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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沖動、一腔熱血。

而唯有在精確計算,得出“不再增加自己的生存幾率”對實現目標而言更有效率的結論之後,心平氣和的堵上性命的人,才稱得上智慧。

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

當然,這並非殉道,智慧生命追求的不是自我毀滅,只不過是不再病態的埋頭只為活下去而已。

朝聞道,夕死可矣。

所以,就讓我再任性一回吧——

一直在我身旁的希爾瓦當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考慮到可能出現的接受問題,鄭咤先生和小羅同學根本就沒有進入突擊隊員名單,沒有發言的資格;

至於還在火星上努力孵蛋的楚先生……他一定會理解的吧——

在宇宙中,生命或許並不孤獨,智慧卻總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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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的我,將手掌從按鈕上移開,鎖住保險。

即使最後可能仍然改變不了什麽,至少我要了解,這是一個怎樣的文明;我要銘記——有這樣一個取得了哪些智慧成果的文明,曾經存在過……

我把那塊得自龍族文明的七彩水晶捧在胸前,正準備向地面上展開探知的觸角。就在這時,極度增幅的精神力量,讓我察覺到了一絲被窺探的征兆。

果然呢,既然我們進入這個戰區時會收到主神提示,戰區的主人們當然也會受到提醒。

如果再早一點的話,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我,大概就不得不搶先發起攻擊了。

不過現在,倒是正好可以嘗試著和他們聯系一下——哪怕冒著被對方鎖定位置的風險。

精神連接建立,腦海中出現的是似曾相識的聲音:

“——主啊,真的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似乎全是啰嗦的口水,大概會缺乏閱讀感吧?

只不過,在我的構圖中,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章的主要目的,介紹芙若婭的價值體系,其實是為了和之前的尼奧斯做一個對比。

一個為了提高生存幾率,而選擇謀殺哈利、扼殺智慧;而另一個卻選擇降低生存幾率,去試圖搶救文明的智慧成果。

這才是他們之間、凡人與智者之間的本質區別。

沒有在這裏取得突破的芙若婭,就會因為這一念之差而進入Bad_End。而認清了自己本心的女兒,才有資格迎接主神接下來的考驗。

當然,我要聲明,主角觀點不代表作者觀點;我也要強調,價值觀沒有最正確,只有最合適。

生命無價,智慧無上。這是在輪回空間中、走在文明路線之上、試圖探索主神存在目標的芙若婭,所能得到的最合適的價值觀。

同時也是異想天開的本人,對所謂“智慧生命”思維方式的胡亂揣測。

僅此而已。

所以,依然:上綱上線謝絕,人身攻擊禁止。

最後,雖然出現了一個結局,但其實本文離完結還早——

第三戰區,最終試煉……路漫漫,吾將上下而求索。

☆、怎麽還沒完的第二戰區

“這裏是……什麽地方?”

在我眼前,一個金發男子的身影憑空出現。

雖然外表上看起來還勉強可以算作是青年人,但他身上卻有一股久經世事的滄桑厚重處變不驚,就連這種類似綁架的遭遇都沒有讓他動容,只是皺著眉頭沈聲發問。

只是,當他掃視四周,發現了先他一步進入這個空間的我的時候,卻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有些失態呆滯起來。

曾經見過的人嗎?我稍微回憶了一下,並沒有什麽印象,便不去理會,依然仔細研究起眼前的這片奇異空間。

我也很好奇,我到底在哪兒。

眼前是一片柔和而純粹的純白光亮,沒有任何其他背景色混雜。頭頂沒有天空,腳下沒有地板,遠方沒有邊界。

然後我註意到,原本坐在輪椅上的我,現在又擁有了一雙完好健康的腿,非常自然的站立在虛空中。

這樣的狀況,似乎有些熟悉呢——就好像我曾經在我的手鐲中、在攝魂怪面前經歷過的一樣:

“這裏,應當是某種精神空間吧?”一半是回答,一半是自言自語,我下意識的喃喃著。

“我當然知道!這裏是意識網內的精神空間!”眼前的人沒好氣的接口。

接連的奇怪反應,這個人,肯定至少是知道我的,是輪回者。

但如果是通過惡魔隊,或是其他什麽間接途徑得到資料的話,又不應該像現在這樣,似乎對我帶有成見。那麽——

“……中洲隊謀士芙若婭,敢問閣下是南炎洲隊?還是森洲隊?”

