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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妖血的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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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笙笙又嗅了嗅, 白嫩的小臉快皺到一團,“怎麽這個時候來?”

“梁宴北來了?!”溫禪則是完全相反,聽到是梁宴北他笑容立馬就出來了,迫不及待的問道,“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笙笙瞥他一眼,“你急什麽,羅剎幻境分好幾重, 你剛過了三重,宴北還在第一重,你若要尋他, 也要等他過了三重再說。”

“我已經過了三重了?”溫禪納悶,回想了一下,小沙彌開門之後,遇見梅妃和宮女那應該是第一重, 尖頂房屋裏的佛像應該是第二重,方才那梨花樹和梁宴北應該是第三重, 而這三重裏,似乎之後梁宴北的那一個危險一點。

但還是被笙笙的兩聲咳嗽給破了。

笙笙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笑了一下說,“羅剎幻境和萬象太極一樣, 是屬於上古時期的法陣,啟陣之人越強,那麽陣法就越厲害,開啟這場陣法的明顯是個小妖, 所以到目前為止,陣法中全是些低等妖法。”

“不過羅剎陣法也不是普通小妖能夠開啟的,這寺裏的妖怪之所以能啟陣,就表明他用了比較厲害的祭陣之物,所以你的最後一重幻境,必定是有些兇險的。”

溫禪眼皮一跳,“有多兇險?”

“那你就要問問你自己最害怕什麽了,總之會嚇到你。”笙笙一臉煩躁,“老子最煩這個幻境。”

看樣子是不是第一次進。

溫禪沒時間多想,既然一時半會尋不得梁宴北,那也要去找找梁書鴻,以免他出什麽事,他對笙笙說,“那你帶我去找我那個手下吧,他受傷了,我有些不放心。”

笙笙點頭答應了,說,“正好我也閑著沒事。”

說著就轉身,走在青石綠瓦的小道上,步伐不徐不緩,帶著泥的布鞋留下一串腳印。

溫禪立馬跟了上去,這個笙笙脾氣這樣好,令他十分意外,畢竟從他的話中能聽出來他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但他卻對溫禪的問題一一給予耐心的解釋,現在還帶他去找人,完全不像人們說的“凡妖皆惡”那般。

先前在五月島的時候,那個被人稱讚為骨扇謫仙的人也說過,是他把自己從幾十年後送回這裏,所以自己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而笙笙又是尋著這股氣息尋來的。

他說那個自稱樓慕歌的人是他的徒弟。

顯然五月島的那一批人都是妖怪,他們以萬顆惡者之心為祭,開啟巨大的萬象太極陣法,召回了真正的樓慕歌,還引來了那麽多的修仙門派。

唐一笑,鹿紹卿,亦或是唐沁,這些妖怪怎麽看,都不像是籍籍無名的小妖,而那個拿著扇子的人,必定跟他們有聯系。

笙笙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又為何會變成這番模樣?溫禪的腦中又添了新的問題。

走過小道之後,視線豁然開朗,面前變成一座花園,園中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道路,花開得正艷麗。

溫禪觀察了一下,發現此地並不眼生,這是真正的巖香寺,不過平日裏的巖香寺花沒有那麽多,有也只是一些顏色樸素淡雅的小花。

他跟著笙笙穿過花園,來到一間房屋前,朱紅的大門正緊閉著,他說,“記住這扇門,進了幻境之後唯一的出口就是這門,如若你不敵裏面的妖物,你可以選擇逃跑。”

溫禪將門上上下下看了好些遍,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同尋常,便問,“我要怎麽識別這扇門?”

“你摸一下。”

他聽言走到門面前,伸手在門上摸了一下,緊接著這扇朱紅的門上就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圖案,像是一只畫筆,在門上慢慢走出精致的紋理,顏色與門很接近,但是因為溫禪離得近,所以能夠看出。

“凡是碰到過幻境之門的,都會看見門上的圖案,但是這圖案不站在門前是看不見的,所以你尋門的時候,一定要看仔細些。”笙笙說。

“還有。”他補充道,“這扇門不會出現在死路之中,你千萬別往死胡同走,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溫禪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你對我說這些是不是因為你預料到了什麽?我會遇到什麽危險?”

