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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一點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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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呢。”

太孫笑意未歇,拿手指擰了擰徐循的鼻頭,笑道,“她敢告我的黑狀,我就把她的事兒也給抖落出去,你問問她,她有沒有把柄在我手上。”

他畢竟是太孫,要欺負徐循,徐循還有什麽辦法?較真起來的話,她還要感謝太孫給她這個臉面呢,她感激地用眼神向王瑾表示了一下謝意,便轉過頭來瞪了太孫好幾眼,咽下茶水,吐出舌頭道,“你瞧,都燙白了。大哥最壞了,我不搭理你啦。”

說著,飯也不吃,氣哼哼地擡腳就出了正殿,回去自己屋裏拉著孫嬤嬤發愁,“臉幹得都有點快裂開!”

孫嬤嬤就是管梳妝打扮的嘛,她倒是胸有成竹,“貴人是睡前貪懶了吧?快來重新洗把臉,我這帶著咱們南京秋冬用的白玉膏呢。北邊幹,這會兒就該用白玉膏了,到了冬天,燕王府以前都用的是羊油做的脂膏,方子我這裏還有,您別亂了方寸……”

這麽著,重新洗了臉洗了澡,又上了白玉膏梳妝過了,徐循才要安頓下來好好歇一歇呢,那邊馬十來傳話了。“殿下說,咱們帶來的人手少,現在事多,也不麻煩紫禁城裏再派人來照看了。讓您收拾收拾,帶著人一道住過去,這樣也多幾個人服侍,您也不必在這空蕩蕩的院子裏住,多冷清啊。”

住在一塊,那是連太孫妃都沒有的待遇,就是徐循在船上,也不是和太孫住在一間屋裏的。可太孫哪怕早說一個晚上呢,孫嬤嬤她們也不必廢這個折騰了。徐循和孫嬤嬤對視了一眼,還沒說話呢,馬十倒是壓低了聲音,推心置腹般地和徐循說,“咱們家這位爺,就是這個性子,外人看著,穩重大方,其實私下孩子氣得很,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在京裏還好了,畢竟有兩重長輩管著,到了外頭那就真是無法無天啦,咱們也只能順著,不能多勸,貴人您就多擔待些罷。”

太孫身邊常帶著的中人,徐循也是漸漸地認全了,有一撥人是專陪著他鬥蛐蛐兒的,平時不大出現,跟著太孫裏裏外外辦差做事還兼讀書的,以他的大伴王瑾為首,範弘、金英,還有這個小中人馬十,都是太孫的心腹。雖說中人嘛,地位低微,但說起來他們一天見太孫的時間,還比她要多很多。所以她對他們一直也都是很客氣的,平時見了面也笑著用眼神打打招呼,馬十等人也對她頗為客氣,雖說交談不多,但彼此很是友好。在船上又有孫嬤嬤在,一來二去,雙方關系倒是挺親近了起來,馬十這番話,是沒把徐循當外人看了。

徐循也就打破了妃嬪不大搭理中人的規矩,笑著說,“我知道大哥有時候也是孩子氣得很——我們折騰點也沒有什麽,就是昨兒才剛麻煩你們把家什搬過來,今兒又要折騰著搬回去了,我心裏倒是很過意不去。想要請你們吃酒,出門來身上又沒帶錢。”

沒帶錢絕不是說假話,徐循手裏雖然有三千貫銅錢,但那是很沈重的東西,誰沒事也不會搬著錢到處亂走。一般拿來賞賜晚輩和有臉面下人的金銀果子,她又的確是沒有。不過,馬十這些人,身為太孫近臣,沒有一個是不蹭錢的,他們在乎的也不是這個實惠——在乎的就是個臉面。徐循對他如此和氣,馬十覺得面上有光,頓時喜笑顏開,連連說,“當不得您的賞,為您效力那也是應該的。”

孫嬤嬤在一邊看著,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上前道,“那咱們也就忙起來吧,今兒一天,應該能把東西都放齊的。”

太孫吃過飯肯定是出去忙公事了,徐循今兒精神好了點,也幫著一道張羅了一會,便被驅趕到一邊自己玩耍去了。孫嬤嬤他們估計是又找了人來幫忙,總之等到中午的時候,徐循就在太孫屋子裏用飯了,一邊吃飯,一邊和孫嬤嬤八卦,“禦廚房不是還在南京嗎,咱們現在吃的,也不知道是哪兒送來的飯。”

