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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樣(qi)

或者這(ba)樣(qi)

↑霸氣側漏左小靨↑

但是在某些人(知名不具)的眼中,她的形象是這(dai)樣(meng)

這(ao)樣(jiao)

或者是這(ao)樣(jiao)

☆、汪星人與秋天(7)

【噗通……】

這是……什麽聲音……

漆黑的色澤從眼底深處彌漫開來,垂在身側的手黑氣纏繞,尖利的指甲開始慢慢伸展開來。

世界的一切都在左靨眼中放慢,唯有那一聲清脆無比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她耳畔回放。

【噗通、噗通……】

輕微的刺痛從心臟處開始,順著血液,緩慢而堅定傳開,每經過一寸,那痛楚就強烈一分。

眼眸無法轉動,身體無法動彈。

她看到刺眼的血色從那個人類少年的額上滑落。

木椅在那個人類少年的肩上碎裂,粉碎的木屑劃破了他的臉。

戾氣在眼中凝聚,左靨慢慢擡起了手。

【噗通、噗通、噗通……】

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心跳,誓約的力量凝成無形的鎖鏈,緊緊地勒住了心臟。

劇烈的痛楚在左靨心臟處猛地炸裂開來,左靨捂著心臟,踉蹌了一下,眼神終於清醒過來,無聲地嘔出一口黑血。

黑氣從指間退散,尖利的指甲瞬間縮了回去。

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左靨呆住了。

她剛剛……

想要做什麽?

她竟然……

她竟然……想要……

忍痛擡起另一只手,裴夏用力打暈了那個年輕人,然後用力一推,重重砸在地面中年男人的身上,把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中年男人又砸了下去,腦袋嘭地撞上地面,瞬間暈了過去。

眼前的危機終於解除,裴夏身體一松,滿頭冷汗跌坐在地面。

右邊的身體除了痛楚之外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的其他感覺,裴夏用力呼吸著,只覺得眼前有點發黑。

“為什麽要推開那個人?”

恍惚中,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望向了他,模糊中,那雙黑色的眼睛,竟然是豎瞳的模樣。

為什麽要推開那個人?

裴夏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有些茫然地望了過去。

好像感到了他的疑惑,那人淡淡地說著:“如果你不推開那個人的話,你就不會受傷了。”

“可是他會死的。”裴夏視線慢慢凝聚起來,左靨的身形也在他眼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左靨卻不知怎麽生氣起來,睜大了眼,眼底充斥著壓抑的憤怒,低聲吼道:“可是那是你的敵人!他們想要傷害你,為什麽要同情你的敵人?!為什麽你還要救他?!”

怔了怔,裴夏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左靨的頭,溫柔道:“就算是敵人,他們也沒有必須要用死亡才能贖過的罪惡。如果我推開他,他不會死,我也不會,但如果我沒有推開他,那麽他就一定會死。”

——他們不該死,因為他們沒有必須要用死亡才能贖過的罪惡。

是了。這才是裴夏。

這才是那個爛好人裴夏。他救了那個男人,就好像救了她一樣。

並不是因為他救的人是誰,而只是因為他是裴夏。

指尖顫抖著,左靨恍惚間竟好像看到了那個人。

“可是你呢?”莫名的怒氣湧了上來,左靨大聲地說著,眼前不知不覺開始模糊起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你是蠢材嗎?】

“萬一你計算錯誤,他打中的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頭又怎麽辦?!”

【為什麽你總是想著別人會怎麽樣?】

“平白無故挨一下很好玩嗎?!”

【為什麽你從來不肯想想你自己?】

“還是說你覺得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事嗎?!”

【如果你肯稍稍想想你自己……】

【如果你肯的話……】

【如果你肯的話……你就不會……】

【就不會……】

話語哽在了喉間,左靨怔怔地看著裴夏,眼中突然滾出了大滴大滴的淚珠。

裴夏驚了驚,慌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左靨。

【你就不會死了……】

望著一臉慌亂,語無倫次地安慰著她的裴夏,左靨啞著嗓子,輕聲道:“為什麽你們都是這樣的蠢材呢……”

你……們嗎?

