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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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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三樓的欄桿處往下看, 客棧大堂內已經亂成一團。

桌椅東倒西歪,酒菜砸在地上一片狼藉,幾個人在其中打得不可開交。

溫禪看了一眼,發現打架的兩夥人中,其中一夥就是他方才所見的黑衣袍男女。

那女子身姿輕盈,動作非常快,與一個竹青色衣袍的男子打得難舍難分, 只是兩人下手都非常不客氣,有幾次那男子的手爪險些抓破女子的脖子。

“怎麽就一會兒的時間就打起來了呢?”溫禪小聲嘀咕。

鐘文晉嘖嘖搖頭,“這男子枉為大丈夫, 竟對一女子下如此狠手。”

“那女子也未必是什麽好人,你看。”溫禪聽後往鐘文晉那湊近一步,指著女子的身影道,“交手不過十招, 女子就扔了五個暗器,陰損的很。”

他說的很小聲, 大堂內紛雜聲音交錯,不是鐘文晉的這個距離,根本就不可能聽見他說什麽,可是那正在打架的女子卻像是聽見了, 回頭狠狠瞪了溫禪一眼。

這一瞪,把樓上的兩個人都嚇住了。

“她這是聽見了?”鐘文晉詫異道。

“不知……”溫禪也很疑惑,“她平白無故瞪我們作何?”

兩人正竊竊私語著,沒註意那正忙於打架的女子突然抽出一只手, 抓起一個茶盞直沖三樓扔去。

溫禪只覺得鼻子傳來劇痛,他下意識慘叫一聲捂住鼻子,生理眼淚瞬間湧出,疼得彎下頭。

茶盞掉落在地上,碎成數瓣,灑了一地的茶水。

鼻子的疼痛直沖大腦,溫禪根本無法忍受,感覺到手掌心中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他把手拿下來一看,掌心布滿了鮮血,醒目可怖。

鐘文晉大驚失色,“你等著,我給你找大夫!”說完慌張的跑去拍門。

他剛走不久,溫禪的下巴就被一直暖暖的手掐住,外來的力道把他的頭擡起來一轉,梁宴北俊美的臉就映入眼簾。

他似乎剛醒,面上還帶著慵懶惺忪的睡意,看見血液的那一瞬,雙眸一沈,臉色暗下來。

溫禪見他臉色不好,想開口說兩句,可是一張口鼻子出就傳來鉆心的痛,半點不能動彈。

梁宴北從衣袖裏拿出一方布帕,輕輕覆住溫禪的鼻子,“別亂動,我找人給你看看。”

說著他轉身,聲音略提高,“單柯!”

應著梁宴北的喊聲,一扇門打開,單柯發絲淩亂的出現,滿臉的郁悶,“怎麽那麽吵?我才剛睡著!”

“你把舟蘭叫醒,讓她那些止血和鎮痛的藥。”他道。

“不必,我早就聽見動靜了。”司徒舟蘭從二樓的樓梯走上來,她衣裙都穿戴整齊,顯然是還沒有休息。

先是看了溫禪一眼,而後從衣袖中拿出一包藥粉,遞給梁宴北,“這可以止血,把藥粉倒入鼻子裏就可,我現在下去拿些鎮痛的來。”

溫禪真的很想拒絕,但是自己又開不了口,且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別的郎中,為了不讓自己受罪,他也只有接受司徒舟蘭的好意。

這時候鐘文晉已經把謝昭雪從門中拍出來了,書畫聽聞溫禪受傷了,幾步沖刺過來,看見溫禪手掌全是血,頓時雙膝一彎跪在地上,“屬下失職!還望……”

他的殿下還未說出口,就被梁宴北打斷,“你就生怕別人不知道溫少爺的身份?”

書畫一頓,話噎在喉嚨中。

梁宴北目光往下一掃,頓在溫禪的赤腳上,意外的問道,“鞋子呢?為何不穿鞋子?”

