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也太覆雜了吧穆晴明，我不是警察做不出這些……你編出來的這麽覆雜的事。”

穆晴明對月琳瑯的否認無動於衷，依舊字句清晰繼續陳訴：“可是，婆羅村的襲擊讓我想到的記憶實在太少，我與玄瀾闕依舊沒有發生你想要的進展。”

“於是鎖妖塔第三層‘食魂桃花洞’事件跟著發生了，你繼續給我灌輸過往的記憶，並盡量保持在後來婆婆的記憶之前中斷，以此減少我對你的懷疑。”

“不過你又失望了，即便已經是你能給的最多記憶，我跟玄瀾闕依舊毫無進展，荀楚依舊站在我這邊，於是你有點著急了，選擇將我引入聖女淵。”

“聖女淵之事幾乎讓荀楚臨界成魔，但最後再次讓你失望，而那次萬古愁沒了耐心，自己進攻了婆羅門，結果被打得潰不成軍，連同你也被方玨懷疑了。”

“這時候，我只要給你做出，我繼續凈化婆羅，而荀楚與玄瀾闕依舊能和平共處的意思表示，你就真急了。、尤其在我告訴你玄尊將親自協助我凈化婆羅之境後，你必然急著去見萬古愁。”

“方玨從不覺得子陵是內鬼，假裝認定他是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也推測到你要去見萬古愁所以送你回去之後再次返回監視你，但他不大確定你已經發現了他所以暗中跟著你。”

“而你，故意在小酒館做出不在場的證據，其實中間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你利用這段時間將方玨引到百丈崖並將他推下去。”

“穆晴明！”方才還好脾氣的月琳瑯此刻沈下臉，“我雖然當你是朋友，但不表示能一直接受你各種沒有根據的誣陷，你說我把方玨推下百丈崖，證據呢！”

“證據，難道你不知道我能解讀死人夢境？”

穆晴明所作的所有推測都讓人心驚肉跳，但最後這一句讓所有人都絕望心寒。

“什……什麽死人夢境？難道方玨師兄已經……已經……這不是真的吧？！”肖常德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霍宣面色也緊繃起來，穆晴明所說的確實沒什麽證據，但前因後果說得天衣無縫，可為什麽最後推出來是方玨沒了？！“晴明，你當真讀到了玨兒的……夢境？”

月琳瑯也緊緊瞪著穆晴明，冷聲道：“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月琳瑯目光一動，差點被這一連串的推講繞進去，她說：“方玨不可能死了。”

“你說的不可能應該是，方玨不可能還有死亡記憶吧？因為你已經把那些都清楚掉了，魂魄都碎了的人如何還能有記憶？”穆晴明冷聲一哼，“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只要與死亡的眼睛對接就能讀到記憶？”

月琳瑯此時面色微微一變。

穆晴明聲聲緊逼：“你既然去清空過方玨的死亡記憶，那你應該知道他有一只眼睛不見了。”

說出這話不知道耗費穆晴明多大的情緒，用了她多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對方玨那個結局的心痛。

月琳瑯面色陰沈下來。

穆晴明咬牙道：“沒錯，我找到了他的那一只眼睛。你要我告訴你，你是如何殺掉那個曾與你朝夕為伴，將你視為親人戰友並曾決心要照顧你一生的人嗎？那個英姿勃發的人最後的模樣，有沒有一點刺痛你的心？”

月琳瑯喉間一梗，腦中閃過方玨神采飛揚的樣子，再閃過最終那殘缺破碎的樣子，她什麽也沒再辯解，笑了笑：

“既然你都看見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已經暗示方玨很多次，不要觸碰我的底線，可是他就是不聽，還自作聰明要揭發我，憑他一個人類如何能夠？”

“所以，以上的話你全都承認？”

月琳瑯攤了攤手：“穆晴明，你這一世可聰明多了，以上的事我都承認。”

“那我也跟你再承認一件事，我根本沒讀到方玨的記憶。”

