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過後，柳寧站了起來，張錚以為她就要走，立刻起來相送，卻不想柳寧只是靠著他走近了一些，猶豫著問：“阿爹，我想問問綺麗院的事。”

“你打聽綺麗院做什麽？”張錚驚楞之後立刻警覺地看向柳寧，他一點也不希望柳寧和這種人物打交道。

柳寧道：“先前無意之中聽阿爹說起過幻碧閣，心中就頗為好奇，今日又聽人說起了綺麗院，自然更加好奇，不免來問問阿爹。阿爹若是知道，便告訴我罷。”

張錚本一臉嚴肅，可見到柳寧竟是撒起嬌來，他可吃不消這一套，又聽到張淩說：“阿爹，你就告訴柳寧罷，不然我不理你了。”

這一回張錚徹底敗下陣來，也沒多想只以為柳寧好奇就說：“你歷來只在這裏，雖然好學卻主張在商機，不如阿爹趁此機會考考你，對歷史過往了解如何？”

柳寧一聽張錚還要考驗她可不就是拐著彎不告訴她，立刻耷拉著臉說：“阿爹，你不說就不說罷，還考我這作甚？”

只是沒想到張淩聽到張錚要考驗柳寧歷史高興了：“太棒了，阿爹要難倒柳寧了，柳寧也有不知道的，阿爹真聰明。”心裏卻是想著正好趁此了解下大炎王朝的歷史背景，他的記憶出了錯亂，正需要這個給他捋一捋，可不能叫柳寧給含糊混過去了。

柳寧不悅地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大炎王朝共厲八帝，早在炎高祖之時，後又賢宗、玄宗、太宗、太上皇、文帝、光孝皇，以及現任廣武王岱宗皇，版圖也隨之不斷擴大，如今已然幾乎成為四國之最，南蠻和北狄也再不敢進犯，不知阿爹可是要考我這個？”

張錚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會考你這些，我也知道你曾曾爺爺隨著炎高祖皇征戰，是開國功臣，縱使現在柳家越來越不覆以往，可到底掩蓋不了當年輝耀，你的長輩自然會常說與子孫聽，你又怎會不知？我要問的是，在四國之前，你可知道雲曦大陸被誰統治？”

“雲曦大陸？”柳寧一楞，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張錚解釋道：“我們腳下的土地，這一片已知的或位置的大陸，就叫做雲曦大陸。”

柳寧抿唇，陡然意識到張錚可不是故意為難她不願與她說幻碧閣才說要考她的，而是因為幻碧閣所在的地位與她所知的相差甚遠，這其中甚至包括了這一整片大陸的地理以及歷史，她承認，她對此一無所知，包括她的父親也是如此。

正如張錚所言，她之所以可以如此清晰數得清大炎王朝的歷史，正是家裏長輩一代一代地重覆著曾經的榮耀，可是柳寧也知道，這個被傳誦為光宗耀祖的傳奇曾曾爺爺在當時就是個不願意種田養家的小混混，亂世爆發後，起義軍四起，他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才拋妻棄子義無反顧加入了起義軍。

幸運的是，這支起義軍勝利了，分封四國之一，而曾曾爺爺自然也被加官進爵，那時他已經很年老了，在炎高祖薨逝後沒多久也隨之而去，直到那時，他的遺體才被人多次打聽後找到僅有的家人，恩澤才就此惠及柳家子嗣，成了一方地主。

在柳寧以前的世界裏，這就是個典型的渣男，可也不得不承認，也是這個渣男將柳家從貧困的局面中解救了出來。因此這個渣男以前的社會歷史，柳家鮮少有人得知了，之所以一直傳誦之後的大炎王朝，想來也是這些小人物覺得這個大炎王朝之所以繁衍，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曾曾爺爺吧。

張錚見柳寧果然不知，笑著解釋道：“你不知曉也不奇怪，要問這裏的人，知曉的可沒幾個去了。”

“阿爹，只是不知這與幻碧閣有何聯系？”

“看似沒聯系，卻也似有聯系。”

柳寧可從來沒見到張錚打過這個文啞謎，失語道：“阿爹，這番說話都不像你了。”

“是嗎？”張錚難為情道，“實不瞞你，我能在你面前賣弄的也就這點老經驗老行情了。”

“阿爹，別再慢關子了，說來告訴我們聽聽才是。”

話落，張淩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催促道：“阿爹，快說罷，再不說我要餓死了。”

張錚這才繼續說下去道：“其實這也是我年輕時在古籍上看到的。在很久之前，雲曦大陸被大周朝所統治，附屬稱臣領地年年供奉，頗為繁華，一切起因於後來的一任皇帝，皇後誕下了兩位孿生小皇子，寵愛不及，兩兄弟又異常和睦，故而決定一國兩分，交由兩兄弟稱帝為王，自此大周朝分為北周皇室和西周皇室兩朝。兩開國皇薨後，起初兩朝如兄弟國頗為和睦，可人心不古，繁衍千年後漸發生不愉快，甚至細作滋生，西周素來柔和作派，抵不過終於被滅，可西周皇室在生死存亡之際，也使出了殺手鐧，給北周皇室以重創，屠光了所有皇室中人，其中也包括了剛出生的皇子皇女。也是因此，亂世橫生，周氏的統治被推翻，四國才由此形成。”

柳寧聽了之後，心中唏噓，只是這種歷史聽得多了，心裏也沒多大感觸，一個國家的興榮滅亡本就是個循環，也沒什麽天倫道德可言。不過她心中更加好奇問：“這和幻碧閣有何聯系？”

張錚道：“早在大周朝時，幻碧閣就已經存在，後來分封西北兩朝，幻碧閣開始獨立，雖不是第三國，卻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實力貫穿整個大陸，直到現在。”

幻碧閣綿長上千年，這番底蘊可容不得人小瞧，柳寧想到這樣的幻碧閣可以說是銅墻鐵壁，即便戰爭也不足以摧毀，這無疑讓柳寧心中有了一個宏大的藍圖。

“雲曦大陸比你想得還要大，北周皇室和西周皇室倒臺後，四國並沒有徹底將這個版圖收回來，才有了南蠻北狄西戎東夷。你有野心我看得出來，可心中好奇是一回事，對你們柳家，現在這般已然不差，走出去，太累。”

柳寧點點頭沒有回答，可是從梅子山離開，張淩明顯看到了柳寧眼裏那熊熊的鬥志，雖然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但如果她真的有這樣的野心，他也願意一直支持她。畢竟，他可是被包養的，媳婦越有錢才是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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