“南炎洲隊隊長尼奧斯,很榮幸能夠再次拜會中洲隊。”男子用木無表情的面孔生硬的自我介紹,隨即又帶有幾分嘲諷的說,“倒是這麽快就能確認我的身份,你們中洲隊經歷的團戰不多?還是能夠逃脫團滅命運的隊伍屈指可數?”

對於這樣的詰問我自然懶得理會,只是尼奧斯剛剛無意中提到的“意識網”,卻讓我不禁浮想聯翩。

顧名思義的話,意識網應該就是意識之間鏈接的網絡,大約與龍族的虛空網絡相差仿佛。足夠成熟的話,當可發展出類似雲計算的技術,整合海量意識的精神力量,那麽剛才將我拉進這個空間的那股巨力,其來源大致也就可以想象了。只是——

“尼奧斯先生?南炎洲隊應該是作為第一階段小隊,在這個戰區裏發展了一百年沒錯吧?想來閣下也應該在你所謂的‘意識網’的建設中出力不小才對,那麽應該對其有著相當深刻的了解吧?不介意的話,能夠說明一下嗎?”

“哼!中洲隊在招募帶路黨嗎?我們現在可是敵人,我有什麽理由那麽做?”

“啊咧?確實,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笨了,只是,本來我想婉轉一點的,怎麽就直接脫口而出了呢?”我自言自語,卻無意識的將自己的思維活動直播了出來。我將疑惑的目光轉向尼奧斯先生,卻發現他冷笑著將頭轉向一邊,沒有理會我。

“根據我這幾個月來的觀察判斷,這個意識網有一條最基本的規則,那就是真實,禁止任何形式的謊言出現。”

接口的,是在另一個方向上同樣憑空出現的身影。帶著平和的笑容,眼神卻隱藏著銳利;本是金發男子的形象,背後卻有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

天使?COSPLAY?抑或是這個精神空間……

我微微凝神,身下出現了我慣用的輪椅,坐下來時,左腿已經恢覆成義肢的樣子。雖然有裙擺遮掩,尼奧斯和另一位卻第一時間註意到了這裏。

“所謂的真實,究竟是世界眼中的真實,還是自己心裏的真實呢?”迎著兩道探索的視線,我輕輕笑著說,“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點小傷,請不要介意。”

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後出現的那位男子朗聲說著:“中洲隊的芙若婭小姐嗎?果然不凡。本人天神隊隊長亞當。”然後他轉頭致意,“南炎洲隊的尼奧斯先生,很榮幸能夠在此會面。”

“在輪回者當中,我有這麽著名嗎?”我有些苦惱的歪了歪腦袋,貌似人家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為什麽從東美洲隊開始,只要遇見一個人就是認識我的?前一個戰區也就罷了,為什麽連這個不是為我們準備的地球殺場戰區也是如此?

“呵呵,因為我們天神隊一直將惡魔隊視作頭號假想敵,對相關資料的收集工作做得比較完善而已。中洲隊曾經逼平惡魔隊的那一場經典戰役,連惡魔隊自己都毫不避諱的主動傳播著,而在那場戰役中大放異彩的芙若婭小姐您,有如此的知名度,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就連整個中洲隊,也已經是公認的與天神、惡魔處於同一級別的隊伍了。”亞當很有耐心的解說著。

這樣的信息讓我有些驚訝,一時不知說些什麽。而那邊的尼奧斯先生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些事情都無關緊要,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難道不是弄清楚,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啊拉,”我擡手輕掩臉龐,故作驚訝的反問著,“這不是非常明顯的事情嗎?”