果然是這樣啊……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時候,她就是一直用這樣的目光望著他——悲傷而懷念。

裴夏的身形有瞬間的僵硬。

“真是對不起呢……”慢慢的,他伸出手來,撫上了左靨柔軟的面頰。也是在這一刻,裴夏終於看清楚了左靨的面容。

那張掩蓋在大大的眼鏡之下,如他意料之中的美好的容顏。

——奇怪……

——意料之中?

遲疑了一下,裴夏嘆道,“是我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嗎?”

“還是說……”猶豫了一下,裴夏溫柔地說道,“你一直在透過我看著什麽人嗎?”

左靨抿了抿唇,神色茫然,但卻很是認真反駁道:“你錯了。”

“我沒有在看什麽人。”

“可是你卻哭了。”裴夏凝視著她,眼神有些憂傷,“你不知道嗎……你哭了呢……”

左靨怔住了。

“不要哭……”笨拙地用僅能動的左手慢慢擦去了左靨的淚水,裴夏溫柔道,“不要難過……”

左靨直覺想要開口反駁,但是張嘴卻只能聽見細微的哽咽。

原來……她竟然真的是哭了嗎?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明明那個家夥死的那一天她也沒有哭過,為什麽現在卻會哭呢?

抿了抿唇,裴夏望著左靨,喉嚨裏有些幹澀。

“如果……”遲疑了一下,裴夏終於開口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那個人嗎?”

“那個人?”左靨呆呆地重覆著。

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竟好像連自己在難過都不知道的左靨,裴夏突然也難過了起來。

——可是他本來不該問的。

——至少他不該主動問起的。

嘆了口氣,裴夏躊躇了一下,輕輕地抱著左靨,就像是安撫著迷路的孩子一般。

“是的,說說那個人吧。”

——但他依然問了。

就算這樣很唐突,就算一時之間她會更難過。

可是他卻不想在看到這樣的她了。

她應該是驕傲任性的,或者是口不對心的,但卻不管怎麽樣,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連自己的哭泣都不知道的茫然。

請……不要難過……

“說說那個人吧。”

然後不要再難過了。

因為……

他也會很難過。

靜靜地伏在裴夏的肩頭,良久,左靨輕輕推了推裴夏,啞聲道:“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吧。”

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從自己懷裏掙脫的左靨,裴夏回過神來,拉住了左靨,搖頭笑道:“不用了。”

“為什麽?”不讚同地皺眉,左靨有些難堪地微微側頭,動作粗魯地抹去了自己的淚水,帶著鼻音的聲音語氣惡劣地說道:“難道是嫌你命長?!你就這麽想要快點死嗎?!”

聽到左靨還有心思來諷刺他,裴夏反而松了口氣,然後回過神來就不由得囧了囧。

——他記得他應該是沒有自虐傾向的才對……為什麽聽到她惡聲惡氣反而還高興起來了?

撓了撓鼻子,裴夏笑道:“因為已經不用包紮了。”

左靨皺眉。

笑了笑,裴夏伸手,慢慢擦去了自己臉上方才被木屑擦出的血痕,和額上近乎頭破血流一般的恐怖血跡。

待到血跡被擦拭得稍稍幹凈了,裴夏拿開手,露出了一張竟完全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疤痕的面容。

可是……這怎麽可能?!

明明……她明明看到……

人類難道能夠有這樣恐怖的恢覆力嗎?

這……這怎麽可能?!

迎上左靨震驚的目光,裴夏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眨眨眼,狡黠道:“這件事,除了我,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呢!所以,這就當做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怎麽樣?”

