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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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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兩人你一下我一下, 竟像比賽似的,打個不停。

不一會兒的時間,兩人就眼淚汪汪。

書畫一見情況不對,當下眉頭緊皺,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顆丹丸,分別遞於溫禪和鐘文晉, 低聲道,“公子,你們怕是中招了?”

“中招?”溫禪一邊吸鼻子, 一邊把丹丸吃下去,“難不成是唐一笑?”

“肯定是他。”鐘文晉咬牙切齒,只覺頭昏腦花,五臟六腑都被打噴嚏的力道帶出來了, “我還以為……阿嚏!難怪他這麽容易就進了我們的圈套,必定是早就料到!”

溫禪吃了丹丸, 半點作用都沒有,連忙往房間裏走,心中奇道,惹不起惹不起, 果真是惹不起,傳說中的暗袖閻王名聲非虛,明明站在墻下面,都能對他們無聲無息的下毒, 手真不是一般的快。

“你去哪?”鐘文晉雙眼淚花花的追上來。

“都這樣了……阿嚏!!還能去哪,當然是回房裏,啊阿嚏!!等著司徒回來給我們解毒啊。”

“公子,你先回去坐著,我去尋司徒姑娘回來。”書畫看著溫禪打噴嚏打得厲害,著急的想找解決辦法。

“別去!”溫禪喊住他,“你走了誰保護我?咱們就等著他們回來就好。”

“這也太丟面了!”鐘文晉道,“先前單柯還勸我們別去找唐一笑,如今我們中了唐一笑的招,又去找他們要解藥,這……”

溫禪打噴嚏打得得腦瓜子疼,他扶著額頭道,“那就找司徒一人,讓她別說出去不就好了。”

兩個人趁著眾人不在,擅自招惹暗袖閻王的下場十分慘烈,但又不敢聲張,於是原地解散各自回了房間。

書畫見溫禪一直打個不停,一向沈穩的臉浮現些許急躁的神色,滿頭大汗的等待。

夜幕更深,出門的人也漸漸歸來,先是謝昭雪和喬妍詞,而後是帶著阿福和琴棋出去采買東西的梁宴北,唯有單柯和司徒舟蘭遲遲不歸。

梁宴北回來之後,聽聞院內的下人說晚膳還未上,很是意外的吩咐下人上晚膳。

原本他會以為九殿下餓了會自己叫人送吃的,卻不想留在房內的鐘文晉和溫禪竟都沒有吃晚食。

晚膳上得很快,雖然菜色都是偏清淡的,但較之普通人家要豐盛許多。

單柯和司徒舟蘭留在別處同其他門派的人一起用飯,溫禪派了阿福出來以不餓的理由向梁宴北推了晚膳,而鐘文晉也是遲遲不來。

飯桌上只剩下梁宴北,謝昭雪和喬妍詞三人。

“等等。”梁宴北叫住神色略帶慌急的阿福,疑惑道,“你家主子自午時用飯,隔了那麽長時間,怎會不餓,難不成是身體不適?”

阿福心道這梁家公子果然聰明,一下子就察覺不對勁,他方才歸來見自己主子噴嚏打個不停,都急壞了。

但是溫禪再三叮囑,阿福也不敢說,只道,“梁公子無需擔憂,我家主子無事,不過是吃了些零嘴,現在不覺得饑餓。”

“我不信。”梁宴北越看越覺得阿福的神情不對,幹脆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阿福一句推辭的話也未說,甚至心裏一百個讚同,立即轉頭給梁宴北帶路。

溫禪住在主宅,位置靠前,走一小段就到了,還未踏進門,梁宴北就聽見一個響亮的噴嚏。

“不吃了,拿走!”溫禪原本正吃著阿福從外邊買的燒餅,誰知剛吃兩口,還沒咽下去的燒餅就因打噴嚏噴的到處都是,再好的脾氣一時也有些生氣,把燒餅摔在桌子上。

“公子,好歹吃一點兒墊墊肚子。”琴棋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

“不若我……”書畫見他實在難受得緊,又有些坐不住。

“不行,好好在這待著。”溫禪知曉他的心思,書畫一直想要出去尋司徒舟蘭,但次次都被他阻止。

書畫還想爭取,剛開口就被突然推開的門打斷。

阿福快步走進來,“公子,你就讓書畫去吧,萬一你身體出了事情,那可怎麽好?!”

聽見阿福的聲音,溫禪轉頭看去,原想問一下外面的情況,卻看見跟在阿福後面走進來的梁宴北,想要問出的話堵在喉中。

他站起身,墨黑的眸中還有些許因為打噴嚏蓄起的液體,在燭光的映襯下,有些亮盈盈的,楞楞問道,“你來做什麽?”

“這是怎麽了?”梁宴北緩步走來,眼睛將溫禪上下打量一遍。

溫禪說不出口自己本想去算計別人,結果到頭來還被人算計了,只能以噴嚏回答。

“唐一笑?”