“沒錯。能做到這一點的,自然只有這個意識網的真正掌控者。而把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很顯然的是要舉行一次多方會談。”亞當先生也笑得陽光燦爛。隨即他轉向另一邊微微欠身,“是不是這樣呢,這位女士?”

在那個方向上,出現的是一位穿著紅色教士袍的年長女性,雖然無法判斷出具體的年齡,但蒼白的發色、眼角深深的皺紋、以及沈靜而厚重的氣息,都在訴說著她所經歷的那悠遠的時光。她在胸前輕輕劃了一個十字,對著亞當先生微微點頭,什麽都沒有說。

“等一下,教皇陛下……”

聽到“教皇”這個詞,我的眉頭微挑,亞當的眼中有精光閃過。而尼奧斯的語氣略顯氣急敗壞:

“教皇陛下,我記得我只是拜托你使用大預言術窺探未來而已,你現在的做法是什麽意思?還有,你……你竟然凍結了我的能量配給?你又哪來的這種權限?”

用清冷的語調,這位女性教皇不緊不慢的回應:

“尼奧斯閣下,雖然很感激一百年來你為這個世界做出的諸多貢獻,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的世界就只有你這一種選擇。”

聽到這樣的回覆,尼奧斯沈默良久,終於用陰沈的語氣悶聲說道:

“這是……背叛!!”

“是的,這是背叛!”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回蕩,“但究竟是世界背叛了你,還是你背叛了這個世界?”

隨著這句話出現的,是一位身著白色法師袍的年老法師形象。略顯謝頂的斑白發絲之下,是獅子般威嚴的面容;隨意的站在那位女教皇身邊,卻不經意的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而看到這個人的出現,尼奧斯露出極度震驚的深情,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跤坐倒:

“……哈利,你……你真的,還活著?”

難以置信,眼前的這位睿智矍鑠的法師,竟然是哈利波特?說他是鄧布利多我都覺得更可信一點。哈利波特,除了那個黑發眼鏡勇者少年之外,還可以有這樣的形象嗎?

原來如此,這裏曾經是“哈利波特”的世界,而且正是我們曾經經歷過的那一個,只是時鐘已經向後撥過了一百一十八年。

一百多年,物是人非,當年的可口正太已經長成了垂暮的老者,而那個原本任我們予取予求的世界,也發展得足夠成熟,甚至建成了意識網這樣宏偉而奇妙的工程。

依稀記得,我們曾經對這個世界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麽,一百多年之後的現在,我是不是到了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呢?

怎麽回事?“真的還活著”是什麽意思?貌似哈利波特本已於五十年前意識網啟動的那一天去世,卻在今天赫然詐屍,難怪把尼奧斯先生嚇得不輕。

什麽什麽?哈利波特的死於尼奧斯先生的謀殺?尼奧斯設計殺死了意識網的主創者哈利,只為攫取了意識網的控制權?

這種行為,怎麽說呢?雖然理解他的出發點,但實在不敢茍同呢。說什麽在哈利身邊被打擊得脫了,說什麽不知道考卷還屬於誰,主神會在意這種瑣碎細節嗎?

根據我的推斷,主神在我們輪回者身上尋求的,是智慧的創意和閃光,而不是強求我們擁有什麽樣的力量。具體到這個世界,其實當尼奧斯先生有意識的選擇文明發展方向時,他就已經入門了;當提出意識網構想的時候,他就已經合格了;當促成意識網完工的時候,他可以說就足以拿到優秀的成績了。而之後的奪取控制權什麽的,都是畫蛇添足——只要保有一定的影響力就夠了;至於謀殺哈利什麽的,更是自毀長城,生生打廢了一手好牌。

說實在的,有一個主神在天上看著,生死其實根本就不能由我們自主。在真正猜出主神意圖之前,我們的種種自以為增加自己生存幾率的行為,或許就如同杞人憂天一般可笑,不過是被害妄想癥發作而已——這麽說起來的話,這種直面死亡的平常心,也是主神鼓勵的心態之一吧:畢竟,只有在這樣的心態下,我們才能更有效率和創造性的思考,而不是淪為一臺偏執的生存機器。

