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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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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忍受著羞怯

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普希金

邱萱在醫院住了十天,孫擇良只有第一天的時候一直在,之後幾天他只是晚上才會出現。

他不是不想在醫院陪著她,他最近總是找同事頂班,結果被高悅和陸蒙恩揪著一通審問,然後他就松口了唄。

“我結婚了,小年夜晚上得了個臭小子,現在真的當爹了。”

溫尚陳的反應挺自然,他彎下腰給女兒溫可擦鼻涕,說:“溫可,回頭帶你去看孫叔叔家的弟弟,好不好?”

“好耶好耶!”小溫可高興地手舞足蹈,拉著姑姑高悅,嚷嚷著要去給弟弟買禮物。

陸蒙恩石化在原地,感覺猶如被雷劈了——我靠,孫三兒又比我快?!還不止快了一步!丫的不聲不響地竟然把事兒都辦了!

“孩子娘什麽來頭?”高悅靠在溫尚陳的辦公桌前,雙手環胸,瞇著眼問孫擇良。

“你們認識。”孫擇良的嘴角極快地勾起一抹笑,“邱萱。”

陸蒙恩正要開口說什麽,辦公室座機突然進來一個電話。

溫尚陳掛了電話後果斷決定拉孫擇良進手術室,“3號手術室,炸傷。”

過年這個節日啊,從來不止有歡慶與喜悅。

去往手術室的路上,陸蒙恩看看走在最後面的孫擇良,咂著嘴吐槽溫尚陳說:“人家媳婦兒剛生完孩子你就給人拎來上手術,溫總啊溫總,你就是孤家寡人看不得人別人好,嘖嘖嘖,幸好,我也看不得他老婆孩子熱炕頭,哈哈哈哈……”

孫擇良跟在後面一言不發,這個年註定過的不一樣。

鞭炮炸傷,車禍,凍傷截肢等等各種情況,在過年這個假期裏層出不窮,科裏簡直比平時還忙。

稍微清閑下來時已是正月十六,過了正月十五這個節日,他們這些醫護也能稍微舒口氣。

孫擇良回到家時才下午三點多,家裏只有新請的月嫂在。

“先生您回來了。”月嫂謝媽在廚房裏摘菜,起身同孫擇良打招呼,“小玉陪太太去醫院做產後恢覆了,小寶寶在睡覺。”

“嗯。”孫擇良點頭,然後徑直去了主臥。

他洗幹凈手換了一身居家服,然後輕手輕腳地進了嬰兒房。

小孩子真的一天一個樣,前幾天小東西臉上還有未脫幹凈的東西,今天一張小臉已是幹幹凈凈,孫擇良坐在嬰兒床旁邊,俯身仔細看這小家夥,嗯,好像連樣子都變了。

孫擇良伸出一根手指去觸碰小東西的小手,結果小東西在睡夢中也有感應似的,粉白/粉白的小手微微一動就抓住了孫擇良的手指。

小東西太小太小了,他的小手甚至都抓不住他的一根手指,孫擇良的心底一片柔軟,小家夥,你放心,爸爸一定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讓你快樂地成長,一定。

傍晚,邱萱回來後,謝媽就認真地給她匯報小寶寶今天下午的情況,邱萱聽了兩耳朵,匆匆吃了飯就回了臥室休息。

站在嬰兒房門口的孫擇良,自然也看見了她所有的反應,周醫生交代過,家屬一定要與產婦做好溝通,剛生過孩子的人,都或多或少,會有一定程度的產後抑郁情況出現。

她會不安抑郁,只能是他這個丈夫的錯。

片刻後,孫擇良也走進主臥,屋裏,她正背對著房門,坐在窗戶前的搖椅裏看書,安靜而沈默。

“這幾天感覺怎麽樣?”他走過去,在她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下來,氣場溫和。

“……挺好的呀。”她及時回過神,咧著嘴,朝他綻出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一如往昔。

孫擇良莫名地被她燦爛的笑容刺痛心底,她總是這樣,無論好壞,總是以笑示人,不由分說地拒絕著他的靠近。

媽的!孫擇良罵自己,你不是已經用孩子強迫她嫁給你了嗎?你還想怎樣?難道還想再強迫她愛上你?別妄想了!

