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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守則08:請勿對青梅隱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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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底還是答應了島田拓哉提出的交往請求。因為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告白不想落了他的面子,因為大家都在起哄要她答應,最重要的,森知夏始終不能忘記轉學第一天島田拓哉元氣滿滿的笑臉,和他遞給她的面包。可是,當島田拓哉約她周末出去時,森知夏下意識地拒絕掉了。

“只要等到周一就能再見面,不是嗎?”森知夏說。

“也對哦。”對方只遲疑了一秒,就又露出寬厚的笑容,“說起來知夏的家裏人一定很嚴厲吧?周末都不方便出來什麽的……”

“才沒有呢!”森知夏急促地打斷他對幸村家人的猜測,又覺得這樣顯得態度有些生硬,於是帶了些討好地扯住島田拓哉的袖子,“只是覺得、覺得沒必要而已……”她喃喃地說。

島田拓哉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沒關系,我明白啦。”

接下來話題就到了其他地方。森知夏本來想問問他到底明白了什麽,卻又害怕舊事重提。因為她自己心裏清楚,她根本就沒拿出來什麽像樣的拒絕約會的理由。不過不管怎樣,她還是成功地保持了舊有的生活節奏,並沒因為島田拓哉而發生變化。

倒也不是想裝神秘,只是不想因此給幸村家人添麻煩罷了。

森知夏小心翼翼地維系平衡,沒想到幸村精市卻戳破了這一切。“知夏,你……交了男朋友嗎?”當他問出來時森知夏著實楞了一下,但緊接著她也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索性大方地對幸村精市承認了。她已經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準備,像是對方的姓名什麽的,可幸村精市說想要找個時間見見島田拓哉之後,反而不再繼續問下去。想想也是,追問不休才不是他的風格,他可一直都是個溫厚的人呀。

也許正因為一直清楚自己被幸村精市沈默卻周到地關照著,才會敏感地覺察到他的疏遠吧。起先並不明顯,森知夏還以為他只是有點忙。可持續一段時間之後她到底發現了幸村精市態度的異常,她也想告訴自己別太多心,最後還是做不到自欺欺人。

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森知夏翻來覆去地思考這個問題,終於發現轉折點似乎是海原祭,那天她與島田拓哉告別之後,一轉身就看見了幸村精市。當時她沒覺得怎樣,可看幸村精市的態度,她開始疑心他是不是不喜歡島田拓哉這個人。

如果幸村精市不喜歡島田拓哉那該怎麽辦?

那就只有提分手了吧。

比起男朋友,到底還是幸村家人重要一點啊。

伯父和伯母去參加了千重子的運動會,幸村精市的網球部有訓練,森知夏一個人坐在樓梯的最末兩級臺階上發呆,已經開始思考該以怎樣的措辭和島田拓哉提出分手。而這時,幸村精市回來了。

森知夏無措地站起身,看著幸村精市的臉卻說不出話來。

感覺有點委屈。

如果他覺得她哪裏做得不好,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冷戰算什麽啊。在她心裏除了過世的媽媽之外,最重要的明明就是幸村家人了。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島田君?”如果不喜歡的話,她完全可以不要繼續做島田拓哉的女朋友。可是心裏因冷戰而受的委屈多得快要溢出來,她哽咽住。

那一瞬間幸村精市的表情有點錯愕。到底是她猜錯了,還是他沒想到會被她猜中。可接下來幸村精市就否定了她的猜測。他像沒事人一樣戳了戳她的酒窩,她最後的一點疑慮也被他的動作打消掉。

要努力好好相處啊。森知夏下定決心。

可接下來他們就迎來了各自的海外研修會。幸村精市要到中國去,森知夏的目的地則是美國,相差了半個地球。而那之後就是運動會,由於在女生裏個子高挑,森知夏被選入紅組應援團,排練幾乎占用了她所有的休息時間。

“真怕生日那天晚上夏夏也沒精打采度過呀。”晚餐桌上伯母支著下巴看她。

真的呀,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她的生日了。

這個話題一開頭,千重子就沒憋住,興高采烈地跟森知夏說她存了多久的零用錢,森知夏笑瞇瞇地等她透露禮物內容,可洩密的最後一秒鐘,千重子及時反應過來,於是掩住口:“我是不會現在說出來啦……總之阿夏姐姐到時候就知道了。”

結果在她生日當天,應援團放學後的排練臨時加長了一個小時。

給幸村精市發簡訊解釋之後,幸村精市打來電話問她要不要等她一起回去。森知夏趕忙說會和同組的女生一道回家。在那邊沈默了兩秒,幸村精市說:“好。”掛斷電話,森知夏嘆了口氣。幸村精市多半以為她是想和島田拓哉一起走吧,可她只是覺得他這陣子看上去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不過想要讓他盡量早點回家休息罷了。

