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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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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寨議事營帳內,氣氛沈悶,羅成雙膝跪在中間,雙手緊握成拳,放在雙腿上,低垂著頭,面對質問,薄唇緊抿,不置一詞。

“皇上,求皇上收回成命!”李密話音剛落,徐茂公率先站出來,跪在一旁道,“皇上,救不了裴小將軍並不是羅將軍的錯,以此降羅將軍的罪,將羅將軍的護國大將軍的封號奪了,收回羅將軍統領全軍的權利,實在不妥。”

李密剛要反駁,秦瓊也跪了下來:“皇上,臣等明白皇上憐憫裴小將軍之心,也都為裴小將軍之死悲鳴不已,但此事確實不能全怪羅將軍。當時的情景,大家都看在眼裏,誰也沒想到新月娥會在城內設下陷坑,若不是羅將軍眼明手快,及時勒住韁繩,恐怕結局也會和裴小將軍一樣。這種情況下,羅將軍能救下裴將軍,那是老天庇佑,羅將軍沒能救下裴將軍,那是情理之中,求皇上明察。”

單雄信,王君可,尤俊達,謝映登紛紛下跪:“求皇上赦免羅將軍。”

李密雙手後負握拳,微瞇起眼,聲音低沈,厲聲問道:“好,好,你們為了一個羅成,一個個都想違抗聖旨麽?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帝麽?”

眾人緊咬著牙關,不松口。

王伯當見君臣之間,氣氛極為尷尬,趕緊也跪下,叩頭道:“臣等不敢,求皇上息怒。”

此話一出,眾人也紛紛緊跟著叩頭道:“求皇上息怒。”

見群臣紛紛叩首認罪,李密眼底晦暗不明,面容沈靜,但心裏暗道,看來這羅成卻是深得人心,越發堅定了要將他兵權奪下的決心。

心裏如此想,嘴上卻又是一番說辭,李密極為惋惜地嘆了口氣道:“你們以為奪羅成的封號,奪他的兵權,朕心裏就好受?可你們替遠在瓦崗的裴家父子想過沒有,朕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啊?為何兩人同去的,偏偏羅成一人生還?”

這話聽得素來心思靈活的徐茂公皺起了眉頭,他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非得兩人一起死了才好?活著回來的那個人還就成罪人了,隨即就回道:“皇上若是這麽說,那有罪之人應該是我,而不是羅將軍。”

徐茂公面色從容道:“昨日戰場之上,大家有目共睹,是微臣見裴小將軍貿然沖入敵軍,恐有不測,拜托羅將軍將人追回的。如今,事已至此,裴小將軍之死若非得拿個人來治罪,那也是微臣,而非羅將軍。”

秦瓊也接話道:“微臣也有錯,昨日皇上明明派了王伯當王將軍和裴小將軍為主帥,一起迎陣,羅小將軍原本是不願出陣的,是微臣拉著他前來觀戰的。”

眾人正鬧得不可開交,紛紛搶著認罪之時,突然聽到中間有道平靜的聲音道:“大家的好意,羅成心領了。這事是我的錯,皇上想如何定罪,羅成都認了。”

“羅成兄弟!”

“羅成——”

李密見狀,立刻接道:“羅成,這可是你說的!好,那朕就——”

“皇上,這死的是我老程的小舅子,我自然比誰都傷心,我老程有沒有立場說句話?”程咬金撲通一聲跪下,之前因為裴元慶之死哀戚,眼圈還是紅著的。

李密點點頭:“程愛卿,但說無妨。”

程咬金道:“皇上為元慶之死,大動幹戈,我也深感欣慰,我也希望羅成能救下元慶。但憑心而論,當時的情景,換做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撿回一條命就已經算不錯了,更大的可能便是一起死。情況如此兇險,怎麽還能要求羅成兄弟同時救人。”

“我程咬金今日把話擱這,我從沒有怪過羅成兄弟沒能救下元慶。而是慶幸羅成兄弟沒有出手,如果出手,極有可能連帶著一並被拖下陷坑,後果不堪設想。”

“你——”李密眉頭緊鎖,方才眼看就要拿下羅成的官銜了,沒曾想突然冒出個程咬金,說這麽一通話,讓他扼腕不已,早知道趕緊下令,不容他說話的。

“程四哥……你別再為我說話了,羅成擔不起,羅成甘願受罰。”羅成紅著眼圈擡起頭。

“好弟弟,你程四哥不是因私費公的人,若是你的為人都信不過,哥哥我還能信誰。哥哥看得出來,元慶之死,你比誰都難過愧疚。”

