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你最近都做了什麽？”

“我？”今天穆晴明跟月琳瑯凈化了一只妖鬼名單上的羅剎，月琳瑯將羅剎力量吞噬大半，餘下的凈化工作歸她，“沒做什麽啊？”

“你的力量精進了不少。”月琳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切脈，“玄尊給你灌入法力了？”

她都有一個多月沒見到玄瀾闕了。

“沒有。”

“那你身上怎麽湧動著那麽多的法力？”

穆晴明多少也感覺到了力量的變化，凈化婆羅比之前輕松了許多，還以為是跟羅魂鈴混熟了能運用自如的緣故，現在月琳瑯卻探知到她體內有外力？、

但她真不知從何而來。

“最近都跟你出任務，我做什麽你看不到啊？”

月琳瑯：“你白天跟我們出任務是看得到，但誰知道你晚上會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修煉方法？”

晚上修煉？呵。

“不能，我晚上都做學問的。”

誒？她在說什麽？！

月琳瑯好笑道：“你還做學問呀？”

“我，我就不能做學問啊。”說到這裏穆晴明突然來了絲預感，“你確定我身上有外力註入？”

“而且非常充沛，你不是吸收不了外力嗎？”

是能吸收但轉換不了，但現在擁有的力量，與吸收婆羅之力的性質不同。

那會不會是荀楚不單純是跟她做學問，還帶她進入雙修？或是借機把力量渡到了她身上？

“怎麽了？”

“沒什麽。”她確實猜到荀楚有修為，但這事不好跟月琳瑯說起。

月琳瑯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最近偶爾聽到村上的人議論，你跟楚王殿下伉儷情深，經常牽手散步？”

她又不能每天按時回家，荀楚也極少出門，哪來的經常？

“我明天去你那裏吃飯吧。”月琳瑯又說。

“吃飯啊，行，明天下午我正好有時間。”

次日上午，穆晴明如約去了羅生殿找方平生，本來以為是找她匯報工作，畢竟玄瀾闕沒出現總會有個人來盯著她才像話。

但出乎意料，羅生殿匯聚了各位鎮殿使，主要是討論應該如何著手消除名單上的大妖鬼，說了哪些封印力量削弱需要盡快處理，哪些妖更應該先被鏟除等等。

這是玄瀾闕安排的嗎？穆晴很想問一句，但想想算了，反正不管先後她都得做完，他們有更好的計劃那最好不過。

等這些領導下打完指示，穆晴明拿著計劃書出來。

想著約好跟月琳瑯在東院會面然後一起回家，她便舉步往東院方向走，卻被叫人住了。

“姑娘留步。”

是一個多月前剛痛失愛女的西殿使。

穆晴明拱手行禮：“西殿使有何吩咐？”

“聽說姑娘也在追查紅鞋女的事。”

是有這麽回事，但因為一直沒有進展，除了方玨與月琳瑯她也沒跟其他人提起，可西殿使今天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雲兒離開那會兒，老夫揚言紅鞋女必由西殿緝拿，如今卻仍舊一籌莫展，今日聞得姑娘也在追查此事，老夫鬥膽也想借助姑娘之力，可否？”

“西殿使這話見外了，這本就是晚輩的職責所在。”

“那可否請姑娘移步西殿？”

“現在嗎？”

“早兩日西殿弟子在邱山發現了一座地下宮殿，似乎與紅鞋女相關。”

關於紅鞋女的地下宮殿？

“行，我現在就跟您一起過去。”見到邱子淩從回廊下路過穆晴明朝著他喊，“子陵。”

邱子淩尋聲望過來，對西殿使與她行禮，穆晴明道：“子陵你回東院的話，跟月琳瑯說一聲，今天有事我跟她再約改天。”

“何事再約改天。”

“她知道的。”

“好。”

“可是耽誤了姑娘的事？”西殿使詢問。

“沒事，您請。”

穆晴明與西殿使前往西殿。

邱子淩回了東院，裏外找了一遍抓著肖常德問：“可有見到琳瑯師妹？”

“琳瑯師妹？好像跟姑娘有約已經出門了。”

“已經走了？那姑娘怎麽還讓我傳話……可有說了去哪兒？”

“具體沒說，她們二位不是經常在一起的嘛。”

“說的也是，大概等不到姑娘師妹就會回來的吧。”

婆羅村僻靜一隅的山腳，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邸，月琳瑯站在門外望了片刻，走上前拾起門上的門環敲了敲門板。

鐵環碰觸木門的聲響在這片幽靜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一會兒，門被人從裏邊打開，一名穿著淺粉色襖裙的丫頭站在門內。

月琳瑯笑道：“好久不見，黎溪。”

“月姑娘今日怎得空閑？”黎溪對這位月姑娘態度甚為友好恭敬，她可是小主的朋友。

“我跟晴明約好今天在家裏見面。”

“小主還沒到家。”

“還沒到？”月琳瑯回頭看了看，遠近不見個人影，她搓了搓手臂，“不是說好了這個時間的嘛？”

