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原本是想來找人喝酒訴個苦，但看方玨跟月琳瑯吵得不可開交，偏偏還圍繞這荀楚的廚藝跟修為，她是真不該來影響他倆啊。

再說，荀楚當初覺得月琳瑯影響到他們夫妻日常，所以變相將月琳瑯趕出去。這件事穆晴明都忘了，但今晚被月琳瑯提起之後，此刻更覺得自己也不大好意思借宿。

所以她為什麽要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荀楚連追也沒追上來，現在還不是得自己回去嗎？

穆晴明回到家門口，心裏想著，這也是她的家憑什麽她要走？

這麽一想，理直氣壯一把推開了院門。

然後看到荀楚與一名紅衣女子站在院子中間，在她推開門進來的那一瞬間，那紅衣女子又化作一道紅影離開，穆晴明想也沒想戒律已經出手。

荀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

穆晴明反手就給了他下巴一拳，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荀楚被打得臉歪到一旁，但默不作聲。

穆晴明冷聲質問：“你什麽意思？”

荀楚依舊沈默。

他連句辯解都沒有對嗎？穆晴明牙關緊了緊：“我方才出可把你高興壞了吧，我這麽輕易就給你們騰了地兒，所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就把人給領回來啊。”

可她還想著，在她摔門而出後荀楚會追上來，不追至少入夜了也會找，可沒想到他卻迫不及待把別人給帶進了家門。

還有什麽比這種事情更讓人失望的？

穆晴明冷聲再道：“我會告訴讓婆羅門的弟子來這裏守著她的。”

這時荀楚看向她沈聲說道：“誰來我便殺了誰。”

看得出來這話他絕對不是說說而已，穆晴明怒紅的眼睛看著他良久：“你休想讓我把地方騰出來給她！”

“那你以後便做好準備，因為你會時常見到她。”

人心啊，愛情啊，穆晴明想哭得開始發笑：“我以為之前受了那麽多的苦以後就不會了，沒想到真正艱難的是跟你在一起之後。”

其實有骨氣的話她該立刻扭頭就走，還留什麽不會給他們騰地方的話，其實不過就是她自己舍不得離開。

可總覺得他是故意趕她走。

可想多了又覺得他並不存在什麽故意不說，那些不過就她給自己找的借口，荀楚也許更願意接受紅鞋女，那個以前的趙衡的穆晴明。

那麽，她是不是應該為了防守紅鞋女無時無刻不粘著他呢？要不幹脆就答應他，不管婆羅之境，他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作為妻子不就該不顧一切支持丈夫就行了嗎？

可若是荀楚當真引起人類的災難呢？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站在他身邊，開始一段助紂為虐的過程嗎？

這是她不可能做到的事，但紅鞋女可以……

穆晴明不敢往下想，只能死守著自己的家，不想任何人進入她的領地，覬覦她的男人。

日次清晨穆晴明起床，黎溪給她準備的早飯，屋裏空無一人，穆晴明便不由自主看了書房一眼。

荀楚昨天是在書房睡的。

黎溪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主，殿下天還沒亮就已經出門了。”

“可有說……”

他又怎麽可能說了去哪兒？但他說了要對付玄瀾闕，但就他目前的能力而言並不是玄瀾闕的對手，何況玄瀾闕手下還有一個強大的婆羅門。

那麽穆晴明大概能猜到他去了哪兒。

妖族，夜凰。

即便猜到他去了夜凰那，但她還不能告訴任何人，就荀楚行刺玄瀾闕的事情，已經讓婆羅門對他十分忌諱，若是知道他去找妖族聯合對抗玄瀾闕，那必然會致荀楚於死地。

“小主也不必太擔心，那個……那個妖女根本就無法碰觸到殿下的身體不是嗎？”

是啊，紅鞋女碰不到荀楚。

這又能說明什麽？他們不能擁抱或幹些別的？

但問題遠不在他們在一起能幹些什麽私人的事情。

原本食欲全無，但穆晴明還是迅速拿起碗筷，大開大口的吃起來。

“小主您慢點吃，不能因為別人把自己撐壞了。”

穆晴明把碗遞給她：“再盛一碗粥。”

她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既然荀楚要護著紅鞋女，那她就把紅鞋給滅了。

這麽計劃著穆晴明就去了婆羅門找方玨。

“方師兄，紅鞋女是多年前穆府的小小姐 ，當初沒能嫁給趙衡所以成了一個執念體，現在只要找到她的屍首應該能銷毀她。”

“你說的是地下那個穆府？”

“嗯。”

月琳瑯此時說：“但是那個地下城不是已經坍塌了嗎？”

“是坍塌了，但我覺得那個塌方的坡度太過平整。”

月琳瑯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填埋了的話，那裏有那麽建築就應該出現高低不等的坑……對啊，聽你這麽一說，好像地宮是整個往下坐下去的，大概裏邊的那個支撐穆府的結界依舊存在。”

方玨道：“可當時我們下去的時候，地底下並沒有見到屍體，就算有屍體也未必是在地宮裏，不在地宮的屍體應該早就腐化了，時間太長。”

穆晴明讚同方玨的說辭：“不過我曾在見過紅鞋女成親的畫面，地點就在地宮內。紅鞋女一直穿著嫁衣，那有沒有可能她的執念是依附在成親時的物件上？”

“就算如此，地宮的入口估計太難找了。”月琳瑯道。

確實非常難找，按理說就這樣往下坍塌，挖地三尺挖不著，挖三丈總有可能挖到，但經過幾天的挖掘，穆晴明等人居然沒有找到任何與地宮有關的東西。

穆晴明環視四周，想憑借以前對東陵城的記憶去定位，但如今這青山之間連過去的一點影子都沒有，時間實在過得太久了。

啊對了，穆晴明想到一個地方。

“方師兄，在附近是不是有一條運河？”

“運河沒有，但確實有一條河，現在名字叫渭水。”

渭水？數千年前，元都擴建運河就是無可打通鏈接梁邱的渭水。

當年長魚氏來攻，穆府將東陵百姓通過密道轉移到元都，那個密道的出口就在離運河幾十裏的地方。

密道一直有結界防護，興許也跟穆府一樣沒有坍塌，他們或許可以通過密道重新進入穆府。

運河、元都、白巢崖對穆晴明來說無一不印象深刻。

白巢崖是當年穆晴明第一次燃魂發作，徒手殺死一百多名長魚弟子的地方。

而趙衡就是在元都的運河河畔跟她求婚成功的。

花了好一些功夫，密道的入口當真被穆晴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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