李密越想心裏越氣,想他好歹還是皇帝,竟然有人敢反駁他的意思,還有點威信沒有?他把這主要的原因歸結在羅成身上,是他奪了本該屬於他的威信。

思及此,李密排除眾議,拍案道:“好了,此事不用多說了,羅成之事,朕早有決斷,不容你們質疑,更何況,人羅成也是心甘情願認下的,你們不必多言。”

“皇上,你——”群臣還要說什麽,就聽門外一聲稟告說是唐國公李淵之子李世民求見。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李密背過身去,不再理會眾人。

眾人沒法,只能紛紛站起,行禮離開。

等到李密見了李世民,看完手上的書信,原本陰霾的心情總算退去。眉眼舒展,臉上頗為自喜,因之前因裴元慶之死,虹霓關受阻,羅成又礙他事而生的怒氣也散了許多。

底下李世民姿態恭敬,語氣謙卑,讓方才遭受群臣質疑的李密非常受用。看來,真如李淵信中所說,此次南下揚州城,誅殺昏君,還得仰仗他西魏國。

李密收了書信,哈哈大笑:“唐公真是客氣了,如此瞧得起朕,倒是讓朕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李世民言辭懇切道:“我父說了,他本意是不想來的,他曾說過,論這天下歸屬,非瓦崗寨莫屬,誰敢與瓦崗相爭。但此番楊廣向所有反軍廣發英雄帖,我父也收到了,這不來吧,倒好像是怕了楊廣;但是來吧,我李家既沒有兵馬,也沒有能將,也只有充數的份。”

“哎,那是唐公自謙了,誰不知道李家元霸勇猛非常啊,昔日,宇文成都都是他手下敗將。”李密意味深長道。

李世民連連擺手:“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弟弟雖然力大無窮,但自幼腦袋不太好使,發起瘋來誰都制不住,所以,往日都讓我爹關在後院,輕易不讓出門,哪有什麽能將之說。”

“哦?還有這事?”

“臣不敢有所隱瞞,皇上稍稍一打聽便可知道。”

李密眉頭輕挑,這一聲“臣”可謂讓他心花怒放,這李家話裏話外都是唯自己馬首是瞻。

李世民又道:“所以,臣前來揚州之前,父親千叮囑萬叮囑,這揚州城奪玉璽儀式,咱們李家就不參合了。父親說西魏王您深明大義,寬厚仁慈,昔日朝堂之上,父親便有意攀交,可惜無緣得交,如今聽聞您成為這西魏的皇帝,我李家必然是要依附於您的。”

“哎,唐公太見外了。昔日我與他同朝為官,唐公的為人,朕也是非常敬佩的,如今看了唐公這封信,唐公的意思,朕也都明白了。”李密和顏悅色地親自將李世民扶起。

李世民剛走出營帳,臉上的笑容便收了,看到李元吉站在外頭東張西望,臉上才輕松了些,走上前去。

“哎,二哥,你可算出來了,李……皇上他怎麽說?”李元吉瞧見李世民出了營帳,趕緊上前問道。

李世民將人拉到一邊,察看了四遭無人,才低聲道:“放心吧,跟父親所料不差。如今咱們暫且歸附西魏,你忍著一點,咱們先跟著瓦崗寨的軍隊進了揚州城再說,既然他李密想出風頭,咱們也別攔他,拿他擋在前頭,我軍保存實力,日後再決一雌雄。”

李元吉直楞楞地看了他兩眼,倏然笑了:“二狐貍,你可以啊,我可是聽說李密那人不好糊弄。”

李世民一瞪眼,佯裝生氣道:“怎麽說話呢?皇上的名諱你也敢隨意掛在嘴邊?”

李元吉咧著嘴樂:“行,行,行,我演不過你,那我現在可以在西魏軍中隨意走動了?”

“你也避點嫌,別讓皇上生疑。”

李元吉擺擺手道:“放心吧,我就隨便走走,散散步。”

李世民唇角上翹:“知道你散散步,也就是散著去瞧瞧羅成小弟。”

然後就看到自家一貫臉皮極厚的弟弟竟然臉紅了!這一現象,可是讓處事不驚的李世民都瞠目結舌。偏配上這人呲牙咧嘴,兇狠暴躁的表情,說不出的喜感。

李元吉懶得和二狐貍爭辯,反正論鬥嘴,他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有空在這被他看笑話,倒不如去瞧瞧羅成去。

李元吉一路打聽,好不容易走到羅成的大帳前,整了整衣裳,剛撩開帷帳,就聽裏頭的人聲音略顯不穩道:“表哥,你別安慰我了,我真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李元吉腳下一頓,心說他把自己當成誰了?繼續走進大帳。

就聽面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低落道:“表哥,我難過並不是因為皇上奪了我的封號和兵權,而是因為我辜負了眾兄弟的信任。”

“李密降你官了?”