*-*-*

瀘城,左間區。

位於瀘城西面的左間區,雖然是一片鮮少人問津的山地,但是自從十多年前有位開發商花費巨資將自此打造成豪宅區之後,左間區頓時變得炙手可熱起來。無數的豪宅在左間區建立起來,住在左間區附近的人可以羨慕地看到無數只有在電視裏才見過的豪車出入。

但是如果想要走進左間區的話,則會被門口的保安客氣地攔下。因此,在瀘城,左間區向來是個神秘的,身份的象征。

也正因為普通人都無法走進左間區,所以也不會有人知道,所謂的左間區,所謂的一擲萬金的開發商,都不過是那些嗜血又狂妄的修羅族為自己族人劃分出來的聚集地罷了。

也不只是瀘城的修羅族會這樣做,無論是哪個地方的修羅族,在他們圈定的領域範圍內,都是不允許出現人類的。這樣霸道狂妄,比妖族鬼族都要來得囂張的風格,使他們在非人類世界裏的風評向來都不怎麽樣。但奈何修羅族族人眾多,就算是身處不同的城市也一直不曾斷過聯系,而妖族鬼族又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因此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可是,在半年前,這樣修羅族裏卻傳出了一個很不好——或許對妖族和鬼族來說是非常好——的消息。

繼十年前修羅族上任族長衛閻錚之後,現任的修羅族族長,僅不過五百餘歲的衛源,也要死了。

在一棟以暗紅為基調的低調而奢華的豪宅中,老管家匆匆從門外走進,向來嚴肅的臉上竟罕見地出現了欣喜的神色。

走到主臥室前,老管家顫抖著手,輕輕敲了敲門,只聽見足足半年都不曾回應過的主臥室內,竟然在這一刻傳出了一聲冷淡而虛弱的聲音:“進來。”

老管家眼裏出現了一點淚花。

扭開門,老管家走進了主臥室,只見窗戶大開,而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直到今天才醒過來的小主人則是面色平淡地靠在床頭,出神地看著窗外,在聽到老管家靠近的腳步聲後,這才慢慢地扭過了頭。

老管家頓時又心酸起來。

他那樣出色而又驚采絕艷的小主人,竟然……竟然……

看到老管家眼中的淚光,衛源眼中閃過一絲暖光。在心中輕嘆一聲,衛源卻又扭過了頭,當做不曾看到老管家的失態,一如既往地平淡聲音緩緩開口,道:“既然我醒了,那麽趁這個時候交代一些事吧。這樣的話,如果我真的死了,族裏的動亂也會少一些。”

“小主人……族長,您不會死的!”說到一半,老管家突然變換了稱呼。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衛源,老管家道,“族長,看在老族長的份上,看在衛延少爺的份上,請您一定不要放棄啊!就算不想想您自己,但您想一想老族長,您再想一想衛延少爺,如果您死了,修羅族怎麽辦?衛延少爺又該怎麽辦?”

衛源神色動了動,閉上眼,輕嘆一聲。

“生死有命,就算我不放棄,我又能怎麽樣?”

老管家老淚縱橫道:“可是您今天醒過來了!只要醒過來了,您就不能放棄啊!”

“今天不過是意外罷了。”衛源淡淡說道,“負面情緒和鮮血在瀘城聚集,是它們喚醒了我,但也只能喚醒我罷了。而這樣強烈的情緒遲早會消散,等到它們消散了,我大概就真的該死了。”

“族長,您……”

微微擡手,也不用衛源再說什麽,老管家的嘴唇抖了抖,低下了頭。

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衛源好像想到了什麽,蒼白的臉上突然浮出了一絲笑意,“對了,阿延呢?”

老管家眼神閃爍起來,慢慢跪了下來。

衛源神色一肅,聲音微沈,無盡的威壓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阿延怎麽了?”

“衛延少爺他……”老管家聲音低了下去。

“衛延少爺此刻……不在瀘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作者君把上一章的的章節標成了5……

OTZ

算了,就當作不知道好了【嚴肅臉

這一卷會出現一個最大的蠢貨……現在不懂沒關系,等打BOSS的時候大家就會懂了

☆、汪星人與秋天(8)

“啊呀,對了,我是不是還沒有跟你們解釋過這些東西的形成?”

金鈴漫不經心的說著,在如願吸引了兩人的視線後,突然又惡劣地笑了一下,拉長了語調:“不過嘛——”

“在那之前,要先問個問題。”

“——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快要死了,而能夠救他的唯一一個辦法卻要損害非常多人的利益……這樣的話,你怎麽辦?”