“這不需要預料,你遇到危險是必然的。”笙笙說,“這場羅剎幻境的目的是你,小妖的力量有限,奈何我們不得,但所有妖法都會用到你身上,所以你自己小心。”

聽他這麽一說,溫禪頓時覺得語塞,身為這個陣法的目標中心,他並不覺得有什麽榮幸。

不過還是很感謝笙笙特意的提醒,他道,“我記住了,如果我被不敵幻境中的妖物,又找不到出口,那麻煩你去找一下梁宴北,讓他救我。”

溫禪厚著臉皮,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請求笙笙,說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畢竟笙笙也明確的說過他不喜歡梁宴北。

不過笙笙再次答應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溫禪非常意外,心說這個少年妖怪真是心善啊!

等他出了幻境之後,一定要告訴世人,妖怪也是分善惡的。

笙笙應了之後,便道,“你把門推開。”

他聽言便將門推開,門內一片模糊,看不清景象,不等旁人說什麽,溫禪便率先踏進門,熟悉的妖風吹來,他下意識瞇眼。

第四重幻境。

首先看見的,是一些形狀奇怪的石頭,坐落在枯黃的沙地上,有大有小,小的約有拳頭大小,大的卻像石柱一樣,比人還高。

風一吹,就帶起黃沙,直往人脖子離灌,溫禪側頭看見笙笙還敞著肚子,便把自己的大氅接下來給他,“你披著吧,下次前外別再把自己的衣服扯壞了。”

許是風吹著衣裳不斷掀起讓笙笙覺得麻煩,他應了一聲便接下溫禪的大氅,披在身上,因身量的差距,大氅垂在地上,他走的時候還要特意用手提。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四處都是荒野之景,除了黃沙就是怪石,沒見人影。

“我那手下在這裏嗎?”溫禪問。

“方才開門時,我用了些法力將我們傳到你手下所在的地方,就是這裏。”笙笙用衣裳擋住嘴巴,防止一張口就一嘴的沙子,“這裏的風向很奇怪,有人在前面打架。”

溫禪詫異的揚眉,沒再問什麽,連同笙笙一起往前走,走了一小段之後,周圍的風猛然變大,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

他心中一跳,不自覺加快了腳步,繞過幾個怪石,正巧看見梁書鴻被一股怪力打飛,黑色的袍子裹著他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似的飛撞到石頭上,將一塊一人高的石頭撞得粉碎。

梁書鴻大吐一口鮮血,整個人跪在地上,顫抖得明顯的手臂強撐著身體,彎刀還死死地握在手中。

溫禪看見他的側臉爬上了奇異的花紋,自耳根往上,蔓延到太陽穴,刺眼的紅色,更顯得他面容妖冶,黑發頭頂上長出一雙潔白如雪的耳朵,又尖又長,毛茸茸的十分漂亮。

他的血染紅了整個下巴,身上幾乎到處都是傷,血液攏在黑袍下,並不顯眼。

溫禪看得心一揪,正要上前,卻被笙笙拉住,“別沖動,那妖怪就在附近。”

溫禪哪裏還顧得上這些,轉頭對笙笙說,“我方才騙了你,他不是我手下,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須去救他。”

“你不是那個妖怪的對手,貿然出去,會送命的。”他說。

“你放心,我比誰都珍惜的這條命。”溫禪低頭,從袖子裏摸出短刀,認真對他說,“因為得之不易。”

溫禪自然不會輕易做這種送命的事,他推測那個妖怪不會輕易殺他,否則也不會開羅剎幻境那麽麻煩來收他的魂魄。

想著,溫禪就幾個大步沖到梁書鴻身邊,蹲下來把手放在梁書鴻的肩上,“梁書鴻,你傷得如何?還能站起來嗎?”

