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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羅剎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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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北身上有一層很弱的光。”梁書鴻說, “凡是有意識的也妖怪都不敢輕易靠近,我只要稍微離得近一些,就會感覺胸悶氣短,想要逃離。”

“難道是他身上戴的有什麽開過光,比較厲害的法器?”溫禪提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

但其實這種說法他自己都不相信,先前在五月島時,那些個妖怪都認識梁宴北, 顯然梁宴北的身份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回想起先前他遭到刺殺時,親眼見了一雙也有著異色眼眸的梁宴北,那時候他也猜想過梁宴北會不會是個妖怪, 但這些日子的相處又看不出半分端倪,實在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的身上沒有,你的身上才有。”他突然道。

“我身上?”溫禪一頭霧水,“我身上有什麽?”

梁書鴻將目光下移, 停在溫禪的左腳踝上,“殿下, 你的腳上有光,方才那兩個女人撲向你時,就是被你腳上散發的光彈開的。”

溫禪下意識去摸腳踝,隔著厚厚的靴子一按, 腳踝處便感到有硬物,他驀地想起這左腳上還串著梁宴北先前送給他的兩個銅板手串。

“這是梁宴北給我的,用繩串的兩個銅板,看去又老又舊, 應該不是什麽法器吧?”溫禪有些不敢相信。

“是個很厲害的東西。”梁書鴻道,“我之所以不能靠你太近,就是因為它,不過我不知它能否擋得住這寺中的妖怪。”

溫禪的心裏湧上一股子驚喜,沒想到梁宴北竟然會給他一個這麽厲害的東西,幸好他戴在身上了。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那妖怪不會攻擊你嗎?”

“自打我吃了那果子之後,我便一直住在這裏,為了不讓京城的百姓被這裏的妖怪害死,我斷了寺裏的香火,把來上香的人都趕回去。”他說,“那個妖怪想讓我歸順與他,但我不依,他似乎也奈何不了我。”

“那你可知,它到底是個什麽妖怪?”溫禪問。

“是精怪化成的妖。”他解釋道,“妖普遍分為兩種,一種是妖獸化妖,一種就是精怪化妖,妖獸化成的妖怪力量要強大許多,也更容易修煉,血脈可以傳承,而精怪則不行,它們種類繁多,就好比一棵樹,若是沾了妖氣修煉個成百上千年,也會化成妖。”

“我與那妖怪交手過兩次,雖然我力量不敵它,但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有種腐臭味,所以猜測他應該不是獸妖。”

“你打不過他?”溫禪想了想說,“那你有把握走出這座寺廟嗎?”

“說實話。”梁書鴻歉然的看了一眼溫禪,“完全沒有把握,先前我在巖香寺還是來去自如,不過你進來之後,這裏開啟了幻境,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走出去。”

“如此說來,我們只能等著那妖怪自己找過來了?”溫禪心裏也沒底。

他一個普通人,跟這些妖怪鬥,怎麽可能鬥得過?

“殿下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安全出這座寺的。”梁書鴻的神色充滿堅定,“就算我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也要盡最後一份力守護你……和西涼。”

溫禪有一絲感動,溫聲道,“別說傻話,你現在活得不是挺好的嗎?邪惡與否,不在於力量,而在於本心,你做到仰無愧於天,俯不愧於地足以。”

“我的手上已經占滿了鮮血。”梁書鴻拿起彎刀,垂眸輕輕摩挲著刀刃,“再也不是那個翩翩公子了。”

“可你還是我的朋友。”溫禪道,“你保護了我,也保護了京城的百姓,你的確不再是曾經那個才高八鬥的梁公子,但你卻是我們的英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你是妖又如何,那梁宴北也不見得是個正常人。”他道。

梁書鴻聽了這話十分動容,不自主的勾上笑意,“殿下,能與你交朋友,實乃梁某人生一大幸事。”

“我又何嘗不是。”溫禪道,“你總是這樣鎮定從容,以前也是,現在也是,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能很好的應對。”