尼奧斯先生的失敗之處,應當只是解析主神最終意圖的進度滯後,以致選錯了選項吧。

所以,在主神這個幕後黑手的推動下,哈利波特先生並沒有徹底死亡,而是轉化成為了類似精神生命體的形態,如同一縷幽魂一般游蕩在意識網中,直到被教皇陛下發現,在神聖魔法的撫慰下休養了幾十年,這才逐漸恢覆,然後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一舉顛覆局面。

嘛,雖然值得同情,但畢竟不是當務之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哈利先生和教皇陛下,將我們強行拉到這裏的原因吧?

“哼,這還用問嗎?把各方都聚集起來形式,很明顯這是要召開一個拍賣會啊。嘿嘿,拍賣文明,那可是比賣國還要卑劣百倍的行為吧?”用這種苛刻而惡毒的譏諷,尼奧斯先生向我們宣告自己的重新振作。

“說拍賣並不確切,準確的形容,這是一場招標會。”不為所動的哈利波特,繼續著他冷靜的陳述,“其中的區別在於,賣出去的東西再與賣方無關,而招標者卻要始終對工程項目負責。”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那位自稱‘主神’的神靈發布給你們的任務是‘毀滅文明’。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與你們之間就只能是你死我活的關系。”睿智而深邃的目光,讓我和亞當先生都若有所思。

“我們假設,在一個事件發生之前,存在兩個文明,而在該事件發生之後,只留下了一個文明。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在這次事件中,有一個文明被毀滅了呢?而那個事件的主導者,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是毀滅了一個文明呢?”

“等一下!雖然理論上勉強可以說得通,但你敢絕對保證嗎?你以為你是主神肚子裏的蛔蟲嗎?憑什麽這樣隨意玩弄文字游戲曲解主神的任務要求?你是覺得承擔任務失敗風險的不是你對吧?”雖然有些對人不對事,但尼奧斯先生的反駁確實聽起來有些道理。

只是,我心中卻有了一些別樣的想法。

“絕對的保證當然是沒有的,我只是提出這樣一種可能。如果在坐的各位之中,有人讚同我的說法,今天的這場招標會就有舉辦的意義了。”就像僅僅是提出一個科學假說一般,哈利波特先生語氣輕松,只是我總覺得他看向我的目光別有深意。

“……確實,主神雖然說了‘毀滅’,卻沒有規定毀滅到何種程度。是種族滅絕、文化抹殺,抑或僅僅針對文明的獨立性。而且玩文字游戲的事,主神也不是沒有做過,就比如這個‘銀河英雄傳說’的世界。”亞當先生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著。“只是,鉆空子就意味著冒風險,那麽讓我們承擔額外風險的理由是什麽?”

“關於這個理由,我也沒有辦法確切的說明。”哈利歉然的攤手笑著,“不過我想,也許芙若婭小姐能夠解釋得更清楚,畢竟,這應該也是你的想法。”

“誒?”我輕掩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不解的歪了歪頭,“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想法呢?”

“大預言術嗎?我還真是自作自受了……”哈利先生沒有回答,倒是一邊的尼奧斯先生有些懊惱的這樣說著。

大預言術……真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大預言術嗎?