梁書鴻實在是傷得厲害,但他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極快的修補他的傷處,減弱周身的疼痛,聽到溫禪的聲音,他模糊的意識快速恢覆,遲鈍的擡頭看去。

兩人離得很近,溫禪看見梁書鴻的眼眸再次有了變化。

先前在革查府和北區看到時,還是黑色,進來幻境之後再見,顏色就變淺,而此刻,卻呈現出一種藍色,雖然很淡且還有些灰蒙蒙的。

漂亮的眼睛裏,有著某種軟弱的情緒。

他還沒停止變化,溫禪能夠清晰的看到。

梁書鴻的黑發散下來,抹了一口嘴上的血,坐在地上依著石頭喘息,右手一擡,將黑鐵彎刀遞了出來,道,“殿下……拿著個防身……”

說完又喘起來,咳出一口血沫子。

“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溫禪看得心疼,伸手接下彎刀,卻不想這一柄小小的刀竟如此沈,他一時沒拿出,連帶著手一起砸在地上。

梁書鴻見他這模樣,也有些著急,“殿下快走!”

溫禪語氣有些嚴厲了,“都說了叫你別說話,你看你這模樣,都快死了知道嗎?!”

“小郎君。”說話間,身後傳來一聲暧昧的叫喊。

溫禪戒備的轉身,就見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青年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笑,這人還不是面生,就是前些天在百花節給溫禪送花,還被梁宴北糊了一臉糕點的男子。

他道,“原來是你?”

青年一邊往前走,一邊笑道,“你都找來這兒了,難不成是想把魂魄乖乖送給我?”

“你還沒睡醒?”溫禪暗自用手掂量了一下彎刀,確定自己是拿不起來,果斷的放棄,還是握著自己的短刀道,“可別再往前了啊,當心我刀下不留情。”

威脅還是要有的,就算溫禪心裏沒底,氣勢不能輸。

青年妖怪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仍舊是向他們靠近,就在溫禪思量著如何出手給他猝不及防一擊之時,那妖怪卻像突然被攻擊了一樣,連連後退好些步,一大口血直接吐出,染紅了衣裳。

他痛苦的捂著心口,目光變得猙獰狠厲,死死的瞪著溫禪的腳,“又是他!又是他!”

溫禪立即意識到又是梁宴北給的那串銅板起了作用,他裝作高深莫測道,“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在敢過來,我就把手串解下來抽你。”

青年妖怪果然頗是忌憚那串手鏈,開始往後退,但卻沒有就此離開,臉上有猶豫的神色,不知在想什麽。

“妖血只能讓他心甘情願交出,你這樣只會加速他的妖化。”笙笙突然跳出來,對青年妖怪說,“別白費力氣了。”

青年摸不清楚笙笙的身份,瞇著眼睛打量他。

笙笙繼續道,“還在這做什麽?你沒感覺到他已經進了幻境了?再多說兩句廢話,他就會走到你面前來,介時你做什麽都晚了。”

提及這個“他”,青年的神色驟然一變,狠狠瞪了溫禪一眼後一拂袖,整個人消失在黃沙中。

同時,風也停了,耳邊靜下來,溫禪松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那妖怪瞪他時,一股無形的壓力直接壓在頭頂,他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笙笙走到溫禪面前,看了看梁書鴻,“暫時安全了。”

梁書鴻的氣息平穩許多,但臉上的紋理依舊沒有淡去,反而越發亮眼,他說,“我非常願意把妖血給他,有什麽辦法嗎?”

笙笙輕笑,“你以為你吃的是普通妖血嗎?這便宜讓你撿了,你該偷著樂才是。”

可顯然梁書鴻並不想要這份力量,溫禪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讓他恢覆正常人嗎?”

他搖搖頭,在一旁坐下來,相當耐心道,“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簡短點說。”

“獸化的妖,妖血是可以傳承的,如若普通人誤食了妖血,則身體會發生一些改變,或性情暴虐,或強盛健體,主要還是要看妖血的純雜,越純的妖血,對凡人的弊處就越小。”

“一般來說,普通的妖血對妖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但是有的不一樣,有些血脈自上古傳承下來,修煉得道便可化仙成神,這種血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妖類,都有著極大的益處。”

“那些是神獸嗎?”溫禪問。

“神獸是神獸,妖獸是妖獸。”笙笙頓了一下,“不過在血脈上也沒什麽不同,除了某些特別的。”

他又繼續說,“他誤食的是當今妖王的血,雖說是被稱為妖王,但那位身上流著的卻是正統的塗山血脈,塗山狐族早在上古時便被列為神獸,食了他的血,等你妖化完成,再過了仙界的門,就可成仙,況且這血認主,它融進你的血脈裏,就成你的血了,旁人拿不走,你也舍不掉。”

溫禪和梁書鴻都驚了,不可置信的望著笙笙,梁書鴻道,“成仙?你沒說錯吧?”