這一點孫嬤嬤倒是知道一點兒,“皇爺時常都在行在住著的,雖然還沒全搬過來,但禦廚房在這裏也有廚子——不過,咱們現在住的地兒離禦廚房好遠,應當是自己開火做飯,不和大內一起吃了,估計,是把禦廚給借來開的火吧。”

她下午去和馬十聊天,完了回來又告訴徐循,“就是這麽一回事,不過,留在這兒的廚子都是當地的大師傅,慣做北方面食,所以的,您今早能吃上面茶……”

她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在北邊住過的人都知道,這東西看著一團糊塗壓根不冒熱氣,其實呀,那是燙嘴熱,一般都是冬天早上點著芝麻醬吃的,吃完了渾身都能冒汗。這一準是廚房人數不夠,又要做面子,端上來充數的。太孫就特地挑給您吃,真是——”

才要往下說呢,珠簾一挑,太孫進了裏屋,“說我什麽來著?”

一屋子人忙給他行禮,太孫擺手說,“別這麽拘束了,你們這樣,我倒是不自在。——是在說我吧,我聽到了我的名字啊。”

徐循就坐回去白了他一眼,“您的名字可不叫太孫……孫嬤嬤和我說面茶呢,說您有多壞!”

太孫看她氣鼓鼓的,不禁又是一笑,走到徐循身邊坐下,扳著徐循道,“舌頭還燙著呢?伸出來我看看——”

徐循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因孫嬤嬤還在,不免羞得滿面通紅,正要說話時,卻見孫嬤嬤不言聲退出了屋子,藍兒、紅兒早就躲出去了,因只好紅著臉,吐出舌頭給太孫看,有些口齒不清地說,“是還有點痛痛的!”

太孫被她的憨態撩撥得有些情動,低下頭便要親她,一邊含糊地說,“好好好,是我不對行不行?明兒帶你逛逛皇城,就當作是賠罪了。好不好?”

徐循只當太孫是哄她呢,卻也不敢和太孫較真——次次較真的結果基本都是她輸,她是真說不過太孫。只好敷衍地說,“好,好,我等著大哥帶我逛皇城呢。”

太孫便不再把心思花在說話上了,徐循這一病就病了小半個月,再加上他自己的那十多天,一晃眼就素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還是女人就在跟前卻吃不到的一個多月,太孫也的確是有點素狠了,現在徐循好容易才好,就那麽對他吐著粉紅色的小舌尖,太孫想幹什麽,難道還需要猜嗎?

不過這一次,體諒到徐循才病好,又顛簸了一陣子,太孫也沒怎麽折騰她,抱到床上用比較平淡的姿勢就開始了。不過這種事,做多了以後其實雙方都有了默契,徐循的身子也漸漸地習慣了,要比從前馴順得多,不至於生澀發痛,也更能配合太孫的動作。總的說來,就是她總算是抓住太孫的脈門了,知道太孫在什麽時候喜歡什麽樣的刺激,學會的那些技巧裏,有哪些是太孫喜歡的,哪些是太孫覺得過分刺激的,哪些太孫覺得沒意思……雖然是比較平淡的姿勢,但兩個人還是很容易地就找準了節奏,不那麽有激情,但是很親昵很和諧地來了一次以後,太孫還有些不足,可看徐循睡眼朦朧的,也沒勉強她的意思。倒是徐循有點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問太孫,“要不然,我……”

太孫揚起一邊眉毛,望著徐循等她說下去,徐循就紅了臉,張開口把燙著的舌頭伸出來挑了幾下,吞吞吐吐地說,“我給您……”

太孫本來就有點不滿足的,現在更是被挑得一下又起來了,他翻身把徐循壓在身子底下,也不憐惜她了,一挺腰又進來了,一邊慢慢地折騰徐循,一邊推心置腹地說,“傻樣,又發寶氣了,那樣搞,太浪費了。一滴精十滴血,這些種子,要全灌溉到你肚子裏,你才能早日……早日懷上大胖小子啊!”