程成風和薛瑤瑤都是一怔,然後面色各異。

“啊~對了對了~”笑瞇瞇地豎起食指,金鈴得意洋洋地說,“要說實話喲~如果說謊的話,我可是會發現的呢~!”

冷哼一聲,程成風斜睨著金鈴,冷聲道:“我憑什麽回答你!”

薛瑤瑤咬唇沈默。

金鈴眼中狡黠之色大盛,“憑什麽?”大驚小怪地捧著臉,金鈴道,“哎呀哎呀~這難道不是信息交換嘛~!”

程成風皺眉,審視地盯著金鈴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輕嗤一聲,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救!”

盯著程成風,金鈴笑了起來,眼中神色卻捉摸不定,“可是,如果救人的代價,是害死很多很多……多得你無法想象的人的話,你……還堅持嗎?”

不耐煩地白了金鈴一眼,程成風怒聲道:“你煩不煩?!這種事你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嗎!”

金鈴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又立即回過神來,“啊呀,這樣吶~!”笑瞇瞇地望向薛瑤瑤,金鈴捧著臉,眼睛眨阿眨,很是可愛地說道,“那你呢~?”

抿了抿唇,薛瑤瑤柳眉微蹙,小聲道:“我……”

金鈴歪頭,“什麽?”

擡起頭來,薛瑤瑤迎上金鈴的眼神,臉色不知怎的白了白,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黑色大鳥,好像看到了什麽令人懼怕的東西。但就算是這樣,薛瑤瑤卻還是鼓起了勇氣,大聲道:“我……我不會這樣做的!”

“哦?是嗎?”

好像被金鈴這一句敷衍而不以為意的話語給激怒了,薛瑤瑤用力瞪著金鈴,氣鼓鼓地說,“我不會這樣做的!這樣是不對的!!”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金鈴,連程成風都瞥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一聲。

薛瑤瑤嘟起了嘴,不滿道:“什麽嘛!我說的話很好笑嗎?!為了救一個人而害死其他的人……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對的嘛!!”

“可是啊……快死的可是你最重要的人喲~!”金鈴挑眉,笑瞇瞇地看著她,“難道對你來說,你最重要的人的命,竟然比不上那些跟你完全沒有關系的人的性命嗎?!”

“可是……”

“可是什麽呢?”輕飄飄地打斷了薛瑤瑤的反駁,金鈴聲音越發溫柔,“你想說什麽呢?讓我來猜猜……你是想說,‘所有人的生命都是一樣重要的’?還是想說‘那些死去的人也是別人最重要的人’?可是別人是什麽人,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還是說……”

惡劣地笑著,金鈴貼近了薛瑤瑤,那雙漆黑的眼睛亮得駭人。

“還是說……你覺得,最重要的人的命,根本就比不過你心中那虛無縹緲的正義?”

“又或者說……其實那‘最重要的人’對你來說,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因為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薛瑤瑤的臉色瞬間蒼白。

*-*-*

電梯所停住的樓層是三樓,而左靨要去的是二十三樓,裴夏要去的則是二十五樓。

由於不知道如果繼續搭乘電梯的話還會發生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於是兩人決定還是走樓梯算了。

隨便找了個地方把一身的血跡洗幹凈,保證出門絕對不會嚇到人之後,兩人終於開始爬樓梯了。

不知為何,這一路上裴夏一個人也沒見著——對左靨來說則是一個鬼沒看到——就這樣順利得詭異地到達了二十五樓。

至於為什麽是二十五樓而不是二十三樓?

左靨表示——二十三樓那個蠢材放著不管沒有關系的。

就這樣,在這個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的酒店走廊裏,裴夏敲響了房門。

但只是輕輕一敲,虛掩的門頓時就順著著輕微的力道,緩緩打開。

“這……”裴夏怔住了。

站在半掩的門前,裴夏遲疑道:“艾爾薇拉?你在嗎?”

左靨站在門外,疑惑眨了眨眼,輕聲嘀咕道:“咦?外國人?”

屋子裏沒有絲毫回應。

裴夏困惑地眨了眨眼,提高了音量,“艾爾薇拉?你在嗎?”