“其實我非常怕。”梁書鴻道,“就是現在,也覺得很怕,但是為了讓殿下不那麽害怕,我只好強忍著。”

溫禪一下子笑了,“這種時候了,你還跟我說笑。”

然而梁書鴻卻一臉認真。

溫禪鼓勵道:“你可撐住啊!梁書鴻。”

梁書鴻顫顫巍巍:“先前帶個面具還能裝模作樣的撐著,這會兒被你揭穿了身份,我……”

溫禪:“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一會兒你還把面具帶上,我就安心的等著你帶我出去。”

梁書鴻:“……”

我盡力吧。梁書鴻默默想道。

說話間兩人也坐了有一會兒了,梁書鴻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警惕,在兩人一時無話間查看四周,起先神情還是平靜的,但當他的目光定在那尊佛像上之後,瞬間變了。

他騰地從地上站起來,低喝道,“殿下,咱們快走!”

溫禪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什麽也沒多想,立即跟著起身,眼睛下意識朝那尊佛像看去,頓時驚得頭皮發麻。

只見方才還是一個簡單輪廓的眼睛此刻卻大睜著。

這雙眼睛瞪得極大,幾乎要撐裂眼角,無神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溫禪,臉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許多,使得整張臉陰冷扭曲。

隔得遠遠地,那股邪氣仿佛都透過來了,溫禪呼吸一窒,拔腿就往門外跑。

可剛跑兩步,那原本敞著的門像被人突然大力推了一把似的,發出關合後的巨響,在這死寂而空蕩的房內震得溫禪耳朵疼。

他立時停住腳步,不敢再動彈。

梁書鴻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殿下慢慢往門這邊走,我會保護你的。”

屋內似乎封閉了外面所有的陽光,眼前一片漆黑,溫禪什麽都看不見,他惴惴不安道,“那門還能打開嗎?”

“我就站在門邊,待會開門之後殿下直接沖出去,莫要停留。”梁書鴻放輕了聲音。

話音剛落的下一刻,周圍想起窸窸窣窣的雜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蘇醒,躁動。

溫禪的心裏越發不安,他強做鎮定摸著黑朝門邊走,想到腳上戴著的那個東西讓梁書鴻覺得不舒服,便沒敢靠太近,估摸著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就停下。

“繼續走。”梁書鴻的聲音就響在面前不遠處,“很近了,殿下不要怕。”

耳邊那雜音從身後的各個地方傳來,拖沓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奔著溫禪的後背來,他不敢多停留,繼續往前走。

梁書鴻的聲音就在面前,低低的,“快了,再走幾步……”

溫禪聽得出已經離梁書鴻非常近了,他有些擔心梁書鴻,正想開口問,卻忽而聽見一聲響動,眼前刺來亮光,同時一股風迎面撲來。

“殿下快走!”梁書鴻喝道。

溫禪沒有任何遲疑,擡腳一跨跳出門檻,幾乎沒有任何空隙,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梁書鴻是不是沒出來?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溫禪忙回頭看,卻一下子懵了。

沒有走道,也沒有尖頂房屋,身後的場景瞬息變了,有著零零散散的幾顆梨花樹,開得正是茂盛。

潔白的花瓣經微風一拂,在空中打著旋飄蕩,輕輕落在溫禪的頭頂,他伸手拿下來,觸手是柔軟的花瓣,還帶著陣陣花香。

樹上傳來鳥叫,溫禪不經意的擡頭看去,金色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來,打在他白凈的臉上。

“殿下。”身邊忽而傳來梁宴北的聲音。

溫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慌忙的扭頭看去,就見一襲紅衣的梁宴北立在不遠處。

梁宴北真的很適合朱色,他眉眼生得精致,又總帶著笑意,穿上這樣鮮艷的顏色,無端添上幾分魅惑的俊美,令人心動。

他對上溫禪的視線後,燦然一笑,漂亮的雙眸彎彎,“殿下為何在此地。”

溫禪方才經歷了那些個事,心裏早就嚇得七上八下,這會兒見了梁宴北,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大口氣,走到他身邊,“你要是再來晚點,可就看不見我了。”

梁宴北詫異的挑眉,“殿下怎麽了?”