不消說,當晚徐循又被折騰了半夜,第二天根本就沒能起得來——不過,太孫忙過了幾天以後,倒真的抽出空來,要帶她去游覽皇城

☆、游覽

和南京不同,北京地方大,宮城和皇城那還不是一個概念,一般的老百姓,那是要住到皇城外頭去的,能在皇城根住的,都算是達官貴人了。更貧苦一些的老百姓,那是連皇城根都住不起的。不過徐循也不知道外城那都是什麽樣子,她當天下船的通惠河碼頭就在皇城邊上,直接在車裏就進了皇城了。而以她的身份,想要走出皇城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下次出去,估計就是上船回南京的時候了。

所謂的皇城,基本就是套在紫禁城外頭的一個大框框,由金水河等作為天然的屏障,所以城墻是不齊全的,沒有護城河的地方才建築著城墻,除非泅水技術過硬,否則要從護城河裏泅過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可以說皇城的安全性是很有保證的。在皇城裏,紫禁城外,主要是東苑、西苑兩個大花園,還有太液池,萬歲山這些山水,這是預備帝後等出宮玩耍打獵的所在。東苑裏雖不說山巒起伏,但也是有很多可以放馬的地方,想要演習騎射也不必專門跑到城外去。

除了這些公共綠化設施以外,皇城裏還有很多機構辦公地,比如說二十四衙門就都在皇城裏上差的,紫禁城裏可沒有那麽多地方給中人們當值——這二十四衙門執掌的東西可不少呢,比如說寶鈔局吧,管的就是紫禁城裏眾人用的手紙。都不說造了,你能想象紫禁城裏有一塊地方是專門儲藏手紙的嗎?能嗎能嗎?寶鈔局在皇城一角就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專門用來藏手紙。以此類推,管柴炭的惜薪司啦,管伶人鼓樂的鐘鼓司啦,都在皇城裏辦公。這也是隔絕內宮外宮,免得有些沒有凈身的伶人胡亂出入宮禁,給人以可乘之機。

所以說,宮城的防守是非常嚴密的,一般宮人出入宮闈,在東華門出來要被搜一遍包裹,從宮城到皇城還有一道門,從東華門出來,最近的是東上門,在這兒再被搜一遍,從東上門出來在東安門再被搜一遍包裹,想要夾帶東西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把守這幾道門的全是親軍京衛裏的精銳,和宮人、中人是不許有任何往來的,三道門分別三個統領管理上值,誰也不能把三個關卡都給打通。當然要往回走也是一樣,包袱裏藏著什麽壓根都是瞞不過去的。

從太孫宮進宮城,也是一樣要過東上門和東華門,你想這都遠得需要兩道門了,就可見這皇城有多大,路途有多遙遠了吧。走著去那是不可能的,坐車去太孫又嫌麻煩,最後——反正這皇城裏,基本男丁也就進不來了,全是中人的天下,他決定騎馬過去。

徐循從前別說騎馬了,根本對馬都很少接觸,馬這種貴重的大牲口,不是哪個農家都有蓄養的。一般農家都願意養騾,因為騾子雖然速度不大好,但負重能力強,而且耐力好,可以騎也可以做活,屬於兩相宜的牲口。馬的話,不是大戶人家一般不養來騎的,畢竟馬的飼料要精細得多。從前趙舉人家裏都養的是騾,這就可見一斑了。——其實就是騾,徐循都沒騎過,她在外頭的時候,不是坐車,就是在地下走路,小小的女孩子,一般沒人讓她們騎牲口的。

所以太孫就慨然決定,帶徐循一起騎馬。也就是說,徐循和他坐一匹馬,他坐後面,徐循坐前面——也就是說,他們註定又得招搖過市了。

徐循都不知道是第一次騎馬的畏懼感更多,還是對將來的擔憂更多了。這種共乘一騎的待遇,當然又是史無前例的了。真不知道南京那邊要是聽說了此事,她的那些姐妹們會是如何的反應。她是暗自希望馬十等人看在自己和孫嬤嬤的交情上,不要把這種事當作談資到處去亂說。

也許是這些恐懼比較更為真實而且迫切,徐循對馬的畏懼之心還算是比較淡的,在太孫的鼓勵和幫助下,她第一次蹬了馬鐙,便順利地翻身騎到了馬上,都沒用上凳子的幫助——只是胯.下多了一匹活物,她也多少有點惶恐不安,只能僵著身子在那忍耐。不過太孫很快也就坐到了她的後頭,而且還挺無恥的把她的馬鐙給搶走了:這匹馬的馬鞍並不是非常寬闊,也容不下兩幅腳蹬,太孫也不是什麽瘦削的人,所以他一上來,徐循基本上就等於是坐到了太孫的大腿上。

這個姿勢對於她的平衡感和大腿力度都是很深的考驗,徐循坐了一會就覺得有點腿酸了,只好把體重全壓在太孫的腿上,她有點擔心把太孫壓壞了,還問呢,“這麽著您難受不難受啊?”