空蕩蕩的屋子裏,裴夏的聲音與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聲一同回響著,屋子裏卻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傳來。

看了看竟然沒有絲毫緊張的裴夏,左靨想到這一路上那詭異的安靜,還有電梯裏突然撲來的三人,突然就好奇起來。

——無論是突然墜落的電梯,還是發狂的那些人,甚至是這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情況,無不昭示著這個酒店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裴夏他卻一點都沒有替那個“艾爾薇拉”擔心的意思呢?

絲毫沒有收到左靨好奇的目光,裴夏遲疑了一下,道:“艾爾薇拉,我進來了!”

推開半掩的門,裴夏打開燈,目光落在客廳的茶幾上,突然“咦”了一聲。

左靨瞇眼望了過去——一張字條?

將那張字條從玻璃杯下抽了出來,裴夏看了看,失望地嘆了口氣,“原來已經走了嗎?”

裴夏微微搖頭,轉身對上左靨好奇的目光,頓時怔了怔,笑道:“怎麽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左靨好奇道:“你難道就不擔心那個人嗎?”

“擔心?”裴夏困惑地重覆,“擔心誰……啊,你說艾爾薇拉嗎?”燦爛地笑著,裴夏搖頭,“艾爾薇拉不用擔心,她很厲害的!”

“很厲害?”左靨暗自在心裏撇嘴,人類能厲害到哪裏去?

點頭,裴夏強調道:“非常厲害的!”

好吧好吧,非常厲害。

不想再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糾纏不清,左靨轉身就走,“那我去二十三樓。”

“啊……”裴夏一楞,然後快速跟上,“等等!”

兩樓的距離當然不遠。

一分鐘後,左靨就站在了先前妖火捕捉到的衛延所在的房間門前。

這一次就不像裴夏先前那樣客氣了。

而不客氣的做法就是毫無壓力地一腳把門踹開,

裴夏:=口=

毫不在意地闖了進去,讓裴夏說個“等等”的時間都沒有,左靨就站在了客廳裏。

左右看了看,左靨奇怪道:“衛延?!”

就如同那個艾爾薇拉的屋子裏一樣,這個空蕩蕩的屋子沒有給左靨絲毫回應,左靨不由得有些奇怪起來。

“這個酒店怎麽回事?這是打算集體穿越嗎?”

面無表情地吐槽,左靨轉到一個角落,黑色妖火從指間冒出,在屋子裏迅速地轉了一圈。

——不在。

“衛延那家夥跑哪兒去了?!”

左靨有些不爽了,推開窗戶,在裴夏不註意的瞬間放出了大量妖火,開始全城搜人。

而在一分鐘之後,左靨楞住了。

“竟然……不在瀘城嗎?”

“為什麽?!”

左靨猶自疑惑著,而一旁的裴夏已經出聲道:“還沒有找到嗎?”

回過神來,左靨轉身,蹙眉道:“他不在……算了不要管他了,我們先走吧,這個酒店總給人很不好的感覺。”

讚同點頭,裴夏道:“我也覺得趕緊離開這裏比較好。”

陸續從這個屋子裏走出,左靨轉頭,最後望了這間屋子一眼。

漆黑的夜色之下,微弱的星芒照了進來,投下了長長短短的影子。

微風吹過,扯起了長長的窗簾,拉出了一道張牙舞爪的黑影,就像是擇人而噬的鬼魅。

這一天晚上,沒有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

☆、汪星人與秋天(9)

金鈴一直都很討厭這樣的人。

掛著令人作嘔的溫柔的笑意,黑而亮的眼睛裏閃爍著不知人間疾苦的溫暖的光芒——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存在著的呢?

是了,只有那種被好好地保護在美麗的象牙塔中,日覆一日地從高高的象牙塔中俯視著在塵埃中掙紮的人,心懷著居高臨下的憐憫地幻想著那些人的苦痛,並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能夠將世界,將所有人都從苦難中拯救出來的,不知世事的公主才會是這樣的吧?

這種虛偽而做作,甚至比紙更薄,一戳就破的善良,多麽地令人厭惡啊!