“不然你以為那小妖為何總抓著你不放,卻又不敢真正對你下狠手?他是怕毀了你體內的血。”笙笙道,突然伸手摸了摸梁書鴻的耳朵,“你真是走大運了,若是身上隨便哪地兒的血,你最多化成個半人半妖的樣子,但你吃的是妖王的心頭血,可完全化成塗山狐族,你就安心吧。”

梁書鴻那雙狐貍耳朵抖了抖,仍是沈寂在震驚之中,良久才道,“可我也不想成仙啊,我只是個凡人!”

“那也沒辦法,誰讓你亂吃東西。”笙笙聳肩,“旁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倒是嫌棄的很。”

說話間,梁書鴻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動了動胳膊撿起彎刀,問,“真的沒有什麽辦法嗎?”

“我還真不知道。”他說,“不若你去妖界找妖王試試,看他能不能收回自己的心頭血。”

“我會被殺死嗎?”梁書鴻有些害怕,單聽妖王兩字,就覺得很危險。

“應該不會吧。”笙笙道,“好歹你身上有他的氣味,算是同類。”

說完他又嘖了一聲,“也不一定,他曾經還殺過不少自己的同類……”

梁書鴻聽後又把無助的目光投向溫禪,然而溫禪無辜的攤手:我只是個凡人,我幫不了你。

笙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對梁書鴻道,“你起來,與我一起,咱們去殺了那小妖。”

“不行啊!我要保護殿下。”梁書鴻立馬拒絕。

“他不需要你,有人自會保護。”他道。

“誰?”梁書鴻下意識問。

“宴北啊,他已經來了。”笙笙轉頭對溫禪說,“我帶你去找那扇門,出去之後應該就能看見他,如果不快點,他有可能進下一重幻境,到時候你可就追不上他了。”

“他那麽快?”溫禪忙從地上爬起來。

笙笙點點頭,說,“那個小妖還縮在這重幻境裏不敢出去,我和你朋友去殺他,如果殺死了,幻境就會破滅。”

“那如若沒殺死呢?”

“那可能會讓他加速開啟最後一層幻境,你要小心了。”

溫禪:“……”

“要不咱們再等等?”溫禪提議。

“你總要面對,在羅剎幻境中待的越久,你的身體就會越虛弱,你不可能長時間不吃不喝,這重幻境可沒有維持你生命的東西,所以你必須進入下一重幻境,或者盡快結束。”笙笙漫不經心的把梁書鴻從地上拎起來,“走吧,小狐貍。”

“我是個人,不是狐貍!”梁書鴻反駁,“而且我打不過那妖怪。”

“打不過也要打,要救你們殿下,也只能如此。”

梁書鴻推推嚷嚷,縱使不情願,但聽聞能救溫禪,也只好站起來跟著笙笙。

他找門似乎很輕松,帶著兩人繞過怪石嶙峋的沙丘,便看見一座立在漫天黃沙中的小木屋,當前就是一扇破舊的木門,溫禪走近之後,就看見門上不起眼的圖案。

溫禪一把推開門,在踏過門檻之前,他轉頭問道,“我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你不叫笙笙吧?”

笙笙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楞了一下,而後燦然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樓慕歌是也。”

溫禪聽後還沒來得及產生別的情緒,後背就被推了一把,直接推出了門,然後“砰”的輕響,再一回頭,門就消失了,眼前仍舊是巖香寺。

他楞在當地,這個一直本喚作笙笙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些妖怪召回的十惡不赦妖魔——樓慕歌。

溫禪的心砰砰跳得厲害,思緒一直平靜不下來,樓慕歌來了京城?這個由萬顆惡者之心召回的大妖怪居然變成了個少年,看上去還挺弱,這真的是五月島的那個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臉高傲的樓慕歌?