一聽不是表哥的聲音,羅成驀然回頭,看著眼前的人三步兩步蹦跶到自己面前,面色陰沈地盯著自己追問,羅成有些發怔:“李元吉?你怎麽會在這?”

無怪乎羅成沒想到李元吉為什麽在這。在主帳之時,因為裴元慶一事,他心情恍惚,根本沒聽清來人稟告李世民求見李密,自然就不知道李元吉為何會出現在瓦崗的陣營之中。

李元吉看著羅成那呆楞楞的表情,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才離開數月,怎麽整個人變得呆呆的了,明明離開時還好好的。

李元吉一把拉住羅成的手臂道:“你別管我怎麽會在這了,我問你話呢,是不是李密欺負你的?讓你受氣了?”

羅成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低垂下眸,默不作聲。

“你急死我了,到底怎麽回事?什麽降了官,奪了兵權的,是不是他怕你功高蓋主,所以先下手為強了?”見羅成依然不做聲,李元吉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暴躁道,“就你脾氣最好,讓你什麽壞事煩心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瞧瞧,遭嫉妒了吧。都不知道你一心想著回瓦崗幹嘛?和我一起待在長安城不好麽?如今長安城裏,還不是我李家一手遮天說了算的,但凡有我李家一天,你想怎麽樣都行。”

羅成疲憊地掰開他的手:“李元吉,你別胡鬧了,成麽?”

“我怎麽胡鬧了?你看看你,眼圈都紅了,除了宇文成都之死,還有什麽能讓你這麽難過?還說不是受了委屈。”

“李元吉,你怎麽這麽多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我吃不吃藥,生不生病,難不難過,掉不掉眼淚關你什麽事?”

李元吉被他一句話嗆得半天沒晃過神來,吹胡子瞪眼地,也不知道跟誰生氣。

其實羅成說完就後悔了,他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拿旁人出氣,更何況,這人還是好心關心自己。

李元吉是憋悶著,羅成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帷帳內有片刻的沈靜。

過了好一會兒,羅成才擡起頭,表情落寞地看向李元吉道:“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不該胡亂對你發脾氣。”

這要是往日,大少爺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不是一嗓子吼回去,就是一鞭子揮過去。可眼下卻憋屈地強忍著一口氣,心說他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還跟他計較什麽?不計較……不計較……這會兒一聽羅成親自道歉,原本那忿忿不平的心立刻被熨得妥妥帖帖,心裏頭那點不忿,惱怒也被驅散得幹幹凈凈。

李元吉又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身,與之平視,壓低了聲音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羅成紅著眼圈,直楞楞地看著他,聲音帶著微顫道:“在出戰之初,我和軍師就察覺不對勁了,徐軍師拜托我將人追回,但是我沒能堅持己見,攔下裴元慶。之後,他追擊新月娥時,我與他有一馬之距。我擔心新月娥突使暗器,一直都有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幾乎一有動作,我便看出了她的意圖,我及時勒住了馬繩,可是裴元慶沒來得及——”

羅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低垂著眸,不再去看李元吉的眼睛,低聲道:“我當時明明可以救下他的……但是,我看見他掉進陷坑的那一剎那,突然想起了那日四明山時,宇文成都被他逼落懸崖的那一幕……我沒有救他。”羅成一閉眼,眼淚便滾落了下來。

“就是那片刻的猶豫,等我再想將鞭子甩出去救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看見裴元慶身上插滿了尖刀,滿身鮮血地倒在陷坑裏,死狀慘烈……是我害死他的,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李元吉聽完,哭喪著臉,都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該安慰自己。讓你嘴賤非得問個子醜寅午來,問出了真相,心裏又難受得緊。羅成不再是懵懂的少年,心裏也不是只裝著黎明百姓,社稷蒼生,他的心裏能裝下別人,也存著私心,只是那個人不是他李元吉罷了。

李元吉右手猶豫了一下,最終輕輕地落在他的左肩上,用足了十輩子的耐心,放柔了聲音道:“這事不能怪你,不是你的錯。”

“他貿然追擊敵將,輕敵在先;不聽軍令,執意前行在後,誤入陷阱,本就是他的宿命,怨不得別人。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難道還要強求別人替他珍惜?”

