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守則34:請勿投餵青梅幹面包作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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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幸村精市一模一樣,森知夏考入東京大學經濟學部,選了經營學科。幸村精市起先隱隱覺得不妥,因為他不知道這是森知夏原本的理想還是單純想要追隨他,可很快他的擔心就顯得沒必要了。森知夏在一年級生中迅速成為了極出眾的幾人之一。二年級生提到森知夏時一般都說她“是幸村的女朋友”,但相對地,在一年級生那邊自己就變成了“森的男朋友”。可是不管怎樣,他們是情侶關系這一點毋庸置疑。
“話說,你可以把你女朋友帶回來哦,我完全不介意。”剛知道他的女朋友也在東大時,與他合租公寓的立川擠眉弄眼地跟他說了好幾次。
不過這件事正巧觸了幸村精市的雷區,因為森知夏一直住在幸村家,在神奈川與東京之間往返。結合自己大一時的經歷幸村精市覺得這樣會很累,可他或委婉或直白地詢問了森知夏好多次,森知夏始終不肯松口搬出來與他合租公寓,這種情況之下立川的提議簡直像是在反覆踩著他的痛腳。
起先幸村精市保持沈默,但終於,他看了立川一眼,“謝謝立川君,”他說,“但是很抱歉,我介意。”
不理會身後立川“我是被嫌棄了嗎”之類的抱怨,幸村精市走出公寓撥了森知夏的手機,約她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見面。
“怎麽了?”森知夏坐在他對面。
他一直微笑地註視她,直到店裏風鈴的餘音散盡才對她說明自己找她的意圖:“是有一個項目,可以跨年級組隊參與,所以想來邀請你。”
“誒?”森知夏詫異地睜圓了眼睛,“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當然不是,”幸村精市笑著為她解惑,“我們已經組好了隊,還有三個空缺名額,你是其中一個。不過另外兩名就由其他人去邀請好了。”
“我沒問題。”森知夏微彎起眼睛。幸村精市隔著桌子抓住她的手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森知夏一直是個遇強則強的人,越長大這種要強的性格就體現得越明顯。所以她願意參加這個項目其實在幸村精市的意料之中。不過緊接著森知夏就眨了眨眼睛問他,“那,我是你的私心嗎?”
幸村精市笑出了聲:“這種事上絕對不是。”
到了大學裏森知夏延續了“限時處理”的習慣,比起拖延癥傍身的大部分人,森知夏當然會顯得異常可靠,聽同級的那個人提議把森知夏拉進來時,幸村精市一點都沒感到驚訝。
“不過這次,”幸村精市捏了一下她的手,“這個項目會涉及海量的數據即時收集與整理,當天的工作有可能拖到很晚才完成,即便如此你也還是不想搬出來嗎?”
森知夏“噗嗤”笑了出來:“你來找我時我就猜到你會提到這件事。”
“別轉移話題啊。”幸村精市帶了點無奈地說。
“好啦不逗你了,”森知夏斂起笑意,垂下眼睛低聲說,“其實我是舍不得伯父伯母還有千重子嘛。早就已經習慣了,忽然讓我走出去的話就覺得沒辦法適應,就算累一點但也還是希望繼續過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伯父伯母他們的生活,”她偷偷看了看幸村精市的表情,連忙補充說,“至於精市,我們不是每天都能在學校裏見到嗎。”見沒有人在註意這邊,森知夏貓著腰跑到幸村精市這一邊把他推到裏面,抱著他的手臂撒起嬌,“總之如果真的覺得忙不過來,我一定會考慮租公寓的,你放心嘛好不好?”幸村精市沈默還不到兩秒,她就用臉蹭他的手臂繼續討要承諾,“好不好嘛?”
幸村精市嘆了口氣。“覺得累時一定要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不許逞強知道了嗎?”
