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刻在石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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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個村長的入口，一座高聳的石頭牌坊立在樹叢之間，上寫著“石碑村”三個字。
牌坊側面走上來一個穿著鎧甲的侍衛，上前抱拳詢問：“公子與姑娘是否要進入我們石碑村？”
玄瀾闕道：“正是。”
“我們石碑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需在此處登記名字方可進去。”
說著又有另外一名侍衛端著一個本子走上來。
玄瀾闕接過筆就寫下“玄瀾闕”三個字。
而穆晴明自然也跟著落下自己的大名。
兩人順利走進牌坊，眼前是一條大長街，路面鋪滿平整的石頭。
這種石板路在滄州也不算少見，但是每一塊石板上都刻著文字的真不多見。
穆晴明低頭看了一眼，石板上寫的似乎是人名，而她踩的這兩塊寫著“林永祥”“蔡志河”。
又走了幾步，低頭再看腳邊的幾塊石頭寫的分別是“馬國正”“謝宇”“高兆和”。
再看了幾個名字，穆晴明說：“這石頭上刻的好像都是男名。”
玄瀾闕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大概是吧。”
估計又是什麽重男輕女的世道，唯有男子可以留下姓名，而女子只算是一個附屬品，但把名字寫在石板上被人踩在腳底，也不算什麽特別榮耀的事情吧。
石碑村比穆晴明想得要大，一條長街數十裏長。
村如其名，裏邊大多是建造石碑的作坊，到處可見石頭跟石碑，無數工匠叮叮當當刻文鑿字。
穆晴明忍不住問：“在婆羅之境還有專門做石碑的村子？”
這鬼地方做出來的石碑誰會來買？
玄瀾闕說：“婆羅之境應有盡有，大概最少不了的就是墓碑。”
說得有理，畢竟這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只是那些消失的人還來得及立碑嗎？
雖然對這個地方毫無好感，但穆晴明還是被村子盡頭那一塊巨大的石碑給震撼了一把。
一座長寬大約都超過百米的石碑巍峨立在石碑村盡頭的廣場上方。
視覺大概是咱們二十多層樓高度的石碑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毫無章法，形狀各異，像花，又像人，又像是一種圖騰。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村落的信仰，但這面巨無霸石碑確實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感覺，當風吹過，隱約還能聽見一些悲壯的轟鳴。
不過仔細再聽，不過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出的鼎沸吵雜與雕鑿的聲響。
穆晴明跟玄瀾闕搭話：“你們不是都喜歡在高山流水，或有桃花杏花芍藥芭蕉的地方喝酒嗎？”
你們……大概指的是她所謂的神仙嗎？“何以見得？”
“也對。”穆晴明剛才只顧著註意周圍的人跟石雕了，眼下總覺得哪兒不對，一邊左右看看一邊繼續說，“你就算是個神那也是個不厚道的神，自然喜好也另類，所以喜歡在雜亂的地方喝酒。”
“你不喜歡這？”
沒有喜歡不喜歡，而是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不大舒服：“你喜歡？”
“此地雕鑿之聲固然吵鬧，但此處卻有最好喝的酒，姑娘若喝上一口，定然覺得不枉此行。”
玄瀾闕將她帶到山腳一座依山而建的“吹角酒肆”，還特意問：“姑娘覺得此肆名字起得可好？”
吹角是什麽意思？穆晴明瞇起眼看著那稍顯破敗在風中咧咧翻飛的酒肆幌子：“我讀書少，別考我問題，直接請喝酒就行。”
玄瀾闕眉一揚沒再說其他，率先進入了酒肆。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穿著灰色粗布衣，看起來十分硬朗的老婆子，她裹著頭巾，腳下穿著看起來很舊但非常結實的布鞋。
這穿著顯然是善於幹活的主兒。
看著很勤勞樸實的老婆子笑著招呼他們進店：“二位稍等，酒馬上給您上來。”
等她走後，穆晴明問：“也不問我們要喝什麽酒麽？”
“這裏只賣一種酒。”
“別說就是吹角酒？”
“正是吹角酒。”
沒一會兒，小二抱上來一個黑色的酒壇，將頭頂的兩個瓦碗哐哐放到他們兩人面前，然後抱著手上的壇子咕嘟咕嘟往他們碗裏倒滿。
一股濃烈醇厚到讓人聞著就血液就蘇醒的酒香撲鼻而來。
酒沫子濺到手背，一抹冷冽的溫度都能讓穆晴明精神一震。
小二經酒壇子重重擱在桌面，爽朗說：“二位只管飲，不夠便招呼一聲，小二立馬給您繼續上酒。”