就像是那個自以為正義的裴夏,就像是這個自以為善良的薛瑤瑤。

就像是……多年前那個哭著看著她的女人。

那個被稱作“母親”的女人。

真是可笑啊。懷著那樣脆弱的善良,在危難來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她,還痛哭著對她說對不起,就好像被拋下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就連加上了“母親”這樣前綴的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拋下自己的女兒,那麽這些自以為正義和善良的人,對於陌生人的憐憫又能夠持續多久?

只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好話而已,誰不會說呢?!

可是誰會做呢?

沒有人。

不會有這樣的人的。

所以金鈴懷著滿心的惡意,靠近了薛瑤瑤,那一個個飽含著毒汁的字詞輕飄飄地從嘴中吐出。

“還是說……你覺得,最重要的人的命,根本就比不過你心中那虛無縹緲的正義?”

看到薛瑤瑤驚惶的面容,金鈴卻笑得越發好看,聲音也越發甜美。

“又或者說……其實那‘最重要的人’對你來說,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因為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薛瑤瑤的臉色瞬間蒼白,而金鈴卻越發高興了起來。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感到不可置信嗎?感到痛苦嗎?

是捫心自問卻發現無法得到答案的失望?是發現自己並非是自己想象中那樣的人的害怕?還是發現自己一直堅持著的信念搖搖欲墜時的崩潰?

就在金鈴眼中的惡意快要無法掩蓋的時候,薛瑤瑤卻虛弱地說道:“不是這樣的。”

毫不躲閃地直視著金鈴,薛瑤瑤深吸了口氣,提高了音量,大聲道:“不是這樣的!”

“如果我最重要的人出了事,那麽我可以為了他做很多事,就算用我自己的命來換也沒有關系!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因為那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那個人,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是這些事裏,絕對不會包括傷害別人的性命!”

“不管是什麽理由,不管是什麽前提,傷害別人的性命都是不可以的!錯的就是錯的,就算加上再多的前提和不得已,那都是錯的!”

迎上薛瑤瑤的目光,金鈴怔了怔,但隨即就低聲笑了起來。

算了,這個時候爭辯這個又有什麽意思呢?

“只希望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還能夠這樣堅定不移地跟我說‘錯的就是錯的’。”

意味深長地說著,金鈴用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好了,不說這些題外話了……我們還是來談談……關於那些發瘋的人類的事吧。雖然嘛,這種事原則上是不能跟你們這種普通人說的,不過反正我在這裏說了也沒人知道,那我就隨意啦~!”

敏銳地察覺到到金鈴話語中那奇怪的“人類”和“普通人”的說法,程成風眉毛擰得越發厲害。

完全沒有理會程成風的不爽,金鈴道:“現在的瀘城,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了一個大型的陣法之下……”

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金鈴的話,程成風道:“陣法?你開玩笑嗎?!”

“啊呀呀,開玩笑?這位小哥,我可從來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喲~!不過原來你竟然是無神論者嗎?那我倒是明白你怎麽沒有發瘋了~!”笑嘻嘻地瞥了程成風一眼,沒等程成風開口,金鈴又嬉笑道,“還有還有,隨便打斷別人的話可是超~不禮貌的事呢~!所以,要先安靜地聽我說完喲~!”

隨著這句話的落音,程成風猛地感到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麽?!

別告訴他這世上竟然還真有什麽裝神弄鬼的東西!別開玩笑了!他才不會相信!!

摸著自己的喉嚨,程成風黑著一張臉,陰沈沈地看著金鈴。

這一定是有什麽原理的!

可是是什麽?什麽東西會讓人暫時失聲?!又是用什麽辦法讓他中招的?!

真是……該死的女人!

兇狠地瞪著金鈴,程成風一邊摸著自己的喉嚨,一邊不爽地想著。

由於程成風表現太過鎮定,除了心知肚明的金鈴之外,一旁薛瑤瑤竟完全都沒有發現程成風失聲的這件事,只是專心聆聽著。

“現在的瀘城,置身於一個大型的陣法之下,而這個陣法叫做……算了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反正你們只要了解,這個陣法會喚出人類心中一直的負面情緒,並無限制放大,直到死亡為止。”

薛瑤瑤嚇了一跳,不可置信道:“怎麽會這樣?!”