“你……哼哼，好好好，你越聰明狡猾越表示我眼光不錯。”

“把她拿下！”東殿使霍宣大喝，肖常德跟其他趕到的弟子便一起沖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腳下的土地劇烈震動，幾株巨松突然從地下破土而出攔住他們的去路！

“讓開！”霍宣手中的長劍朝那些松樹斬下，但松樹迅速又長起了下一波，霍宣再使第二波術法。

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月琳瑯將吸收的婆羅之力，朝穆晴明甩出一道大波。

穆晴明迅速避開，並極速追趕妄想逃離的月琳瑯。

騾大奔疾跑而來，將戒律朝著穆晴明飛來：“主人，戒律！”

穆晴明伸手一握，戒律拿在手上，騾大奔也化成了妖騾疾馳沖來，穆晴明迅速翻到他身上，一人一騾飛速前進。

月琳瑯能間斷融入周圍樹木之中，再出現人形時已經在距離穆晴明更遠的某株植物上。

騾大奔很快，但分不清她往哪裏逃。

地獄刺卻看得很清楚，雖然被強大的靈力幹擾，但月琳瑯是在地獄刺視線範圍內遁逃的，所以追魂獸憑借超強追蹤視力跟腦波，還是勉強跟上了月琳瑯的路線。

兩人在月夜的山林內追趕了許久。

當距離縮短到一定距離，穆晴明手中的戒律飛出。

旋轉的鋒刃一把斬斷月琳瑯要隱入的一棵大樹，月琳瑯不得不止步。

戒律再次旋轉倒回削著她面目而來。

月琳瑯仰頭閃避。

穆晴明已然沖到她的身前。

以騾大奔的速度，在不動武力互相傷害的情況下，月琳瑯還真沒辦法從穆晴明這裏避開，她卻也不著急，叉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晴明，你又何苦對我窮追不舍，要知道我們才是一夥兒的。”

“是嗎？”穆晴明無動於衷的看著她。

“當然是啊，不如我們心平氣和的聊一聊？”

穆晴明只是冷冷一笑，靈力註入戒律，骨扇周圍燃起一層淡淡的白光。

“穆晴明，我知道你現在有點厲害，但你要知道，紅鞋女不在，你的魂魄不完整根本承受不住燃魂，要真跟我打起來可是會受傷的。”

“有什麽話你進大牢裏慢慢做筆錄吧。”穆晴明說著就要動手。

“你難道不想知道荀楚是誰嗎？！為什麽玄瀾闕非要置他於死地？！”

這句話讓穆晴明手法一頓。

月琳瑯再道：“以你的身份，就算有玄瀾闕幫你兜著，但要是婆羅門弟子知道你承載著燃魂，你才是婆羅之境最大的大鬼他們會怎麽看你？”

“無所謂。”

“對，穆警官一向坦蕩，但你好像還不知道一件事，就如同你殺不死紅鞋女一樣，你，也殺不死我，知道為什麽嗎？”

穆晴明迅速想到婆羅神的神格。

“沒錯，我的神格還在你的命海裏跟燃魂封在一起。”

“所以你現在是沒有神格的狀態？”

月琳瑯表情一抖：“你不會是想說，因為我沒神格所以你要趁機殺了我。”

“承蒙提醒。”

“我跟你說了，月琳瑯這個身體不過是暫時借宿，你毀了我也可以再找另外一個驅殼。”

“那就先殺了圖個痛快。”

穆晴明當真在戒律上註入了大量靈力，她手持延展成一把靈劍的戒律飛身下馬，朝月琳瑯斬殺而下。

還來真的！月琳瑯雙手交叉在前,迅速展開一個類似盾牌的屏障。

靈劍重重斬在屏障上，轟的一聲，月琳瑯被打得後退數步，腳下踩的石頭被震碎，她對抗了穆晴明的殺氣，被逼退得雙腳在地表劃出兩道深溝。

月琳瑯忙喊道：“你當真以為荀楚是趙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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