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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事後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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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內。

吳禮被士兵按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肩膀處的傷口已被簡單處理過,卻也因流血過多而顯得臉色蒼白。

粗重的鐵鏈鎖著他的雙手雙腳,鐵鏈擦過青石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響徹在這走廊盡頭空曠的大牢裏。

他擡首向站在眼前的高大黑影望過去,那人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然而周身散發出的濃重殺氣,卻如泰山臨頂一般向他壓迫而來。

吳禮不用猜便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盡管現在已落入他手,卻依舊不改自己一貫的囂張跋扈。

冷笑了一聲道:“真是可惜了啊,早知道你會這麽快趕到,小爺我就在她昏迷的時候把事兒給辦了。嘖嘖,永樂郡主身上那叫一個香啊!尤其是那張小嘴,真恨不得…”

話音未落,胸膛當即挨了重重的一腳,整個人瞬間被踹倒在地。

赫連卿踩著他的胸口緩緩蹲下身子,露出他那張陰沈狠戾的面容來,徐徐啟唇:“你知道,赫連鐵騎都是如何審問被抓住的細作嗎?”

吳禮死死盯著他並未張口回答,雖然不知曉答案,但自己到底是在新兵營裏待過一段時日的人,按照赫連鐵騎的作風,他倒也能依稀猜得出他們拷問細作的手段。

此刻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冷冽的眼神,不知怎的,自己方才的一派囂張在打了個激靈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底漫起一絲不願承認的恐懼,他不禁滾動了一下喉結,接著又聽赫連卿道:“我們會先拔掉他的指甲,他若是不說,便再砍掉他的手指。”

“若是還不說,就在他身上挖出一塊肉來,將蜂蜜塗在傷口裏面,接著找來一群螞蟻讓他們在裏面爬啊爬…”

僅是聽到這裏,被踩著的那人便已軟了身子,額間不斷沁出細密的冷汗來,心底那絲恐懼更是無限放大,直至占據了他半顆腦袋。

“我,我可是尚書之子!你怎能對我濫用私刑?!你就不怕我爹將你兵圍尚書府的罪責,一並告上禦前卸了你的職嗎?!”他梗著脖子高聲威脅,也不知是為了給自己一些底氣,還是妄圖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不曾想,眼前這人聽完他所言,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反倒腳下使了重力,將他踩得胸口一陣一陣的疼痛難忍。

“啊——”

痛苦的嚎叫中,吳禮似乎聽見了來自自己身體裏骨頭碎裂的聲音。

連同著那人低沈的嗓音一齊傳來:“若是那細作是個骨頭硬的,我們便用毒煙熏瞎他的眼睛,將他的手腳一塊一塊剁下來,直到他坦白情報為止。”

說罷,赫連卿松開了踩著他的那只腳,緩緩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冷眼望去。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似乎藏了一片冰天雪地,冷風呼嘯著肆虐僅存的生機。吳禮仿佛被那裏面的冰碴子給紮了一下,渾身上下狠狠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便見那人後退兩步又沒入黑暗之中,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那裏幽幽傳來,“不如今日,你便將這所有的步驟,全都嘗試一遍吧。”

話畢,又朝身旁的何穆攤開手掌,一顆紅色的圓形丹藥靜靜躺在他掌心。

何穆拿過丹藥走到吳禮旁邊,掰開他的嘴強行給他灌了下去。

“這藥能讓你一直保持清醒無法昏迷,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死亡。畢竟你得親眼看著,自己的手腳被一塊一塊剁下來。”說完,他擺了擺手,何穆便同其他士兵一起將他帶了出去。

城裏夜涼如水,明月星稀。白日裏熱鬧非凡的京城在此時已陷入睡夢之中,茫茫四周萬籟俱寂。

靜謐的夜色裏,除了打更人敲響的梆子聲偶爾傳來之外,便只有那刑部大牢中,一聲又一聲痛苦的慘叫破頂而出,連夜裏出行的鬼聽了都不免要豎起汗毛。

今夜過得甚是漫長,尤其是對吳禮來說。他的喉嚨早在醜時便已沙啞得叫不出聲來,那青石地板更是早已被鮮血給浸透,蜿蜒出一幅驚心動魄的“地圖”來。

天邊蒙蒙亮的時候,赫連卿這才走出了刑房,身後跟著臉上沾了幾滴血的何穆。

比起昨晚剛來刑部時,他此刻的臉色已經緩和許多,回首囑咐了何穆一句“將吳禮看好,切莫讓他死了”,而後便匆匆離開了刑部大牢。

一路策馬疾馳回到自家府裏,他並未先去看溫若言,而是拿了換洗衣服後先去了凈室洗漱。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赫連卿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確認血腥味都被洗幹凈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回到溫若言的房裏。