記得很早以前,在我還沒有明確自己發展道路的時候,曾經在主神那裏兌換過一本《神聖魔法解析》的魔法筆記,其中似乎提到過,最頂級的神聖魔法中就有“大預言術”這麽一條,其效果似乎是單純的預知未來。

但似乎又不是簡單的預知,不然不會有那麽高的法術等級和施法難度。只是那本筆記上的說明太過艱深晦澀,讓本就只是打算大體了解一下的我。瞬間敗退。而之後,因為有了槍手、謀士乃至文明的路線,魔法這個方向已經被我擱置很久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我似乎有了一點更深入的理解——所謂溫故而知新嘛。

最簡單的預言系法術,大概只是針對某個特定問題,有一定正確幾率的得到“是”、“否”或者“不知道”這樣簡單的三種答案,更多的是對過去的回溯和對現在的定位,想要將影響範圍擴散到未來的領域,極為困難。

而且,即使是對未來的窺探,往往也是被動得到,大多更只是一些只鱗片爪的影像或是語焉不詳的文字,如同傳奇故事中的眾多預言詩一樣,故弄玄虛,誤導多於釋疑。

但“大預言術”不同,用這種方式可以主動的選擇看到的未來,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做到窮盡可能的翔實全面。

究其原因,是實現預知未來這件事情的工作原理。

所謂預言,其實都只是對信息的收集推演計算而已。過去的狀況可以通過蛛絲馬跡反向推衍印證,現在的狀態可以采集相關信息組合成完整的情報。類比一下的話,這是如同偵探一般的工作,只是法師可以通過法術用更多的方式收集線索而已。理論上,都是可以得到確定結果的。

但對未來的窺探不一樣。

探知過去的結果一定是收斂的、唯一的,只要從多個角度加以印證,總能得到那個特定解;而偷窺未來的結果卻往往發散的、不確定的,因為無法收集到完備的情報信息,即使按照完美的物理規律推演下去,得到的結果也總會是變幻不定的。

就像很久以前我研究過的不定方程:根據已知物理規律我們可以建立數學模型,但總有那麽些無法收集齊全的信息參數作為不定系數,讓這個數學模型的函數可以在坐標空間中變換,無法得到一個確定的未來。

但是在某些情況下,變幻的函數圖象總是經過坐標空間的某幾個固定點,這時我們知道,這個不定方程在這樣的不定系數變化範圍內,存在不動點。

因此,被動預知,其實就是對未來模型中不動點的監控。當引入某條臨界信息,致使不動點出現時,預言者才可能有所感應。而且這種感應的目標很難把握,未必就是自己需要的方向。

而且因為蝴蝶效應的存在,我們不可能知道哪些信息才是關鍵條件。而且即使有意識的收集相關資料,最後得到的不動點,也往往是不完備的。或許僅僅是事件的發生時間、地點或者參與者的一部分屬性而已:比如可以知道發生在幾月幾日星期幾,卻可以不知道是哪一年;知道發生在某條陰森的小巷,卻偏偏不知道是哪一個城市;知道參與者的性別出生日期,卻根本無法確定是具體的哪一個人,這樣的烏龍事。

但是,大預言術不同。

如果說普通的預言是自下而上的,用拼湊來的信息搭建未來事項的圖景。那麽大預言術就是自上而下的,先有了完整未來的圖景,再具體的查找自己需要的信息。

簡單的說,就是類似朱雯“答案”能力的實現原理,用足夠的信息構建出現實世界的覆制體,並以此推衍未來。

當然,想要足夠完整的進行這種推演,哪怕只是針對一個狹小的局部,都需要天文數字的信息采集和計算工作,幾乎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這也正是“大預言術”這個法術的主要難點所在。

但是,既然這個世界存在意識網這樣的精神力網絡,或許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也說不定?

這樣的方式當然比一般的預言要清晰完善的多,但終究也有局限之處。且不說誤差累計造成的時間和空間上的推衍極限,有些事情也並不是大預言術可以看到的。

比如現在哈利波特先生知道我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卻無法得知藏在我腦海深處的具體思考過程。

那麽,我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如果意識網是這個大預言術的信息收集途徑的話,我進入意識網籠罩範圍的時間似乎極為有限。在那很短的時間裏,我唯一思考的好像只有該不該滅世的糾結。

那麽,關鍵就是我得到的那個結論、選定的那條道路了吧:

生命無價,智慧無上。

以此做推論的話,確實,戰爭、至少毀滅性質的戰爭並不是必要的:我們要吸收這個文明的智慧成果,可以是取得文字或是其他形式的信息資料,當然也可以是收編掌握著這些智慧的人。而這些人的數量,似乎並沒有限定。或許有些規模宏大的智慧成果,本就需要海量的個體共同承載,那麽將他們整體接收過來,似乎也並不違背保存智慧的本意。

只不過,保存智慧優先於保存生命,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我無法、也沒有資格強求別人都走在這同一條道路上。我能做的,只是論證這個方向的合理性,以及到達目標的可能性。

“歸根到底,主神的存在是有意義的,主神不厭其煩的折騰我們這些輪回者,也是有目的的。這個意義和目的……貌似主神不讓說的樣子,但抽象的講就是,主神想要從我們身上,尋找出解決某件事情的方法。

“而我們輪回者,在努力活下來之餘,首先要做的,就是從主神在各個任務世界中留下的隱晦暗示裏,猜出那不能直接告訴我們的最終目的。也只有破解了這個謎題,並確立了大致方向和思路開始著手的隊伍,才會被主神提升為‘第二階段’小隊。”

“讓一個神靈都為之困擾的事情,那一定是一個天大的難題……”哈利先生悠然神往。

“……原來如此,是我做的不符合主神心意嗎?是我猜錯了嗎?”尼奧斯先生若有所思。

而亞當先生輕輕鼓掌,讚同的點著頭:“沒錯,就是這樣。那麽,你們中洲隊選擇的方向是什麽呢?”

在幾人的註視之下,我忽然找到了一點論文答辯的感覺:

“主神的力量,即使是現在的我們也完全無法理解想象。因此,我們能夠帶給主神幫助的,基本上只能是‘智’的方面,而且,現階段我們所擁有的‘智’,也遠沒有達到解決那個問題的層次。所以我們要做的,也是主神最需要我們做的,就是在‘智’的領域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其他幾人都凝神深思,唯有亞當先生似乎心有戚戚的連連點頭。

“因此,我們中洲隊選擇的路線是——文明。”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一個人的能力總是有限的,或許突破性的靈感會依賴於少數的天才,但想要全面完備的發展智慧,終究還是需要集結眾多智者的力量。而與其親力親為,倒不如建立起一套自發的匯集智者的體系。

“一個能夠不斷誕生智者、不斷推動更多智者投入智慧研究中的系統,只能是——文明。

“所以,建立一個文明,發展壯大之餘,引導他們向著解決那個問題的方向前進,這便是我們中洲隊選擇的道路。”

哈利先生微笑著讚嘆不已,尼奧斯先生板著面孔一言不發,現在輪到亞當先生緊蹙眉頭目光閃動,雙臂抱胸托著下巴,似乎在苦苦思索著什麽。

“如果以上的結論能夠得到承認,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的。字面意義上的‘毀滅文明’,只能是對這條道路的背叛,如果主神鼓勵我們中洲隊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的話,就必然不會阻止我們收編另一個文明的行為,因此也就不會追究、甚至可能鼓勵這種曲解任務要求的解讀方式。”

謝幕似的微微欠身,我收獲了一片掌聲。

哈利先生有力的揮舞著雙手,一邊大聲鼓掌一邊說著:“非常精彩,芙若婭小姐,非常精彩……文明融合,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隨即他轉向亞當先生,“閣下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亞當先生依然凝神苦思沒有說話,倒是尼奧斯先生接口道:

“等一下,收編和融合似乎有所不同吧。在重組的新文明裏,占據主導權的又會是誰?哈利,你會甘心放棄這個嗎?而且,你真的要和這個女人合作嗎?她可是‘藍波斯菊’的首腦,百餘年來的累累血債,你打算就這麽一筆勾銷了不成?”