事情原委在李元吉聽來,這都根本不叫個事。這人明明就是自個找死,你在那愧疚什麽?就他那個沖動勁,就算這次不死,下回也得死,就這種沒腦子的,你還能每次都護著他?再者來說,那裴什麽的死不死,和他壓根半點關系都沒有,不就是死了個人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他還就親手向同父異母的弟弟射箭了,無關緊要的人死了就死了。但話卻是不能這麽說的,他要真這麽掏出“肺腑之言”了,估摸著羅成立馬就橫眉冷對,將他趕出去。

李元吉見羅成半點沒動容,心裏也著急,想著勸慰他的話,但可惜肚中空空,書到用時方恨少,絞盡了腦汁,費勁了心思,才緩緩開口:“你聽不進我說的話,是不是?行,那我問你,你來答。”

羅成擡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瓦崗那麽多將領,發現事有蹊蹺的也不是你一個人,為什麽偏偏就你去追他了?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幹嗎?”

不等羅成開口,李元吉便道:“因為你的心最善最無私。大家都知道此去有危險,出於私心,沒有貿然前往,就你去了。就算你其實心裏是恨裴……的,恨他把宇文成都打下山崖,但是你還是顧念瓦崗兄弟的情義,你是真心為他好,才會率先沖出去攔他。”

見羅成默不作聲,李元吉又問:“你一直後悔沒把鞭子扔出去救他,但是就算你扔出去了又怎麽樣?你本身就處在陷坑的邊緣,如果再拖個人上馬,很有可能被他一同拉入陷坑。”

羅成急急道:“不會,旁人興許做不到,我一定能將他拉上來。”

“好,那將人拉上來了,又怎麽說?坐騎上多了個人,多了份負擔,腳程便會減慢,能不能順利沖出重圍,你比我心裏更清楚。”

羅成沈默不語,因為他當時確實險些沒能沖出來,城門在他沖出去的一剎那關上了。如果他沒能在城門關上之前沖出,那麽,就算外頭的兄弟們再想救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孤立無援,疲憊戰死在城內。

李元吉見他有些意動,再接再厲道:“羅成,你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這裏是戰場,戰場上難免有人死亡,你如果這些都承受不了,你當初又為什麽要舉旗反隋?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選擇了推翻暴政,重建太平蓋世,讓天下黎民安居樂業,這一路上必然會有人犧牲,興許還會有你的家人,兄弟,親信,朋友……那時候,你會不會又責怪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帶他們出北平府……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會死?”

羅成的表情總算開始松動,似是在凝神思考。

李元吉心裏是叫苦不堪,整個後背都是汗涔涔的,心說,小爺,你怎麽還在鉆牛角尖啊?你要是再鉆下去,我可真沒詞說了。

往日裏,聽到這些話,李元吉非被酸死不可。滿口的仁義道德,兄弟情深,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嘖嘖嘖……真是虛偽得可以,你以為在說書呢?他也決計說不出來這些話的,但是別忘了他們家能說的人多了去了,李淵會說,李世民會說,李建成也會說,就連他那親娘竇氏也是好手……所以,鸚鵡學舌什麽的,他還是會的,可巧,就派上用場了。

在此之前,李元吉萬萬都不想到,終有一天,他也能說出這樣酸死人的話來。

罷了罷了,不管酸不酸,只要能將眼前的人給安撫住了,便是好話,為了配合嘴上那番仁義道德,李元吉的眉頭皺得死緊,一臉道貌岸然,關心民生疾苦的模樣,這要是李安在場,非得笑場不可。

三公子,你實在不適合扮演屈原那樣愛國愛民的角色!瘆的慌。

許久,羅成驀然擡頭,看向他,柔聲道:“那我現下這樣子,是不是讓很多人擔心了?”

李元吉挑眉道:“你說呢?”

“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父親,你母親,你哥哥,你的那些兄弟……還有,還有我。”最後那個字幾乎隱在了餘音裏。

“嗯,我明白了。”羅成點點頭。

聽到這句話,李元吉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總算落在了實處,心底暗舒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道:“要是心情不好,發洩出來就是了,別憋在心裏,跟自己過不去。”

“怎麽發洩?”

“比如找個人去練武場好好打一架。”

李元吉話音剛落,就見羅成眼底閃著碎碎的光芒,躍躍欲試:“你有空麽?”

李元吉被他問得張口結舌,好不容易把張著的嘴給抿上,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動作僵硬地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笑道:“有。”

剛回完,李元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心中小人暴跳:李元吉,你是蠢貨麽?你這是在作死麽……

帷帳外,兩個人靜靜地來,又悄悄地離開。

回到大帳後,秦瓊目帶懇切地看向徐茂公道:“軍師,今日之事,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徐茂公笑了笑道:“秦將軍,你我今日一整日都在營帳內商討退敵之計,什麽地方都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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