“待會再說,咱們先回去。”溫禪輕車熟路的拉起他的手,用力握緊,將自己的安全感坐實。

心中也開始盤算,眼下這巖香寺是絕不能在返回去,只能下山然後帶人再來,若想把梁書鴻,謝昭雪和鐘文晉三人救出來,光憑梁宴北一人實在太冒險。

梁宴北非常意外的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結結巴巴,“殿、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麽?”

“回去啊!”溫禪頭也不回道,“你是怎麽來的?你的馬車呢?”

“馬車?我們是騎馬來的啊。”梁宴北回答。

“我們?”溫禪迷茫了一瞬,忽而想明白了什麽,抓著的手也一下子松開了,他停下腳步,慢慢轉過頭,註視著面前的梁宴北。

眼前的這個梁宴北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是望著溫禪的笑意裏,缺少了某種情感。

是了,寒冬臘月裏又怎麽會有怒放的梨花,如果真的出了巖香寺,這裏應該遍地都是雪才對,但眼下這四處,卻是一片春意盎然。

梁宴北的衣裳也是單薄的,他低頭看看自己的,卻發現也是淡淡的杏色,沒了厚重的大氅狐裘。

時間不對,地方也不對。

這依舊是在幻境之中。

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梁宴北,溫禪的腳步慢慢後退,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梁宴北卻好似沒察覺出什麽,只覺得溫禪有些奇怪,他微微歪頭,“你不是要學我創的步法嗎?總站在這裏怎麽學?”

溫禪的記憶飛速轉動,瞬間翻回前世。

上輩子溫禪被丟在梁宴北的手下之後,連續堅持了半年習武,與梁宴北的關系也越發好,在看了梁宴北自創的步法後,溫禪提出要學。

梁宴北一點都不吝嗇,當即就答應,而後兩人騎馬來到京城東區的一片荒地。

眼前這景象,似乎就是那個午後。

梁宴北往旁走幾步,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對溫禪道,“殿下,我先給你走一遍,看看你能記幾步。”

說著,他便開始揮舞手中的木棍,身姿輕盈宛若游龍,朱紅的袍子翻飛,帶起飄在空中的梨花,帶著一道長長的花瓣進進退退。

梁家步法,溫禪第一看時,就被驚艷了,梁宴北教的仔仔細細,一邊教一邊改進,最終改出了一套完整的梁家步法。

這一年,梁宴北二十歲,溫禪十八。

這一段歲月,是溫禪記憶中最美好,最安祥的,這時的西涼四海升平,皇子們都開始為皇位開始了隱隱的爭奪,而溫禪卻在那一座武館內,每日與梁宴北一同習武從晨曦至日暮。

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關系好得睡在一起,隨心所欲的享受安寧。

再後來,鐘家就會造反,那是溫禪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年歲,至今他都害怕回憶。

幻境為溫禪打造了當初那段美好的時光,讓他化身稱為十八歲的九皇子,然後,讓時間停留定格。

溫禪看著眼前的梁宴北,心中湧起異樣的情感,好似一種貪念,想拉住他的手,然後永遠停留在這個地方,永遠也不離開,不去面對外面的紛紛擾擾。

沒有皇位,沒有反賊,這裏只有梁宴北。

想著,梁宴北已經停下了,他微微喘著氣,俊臉上泛著運動過後的紅,眼眸裏都是光,直直的看著溫禪,“殿下,看明白了嗎?”