太孫哪裏會在意這麽個小姑娘的一點重量,隨口說了句,“這有什麽。”便催動馬兒慢跑了起來,倒是惹得徐循驚呼一聲,恨不能把身子全藏在太孫懷裏。

這麽走了一會兒,他們從太孫宮出去,先到了太廟。

這也是徐循一生第一次見到太廟,一般後宮女子,一生也就能見到幾次吧,那都還是很有運氣的了——冊封皇後、太子妃、太孫妃、親王妃,都是要來謁廟的,然後……然後就沒了。對皇帝來說,一年倒是怎麽都要來幾次的,比方說生皇長子啦,冊立太子啦,這樣的時候也要到太廟來祭拜一番。反正就是全國最大的家廟,輝煌盛大之餘也很冷清,太孫牽著馬遠遠地讓徐循看了一眼也就罷了,再靠近就要下馬了,上上下下的實在是比較折騰。

然後在皇城裏比較重要的還有社稷壇,這地兒還在修,遠遠的就被圍起來了,在馬上可以看到裏面正在大興土木。然後是二十四衙門的辦公處,這都沒什麽好看的,太孫主要是帶著徐循繞到西邊去,西苑因為有太液池,所以是皇家園林最主要的組成部分,說起來是要比東邊的大,除了元代的太液池以外,現在剛挖出來的是南海子,一樣也算在太液池裏,是一池三山,取的是東海三山的典故。

雖然是夏天,但今天天氣比較陰,涼風陣陣吹來很是涼快,馬兒慢慢地走到太液池邊上,因為皇城還沒有正式啟用,二十四衙門都無人進駐的緣故,整個皇城非常的清靜,只有一些工程聲音遠遠從社稷壇方向傳來。徐循和太孫沿著太液池邊上的石板路慢慢地放馬,身後遠遠地跟著馬十他們,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水面,身後是蔥蘢的花木,有鳥叫,有花香,有涼風,有樹蔭,還有北邊那特別廣闊的藍天和白雲,這樣的夏天,和南京那悶熱潮濕、狹□仄的太孫宮比簡直是換了人間了。徐循越走越高興,簡直都不想進宮去了,在池邊走了一會,便回頭對太孫道,“這兒比南京可好太多啦,人間仙境似的。我前輩子修了多少福,今兒才能被大哥搭著,一道在太液池邊上騎馬啊!”

太孫含笑摸了摸她的發鬢,“我早和你說了,行在比京城不知好了多少……以後在這兒住慣了,保你一點都不想家。連行在的蔬果都比南邊的好吃,今晚讓他們宰一個大西瓜你就知道了……”

兩人正在說話,後頭忽然有人騎馬趕來,在馬上給太孫行了禮,太孫對他也很客氣,頷首還了禮,就給徐循介紹。“這是司禮監的提督太監阮安,早被皇爺派到京城,查看皇城細務可曾完備。”

提督太監可不是小官,位在本司所有太監之上,二十四衙門也就只有二十四個提督太監,雖然官位和別的太監都差不多,但這個分量是不一樣的。徐循連忙客氣地深深頷首為禮,阮安下馬給太孫和徐循磕了頭,又翻身上馬道,“聽說少爺上馬來了西苑,奴婢這就急忙趕來了。方才太廟、社稷壇,少爺都已經去過了吧……”

太孫的差事很籠統,來視察裏外,總的說來就是過來吹毛求疵精益求精的,很多事他一句話別人就得跟著再改,所以意見很被看重也是很自然的事,對於這些太監啊來說,他們的命運很可能就在太孫隨便一句話裏決定,阮安肯定是很看重的。太孫對他也很尊重,誇獎了他幾句,“昨日已經在太廟看過一圈了,各色都是齊全的,今日在西苑看著,別的都罷了,這南海子修得很好,比上回我陪著皇爺過來時,又多了很多花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新挖的池子,萬歲山也很能見人了。”