程成風額上青筋一跳,如果不是他現在沒辦法說話,相信他就毫不客氣地說出來了。

——別人隨口一說你就相信了嗎?蠢也不要說出來啊!!

沒有感受到程成風的鄙視,金鈴繼續說道:“其實嘛……我看到這個陣法本來還在奇怪是什麽人這麽無聊,隨便做這種完全沒有利益的事——畢竟你們要知道,一個城市的人都發了瘋,這可是件大事喲~!而且一個城市的人類的負面情緒和暴增的犯罪率,不但警察很頭疼,我們這些人也很頭疼的耶~!”

程成風在一旁冷嗤。

——無稽之談!

如果是真的,為什麽他沒事?

他寧願相信這是一種新型病毒,就像是生化危機裏的喪屍什麽的。

金鈴繼續笑瞇瞇道:“不過嘛,在到了這個地方之後,我倒是明白了呢~!”

薛瑤瑤眨眼,環視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在慌不擇路之下,竟然跑到了天水區的湖心公園裏。雖然湖心公園位置算不上偏僻,但是設備都很老舊,鮮少有人來往,所以才避開了那些發瘋了的人群。

可是……

“‘這個地方’?”薛瑤瑤問道,“這裏怎麽了嗎?”

伸手一指公園中心,在點點星光下如同緞子一樣的美麗湖泊,金鈴笑嘻嘻地說道:“你看,那個湖很美,對不對?”

薛瑤瑤遲疑點頭。

“可是只要五天……不,三天。只要三天,這個漂亮的湖泊,就會打開一個門喲~!”金鈴惡劣地笑著,眼睛亮閃閃地看向了薛瑤瑤,“你知道是什麽門嗎?”

被金鈴詭異的目光看得有些膽寒,薛瑤瑤弱弱搖頭。

“那是一扇漂亮得不行的門呢~!是吸收了整個瀘城的人類的惡意、絕望、悲傷、瘋狂的情緒的門——”

金鈴幸災樂禍地笑著。

“——修羅之門!”

*-*-*

左靨真心覺得,她應該是誤入了真人RPG地圖。

在耳畔回響的慘叫和咆哮聲,三五人掐成一團,你給我一棍子我給你一錘子的畫面。

鮮血充斥著整個視野,但左靨卻只感到一種荒謬的可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竟不知不覺流露出悲傷。

一旁的左靨看得心裏一堵,開口喚道:“餵!不要隨意走神!”

裴夏回過神來,笑了笑,眼神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卻是難過,“抱歉,我只是……好像想起了什麽……”

左靨一怔,撇過頭,惡聲惡氣道:“想不起來就不要做無用功了……真是難看死了的表情!”

“啊?很難看嗎?”裴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很是無辜地瞧著左靨,那罕見的呆頭呆腦的模樣,讓左靨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

連忙將頭撇開,左靨努力把自己嘴角撫平,不去看裴夏的臉。

迷惑地看了左靨一眼,裴夏轉開頭。望著街上那瘋狂的場面,裴夏輕嘆了一聲,有些無措。遲疑了一下,裴夏輕聲道:“你打算怎麽辦呢?”

順著裴夏的目光望去,左靨不禁抿了抿唇,道:“我……”左靨的話語滯了滯,望向了裴夏,“你呢?”

裴夏眼中茫然之色更盛,“我……不知道。”

左靨奇道:“你不去找你的父親母親嗎?”

背對著裴夏,左靨看不到裴夏的臉色,只聽到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我……沒有父母。”

左靨身形一僵,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麽。

裴夏偏過頭,“什麽?”

“沒聽到就算了!”蹭了蹭鞋底,有些惱羞成怒的左靨扭頭就走,“我走了!”

裴夏一怔,然後拉住左靨的手,急道:“外面很危險,你要去哪兒?!”

本想要甩開裴夏的手,但想到自己剛剛還戳到別人的傷心事,左靨頓時又有點心虛。

終於還是沒有抽出手,左靨撇嘴道:“我要去找人!”

微微一怔,裴夏笑道:“我送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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