溫禪笑著點頭,擡步朝他走去,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留在這裏。

“咳咳!”猝不及防傳來兩聲重重的咳嗽,打斷了溫禪的腳步,瞬間將溫禪的思緒拉出。

他倒抽一口涼氣連連後退幾步,意識越來越清醒,恐懼湧上心頭。

好像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感,蒙蔽了他原本的意識,一個勁的勸他留下來,這種能夠控制心智的妖法,令他感到害怕。

如若不是那兩聲咳嗽,他只怕要一直被蒙蔽下去!

溫禪看著眼前的場景像被澆了開水的雪一樣,極速融化,梨花草地在模糊中消失,變成了正常高低的磚墻。

他發現自己正坐在地上,忙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朝著咳嗽聲處看去,便見墻頭上坐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生得白嫩,一雙墨眸又大又漂亮,黑發隨意紮成一個高馬尾,身著洗的泛白的粗衣麻褲,露出精瘦的鎖骨和腳踝,腳上穿著一雙沾了泥的布鞋。

她的坐姿相當隨意,一只腿耷拉下墻頭,一只屈起,手腕隨意的搭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溫禪。

溫禪見到她的第一眼,驚得微微瞪大雙眼,“你……你怎麽會在這?”

“你認得我?”小姑娘挑眉。

上次看見這個姑娘,還是前世在皇宮裏,她就站在那個自稱是樓慕歌的人的身邊,溫禪記得,她叫笙笙。

不過溫禪也不是傻子,她能一直跟在樓慕歌身邊,就說明她也並非一個凡人,於是溫禪選擇不說,只道,“小姑娘,你別坐在墻上,太危險了,當心掉下來。”

“小姑娘?”笙笙好笑的重覆一遍,稚嫩的臉上出現譏誚的神色,忽而從墻頭上站起來,伸手一拉,竟把自己的上衣用蠻力拽開了。

扣子崩落在溫禪的腳邊,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見眼前這人露出白凈平坦的胸腹,他驚得連忙把臉扭到一邊,道,“你一個姑娘家,這是做什麽?”

“你看不出來我是個男的嗎?”他十分不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溫禪一時語塞,再轉頭看去,就見笙笙敞著肚子,沒有半點不自然的神色,看樣子還真不是個姑娘!

可溫禪前世一直以為笙笙是個姑娘!他每回出現的時候都穿得精致,再加上孩子的聲音分不出男女,這才誤識了性別。

“也不怪你。”笙笙一臉煩躁,“這一路上有不少人把我認成姑娘,屬實煩得很。”

“這麽冷的天,你還是把衣裳合上吧。”光天化日之下露個肚子,就算是路邊的流氓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

“這樣方便,省得有人再喊我小姑娘。”笙笙肆意妄為。

溫禪無奈道,“就算你這樣敞著也沒人能分辨得出啊,你這個年紀男孩女孩都是一樣的。”

笙笙聽後皺眉,嘖了一聲說,“我把這個給忘了……”

“你先下來你吧。”溫禪沖他招手。

他掃來一眼,輕巧的從墻頭躍下,穩穩落在地上,兩手一合把扣子崩壞的上衣攏在一起,“我見過你。”

溫禪看他的神色,動作以及說話的語氣,半點沒有小孩子的模樣,心想這應該是個老妖怪,脾氣倒是不壞,可以試試能不能套點話,於是順勢問道,“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他皺了皺鼻子,“你和他一起。”

“誰?”

“宴北。”笙笙道,說著他往溫禪的腳踝處掃了一眼,“他還把這玩意兒給你了,看來你跟他關系不錯。”

“你也認識梁宴北?”溫禪驚疑。

怎麽好像人人都認識梁宴北?

“梁宴北我不認識,我只認識宴北。”笙笙又皺眉,“他是個很煩的人,希望不要碰上他。”

這……難道有什麽區別?多了個梁字?

溫禪被他的話攪得迷迷糊糊,換了個問題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來找你的。”笙笙看著他說。

“找我?”溫禪更迷茫了,“找我幹什麽?”