這算是變相默許了,森知夏瞬間燦爛地笑起來,又要貓著腰回到自己那邊。深覺不能縱容她過河拆橋的幸村精市一把揪住了她,直到森知夏微紅著臉同意把自己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在他公寓裏備份,保證隨時能住過去,他才滿意地放開手。
那個項目很快就正式啟動,如幸村精市所說,當中涉及到的數據分析十分繁瑣。一些部分森知夏和另外兩名大一成員還不熟練,為此森知夏從圖書館借了相關專業書,就連午餐時間也不忘翻看。原本有幾個人偷偷跑來問過幸村精市,森知夏是不是他出於私心邀請的。幸村精市對這種問題一概采用微笑不作答的回應方式。可森知夏對人的態度一向敏感,從她待人的微妙差距中,幸村精市無比確信她已經察覺了那幾個人對她的質疑。可她從沒跟他說起過這些,只是越發下起狠功夫,沒過多久,那些人到底還是老實地閉緊了嘴巴。
可是,忙成這樣也不想搬出來住嗎……
就算是幸村精市,碰上這種“森知夏式”的執拗一時間也束手無策。
一晃進了十月,項目進展十分順利,周一時竟然五點鐘就把工作做完。小組長大喜之下揮手表示晚飯後也不用碰頭,可以自由行動,碰巧第二天就是森知夏的生日。幸村精市與她商量了一下,都覺得第二天未必像今天這樣輕松,於是決定待會兒就回神奈川去。
“那稍微等我一下吧,”離開學校後幸村精市說,“正巧上周忘記把千重子要的CD帶回去了,我到公寓取一下CD,不然這個周末又要被她用白眼迎接了。”
“誰讓你忘事在前啦。”森知夏很沒同情心地笑起來,不過還是輕輕推了推他,“那你去吧,我在那家店前等你。”她隨手指了一家甜品店。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的劉海。
不料當他折回甜品店時,森知夏卻意外地不在那裏。
是遇上誰了嗎?幸村精市想著,撥了森知夏的手機,竟然處在關機狀態。森知夏重度戀家,包裏向來有備用電池,生怕因為手機電量不足而讓幸村家人無法聯系到她,因此她的關機就實在是太異常了。幸村精市放下手機,心懸了起來。
問了附近的店家之後依舊沒什麽結果,幸村精市回到項目小組的專用教室,大家也都說森知夏沒回來過。幸村精市盡力讓自己平心靜氣,雖然知道森知夏拋下他自己回神奈川的可能性近乎於零,幸村精市還是掐算時間往家裏打了電話。“我跟阿夏這個周末有可能不會回去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媽媽。
“這周你們很忙嗎?那夏夏有地方住嗎?把夏夏帶到你公寓的話你的室友不會有意見嗎?”媽媽擔憂地問了他一長串問題,幸村精市應付過去的同時也確定了森知夏沒回過家。
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幸村精市離開專用教室,又到圖書館轉了轉,也不抱什麽希望地給森知夏高中時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結果還是沒有。
就在幸村精市竭力想著森知夏可能碰到的情況時,同組的大一成員發了郵件給他:“幸村前輩碰到知夏了嗎?剛才她回來過一次,說是明天想請一天假,順便轉告你她一切都好,然後就走掉了。不過看上去心情很差……”
回了一句“多謝”,幸村精市再次打了森知夏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
此時夜色已經籠罩下來,站在校道旁的路燈底下幸村精市捏著手機真是被氣笑了。雖然從那個學妹的郵件裏可以初步判斷森知夏平安,可是,什麽叫“順便轉告”。
幸村精市在原地停了一會兒,重新理順思路。所以現在要解答的問題就是,森知夏心情不好時會去哪裏。果斷排除掉回幸村家這個答案之後,幸村精市搭了通往小田原的新幹線,順便給媽媽打了電話說森知夏今晚臨時不回去。
“請問,您剛剛有沒有見過這個女生?”幸村精市翻出手機裏與森知夏的合照詢問車站的工作人員,很快一位大叔遲疑地說,她好像搭了箱根登山火車。
果然如此。
猜測得到證實,幸村精市終於稍微松了口氣。距離下一班車還有二十分鐘,而透過玻璃窗他看到外面已經下起了雨。他再次撥了森知夏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他盯了一會兒手機屏幕,直到它暗了一度而後徹底黑下去。他對著屏幕露出一個怎麽看都讓人有點發冷的笑,開始思考等見到森知夏之後該怎樣好好訓她一頓。
真找到森知夏時他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森知夏渾身濕漉漉的,像落了水的小貓兒一樣。她沒有哭,可幸村精市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其實很不好。幸村精市把在工作人員那裏借來的雨傘撐過她頭頂。
“你來了呀?”森知夏竟朝他笑了一下,“想看日出,可是沒有你的話我自己就只能趁有車時過來。”
幸村精市心裏一軟,可表面仍然不動聲色。“沒有什麽日出了,”他說,“先跟我回去,然後……”他沒有說下去,但秋後算賬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大概是自知理虧,回去的一路上森知夏都乖乖拉著他的衣角,在回東京的車上時她困得東倒西歪也沒敢像往常一樣靠在他身上,最後幸村精市板著臉把她按在懷裏,她才老實下來,竟然沒一會兒就真的睡熟了。幸村精市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眼底不知怎麽的有淡青色。