“不是他,還能有誰?”溫禪哼哼道。

“單柯好像說過讓你們別去招惹他?”梁宴北走到椅子旁坐下來,眉尾微挑,雙眸一彎笑起來,“現在可好。”

明明是唐一笑先過分行事!溫禪想要反駁,但情緒剛一激動,鼻子就湧上異感,深吸兩口氣之後裝作沒聽見,道,“梁公子來此有何貴幹?”

梁宴北不語,勾著一抹笑,手撐在桌之上,指尖輕輕的敲著,若有所思。

溫禪見他不回答,剛想在問一遍。

他就視線一轉,忽而看一眼桌上被咬了兩口的燒餅,道,“溫少爺,這裏不是你家,不吃晚膳半夜餓了,也沒處找吃的,餓上一夜你能扛得住?”

自然是扛不住的,溫禪最怕餓。

溫禪打一個噴嚏道,“我現在這副模樣也吃不了飯。”

梁宴北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木盒,打開之後裏面是一顆朱紅的丹丸,遞到溫禪面前,“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麽?”溫禪沒有伸手接。

“解毒的東西,你吃了之後就沒事了。”他輕描淡寫道,見溫禪不接,幹脆一把拉起溫禪的手,把木盒塞進去,催促道,“快吃。”

溫禪自然不會懷疑這藥的真假,只是他沒想到梁宴北竟然會對他這麽好。

一種藥解一種毒,越是厲害的藥,解的毒種越是多,稀世靈丹能解百毒,梁宴北只說是解毒的東西就讓他吃,又是隨身帶著的東西,顯然這藥相當珍貴。

溫禪一點都不跟梁宴北見外,沒再說什麽,就著桌上的涼茶,把丹丸吃了。

“毒性全解可能需要一刻鐘,我讓人把膳食端進來給你,一定要吃,聽到沒有?”梁宴北雙眼充滿認真,等著他的應答。

溫禪一擡眼就陷入他的眸中,心念一動略慌張的移開目光,低聲應道,“多謝梁公子。”

梁宴北像想起什麽似的,倏爾一笑,“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前世的梁宴北一身紅衣雪劍,白皙的俊臉沾染些許妖冶的血液,為溫禪殺盡了所有想要他命的刺客,而後對溫禪說出了這句話。

他不喜聽溫禪道謝,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溫禪控制不好呼吸的節拍,沒能接話,直至梁宴北出了門,也沒敢轉頭看他一眼,生怕壓制不住呼之欲出的情緒。

那邊梁宴北離席之後,謝昭雪也覺得鐘文晉有些不對勁,對喬妍詞打聲招呼,往房間走去。

鐘文晉的脾氣比溫禪的暴躁很多,接二連三的噴嚏讓他氣得直錘桌子,恨不得立刻出去找唐一笑打一架,卻又害怕他不聲不響把自己毒死,於是一個人在房中生悶氣。

謝昭雪一進門,就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木椅,問道,“鐘文晉,你為何把椅子踢成這樣?”

鐘文晉轉頭一見是他,不知為何氣更甚了,鼻子呼出粗氣,“我想踢就踢,與你何幹?!”

“這裏不是鐘府,你未免太過失禮。”謝昭雪俯身將椅子撿起,一一放好,來到鐘文晉面前,“你一人在這坐著,為何不去用飯?”

“我不想吃!別煩我!”鐘文晉氣哼哼的把頭扭至一邊,惡聲道,“趕快滾!”

平日裏,謝昭雪定然是聽不得這樣的語氣,但出門在外,他又長鐘文晉一輩,不知怎麽的,就多了幾分縱容,“今夜飯桌上人少,你去了可以多吃點。”

“我說了不吃!”鐘文晉氣得又捶桌,重重打幾個噴嚏,扯動胸前的傷口惹來鉆心的痛楚,他一下子沒忍住用手去捂,露出痛苦的神情。

謝昭雪驚道,“你受傷了?!”

“沒有沒有!”鐘文晉有些驚恐,快速將手拿開,心虛的放在腿上。

“讓我看看。”謝昭雪卻已認定,伸手要去拉他的衣裳。

鐘文晉連忙捂住,“我無事!你無需多管閑事!”

他面色一沈,不由分說的把鐘文晉的手拉開。

鐘文晉自然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傷口,手忙腳亂的阻擋,卻奈何謝昭雪的力氣極大,武藝又比鐘文晉好太多,輕而易舉的就將他的手制住,拽開了他的衣裳。

胸膛上纏著雪白紗布十分顯眼,謝昭雪看見後深吸一口氣,停頓一刻,才輕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鐘文晉張牙舞爪的掙脫,合好自己的衣裳,退後幾步,心虛道,“這個是我前幾日不小心甩了一覺,前面蹭破了點,我就綁了個紗布。”

“你還不肯說實話?”謝昭雪沈聲問。

回答他的卻只有沈默。

謝昭雪又幾步上前,“你不說,我就自己拆開來看。”

鐘文晉抱著自己的衣裳,撒腿就跑,往溫禪的房間躥。

正巧碰上剛出門的梁宴北,他看見鐘文晉飛快的闖進溫禪房中,謝昭雪又緊隨其後,一臉莫名,掉轉方向,又往回走。

鐘文晉一進門就大喊大叫,“溫少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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