夜裏,邱萱最先聽見小東西的啼哭聲,她把自己的臉半埋在被子裏,一動未動。

小東西餓了也好,尿了拉了也罷,謝媽和小玉會照顧好他的,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應該插手的。

一旁的孫擇良聞聲起來出去了,大床因為他的起身而回彈了一下,邱萱捂著自己的嘴,任由淚水浸濕枕頭。

小東西在她肚子裏生活了快十個月的時間啊!他酸甜苦辣地陪了她那麽久啊,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心思,知道她所有的不舍,可是卻不得不舍,寶寶,對不起……

///

小東西大名孫煜齡,是孫家爺爺奶奶取的名字,據說是專門請人結合小東西的出生日期給取的名字。

孫擇良說孫煜齡挺好的,不比孫拙也差,邱萱沒有任何意見。

孫煜齡的戶口登在孫擇良的戶口後面,辦理這些的時候,孫擇良提議邱萱,把她的戶口也一起遷過來,被邱萱含含糊糊拒絕了。

是的,結婚這麽久,她的戶口本上,還是孤零零的只有她自己,從來都只是她自己。

孫擇良想起了第一次見邱方時他說的話,她不相信婚姻。

……

作為孫家的長重孫,小東西孫煜齡可謂受盡寵愛,連滿月宴都辦了兩次,一次是爺爺奶奶在外面請了一些和孫家認識的有來往的人,一次是在孫擇良家裏,來的都是孫擇良和邱萱的朋友。

顧梨棠按照地址找來盛世易居,給她開門的是小玉,結果她進門後第一眼卻看見了那個人,她這才猛然想起來,邱萱的先生正是奉良生集團的大股東啊!他們怎麽可能不認識!所以他出現在這裏理所當然!

看了孩子,在孩子的小被子裏塞進一個紅包後,顧梨棠借口工作匆匆離開,她怕,她真的怕,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忍不住,然而一切都是自己的親手選擇,她不能有任何不該的反應,只好離開。

“老顧怎麽走了?”徐麗進來時,正好碰見顧梨棠離開,她不解地問邱萱。

邱萱的視線永遠落在和小東西所在的地方相反的方向,她搖頭聳肩,“不知道,說是工作。”

“是嗎?今天周六耶。”徐麗說著,戳戳小東西蓮藕一樣白嫩嫩的、一節一節的、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葫蘆娃,幹媽來看你嘍……”

孫擇良的那幫朋友圍著小東西看了好一會兒,又七嘴八舌的說了好一會兒,邱萱就坐在不遠處安靜地聽著。

小東西頭發特別黑,眼睛、嘴巴和臉型像孫擇良,白白的,胖胖的,他們說特別可愛。

是的,從小東西出生到現在,邱萱沒有抱過他一次,也沒有看過他一眼,她怕自己放不下,舍不得。

她終歸是要離開的,他為了孩子與她結婚,如今孩子已經平安出生,她也該功成身退了。

今晚來的人都是同輩的,三兩句就容易混熟,房子裏說熱鬧也挺熱鬧。

吃飯的時候,邱萱去衛生間,小玉說一樓獨立衛生間有人,邱萱就鬼使神差地上了二樓。

二樓有一個大陽臺,被孫擇良用塑鋼玻璃給封閉了起來,說是要用來做陽光房,去衛生間的路上要路過陽光房,結果聽見了裏面有人對話。

非禮勿聽,邱萱本是要避開的,但其中一道聲音卻活生生拉住了她的腳步。

“以前的事兒真的都放下了?”是曹炎生曹總。

曹總總是笑瞇瞇的,說話也都是帶著笑意,無論是什麽樣的對話內容,從他嘴裏說出來好像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邱萱挑眉,估計這就是成功人士的魅力吧。

“算是吧。”另一道回答聲低沈平穩,是孫擇良。

“那現在呢?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呵,日子跟誰不是過。”

他們還在說什麽,邱萱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日子跟誰不是過,對啊,日子跟誰不是過啊……孫擇良,你這麽優秀,根本不必將就。

當天晚上,孫擇良被樊演和陸蒙恩那一幫人灌醉了。

送走客人,謝媽在抱孩子,小玉在收拾客廳,邱萱自己把喝醉的大塊頭扶到主臥的大床上。

“哎,你還好吧?哎?”邱萱給他拉上被子,喘著氣,拍著他的胳膊問。

最近,她發現自己稍微費些力氣就會特別累,這一晚上的鬧騰,雖然她什麽也沒幹,僅僅只是和人聊了兩句,裏外走了幾趟,就覺得特別累。

“哎,你要不要喝水?”她戳戳他的臉,開口的瞬間就模糊了視線,那句隱隱的“和誰過不是過”再次縈繞在了她的心頭。

“要喝。”喝醉的人皺著眉頭擡手握住她的手腕,隨意地睜開眼看了她一眼,不滿地說,“但是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老是哎哎哎地叫我?”

