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亥一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一塵不染的白色床簾，和同樣顏色的天花板。

醫院？他心中打了個問號，一股淡淡的康乃馨香氣從枕邊飄來。視線向下移去，床邊一個黃頭發小女孩正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眼中流露出欣喜。於是他擡手摸了摸女孩的頭：“井野乖……”

“喲，看來終於醒了。”一旁正在低聲交談的兩人聞聲走來，其中一人身材肥胖，另一人臉上有疤，正是豬鹿蝶小隊的秋道丁座和奈良鹿久。“感覺怎麽樣？”

亥一面露疲色，微笑道：“啊，一般般，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

丁座很是同情地望著他：“早上你昏倒在忍者學校門口，被人發現才送來病院。一定是這幾天的工作壓力太大，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回情報部。我和鹿久已經把你的情況向上級作了報告，盡管安心。”

“多謝。”亥一向他頷首，“說起來的確有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他低頭柔聲對女孩道歉，“井野對不起，讓你為爸爸擔心了。”

井野使勁搖搖頭，忽然一把抱住亥一的脖子：“爸爸，你沒事就好！”

“唔……”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亥一在一瞬間有種似成相識的錯覺，似乎剛剛才有過類似的經歷，努力回想，記憶卻一片空白。只有不安和恐懼從毛孔中不自主地滲出，他忍了忍，並沒有推開井野，只是輕拍了拍她的頭：“井野，你抱得太緊了……”

鹿久察覺到他的異樣，皺了皺眉，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沒，也許真的是太累了。”亥一自嘲，“村子今天的情況怎樣？調查取得進展了嗎？”

“如果是說巖隱使者被殺一案，那至今也沒有獲得有價值的線索。如果是說其他的事，今天早上，三代目公布了其中一份被盜文件的內容，這份文件……亥一，你怎麽了？”他看見山中亥一突然捂住了頭，不得已中斷對話，轉而關心起他的身體。

“不……沒什麽要緊，頭有些疼罷了。”亥一嘴上說沒事，心中卻漸感不安：丟失的文件嗎……怎麽搞的，似乎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那份文件有什麽特別之處？”

“墓地。”鹿久淡淡說道，“記載著木葉忍者最終歸宿的情報。”

“什麽？三代目他竟然……”亥一有些不敢相信。忍者屍體儲藏了太多信息，因此各個忍村都把忍者墓地當作最高機密的所在。如今三代火影竟然公然宣布墓地情報被盜，難道不是要在村中引發一陣騷亂，讓其他村子有機可乘？但鹿久的表情又是十分平靜，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鹿久是這個村子最有主意的人。亥一一直這樣認為，因此在看到鹿久的鎮定表情後，他心中的不安也漸漸平息下來。“是你給的建議嗎？鹿久。”他壓低聲音問。

“不，不是的。但我由衷佩服想出這個主意的人，這是一把雙刃劍。”鹿久分析道，“對木葉來說，情報走漏本就是個很壞的消息，這樣一來各個家族會暗中調查自己家族墓地的安全性，或遷移，或用特殊忍術加強戒備，一些血繼界限和特殊能力的屍體則會由火影暗部直接處理；對盜取文件的敵人來說，木葉的行動能讓他們得到情報的優勢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反而不敢動手盜墓；而對其他忍村，目前他們都保持隔岸觀火的態度，只要木葉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不出大亂，他們也不會貿然出動。說不定，我們還能從觀察不同忍村的態度中發現我們此次的對手。”他顯得信心十足，“所以說，你要快點養好身體，情報部接下來的工作可不會輕松。”

“原來如此，三代目難得會走一步險棋，我們也不能讓他失望。”

千裏之外，土之國。

群山環抱中的一座村子，四面是高聳入雲的絕壁，只有一條小路隱約蜿蜒在山間——那是進出巖隱村的唯一通道。

一個人正在這條小路上走，風吹起他發辮末梢系著的鈴。

叮當……叮當……

像是受到召喚一般，山壁上緩緩浮出一個人的臉，是負責村子守衛的忍者：“原來是鈴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那人沒有停下腳步，高高的鬥笠掩住他的面容：“土影大人在哪？”

“村子正在舉行緊急會議，我立刻幫您通報……”山壁上的人臉恭恭敬敬地說。

“哼。”那人不屑地壓下笠檐，繼續向前走。山風拂過，清脆的鈴聲不絕耳畔。

守衛忍者使用潛行之術很快到達了村子，並將情報上報土影。

“是嗎，回來得正好。”正在和村子高層商量對策的三代土影大野木是個胡子頭發都白了的老頭。“猿飛這家夥居然敢當眾承認墓地情報被竊，說明他已經起了疑心。對木葉那幾個忍者的審問還沒有結果嗎？”

一個大胡子忍者道：“要用幻術困住他們然後在無意識狀態下持續施加審訊，暫時還沒有成功，還需要一點時間。”