徐循被他這一說,倒是忽然想起來——是啊,要不是太孫和她指出來,她都根本不知道原來南海那邊是新挖的。分明也是花木蔥籠,一副興建多年的感覺。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啊。徐循都不願意去問這背後隱藏著怎樣的學問了,她可以肯定太孫是不會知道的,他啊,要是能知道為了達到這種效果花了多少錢,就已經算是很會當家的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徐循才明白為什麽幾個嬤嬤對她的嫁妝這麽淡定了。天家的錢那根本就好像不是錢呢,她的那點東西,很多嗎?和這南海比起來,可真是九牛一毛啦……

因為騎馬的關系,太孫讓阮安和他齊頭並進方便說話時,阮安也沒客氣,兩匹馬靠在一起,慢慢地走向了西華門,從這裏可以入宮去宮中游覽一番,徐循只顧著東張西望,也沒聽他們都在說什麽。坐久了,她覺得腰臀那兒有點僵硬,便扭了扭調整姿勢,沒想到這輕輕一扭,反而扭出問題來了。

兩個人一道騎馬,中間是肯定分不出什麽縫隙的,徐循基本就等於是在太孫的大腿上一路坐過來的,因為姿勢的關系,她的腿自然分得很開,這麽一來……那什麽部位肯定也就跟著分了開來,緊貼著太孫的某個部位,也是沒辦法的事。

剛才那個姿勢還沒覺得什麽,現在扭了扭屁股,徐循就覺得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貼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和這東西也不是不熟悉,這麽一鬧還認不出來是不可能的。當下就有點暈了:這……這個也太……尷尬了吧。

徐循有點沒主意了,回過頭看了太孫一眼,見他神色自若地和阮安說話,好像是根本沒註意到這兒,倒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正要回過頭去呢,沒想到太孫瞥了她一眼,唇邊露出一個壞笑,也輕輕地挪了一□子,自然得就像是在馬上有點累了似的——問題是,他這麽一蹭,倒是把自己的那一根東西從徐循的臀.溝裏解放了出來,整個戳到了她的大腿根子上。

夏天嘛,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很薄,徐循就穿了一條紗裙,下面是薄如蟬翼的一條羅褲而已,太孫穿的也是輕薄的羅褲,兩人身體間的這麽幾層布料,可壓根阻擋不了溫度和濕度的傳遞……徐循都能感覺到太孫的形狀——

這一下,她覺得自己的麻煩可大了去了。

☆、事故

騎馬,有個很好的好處,那就是不但你的身份比一般人高,你的物理位置也要比一般人高。

既然你的身份和位置都很高,一般人沒事也不會望向你的羞處,再加上徐循雖然只穿了紗裙,但那好歹也是一條裙子,還是能稍微遮掩一下的,再加上太孫所穿的直身,騎馬的時候身前也是堆堆疊疊的,兩個人又坐得近,雖然這個阮安就在旁邊吧,但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徐循膽戰心驚地偷瞟了他好幾眼,見他的確是一無所知,這才安下心來。

她現在怕的還不是太孫打算對她做什麽了,都在一起多久了,什麽事沒做過?雖說在馬上真做吧,想想也有點害怕,但現在太孫肯定也不可能和她把這件事做下去的。徐循現在最介意的就是被別人發現……她不知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就覺得這種事被旁人知道了,光天化日,馬背上的——哪怕這不是她的錯,她也肯定會羞死過去的。

但是吧,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越是害羞也就越是敏感,馬背上每一個起伏都快把徐循給折磨瘋了,因為馬鞍地方小,她又沒有馬鐙子踩,基本上就等於是半坐在太孫懷裏,渾身都不受力,想要換個姿勢都不可能,只好這麽幹受太孫的折騰——這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事,是阮安就在旁邊,徐循真怕自己或者太孫臉上表情露出一點端倪,那她以後都不要做人了。