“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他慢慢道,“還剩一絲,幾乎就要消失了,但是我能聞到。”

溫禪立馬聞了聞自己的兩個衣袖,發現不出什麽異味,他問,“是誰啊?難道是宴北?”

“不是,是我徒弟。”他道,說完面上勾起一抹苦笑,“不過現在不是了,隔了那麽多年,我還挺想他的。”

溫禪想了想,覺得笙笙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於是他打算問一些自己能聽懂的問題,“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這裏是羅剎幻境,要關閉幻境只有兩個辦法。”他說,“一就是直接殺了發動羅剎幻境的人,二是等幻境收到了魂魄之後,自然就會關閉。”

“哪種比較簡單?”溫禪姑且選擇相信。

“當然是第一個。”笙笙浮現一抹邪笑,嗤之以鼻道,“要不是老子力量還沒恢覆,早就殺過去了,眼下它藏在幻境裏,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那你為何說出來,你不怕那妖怪就藏在附近嗎?”溫禪非常意外,只覺這人也太過不拘小節,分明力量還沒恢覆,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輕易的就把自己的弱處說出來了。

不知道是蠢,還是胸有成竹的留了後招。

“我還不至於弱到那種地步,它若是在,我能感覺到。”笙笙說,“反而是你要小心,這幻境的目標可是你,不收到你的魂魄,幻境是不會自主關閉的。”

溫禪打一個哆嗦,雖然他已經猜到了,但是經笙笙一說,他還是覺得不舒服,方才那場幻境若不是笙笙那兩聲咳嗽,這會兒幻境可能已經關閉了。

“這樣吧。”溫禪提議說,“咱們一起去找那個妖怪,一刀剁了它。”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那妖怪的目的經笙笙一說,溫禪就已經很明白了,就是想要他的魂魄,不然也不會那麽大費周章的開啟幻境。

或許是因為重生一次?所以他這個魂魄有點不同嗎?

不管如何,溫禪還是非常惜命的,既然已經落進了妖怪的陷阱裏,要麽逃出去,要麽殺了那妖怪。

眼前的笙笙似乎是個厲害人物,溫禪沈吟片刻道,“咱們可以合謀一下。”

笙笙又挑眉,示意溫禪繼續說。

“我知道你進這幻境,肯定是有其他目的,你拿你想要的,我拿我想要的,如何?”溫禪說。

“你有什麽籌碼?”他沒有否認,只是道,“你身上除了腳上的東西,就只有一個魂魄貴重些了,然而這兩樣,我都不感興趣。”

溫禪說,“這倆你想要我還不想給你呢,你在這裏有沒有看見一個身披黑袍,拿著一把彎刀的人。”說著還比劃了一下:“那是我手下,武功了得,和你一起殺那妖怪應該綽綽有餘。”

“恩,看見了。”笙笙點頭,“他方才就坐在路邊,快斷氣了。”

“什麽?!”溫禪大驚,沒想到聽到了個不得了的消息,“在哪?!你快帶我去!”

梁書鴻讓他出了門,自己卻留在了門內,原本溫禪以為他有辦法脫身,卻不想他因此受了重傷,一時不免有些著急。

“別急。”笙笙說,“他體內流著塗山狐族的血,死不了的,最多只能加快他的妖化。”

溫禪一聽便知此事不簡單,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妖果?”

“什麽妖果?”笙笙一臉疑惑。

“吃了能化成妖的果子。”溫禪說。

笙笙嗤笑,“若真是有那樣的果子,六界早就亂套了!你那手下食了妖王的心頭血,才會變成這模樣,如今他正是妖化時期,誰也殺不死他。”

溫禪咋舌,心說梁書鴻吃的那顆果子來頭還不小,若是真如笙笙所言,那梁書鴻在這幻境裏,可算是無人能敵了啊。

他剛想說話,就見笙笙忽然將眉頭一皺,嘴撇下來,頗像小孩子見到了討厭的東西的模樣,嘖了一聲,“他來了。”

溫禪詫異的揚眉,脫口問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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