老婆子端著一盤分量很足的牛肉放在他們的桌上：“二位慢用，酒管夠，肉管飽。”
這家店招呼人的方式真是粗糙又實在，這讓穆晴明對這酒肆的看法倒是有了一些改觀。
但她並沒直接喝，而是看向了玄瀾闕，她不相信他真的只是單純請她喝酒。
玄瀾闕看出了她的心思，如玉的手將酒碗端起，悶著就喝了一口，然後將酒碗放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穆晴明又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玄瀾闕真要對她做什麽她根本防不勝防，人家一根羽毛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管他明天是否還會來到。
穆晴明端起碗也悶了一口酒。
醇厚熱辣的酒入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頂喊劈了嗓子的緣故，穆晴明覺得這酒入喉辛辣，一下就讓胸腔燃燒起來。
可是，她並不討厭這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烈性。
這種……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豪情。
穆晴明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酒。
她仿佛聽見了，軍營曾經每天準時響起的號角。
穆晴明似乎知道了這家酒館名字的意義，她垂眸看著碗裏透明的烈酒，不由自主地說：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四周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酒肆中喝酒的人似乎被什麽觸動了，都轉頭看向吟出這首詩的穆晴明。
玄瀾闕也擡眼看過來，問她酒肆名字如何她渾然不知，此刻卻作此等身臨其境的詩句。
“姑娘的才識讓人刮目相看。”
“不是我作的詩。”這是辛棄疾的一首《破陣子》，“不過是引用罷了，但這酒確實有出征號角吹響時灌下的劣性，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覆返。這大概就是吹角酒肆名字的寓意吧。”
這寓意不是她看懂的，而是也曾在硝煙中拋頭顱灑熱血的她喝出來的感覺。
玄瀾闕眼中忽而帶出一抹讚許，似笑非笑的舉起酒碗再喝：“想來姑娘也覺得這裏的酒最是好喝，對否？”
她吃過子彈挨過刀子自然懂這酒好不好喝，可如此讓人熱血而沸騰的酒：“你為什麽非要帶我來這裏喝？”
玄瀾闕掀起纖長的眼睫看過來，他不語，似乎是在等著穆晴明說話。
穆晴明又問：“你帶我去看日出也只是純粹地看風景麽？”
玄瀾闕眉眼一彎，狹長的雙眸內水波瀲灩，模樣如同冰雪般高潔的人，因為這一笑莫名帶上了一絲邪魅，讓人不覺得他是仙，而是一只勾魂攝魄的妖。
他端起酒碗看了那稍微破損的碗口，拇指輕輕抹過那個缺口。
那如同春雨潤物萬物覆蘇，春風吹度花開千裏的嗓音漫不經心地說：“晴明姑娘方才不說得挺好的？”
“我們也好這一口。”
“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我會陪你看細水長流。”
早知道他會有這麽一出，早知道這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狐貍，不，確切來說他就是一條蛇，畢竟狐貍沒有毒，而他狡猾冰冷，又劇毒無比的。
“你說得輕松，其實你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吧？”
穆晴明重整自己的心態，反而起了一絲鬥志，端起酒來碰了一下他的碗，自己喝了一口酒，放下碗，手指抹了唇邊留下的酒漬。
“你是擔心我看不出來這裏的太陽正在落山，所以還特意帶我去看了一個日出，讓我提前做好準備嗎？”
穆晴明剛才就覺得這裏不大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可現在一瞧，剛才已經跳出山頭一丈遠的太陽，這會兒已經慢慢靠回山邊。
傍晚的景致與早晨還是大有不同的，早晨即便有太陽，但所有草木與屋舍經過露珠一夜的浸潤，顯得潮濕惺忪一下，而傍晚卻是幹爽的，越是臨近日暮越是彰顯一種臨近黑暗的沈澱感。
所以她踏入這地方就覺得與外頭的景物大相徑庭。
玄瀾闕這才喝下她碰碗的那一口酒：“難道姑娘不能認為這是巧合？”
“那路面石板上出現的穆晴明三個字，也是巧合？”
這都讓她看到了？嗯，還不算遲鈍，玄瀾闕挑眉：“嗯，可真巧了，那晴明姑娘是否也看到本座的名字？”
“我揍你一拳是不是也算巧合？”
玄瀾闕嘴角一勾，放下酒碗，推開了一旁的酒壇：“姑娘倒了兩回酒，就沒發現這三個字嗎？”