“好,孫醫生,我去給你倒水喝。”邱萱耐心地說著,試圖把手腕從他手裏掙脫出來,“你先松開我。”

“……不要。”喝醉的男人有幾分幼稚的模樣,不講道理。

“你還喝水不?”邱萱循循善誘。

“喝。”

“那你先松開我。”

“……我不!”

邱萱:“……”

///

孫家兩老特別喜歡孫煜齡,邱萱自然也同意老人把孩子接到大院去住,孫擇良下班回來後卻隱隱的有些不開心。

“你兒子又不吃母乳,謝媽也跟了過去,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邱萱吃著飯寬慰他。

“我是怕他打擾爺爺奶奶。”孫擇良挑眉,隨意地夾了一筷子臘腸塞進嘴裏,嘶……好辣!

孫擇良的耳朵瞬間變紅,他連著灌了自己兩杯水後,眼底帶著濕意沈著聲音叫小玉到:“今天的臘腸怎麽做的這麽辣?”

小玉絞著圍裙,囁嚅著說,“姐姐想吃辣想吃好久嘍……”

邱萱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來,他對吃到辣東西而生氣,可他對小玉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平和,沒有任何淩厲,他這麽好,雖然總給人不易親近的疏離感,但卻對誰都很有耐心,孫擇良,你值得更優秀的女人擁有。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孫擇良端起碗,重新拾起筷子往嘴裏扒飯。

片刻,他咽了咽嘴裏的東西,問對面的人:“你喜歡吃辣的嗎?之前沒聽你說過。”

“之前懷著小東西呢,什麽都不能吃,說了也沒用啊。”邱萱依舊笑盈盈的,風輕雲淡地回答他。

“你有什麽喜惡,以後都可以慢慢告訴我。”他說,日子那麽長,你原本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邱萱,我們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執筷的手明顯一抖,邱萱放下筷子起身離開。

孫擇良,你的開始是我的結束,還有什麽好不好的,或者說,還有什麽更有緣無份的嗎?

婚姻?算了,我不敢相信。愛情?算了,我沒那個運氣。並且我也絕不會癡纏一個對我沒有感情的人,偏巧,你對我這麽好的理由來自一份責任。

孫擇良,如今責任已去,我想在你把溫柔與關切從我這裏通通收走之前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淡然與冷漠,再也不想!

是,我從不敢輕易在感情上有什麽奢望與期盼,所以婚前協議書上把產子後離婚的這一項寫的清清楚楚,但我會對你有現在的感情,這怎麽不是個意外?

孫擇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好人,在我和你的婚姻裏,你絕對不會是主動提出來離婚的人,所以於情於理上,協議書要履行,就只能由我先提出來,我知道,這也是你再給我留全面子……

……

孫擇良進來主臥後就看見她坐在小圓桌前,他走過去,桌子上放著一份協議書。

是他早已簽了字的婚前協議書,和一份離婚協議書。

孫擇良呼吸一滯,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生疼。

“怎麽突然拿出這個?”他緩步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語氣雖然平常,但心中的不安只有自己知道。

“孩子也平安生下來了,我的任務也成功完成。”邱萱長舒一口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卻緊握在一起,“孫擇良,我們該離婚了。”

“……我以為,這麽久了,你是能看得見我對你的好的。”孫擇良的動作像一個九旬的老人,緩慢謹慎,他翻開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像翻病歷一樣,冷漠淡然。

“看得見看得見。”邱萱點頭,語氣輕松,態度安然,仿若現在是在和孫擇良明天早上吃什麽飯,“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這麽好過,我怎麽會看不見呢,我又不是瞎子。”

“你要不是瞎子,那為什麽要離婚?”他緩緩翻動著協議書,直到翻到需要他們簽字的那一頁。

男方的姓名欄處還是空白,女方的那裏已赫然寫著兩個字,“邱萱”。

“我不想我們結婚離婚都需要找一個說得出來的理由來。”邱萱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而且,你和我結婚,原本就只是為了小東西,現在,他出生了,我知道你在等我提出離婚,因為離婚由我提出來的話,不僅保全了你的面子,咱們日後也好再相見。”

“我們過的不好嗎?”孫擇良擡眼看邱萱,目光灼灼,神色平靜,“還是你有真正放不下的人?”