跟在他身後走進他的公寓時森知夏有些怯怯的。“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幸村精市就打斷她:“去洗澡吧,然後就老實睡覺,有什麽話都等到明天再說好了。”
盡管他的怒意表達得足夠充分,可森知夏像是累極了,等他走出浴室回到房間時森知夏已經抱著枕頭睡了過去。幸村精市動手抽了一下枕頭,被打擾到的森知夏微皺了眉將枕頭摟得更緊,幸村精市只好把被子角堆了堆讓她枕好。而這時所有積壓著的後怕一齊找上他,他深吸一口氣坐在床邊握住了森知夏的手,就這麽一夜沒睡,直到看著天快亮了他才把森知夏的手放開。
沒過多久森知夏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幸村精市坐在床邊,看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揉眼睛,這次沒有出聲制止她。沒一會兒森知夏就自己放下手,先怯怯地偷瞄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去。
“餓了吧?”幸村精市問她,可不等森知夏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這裏只有西式早餐。”
“我都沒關系的……”森知夏本來這麽說,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溫順地踩著拖鞋跟他到餐廳去。
桌子上擺著立川昨天早上沒來得及吃的面包片,都已經變得幹巴巴的了。見森知夏在餐桌旁坐下,幸村精市將那碟面包片端走:“你稍微等我一下吧。”
他到底還是換好衣服跑下樓給森知夏打包了粥回來。
森知夏默不作聲地喝了兩口,眼淚就猝不及防掉下來砸到粥裏去了。
幸村精市深深註視她。昨晚想了很久的責備話瞬間又被推翻,最後他嘆了口氣:“森知夏,我這次真的很生氣。”
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她不開心也好拿不定主意也好,不是都該想到他嗎,一個人跑到箱根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森知夏丟開勺子,緩緩捂住了自己的臉。良久,幸村精市聽到她變得低啞的聲音。
“我說了謊。”
她說。
“我對一個將死的人說了謊。”
作者有話要說:
說著走劇情但前面一直在發糖不覺得嘛ww
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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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森知夏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幸村精市坐在床邊,看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揉眼睛,這次沒有出聲制止她。沒一會兒森知夏就自己放下手,先怯怯地偷瞄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去。
“餓了吧?”幸村精市問她,可不等森知夏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這裏只有西式早餐。”
“我都沒關系的……”森知夏本來這麽說,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溫順地踩著拖鞋跟他到餐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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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還是換好衣服跑下樓給森知夏打包了粥回來。
森知夏默不作聲地喝了兩口,眼淚就猝不及防掉下來砸到粥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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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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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一個將死的人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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