酒壇底部在石桌上洇出一圈酒水印記，那一圈酒澤之下正是“玄瀾闕”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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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坊側面走上來一個穿著鎧甲的侍衛，上前抱拳詢問：“公子與姑娘是否要進入我們石碑村？”
玄瀾闕道：“正是。”
“我們石碑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需在此處登記名字方可進去。”
說著又有另外一名侍衛端著一個本子走上來。
玄瀾闕接過筆就寫下“玄瀾闕”三個字。
而穆晴明自然也跟著落下自己的大名。
兩人順利走進牌坊，眼前是一條大長街，路面鋪滿平整的石頭。
這種石板路在滄州也不算少見，但是每一塊石板上都刻著文字的真不多見。
穆晴明低頭看了一眼，石板上寫的似乎是人名，而她踩的這兩塊寫著“林永祥”“蔡志河”。
又走了幾步，低頭再看腳邊的幾塊石頭寫的分別是“馬國正”“謝宇”“高兆和”。
再看了幾個名字，穆晴明說：“這石頭上刻的好像都是男名。”
玄瀾闕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大概是吧。”
估計又是什麽重男輕女的世道，唯有男子可以留下姓名，而女子只算是一個附屬品，但把名字寫在石板上被人踩在腳底，也不算什麽特別榮耀的事情吧。
石碑村比穆晴明想得要大，一條長街數十裏長。
村如其名，裏邊大多是建造石碑的作坊，到處可見石頭跟石碑，無數工匠叮叮當當刻文鑿字。
穆晴明忍不住問：“在婆羅之境還有專門做石碑的村子？”
這鬼地方做出來的石碑誰會來買？
玄瀾闕說：“婆羅之境應有盡有，大概最少不了的就是墓碑。”
說得有理，畢竟這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只是那些消失的人還來得及立碑嗎？
雖然對這個地方毫無好感，但穆晴明還是被村子盡頭那一塊巨大的石碑給震撼了一把。
一座長寬大約都超過百米的石碑巍峨立在石碑村盡頭的廣場上方。
視覺大概是咱們二十多層樓高度的石碑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毫無章法，形狀各異，像花，又像人，又像是一種圖騰。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村落的信仰，但這面巨無霸石碑確實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感覺，當風吹過，隱約還能聽見一些悲壯的轟鳴。
不過仔細再聽，不過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出的鼎沸吵雜與雕鑿的聲響。
穆晴明跟玄瀾闕搭話：“你們不是都喜歡在高山流水，或有桃花杏花芍藥芭蕉的地方喝酒嗎？”
你們……大概指的是她所謂的神仙嗎？“何以見得？”
“也對。”穆晴明剛才只顧著註意周圍的人跟石雕了，眼下總覺得哪兒不對，一邊左右看看一邊繼續說，“你就算是個神那也是個不厚道的神，自然喜好也另類，所以喜歡在雜亂的地方喝酒。”
“你不喜歡這？”
沒有喜歡不喜歡，而是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不大舒服：“你喜歡？”
“此地雕鑿之聲固然吵鬧，但此處卻有最好喝的酒，姑娘若喝上一口，定然覺得不枉此行。”
玄瀾闕將她帶到山腳一座依山而建的“吹角酒肆”，還特意問：“姑娘覺得此肆名字起得可好？”
吹角是什麽意思？穆晴明瞇起眼看著那稍顯破敗在風中咧咧翻飛的酒肆幌子：“我讀書少，別考我問題，直接請喝酒就行。”
玄瀾闕眉一揚沒再說其他，率先進入了酒肆。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穿著灰色粗布衣，看起來十分硬朗的老婆子，她裹著頭巾，腳下穿著看起來很舊但非常結實的布鞋。
這穿著顯然是善於幹活的主兒。
看著很勤勞樸實的老婆子笑著招呼他們進店：“二位稍等，酒馬上給您上來。”
等她走後，穆晴明問：“也不問我們要喝什麽酒麽？”
“這裏只賣一種酒。”
“別說就是吹角酒？”
“正是吹角酒。”
沒一會兒，小二抱上來一個黑色的酒壇，將頭頂的兩個瓦碗哐哐放到他們兩人面前，然後抱著手上的壇子咕嘟咕嘟往他們碗裏倒滿。
一股濃烈醇厚到讓人聞著就血液就蘇醒的酒香撲鼻而來。
酒沫子濺到手背，一抹冷冽的溫度都能讓穆晴明精神一震。
小二經酒壇子重重擱在桌面，爽朗說：“二位只管飲，不夠便招呼一聲，小二立馬給您繼續上酒。”
老婆子端著一盤分量很足的牛肉放在他們的桌上：“二位慢用，酒管夠，肉管飽。”
這家店招呼人的方式真是粗糙又實在，這讓穆晴明對這酒肆的看法倒是有了一些改觀。