認識梁宴北,又認識妖王,應該是他不會錯了。

溫禪嘆一口氣,對先前那些聽聞抱有了懷疑,那個十惡不赦的妖魔脾氣會這麽好?問什麽答什麽,求什麽應什麽,怕不是個神仙吧?

他只覺得腦子一團亂,卻還想著要去找梁宴北,於是穿過游廊來到一汪小湖泊前,爬上高高的山坡四處張望。

梁宴北出現的時候,溫禪緊繃著的神經驟然放松,見他從樹下走近,也不停的往四周看,溫禪迫不及待大聲喊,“梁宴北!”

聲音一落,梁宴北應聲擡頭,見溫禪站在山坡上沖他招手,雙眉一松,躍身而起瞬息就到了他面前,對他道,“殿下怎麽在這,可真讓我好找!”

“一言難盡。”溫禪上前一步抱住他,“這裏面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

梁宴北雙眸一沈,染上怒氣,“這座破寺,帶出去之後咱們放把火給燒幹凈。”

溫禪沒應聲,只後退一步,突然伸手推了一把面前人的胸膛,同時抽出短刀沖著他的脖子攻擊。

梁宴北反應極快的跳下山坡,震驚道,“殿下,你幹什麽?”

“你不是他,你身上沒有他的氣息。”溫禪滿臉冷色,將短刀握得緊緊的,憤怒的咬牙,“你想做什麽何不光明正大的來?用這種卑鄙下作的手段簡直讓人惡心!”

下方的梁宴北聽聞後便將驚訝的神色一收,勾起邪笑,“還以為你會上當,看來現在的你意志尚堅定,我先砍你兩刀試試。”

說著他揚劍跳到半空中,劍刃直指溫禪而來,面目猙獰間,就換了另外一張臉,正是方才的青年。

溫禪已經做好十足十的戒備。

正要應對時,卻見一道雪白的身影從天而降,黑色的錦靴直接踏在青年的臉上,衣袍翻飛,墨發飄搖間,梁宴北從天而降,踩著青年妖怪將他狠狠的從半空中踹落在地。

緊接著“錚——”一聲,利劍出鞘,梁宴北沒有半點停息的時間,反手握著劍就朝地上的妖怪紮去。

那青年看見他後三魂嚇沒了氣魄,驚恐的鉆入地中,一點也不敢遲疑,麻溜的逃了。

梁宴北見他逃了,也沒追,轉身朝溫禪看來,點漆般的黑眸慢慢上擡,最後定格在溫禪的臉上,冷意還未褪盡。

溫禪也站在山坡上看他,怕他又是妖怪假扮的,不敢靠近,思索著如何辨認。

而梁宴北也有同樣的遲疑,但他看見溫禪單薄的衣裳之後,擡步往山坡上走,一邊走一邊解下了身上雪白的狐裘大氅,走到溫禪面前時,他道,“殿下為何穿得這樣單薄?外面冰天雪地,當心凍涼。”

聽了這一番話之後,溫禪才確認了,眼前的這個絕對是真的梁宴北,他將手裏的短刀收起來,上前一步接下梁宴北的大氅,緊繃的心驟然放松,一下子撲進他懷中。

梁宴北一下子笑了,“我找到了好些個殿下,但都不是殿下,我差點被他們傷了。”

他說著,將大氅給溫禪披上,細心穿好,再緊緊抱住,“找到就好。”

溫禪深吸一口,熟悉的氣息撲得滿鼻,笑著說,“幸好你找到我了,否則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他把臉擱在梁宴北的肩膀上,簡單把梁書鴻和樓慕歌的事說了一下,略過了樓慕歌的身份,“要麽破了殺了那妖怪,要麽我死,這幻境才會破。”

梁宴北順了順他的後腦,冷笑一聲,“就是那個被我用糕點糊了一臉的妖怪?”

而後篤定的說,“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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