好在天氣還是比較熱的,就不說他們倆了,阮安在太陽底下曬了一會兒,也是臉色緋紅,不斷地擡手去擦汗,幾個人在三大殿外頭轉了一圈,因為裏面的陳設都還沒擺好,隔遠看看也就罷了,並不用下馬。徐循反正昏頭昏腦的壓根也不記得自己看了什麽,只覺得每走一步都是對自己的折騰,偏偏又是隔靴搔癢,而且頻率太慢,整個人被撩起到半空,又沒法落下來,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她簡直都沒法把面上的表情給偽裝好了,只好假借天熱,拿起扇子遮著臉,靠在太孫懷裏,借他的身子也擋掉一部分,這才稍微放松安心了下來。至於太孫臉上是什麽表情,她已經沒心思去想了。

好容易轉完了三大殿,太孫駐馬道,“雲散啦,再往下太陽更大了,不如稍事休息,阮安你也回去歇一歇。咱們到傍晚太陽偏西了,再來逛裏頭吧。”

確實,現在太陽是出來了,氣溫一下就升高了不少。阮安居然也沒有客氣,很幹凈利索地就答應了下來——這回馬兒不走了,徐循雖然渾身更為難受,但腦子也是清醒了不少,模模糊糊好像感覺出了什麽,羞得雙頰更是紅得石榴一樣。不過阮安和太孫表現得都還滿正常的,阮安下馬給太孫又請了個安,便回身自己撥馬往東邊去了。太孫摟著徐循笑道,“走,我們從太液池邊上繞回去!”

說著,倒是掉轉了馬頭,放開速度往來處奔馳。這馬兒一跑起來,徐循又是新鮮又是慌又是難受,坐,坐不住,可要往前趴在馬脖子上又不敢,心慌得想要攀附在太孫身上呢,夠不到,再說,靠得越近那個摩擦得就越厲害。經過剛才那麽一番折騰,那一處的衣裳都濕透了……這會兒再擦著她的身體一通揉搓,徐循是再忍不住了,雙手扳著馬鞍的邊緣,扇柄往嘴裏一送死死咬住,也顧不得被別人看到會怎麽著了。

不過還好,奉天殿前面本來就不是別人沒事能進來的地方,要不是這裏還沒完全竣工,不算是真正的皇家大殿,其實連太孫都不能在奉天殿跟前騎馬的。所以這一帶也算是比較人跡罕至,除了馬十他們幾個以外,就沒有別人了。太孫毫不減速地奔出西華門以後,直奔太液池,池邊越發無人了。——徐循卻是絲毫都註意不了這些細枝末節,她的視野都開始模糊,神色已經非常渙散了,也不知道是羞恥還是興奮,反正腦際真是從沒這麽空白過。勉強回過頭看了太孫一眼——結果,就是這一眼壞了事兒,太孫本來還有點自制力的,還拉著韁繩不讓亂跑,被她這麽一看,他也動了起來,就著馬勢一下又一下地主動在徐循腿間摩擦了起來……

徐循的魂兒都要飛了,嘴裏的扇子什麽時候掉了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發出了什麽聲音,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動作,連眼前的景色都看不清了,根本都忘了自己在哪兒。要不是被太孫攔腰一把抱住,她簡直能摔下馬去。

她是舒服完了,可太孫還欠著火候呢,他還在徐循身後動作的時候,徐循已經是回過神來了,看著身邊高速運動的風景,和迅速接近的水面,她那迷迷糊糊的腦子,很勉強地——慢慢地——緩緩地——轉了起來。

“啊——”就算是在剛才也沒有尖叫出聲的太孫婕妤,這回終於失去控制了,她恐懼地尖叫了起來。“救、救命——”

就在她喊叫的當口,太孫的動作越發更劇烈了,整個人都趴在了徐循背上,手一松,馬韁都拖地了,馬兒被背上的動靜驚著了,越發是信馬由韁、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去,直到近了太液池,才猛然剎住了蹄子——可他是良駒能剎住車,徐循和太孫卻還是為慣性支使著啊,尖叫聲中,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飛了出去……

天氣熱,太液池的水只能說是清涼,不能說是冰涼,池水又深,也沒有觸底的危險,再加上衣服輕薄,以及做好了一定的思想準備,徐循在空中雖然慌張,但是落水了以後表現倒是還挺好的——南京畢竟是水鄉了,她很小的時候在湯山學過泅水,這種本領,學會了就不會忘的。

從水裏浮起來以後,她咳嗽了幾聲把掉進水裏時嗆進去的那些水給吐了出來,踩著水左顧右盼了一番,見一個青衣人在身邊不遠處鉆出水面,本來高懸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踩著水游到了太孫身邊,喘息著問,“大哥,你沒事吧?”