但她並沒直接喝，而是看向了玄瀾闕，她不相信他真的只是單純請她喝酒。
玄瀾闕看出了她的心思，如玉的手將酒碗端起，悶著就喝了一口，然後將酒碗放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穆晴明又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玄瀾闕真要對她做什麽她根本防不勝防，人家一根羽毛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管他明天是否還會來到。
穆晴明端起碗也悶了一口酒。
醇厚熱辣的酒入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頂喊劈了嗓子的緣故，穆晴明覺得這酒入喉辛辣，一下就讓胸腔燃燒起來。
可是，她並不討厭這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烈性。
這種……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豪情。
穆晴明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酒。
她仿佛聽見了，軍營曾經每天準時響起的號角。
穆晴明似乎知道了這家酒館名字的意義，她垂眸看著碗裏透明的烈酒，不由自主地說：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四周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酒肆中喝酒的人似乎被什麽觸動了，都轉頭看向吟出這首詩的穆晴明。
玄瀾闕也擡眼看過來，問她酒肆名字如何她渾然不知，此刻卻作此等身臨其境的詩句。
“姑娘的才識讓人刮目相看。”
“不是我作的詩。”這是辛棄疾的一首《破陣子》，“不過是引用罷了，但這酒確實有出征號角吹響時灌下的劣性，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覆返。這大概就是吹角酒肆名字的寓意吧。”
這寓意不是她看懂的，而是也曾在硝煙中拋頭顱灑熱血的她喝出來的感覺。
玄瀾闕眼中忽而帶出一抹讚許，似笑非笑的舉起酒碗再喝：“想來姑娘也覺得這裏的酒最是好喝，對否？”
她吃過子彈挨過刀子自然懂這酒好不好喝，可如此讓人熱血而沸騰的酒：“你為什麽非要帶我來這裏喝？”
玄瀾闕掀起纖長的眼睫看過來，他不語，似乎是在等著穆晴明說話。
穆晴明又問：“你帶我去看日出也只是純粹地看風景麽？”
玄瀾闕眉眼一彎，狹長的雙眸內水波瀲灩，模樣如同冰雪般高潔的人，因為這一笑莫名帶上了一絲邪魅，讓人不覺得他是仙，而是一只勾魂攝魄的妖。
他端起酒碗看了那稍微破損的碗口，拇指輕輕抹過那個缺口。
那如同春雨潤物萬物覆蘇，春風吹度花開千裏的嗓音漫不經心地說：“晴明姑娘方才不說得挺好的？”
“我們也好這一口。”
“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我會陪你看細水長流。”
早知道他會有這麽一出，早知道這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狐貍，不，確切來說他就是一條蛇，畢竟狐貍沒有毒，而他狡猾冰冷，又劇毒無比的。
“你說得輕松，其實你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吧？”
穆晴明重整自己的心態，反而起了一絲鬥志，端起酒來碰了一下他的碗，自己喝了一口酒，放下碗，手指抹了唇邊留下的酒漬。
“你是擔心我看不出來這裏的太陽正在落山，所以還特意帶我去看了一個日出，讓我提前做好準備嗎？”
穆晴明剛才就覺得這裏不大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可現在一瞧，剛才已經跳出山頭一丈遠的太陽，這會兒已經慢慢靠回山邊。
傍晚的景致與早晨還是大有不同的，早晨即便有太陽，但所有草木與屋舍經過露珠一夜的浸潤，顯得潮濕惺忪一下，而傍晚卻是幹爽的，越是臨近日暮越是彰顯一種臨近黑暗的沈澱感。
所以她踏入這地方就覺得與外頭的景物大相徑庭。
玄瀾闕這才喝下她碰碗的那一口酒：“難道姑娘不能認為這是巧合？”
“那路面石板上出現的穆晴明三個字，也是巧合？”
這都讓她看到了？嗯，還不算遲鈍，玄瀾闕挑眉：“嗯，可真巧了，那晴明姑娘是否也看到本座的名字？”
“我揍你一拳是不是也算巧合？”
玄瀾闕嘴角一勾，放下酒碗，推開了一旁的酒壇：“姑娘倒了兩回酒，就沒發現這三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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