“尼奧斯,你……真令我失望。”

哈利帶著一縷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微微搖了搖頭,“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麽放不下名利的人嗎?就像當初,如果你能向我坦白你的憂慮,難道我會舍不得“魔網工程主創者、魔法世紀開創人”這樣的虛名嗎?現在也是一樣,只要能促成和平的解決方案,區區主導權又算得了什麽呢?尼奧斯,你的勝負心,太強了……”

“至於中洲隊與‘藍波斯菊’,其實,就像你用協助創建魔網作出補償一樣,中洲隊也早就贖清了他們所犯下的罪孽,早在一百多年前……雖然我也只是剛剛才知道。”

“一百多年前?怎麽可能……是‘終結者’那次?還是‘生化危機’那次?”哈利的話讓尼奧斯先生困惑的喃喃自語著,只是他的話卻透露出了奇妙的信息。

“終結者?”亞當先生輕聲問著;

“生化危機?”我投來探詢的目光。

尼奧斯先生隨手投影出兩份報紙丟給我們,視線卻不經意的掃過一直將自己隱藏在哈利身後的女教皇:

“啊,教皇陛下……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呵呵,這個世界……主神還真是……”

慘然一笑,尼奧斯先生低著頭癱坐在地上,感覺整個人都灰白化了。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還真是有趣。”亞當先生這樣評論著。

我也對於手中的這篇報道非常驚訝,原以為這就是那個“哈利波特”的世界,可是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多個世界的拼圖。

然後,在我探究的目光下,那位女教皇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好久不見了,芙若婭小姐……我是安吉。”

安吉?我瞪大了眼鏡驚異的看著她。生化危機中,艾什博士的女兒安吉?

難怪這個世界裏的“大預言術”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那根本就是安吉從我的那本魔法筆記中覆制下來的。當初無意的舉動,竟然造就出了一位女教皇嗎?我看了一眼旁邊科學怪人版的哈利波特,難道只要是主角,就可以擁有傳說中的“氣運”嗎?

收回思緒,我有些慶幸的微微松了一口氣。當知道這裏曾經是我們戰鬥過的“哈利波特”世界時,我就有些擔憂,當初為了團戰勝利我們使用的那些不計後果的手段,如果被翻了舊賬怎麽辦。還好還好,做好事還是有回報的嘛,下次一定要多扶幾位老太太過馬路。

在我訕訕的神情中,安吉向我深深的一鞠躬,然後直視著我的眼睛,輕柔卻堅定的說:

“感謝芙若婭小姐您最終放棄投放病毒的選擇——重啟生化危機者不可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完結失敗的第二戰區

“呵呵……”在一片沈寂中,亞當先生忽然搖著頭,發出了輕微的笑聲。

“哦?亞當閣下,您有什麽要說的嗎?”波特先生很敏銳的註意到了這一點。

我也很感興趣,另一支第二階段小隊,會提供給我怎樣新穎奇妙的思路。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亞當先生擡起頭來正視著我,有些自嘲的笑著說:

“其實,在一開始,我並不相信你們中洲隊能夠這麽快的平定一個戰區,進而繼續快攻的降臨到這裏。我更傾向於認為,你們或許是潰敗之後逃亡到這個戰區的——如果其他戰區都能為後來者準備如‘魔網’這種程度的大禮的話。

“但當教皇陛下提到‘病毒’這個詞的時候,我終於確認,我想錯了。‘文明’這條路,聽起來似乎會有臃腫遲鈍的感覺,但生物文明卻絕對是其中的另類……母巢蟲海的爆發蔓延,基因病毒的陰狠霸道……如果這真是你們中洲隊的方向的話,你們做到現在這一步確實是非常正常的。

“而且,我也進一步確認了另一件事情——

“這最終戰,主神的任務以‘文明’為單位;你們可以用一個月的時間快速平定一個戰區;甚至在這本應屬於我們天神隊的戰區裏,主神都為你們安排了這樣的協力者……”

微微一頓,亞當先生掃了一眼正專註傾聽的波特先生和安吉教皇,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終於可以確認,在所有的第二階段小隊中,你們中洲隊所選擇的路線,是最符合主神口味、最討主神歡心的了。

“所以,這場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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