“我對你沒有感情,這樣可以嗎?”邱萱回望他的灼灼目光,臉上神色如常,心底一片狼藉,好像有什麽轟然倒塌。

“……可以。”最後,他緩緩點頭。

身為醫生,孫擇良從來知道自己果敢利落,卻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可以”這兩個字而體會那般的滋味。

“謝謝。”她輕言淺笑,然後起身離開主臥。

一夜無眠,翌日一早,孫擇良請了幾個小時的假和邱萱一起來民政局。

路邊,輝騰緩緩停下,孫擇良搖下車窗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有什麽條件,說吧,作為補償。”

“兩年的贍養費,金額和銀行卡號我會發到你手機上,不多,孫董您絕對拿的出來。”有時候扮演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也沒什麽不好,既毀了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形象,也斷了自己的後悔路。

“這就是真實的你嗎?邱萱。”男人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著,“你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所以連看都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拋棄了他,邱萱,這就是真實的你嗎?狠心決絕到這種地步,你,你有沒有長心?”

邱萱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的民政局門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成雙成對的男女陸陸續續進進出出,其中既有甜甜蜜蜜的情侶,也不乏像他們一樣前來離婚的人。

“我媽長有心,為了孩子沒有跟我爸離婚,結果呢?我爸醉酒意外去世,人家就說是我媽克夫克死的我爸,人言可畏,我媽有情有義啊,最後還不是投井自殺了?”

“我哥長有心,為了讓我姐和我不用再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和我嫂子結了婚,結果呢?給人家當上門女婿,處處被人家欺負,到外邊還被人背地裏嚼舌根說他吃軟飯,我哥啊,你知道他多厲害嗎?他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經濟學博士啊!”

最後,她笑著給他說:“人活著不應該有那些束縛的,我想我有自己的追求,你也不要執念,你這麽優秀這麽有錢,不會缺女人的。”

“我知道了。”他徒手把煙掐滅,拿上證件推門下車。

離婚手續特別簡單,輕而易舉地就將世界上關系最親近的兩個人變成陌路。

“我送你回去。”出來後,他說。

“不用。”她搖頭。

像剛結婚時那樣,她雙手背在身後,手裏捏著紅皮的離婚證,遲他幾步站在最後兩階樓梯上叫他,“哎。”

“嗯?”他回過頭來看她,神色淡漠,眉眼疏離,眼底的更深處,竟糾結著濃濃的痛意,使邱萱不敢直視。

“你有沒有過喜歡的人?”她別過臉。

“有。”他答。

邱萱朝他笑了笑,初春的日頭刺眼卻不溫暖,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終於頭也不回地離去。

帶著愛慕,帶著不舍,帶著快樂,帶著回憶,滿心田。

孫擇良回到車上,在車裏呆坐了一會兒,最後,他把那份婚前協議撕碎了扔進雜物盒。

……

她說,爺爺知道後要是再打你了,你記得找小玉給你擦點藥。

她說,我借媽的書就不能親自還給她了,麻煩你幫我還給媽。

她說,奶奶她們送的東西都放在更衣室進門右手邊最下面那個抽屜裏,你別弄丟了。

最後,她說,替我給爺爺奶奶和爸媽說一聲對不起吧,我知道自己沒有臉見他們。

孫擇良緊緊抓住不住地抽痛的左胸口,可是邱萱,你竟然沒有一句話要說給我,沒有。

差不多一天的工作時間裏,孫擇良跟在溫尚陳後面,沒有說過一個與工作無關的字。

傍晚最後一臺手術結束,出來後遇見陸蒙恩,眼看著孫擇良把身上的刷手衣脫下來扔進垃圾桶而不是回收桶,陸蒙恩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及時制止住他。

“怎麽了三哥?這一天跟丟了魂似的,別告訴我你這是想老婆了!”陸蒙恩朝孫擇良側目。

“離婚了。”孫擇良擡眼看了陸蒙恩一下,沙啞著聲音輕飄飄地說,然後沒事人一樣提步離開。

剩下站在原地的陸蒙恩和溫尚陳、馬聰面面相覷。

陸蒙恩:臥槽,不到一年?

馬聰:孫擇良結婚了?

溫尚陳:比我幸運,至少結過婚。

孫擇良開車回盛世易居,離別墅越近他的心被收的越緊,終於……呼……亮著,門檐下那盞門燈還亮著。

停好車,手裏緊緊攥著車鑰匙,一步步走向房門,然後輸入密碼,打開房門,屋裏一片漆黑。

平靜地關上房門,打開燈,孫擇良如常地去衛生間洗手,然後去嬰兒房,不不,小東西現在在大院,回臥室就好,回臥室。

推開臥室門,再打開燈,梳妝臺上幹幹凈凈,窗戶前的圓桌上也沒有雜志,衣櫃裏只剩下他的衣物,冰涼地被放在那裏,毫無色彩,一片灰暗。

連衛生間裏,也只剩下他自己的生活用品。

哪裏,還有哪裏有過她生活的痕跡?在房子裏轉一圈,竟再無其他。

邱萱,你竟然就這樣選擇退出了我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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