太孫畢竟是沒完事就被甩出去了,看起來比徐循還要迷糊一點,緩了一會才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徐循把耳朵裏的水甩了甩,在水裏和太孫對視了幾眼,兩個人都有點羞,有點窘,她鬼使神差般說了一句,“掉進來也好!不然,身上別處都是幹的,就那裏濕了一大塊,可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邊說,一邊想到剛才的荒唐,又是羞得幾乎無地自容,又是感到非常好笑——最後都荒唐到被馬兒拋到池子裏來了!說著說著,不禁就要笑,太孫看她笑了,自己想了想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兩個人在水裏,你搭著我我搭著你,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要沈下去,連往岸邊游去的力氣都沒了。只有那在太液池邊上閑站著的馬,似乎是用很鄙視的眼光盯著他們瞧,過了一會,打了個響鼻,搖頭擺尾的自己踱到陰影裏去吃嫩樹葉了。

太孫和徐循漸漸也笑完了,太孫拉著徐循,兩個人一前一後游到岸邊了,馬十他們也趕到了,當下又是吃驚又是惶恐的,連忙把太孫拉上岸不說,又從鞍囊裏找出太孫的小披風,把徐循拉上岸來裹著,這回也不說什麽共騎了,徐循自己一匹馬,有人在前面牽著,太孫也是一樣,原來那匹馬不敢給騎了,也換了一匹,馬十在前面牽著走——不叫跑起來,免得落水後受了風可了不得,就這麽走回太孫宮以後,因天氣幹熱,其實衣服頭發也都幹得差不多了。回了太孫宮以後,孫嬤嬤和藍兒、紅兒也是大吃一驚,連忙燒水安排兩個人洗澡。

住在一個屋檐下,凈房雖有兩個,但浴桶卻只有一個——太孫的屋子裏平時就他一個人,安排兩個浴桶幹嘛?所以肯定是太孫先洗,不過某位同志還是挺有憐香惜玉精神的,大手一揮,“一起洗吧,免得後洗的那個容易著涼。”

別人還好,徐循不樂意了——太孫心裏想著什麽,她可不是清楚得很?剛才……剛才那會兒,他可是沒抒發出來。

“您要是要……做那件事,正正經經在屋子裏不行嗎。”她嘟著嘴說,“這會又要作孽……”

太孫現在估計也是有點心虛——剛才那樣是有點太過分了。他好聲好氣地說,“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啊,你要是著涼了,那多不好?”

軟磨硬泡,到底還是把徐循給擺弄進了浴桶,才扳著她的肩膀悄聲解釋,“再說,一滴精十滴血,該出來的沒出來,我憋著不好,你沒受著也是浪費……”

反正花言巧語中,到底還是把徐循給說軟了,和他又來了一次。太孫這才算是折騰得滿意了,抱著徐循去床上睡了一會,醒來已是夕陽西下,徐循還問呢,“你不是和阮安約好了嗎?”

“阮安心裏有什麽不明白的啊。”太孫撲哧一聲笑了,“就是他不明白,打發人過來了,馬十他們也懂得怎麽回話的。”

他的興趣顯然不在阮安上面,現在種子宣洩進去了,休息過了,腦子清楚了,就又開始調弄徐循,來撩騷了,咬著徐循的耳垂說,“剛才在馬上,你回頭看我那一眼,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曉得你看起來像是什麽樣子——”

徐循真是羞到家了,她捂著耳朵鬧,“不許說不許說……我不要聽!”

正說著,手爬到了發髻上,忽然就是一怔,開玩笑的心情一下就全沒了,她坐起身仔仔細細地在發髻上摸了一遍,又摸了一遍,再摸了一遍,方才倒抽了一口冷氣,變了臉色對太孫說道:“糟了,大哥,張娘娘賞我的藍寶鳳釵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好吃嗎xd

☆、喜事

在那個時候,因為男女都是長發,熱水也不易輕松獲取,洗頭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徐循洗頭起碼需要小半個時辰,雞蛋、香胰子、花露油、香膏、香露,這都是必備的不說,最關鍵是連洗頭都是要用藥湯煮出來洗的。洗完了再晾幹,起碼都需要一個時辰。一洗頭可不得小半天的功夫?

太孫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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