直到排練結束後森知夏才看到幸村伯母發給她的簡訊,她一只手還抱著書包制服外套一堆東西就楞住了。

幸村精市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幸村精市的隊友把他送到了離學校最近的醫院,步行只需要五分鐘。森知夏站在路口等紅綠燈起變化,心裏是說不出的慌張。幸村伯母的簡訊是在四十分鐘前,只說了幸村精市所在的醫院,卻至今沒發來具體檢查結果,是情況太覆雜了嗎?森知夏忍不住這樣想,緊接著就越發擔心起來。

出乎她的意料,病房裏只有幸村精市一個人,別說是他的隊友,就是伯父伯母也不在。而幸村精市坐在病床邊,眼睛低垂不知在想什麽。被她的開門聲驚擾,他擡起頭來,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知夏。”

如果單看他的表情那大概沒事。可他這人太有擔當,森知夏生怕他為了讓其他人放心而故作淡定。

“醫生怎麽說呀?”她輕聲問。

“爸爸和媽媽去聽結果了。”幸村精市笑瞇瞇地說著,拍了拍床沿示意她過去坐。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剛訓練結束,衣服還沒換過,臟兮兮的。她有點猶豫,可幸村精市卻毫不在意地要她過去。於是她把書包放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坐了個邊兒。

幸村精市卻張開手臂輕輕抱住了她。

“生日快樂,阿夏。”他趴在她耳邊說。

森知夏楞了兩秒,而後慢慢放松身體,笑了起來:“不是已經說了兩次了嘛。”

兩天前千重子就咋呼著要當第一個對她說生日快樂的人,早晨四點鐘,森知夏還睡得迷迷糊糊,千重子就偷跑進她房間把她晃起來說了“生日快樂”,也不知道她到底定了多少個鬧鐘。早餐時其他人也說了生日快樂,千重子坐在凳子上晃悠著腿炫耀說她是第一個,幸村精市微笑地摸了摸她的頭卻不作反駁,森知夏就忍不住偷看他,要知道他才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個。

半夜十二點時他一個電話打到森知夏的手機上。“吵醒你了嗎?”森知夏心情覆雜地回答沒有之後,他愉快地說:“那麽,我一定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吧?”接著他又教育她睡前務必記得關手機。如果關機就不可能接到他的電話了啊。可還不等森知夏反駁,幸村精市就自動補充:“當然,今天姑且當作例外吧。”

一起上學時森知夏偷偷問他為什麽不反駁千重子的話,結果幸村精市笑瞇瞇地說:“要是媽媽知道我半夜還打電話吵你,我一定會挨罵的。”

……原來他也知道那時打電話會吵到人,所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他吧。

這時,幸村精市放開了森知夏。“只是覺得原本的生日Party因為我泡湯,所以有必要再說一遍。”

不知道為什麽,幸村精市的語氣讓森知夏有點想哭。她眨了眨眼睛逼退淚意。“這時候就別考慮那些事了啊。”她說。

“別擔心嘛。”幸村精市擡手碰了碰她的臉頰,語氣堅定地說,“沒事的。”

盡管幸村精市並沒被留在醫院裏,可那天晚上幸村家像是被烏雲籠罩住一樣氣氛沈悶。森知夏洗過澡之後,在床上滾了幾周,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可真的跑到伯父伯母臥室門口時她又猶豫了起來,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打聽幸村精市的情況。就在她矛盾時,臥室門開了,幸村伯母的出現解救了她。

見到她時幸村伯母一楞,而後無奈地笑起來:“夏夏很擔心精市嗎?”

森知夏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緊盯住自己的腳尖。就算幸村精市的表情雲淡風輕,可他又不低血壓低血糖什麽的,好端端的突然暈倒不是太讓人擔心了嗎。

幸村伯母摸了摸她的發頂:“醫生還沒有給出確切診斷,不過好像只需要藥物治療,沒什麽大礙,所以夏夏快點放下心來吧,等詳細結果出了之後就給你補過生日好了。”

“生日不重要啦伯母……”總之只要幸村精市沒事就太好了。

可幸村精市真的沒事嗎。

那個周六的下午,森知夏無意中看到幸村精市在花園裏對著墻壁做擊球練習。

她知道幸村精市在學校裏是網球部的部長,可她從來沒看過他打球。他握著球拍時竟像換了個人一樣,與平日裏的溫和大相徑庭。森知夏看他對著墻壁正反手交替擊球,莫名地移不開腳步。“581、582……797、798……”她不知道在她到前他練習了多久,可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在心裏為他計起了數。直到第1339次擊球過後,幸村精市才把反彈回來的球握在手裏。森知夏以為他只是想結束練習了,不料他忽然一松手,那顆青黃色的網球落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跑遠了。

森知夏詫異地睜圓了眼睛。下一秒她緊咬住手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幸村精市整個人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慢慢擡起手,覆住自己的眼睛。

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他一定很難過吧。

他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肯告訴她實情呢。雖然也知道幸村精市沒有義務向她交代什麽,可森知夏就是克制不住地難過起來。

她悄悄離開花園回到客廳,過了一會兒幸村精市也走進來,神情平靜沒有半點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word字數統計26337,主上抱了阿夏一次√

一想到再兩三章之後阿夏就要離開幸村家我還有點小激動(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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