昨夜自己的離去並未吵醒她,小姑娘仍睡得沈沈的,也不知是夢見了什麽,一雙秀眉蹙得極緊,呼吸也逐漸變得粗重起來。

他伸手撫平她的眉間,有規律地在那肩膀處拍打著。待她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赫連卿又傾了身子,如往常一般在她額心烙下一個淺淺的吻。

這時天邊已經大亮,他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離開,獨自去面對朝堂之上的狂風和暴雨。

因昨晚的驚嚇,溫若言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洗漱一番後便開始用午膳。

可剛動了筷子還未有一刻鐘,門外忽然傳來蘇遇寧的聲音,“若言!”

而後裹挾著焦急的腳步聲響起,蘇遇寧提著裙擺從門外跑進來,自顧自地拿起茶壺倒了茶水,咕嚕咕嚕地灌下好幾杯,呼吸這才逐漸平穩下來。

“你聽說了嗎?那個吳尚書在朝堂上向赫連卿發難了!”

“什麽?!”溫若言蹭的站起,條件反射地握住她的手臂,“發難?如何發難?他都說了些什麽?”

見她神色如此慌張,蘇遇寧忙安撫道:“你先別著急,來,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待她乖乖坐下,蘇遇寧便將今日聽到的消息,原封不動地告知了她,“昨夜為了救你,赫連卿不僅兵圍了二品大員的府邸,且擅自帶走了吳禮濫用私刑,吳尚書在朝堂上當場彈劾他,在陛下面前誇大其辭了一番,說他功高蓋主目無王法,甚至……”

蘇遇寧猶豫了一瞬,望了一眼身後敞開的大門,繼而又朝溫若言傾了身子,壓低聲音將後面這句話說完。

“甚至還話裏話外暗示說,這江山怕是不日便要易主了。”

“他竟然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這種話?!”溫若言心下一驚,猛拍桌面再次站起,“這個吳尚書為了那個畜生,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怕舅舅當場砍了他的頭!”

蘇遇寧微微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砍頭自是不會砍的,不僅不會砍,你那位舅舅還沈思了片刻,似乎真的將這番話給聽進了心裏去。”

“畢竟自開國以來,赫連家的確一直位高權重,尤其是他們一手訓練出來的赫連鐵騎,更是我們大黎絕對的武力保證。雖說天下兵馬皆為陛下所掌管,但關鍵時刻他們聽命於誰,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嗎?”

溫若言並未就此話作出反駁,因她自己心裏也清楚,蘇遇寧這番話裏是十成十的真。

她雖不懂什麽朝堂之道,但自己到底是皇親國戚,從小不是在長公主府裏便是那宮墻中長大,因此對帝王多疑一事,她是再清楚不過。

況且自己這門婚事,不就是舅舅疑心的結果麽?

赫連家首任家主當年與大黎太祖一起打下這江山,此後一百多年,每任家主皆是深得帝王寵信,穩坐大司馬之位,忠君為國,從無異心。

可這忠君為國落在旁人,他們就一定真的相信嗎?

尤其是帝王,萬萬人之上,掌天下生殺大權,最是忌諱有人威脅到他們的權力。

她的舅舅也不外乎如此。

看來這次,吳尚書真是找準了舅舅的弱點,即使不能成功將赫連卿拉下馬,至少也能讓舅舅心裏那顆懷疑的種子,從此生根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思及此,溫若言不禁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心中思慮重重,且偏偏這事兒還是因自己而起,她不免更加愧疚自責起來。

“你不要太擔心了,若言。”見好友這般憂心,蘇遇寧連忙將她擁住,輕輕摩挲著她的背部以示安撫,“即使陛下再疑心,也不會將赫連卿如何的。這朝中的武將裏,夠資格號令赫連鐵騎的人還未出生呢,大黎的安定還系在赫連卿手裏,陛下一定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這話說得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她聞言將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些,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舅舅知道我被吳禮綁架一事嗎?若是知曉,那赫連卿兵圍尚書府的事便可以當作事急從權,罰俸了事了。”

話音剛落,便見蘇遇寧驀地沈下眉間,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聽說,赫連卿在朝堂上承認了兵圍尚書府和濫用私刑一事,其餘的,他一句話也未曾反駁。”

“他怎麽…”溫若言本想問為何,可甫一張口,心中又陡然知曉了原因。

昨夜回府時,是她自己親口同蘇遇寧說的,不想讓爹爹和娘親知曉此事。

若是今日他在朝堂上用此事,來爭取讓自己的罪責從輕發落,那豈不是一下朝,綁架之事便傳遍了京城?

