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豐子啟沒有這麽激動，神情沒有這麽痛苦，肖飛羽會什麽都不想，讓她走，她就走唄。反正她也早有離開的打算，可是豐子啟表現的那麽難過，像是受著極大的煎熬一般，那就不能輕松的甩手走人了。

“千歲，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做啊。”

“你只管離開這裏，其他的不要問。”

肖飛羽心煩的甩甩頭，她實在不懂，為什麽豐子啟明明很想說，卻又咬著牙不說。是她的腦袋瓜子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壞掉的人是豐子啟。

“千歲，您這樣，我很難走掉的。您必須說出緣由，要不要走決定權在我自己，是不？”

豐子啟的樣子跟便秘沒什麽區別，就是想拉又拉不出來。肖飛羽等了半天，也沒見豐子啟吐一個字，轉身大步出門去了。

在肖飛羽轉身走出去的瞬間，豐子啟的表情耐人尋味起來，他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又無力的放下，張著嘴想說什麽又憋在喉嚨裏說不出來。當肖飛羽消失在門口的時候，豐子啟突然一拳擂在桌案上，能看見他的口型說的是：沒用。

說誰沒用，只有豐子啟自己知道了。

肖飛羽出門後，看到阿勇在一側廊柱下發呆，便快步走過去，一拍他的肩：“嗨，幹什麽呢？”

阿勇嚇的一激靈，轉頭見是肖飛羽，才把繃直的身體放松了，捂著胸口說：“你嚇死人了，幹什麽？”

“不幹什麽，問你件事。”肖飛羽笑嘻嘻的開口。

阿勇皺皺眉頭：“什麽事?”

“千歲今天受到什麽打擊了麽？”

阿勇撓著頭，“這話怎麽說？”

“別問我，你就說，他今天是不是被人打擊了？”

阿勇使勁的抓後腦勺：“這個不能說的，王爺交待了，不能跟你說。”

果然是有事，不過這一點都難不倒她，“哦，不能說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阿勇急忙捂住嘴，面帶驚恐的瞪著肖飛羽：“姑娘，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我沒有欺負你啊，我就是想讓你跟我說實話。你不說，我只能欺負欺負你，以平息心頭的不悅嘍。”

阿勇郁悶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肖飛羽舉起三根手指頭：“等我數完三，你還不肯說，我就捏碎你的喉嚨。放心我會拿捏得當，只讓你變成啞巴，不會要你命的。”

阿勇灰著臉，骨氣全無，“我說，我說還不行麽。今天國師見過王爺了。國師給了王爺一個選擇。要麽把你交出來，要麽交出王爺的命。”

阿勇耷拉下腦袋，“以前吧，國師是站在大王子那邊，但也只是暗中，沒有放在明面上，對我家王爺還算客氣。就因為你的出現，讓國師認為我家王爺搶了他的女人。國師一向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他能放出那樣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姑娘，你救救我家王爺吧。他這麽多年來過的很辛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姑娘，作為王爺的朋友，你就忍心看他過的更加艱難，甚至因為你而喪命麽？”

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怪不得豐子啟會那麽奇怪，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國師真的那麽說了？”

阿勇瞪圓了眼珠子：“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這是能開玩笑的事麽？”

肖飛羽急忙舉起雙手：“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那麽一說，你何必急眼。我明白了，現在我成了王爺的威脅。有我在，他就會有性命之憂。好吧，是我的不對。”

阿勇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一定不會看著王爺走上絕路的。你要救救王爺，現在只有你能救他。”

“明白，有我沒他啊，有他沒我。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國師要的是你，你去國師府，王爺就安全了。”

肖飛羽點點頭，沒錯，好像只有她去了國師府，才能保豐子啟無事。豐子啟待自己不薄，因為自己連累他，若是自己一走了之，這輩子又如何安心。既然是自己的劫，就自己去面對，欠別人的情，不是她的性格。

“我知道了。”

阿勇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肖飛羽的臉色：“姑娘知道什麽了？”

肖飛羽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阿勇不放心的再問：“那麽姑娘打算怎麽做？”

肖飛羽唰的將電芒的一般的目光劈在阿勇身上：“你是怕我逃走，不管千歲麽？”

被人窺破心事，阿勇臉一紅，急忙垂下頭來，嘿嘿笑了聲：“我也是怕王爺有事。他心裏那麽在乎你，肯定會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你的。”

“你不用說了，我不是不懂得好歹的人。該怎麽做，我自會去做。千歲不會有事。”

阿勇猛的擡起頭，兩只眼睛閃爍出喜悅的光芒：“我就知道姑娘最重情重義，我替王爺謝謝姑娘的仁義。”

“不必了，千歲的情何須你來謝。”

轉身回去，留給阿勇一個堅毅的背影。

阿勇看著這背影，神色慢慢恢覆平靜，眼底閃過一抹惋惜之色。

豐子啟仰面靠在椅背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他一動不動的就像睡著了一般。肖飛羽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她不接受他的情，卻不能做不義之人。

邁步走到豐子啟面前，“千歲，我去國師府。”

豐子啟猛的張開雙目，露出吃驚之色：“你說什麽？”

“我說，我會去國師府，你完全沒有必要被他威脅。”

豐子啟站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她當然知道：“我知道，國師要的是我，我去了未必會死，我若不去，你就會死。我們是朋友，做朋友的就要為彼此兩肋插刀，更何況這本就是我和國師之間的過節，當然是我自己解決的好。”

豐子啟變了臉色：“不，我不答應。你不能去。國師會邪功，正常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他。你要是和他動手，沒有一成勝算。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回旋的餘地，風險再大也要去做，你不用說了。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

“笨蛋，你笨死算了。”聲音突然氣憤的開腔，“被人賣了，還在感激人家對你好。你這個笨丫頭。”

怎麽哪都有他，“這段時間一直裝死，幹脆就這麽死下去，誰要你插嘴的，幹你何事？”

“當然關我的事，你笨的影響到我的心情了。”

“不要一口一個笨蛋的亂說，誰笨了？你才笨，你八輩子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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