大野木道：“完成得越快越好，損壞他們的腦神經也無所謂。不過猿飛的表現很奇怪，不符合他一貫求穩的特點。照理說我們並沒有得到那些文件，他沒有理由把墓地情報公布出來才對……唔……”他陷入沈思。

村子的智囊參謀道：“會不會從巖峙手裏拿走情報的是第三方人員？也就是說情報並沒有回到火影手中，而木葉卻一直以為情報被成功竊取，所以才用了這招打草驚蛇？”

“你是說有人用了‘黃雀在後’嗎？有這可能。”大野木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我們不僅背了黑鍋，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有必要將這個第三方勢力考慮進去……嗯，同時對兩方樹敵很不利，為保險起見先不再針對木葉，全力查清是誰在暗中搗鬼！”

那參謀快速在本子上記下了，思索片刻，又道：“我們可以以調查巖峙被殺為理由，再派出交涉人員前往木葉，伺機查清。畢竟巖峙作為巖隱的使者在木葉被殺，他們不好拒絕。就采用‘獵眼’計劃，如何？”

“要把鈴派往木葉嗎？我反對。”顧問團的一個墨鏡忍者說道，“他剛從大蛇丸那裏回來，我們還沒有對他進行確認調查。大蛇丸又不是真心與我們合作，萬一他對村子有什麽不軌……”

參謀執意道：“鈴是巖隱村的忍者，也是我們安插在大蛇丸身邊的眼線。這些年他傳回的消息足以證明他的清白。更何況，我們此次的行動本就是由大蛇丸牽頭，作為木葉叛逃在外的忍者，背叛巖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墨鏡還想再辯解，大野木打斷他的話：“好吧，就按你說的去做。”他自言自語，“大蛇丸在這個時候讓鈴回來，本意就是想讓我們這樣做吧。這家夥……”

又到了放學時分，和往常一樣，伊魯卡將孩子們一個一個送出校門。

遠遠的他就看見那個熟悉的暗部等在秋千旁，目光溫柔地註視著自己手邊的孩子。

漩渦和波……自從那天之後，伊魯卡對他格外留心。雖然將那天看到的事向三代目作了匯報，可三代目卻擺擺手讓他不要在意。伊魯卡越發想不明白：究竟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還是三代目太過相信這個暗部？

鳴人一溜煙跑了過去。“老爸，今天伊魯卡老師教我們結印了！你看著哦，我結‘卯’印給你看。”鳴人邊說邊結了個‘寅’。

水門噗嗤一聲笑了，鳴人還真是和玖辛奈一樣，沒有結印的天賦呢。他蹲下身，耐心糾正鳴人的手勢：“這樣才對，要好好練習哦。”

“好的，我知道了！”

水門摸摸兒子腦袋，站起身對伊魯卡道：“這孩子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多謝你了。”

“啊……哪裏哪裏。”伊魯卡正在心裏糾結，冷不丁被水門道謝，只得匆忙應付。“鳴人雖然不比其他孩子學得快，但他很努力，勤能補拙……對吧鳴人？”

“勤能補拙……是什麽意思？”鳴人眨巴著眼睛問。

伊魯卡呆住：呃，一不小心用了太深奧的成語，這家夥完全沒聽懂啊。

水門笑瞇瞇地解釋道：“就是說，鳴人只要多多練習，就能成為NO.1啦。”他邊說邊向伊魯卡行了個禮，“以後還請多多照顧我兒子呢。”

“嗯，好、好。”伊魯卡賠笑，心裏一肚子疑問：這個漩渦和波今天說話很奇怪……

回家路上，鳴人不斷練習著“卯”印手勢，水門則在想他自己的心事。

如果推測沒錯，巖隱村那邊，應該已經根據三代目的舉動判斷出丟失的情報並沒有被木葉收回，他們針對木葉的進一步行動便會因為顧慮不明勢力而大幅推遲，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爭取到不少機會。接下來，再讓我看看你的反應吧，大蛇丸。

“餵，老爸。”鳴人扯了扯水門的袖子。

水門回過神來，換上一臉微笑：“怎麽了兒子？”

“看那邊的雲！”

水門擡眼望去。只見一片黑雲在西風吹拂下迅速迫近，遮住了陽光。那將落之日卻也不甘心，用最後的餘光在黑雲四周描出一筆金色的輪廓，只比往常更加絢爛耀眼。

落日與烏雲嗎？還真是應景。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真正的含義是“下棋”與“布局”。說白了，我想寫一寫各方的博弈。三代目有他的打算，土影看到了，然後下了自己的棋。大蛇丸也已經出手，至於水門……很明顯從他並沒有把被盜的情報還給木葉來看，他也在下一盤棋。

四人對弈，參賽者有點多，最後的棋局會下成怎樣，我還不知曉。我想盡力，這個局面也許會很精彩，也許有點無聊。

畢竟現在的水門在打架能力上有點弱，可他還是一個智商超高的忍者。

希望不要被我拉低了智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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