鼻頭莫名一酸,眸中頓時蓄起了淚花,她在心裏不禁暗道,赫連卿這個傻子,怎麽就不知道為自己想想…

“若言你別哭呀。”一見她掉下淚來,蘇遇寧瞬間便慌了,忙抽出手帕給她拭淚,“他一定會沒事的,你先別哭嘛,大不了等他們下了朝,我陪你進宮去求陛下,好不好?”

溫若言兩下擦幹眼淚,吸了吸鼻子,“我沒事,現在還不清楚情況不好貿然進宮,還是等赫連卿回來問問他情況再說吧。”

“那好吧。你也別太擔心了,他怎麽說也是當朝大司馬,陛下就算是處罰也不會太重的。”

“嗯,我知道,沒事。”

蘇遇寧怕她一個人喜歡想東想西,便留在了將軍府裏陪她等著赫連卿回來。

可不知為何,平日裏下朝最晚也是黃昏,更晚一點兒宮門就得關了。偏偏今日那明月都已經掛上了夜空,府門外卻仍然不見赫連卿的影子,連何穆也未曾來報過信。

時辰越晚她心裏越是擔心,一頓晚膳沒吃兩口便放下了筷子,心裏七上八下的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蘇遇寧連聲安撫了好幾次,對她卻是一點兒作用也未起,只能握著她的手陪她幹等著。

又不知過了多久,蘇遇寧早已趴在桌面上睡著了,而溫若言也等得困意漸湧,便在桌邊以手撐臉闔眼小憩。

突然,門外傳來小玉高揚的聲音,“小姐!小姐!將軍回來了!”

她聞聲猝然驚醒,丟下一同醒來睡意未褪的蘇遇寧,迫不及待地拔腿便往門外跑去。

朝那不遠處遙遙一望,果真,心心念念的那人正朝自己走來。

來不及思考其他,腦中頃刻之間便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占領,她雙眼一紅,擡腳向他奔赴而去,如鳥投林般撲進了他的懷裏。

眼前之人卻是當即發出一聲悶哼,她慌忙擡頭,急切問道:“你怎麽了?可是有受傷?快讓我看看!”

“我沒事,言言,先進去。”他像每次面對她時那般勾起唇角,一時看不出來他有何異樣。

但到底那聲悶哼自己並未聽錯,以防萬一,溫若言還是選擇攙扶著他走進了屋內。

徹底清醒過來的蘇遇寧瞧見人已經回來了,便打了個哈欠同她告別,留他們夫妻二人單獨相處。

小玉關上房門後,她便急忙問起今日之事,眸底的擔心快漫出來似的看著他。

赫連卿不由得心頭一軟,徐徐將她擁進懷裏,柔聲答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今日那吳尚書的確拿那兩件事刁難了我,不過陛下對我有意偏頗,倒也沒怎麽罰我。”

“沒怎麽罰你?那是如何罰你?”許是女人的直覺作祟,她總覺得赫連卿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便在她面前故作輕松。

無任何聖令而帶兵包圍二品大員的府邸,加之擅自帶走其子濫用私刑,這兩項罪名加起來砍頭都綽綽有餘了,怎麽可能沒怎麽罰他?

她對自己的舅舅再了解不過了,就算赫連卿身上系著大黎的安定,可當他犯下了如此挑戰自己權威的過錯,按著舅舅的性格,怎麽說也是要重罰他一頓以立君威的。

可眼前這人只是擁著她沈默不語,明顯沒有要將全部事實告知於她的意思,無法,溫若言便只好決定用自己的行動來探查。

想起方才沖過去抱他時發出的悶哼,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她推開赫連卿,一把拉開他胸前的衣襟。

“言言!”他連忙將被扒開的衣裳攏好,難得露出一絲慌張的神色。

然而眼前的小姑娘在他攏好之前,就已將裏面的光景看了個一幹二凈,捂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雙平日裏閃著微光的眸子,此刻卻是盈滿了愧疚自責,以及心疼不已的氤氳淚花,止也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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