黎溪笑道：“天寒，不如姑娘進屋等候。”

“也好。”

月琳瑯走入院中。

第一次來給穆晴明溫居的時候，這院子還空蕩蕩的，連草都拔得幹幹凈凈，可如今院子裏添了一些四季常綠的盆景，還移植了樹，種上了花草。

更吸引月琳瑯目光的是，院中新搭建的花架，種了什麽植物看不出來，因為天寒不見長幾片葉子。

但牢固的架子下懸掛著一個沙袋，上邊寫著現在簡體字“專註，必勝”。

旁邊還立著一根練功的木人樁。

黎溪跟著她目光一瞧：“我家小主得空會那樣練功，故而殿下就仿著海棠閣的沙袋跟木樁都做了一個，當日小主見著十分喜歡，就在沙袋上寫了字。”

“哦哦，挺好的。”

月琳瑯又看向院內山邊用石磨鑿成的小池，山泉被打通的竹子引入石磨內，滿溢後清澈地流入下方鋪著鵝卵石的水池，水池內浮著幾朵還沒發芽的睡蓮。

“池邊種的是什麽？”

“池邊種的是桃花，可惜時節未到，要等春天來了才能長好。”

“這些……都是你家殿下做的？”

“嗯，每一樣都是。”說著這些連黎溪都覺得有自豪感。

“又不是給你做的，你得意什麽呢？”

“奴婢哪有得意，只是見到殿下如此用心替小主開心呢。”

月琳瑯哈的一笑，轉頭看向大門邊那棵柿子樹，掉光葉子的樹上掛著些許紅彤彤的柿子。

“你們小主沒饞得把柿子吃光啊？”

“留著讓殿下給她做柿餅呢。”

“殿下還會做柿餅？”

“奴婢也十分意外，上次小主打柿子吃的時候提到了柿餅，次日殿下便摘了一些做成餅，現在還沒吃完，奴婢拿幾個給姑娘嘗嘗。”

“噢謝謝。”

難怪穆晴明每天都想著回家。這宅子原本還冷冷清清的，如今大不相同，看得出來設計者很用心，等來年春天這花草覆蘇，這院子一定充滿生機。

黎溪引著月琳瑯到了客廳，室內卻也不見荀楚與他的侍衛。

“殿下此時應該在書房看書，奴婢先去通報一聲。”黎溪告知後便往裏間走。

站在書門口恭敬稟報：“殿下，月琳瑯姑娘到訪。”

室內傳來低沈的詢問聲：“娘娘可也回了？”

“娘娘還未歸。”

室內便沒了回應，黎溪等了一會兒走過來，跟月琳瑯道：“殿下讓奴婢好生伺候姑娘等小主回來。”

黎溪給月琳瑯端來了熱茶與甜點，還將一個暖手爐給了她：“月姑娘有事盡管吩咐奴婢。”

“好，你去忙吧。”

“是。”

月琳瑯打量屋裏的擺件，簡單不失質感的家具，即便是新添置的，但風格與這質樸的房子也十分協調，顯然每樣物件都是主人精心挑選與擺設。

架子上放置蘭花、矮松與瓷器，墻上有水墨畫，無處不彰顯主人的君子品性。

若不是進了屋決然欣賞不到如此內斂安然，遠離塵囂的蘭香靜室。

忽聞得樓上傳來風鈴聲，月琳瑯起身上了二樓。

不久之後。

正在書房看書的荀楚聽到後院傳來戲水的聲響，眉頭一皺放下書走出書房，走出門口喚了黎溪，沈聲詢問：

“何人在後院？”

有人在後院？黎溪心裏一慌，其實她很害怕荀楚，尤其獨處的時候更覺得心裏總是畏懼。

“奴婢立刻去查看。”

過了一會兒黎溪忐忑回到荀楚面前：“是……是月姑娘在泡溫泉，說衣裳弄濕了，可否借小主的衣裳。”

荀楚面無表情，但卻背起手：“拿小主未穿過的送去。”

說完也不進屋去，而是向外頭走了出去。

荀楚在自家附近徘徊許久不見穆晴明回來，索性往村外踱步而去。

十月已是寒風起，山水清淡蕭瑟，以前也不覺得山水有多好看，但如今連這等風景也覺得韻味十足。

只是，一直跟著他的人是覺得他沒發現，所以越走越近嗎？

身後的人都快拍到他的肩膀，荀楚驀然轉過身。

原本已靠得很近的人，忽而雙腳離地往後飛出一段距離。

她腳上穿著紅色繡花鞋，身上是紅色的嫁衣，臉上垂掛了一頭黑發。

可即便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她用陰森卻驚訝無比的聲音叫荀楚：“趙……趙衡哥哥？”

荀楚愕然。

她忽而欣喜若狂朝他飛來。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撲來的紅色身影被一條紫色的軟鞭卷起住後一抽，隨即在軟鞭之下發出淒厲的叫聲便化成紅色灰燼。

月琳瑯收回軟鞭迅速朝荀楚跑過來：“荀楚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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