溫禪的眼睛轉了一轉,沒有回答。

“到底怎麽回事?”謝昭雪隨後跟過來,見他捂著鼻子的布帕被血液滲透,心頭一跳,“溫少爺怎麽受傷了?”

“他罵了樓下的姑娘一句,然後被人家用杯子砸的。”鐘文晉在一旁解釋道。

溫禪聞言瞪他一眼,而後又覺得他說的也沒錯,便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梁宴北看一眼下方還在打得不可開交的幾人,把藥粉遞於書畫,“你給溫少爺上藥,把鞋子找給他穿,我下去一趟。”

“哎!等等——”單柯提步上前擋住他的去路,“下面有唐門的人,你讓小蘭給你些東西提防著點。”

單柯朝司徒舟蘭用眼神示意,姑娘十分伶俐,拿出一個銀色的圓球,打開來,裏面是一個朱紅色的小藥丸。

梁宴北二話不說把藥丸填進口中,對單柯道,“先把溫少爺的血止了,然後讓你的侍衛都下去,我去問問下面的人到底是何來頭。”

俊顏上勾出一抹冷笑,平時略顯漫不經心的眉眼也變得淩冽起來,當眾人都以為他要從走樓梯時,他卻單臂撐在木欄桿上,一躍而下。

他動作很快,途中腳尖點在木柱上緩力,而後沖著正在與黑裙女子打鬥的男子就去了,一腳踩在男子的肩。

那男子感覺都肩上突來重力,轉身想甩掉,梁宴北就勢一翻轉到他面前,右手握拳,對著男子的鼻子狠力出擊。

男子幾乎是立即響起慘叫,捂著鼻子連連後退,被一個倒在地上的凳子絆倒,栽進幾盤打碎的飯菜之中。

梁宴北並沒有收手,他感覺腦後生風,側頭避過黑裙女子的攻擊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女子被迫轉身,手臂被別在背後,只聽“哢吧”一聲脆響,她登時痛呼不止,慘叫聲刺耳。

聽見女子的叫聲,另外兩個黑袍男子也停下打鬥往梁宴北這邊來,口中還大叫著,“師妹!”

單柯的侍衛也在此時一擁而上,將梁宴北護在中間,兩個黑袍男子想要硬闖,但侍衛紛紛抽出長劍,生生逼停二人的腳步。

其中有一人略微年長,他壓了壓氣息道,“閣下有話好說,且先放開我師妹。”

梁宴北聞言放開女子的手腕,冷聲道,“滾出這家客棧。”

沒有了桎梏的女子捂著手臂幾步退到男子身後,面容扭曲道,“師兄,留他一條命,我要把他折磨致死!”

“你們當這裏是蜀地?想毒誰就毒誰?!”單柯聽那女子說後頓時一肚子的怒火,站在三樓上就喊了一句。

阿福正在給溫禪上藥,被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手一抖撒得溫禪滿臉的粉末。

溫禪:“……”

下方幾人同時擡頭向上看,單柯鼻哼一聲,挺了挺胸膛,也想學著梁宴北從三樓上跳下去,可是手剛擡起,他突然想到自己輕功並不好,硬生生的把手掌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轉身走了樓梯。

“你們知道我們是唐門的人?”較為年少的黑袍男子向梁宴北問。

先前被梁宴北一拳砸中鼻子的男子被他的侍衛扶起來,嘴巴下巴都是血液,他面目猙獰道,“唐門的人又如何?!莫說是你們,就連你爹來了五月島,也不敢如此放肆!”

溫禪正捂著鼻子,見他嗓門喊得極大,不由心中驚嘆,鼻子都那樣了還叫,不疼嗎?

顯然同樣的遭遇,那男子要比溫禪硬氣許多,指著梁宴北氣勢洶洶道,“你是何人?敢不敢報上名來?”

“你指他做什麽?他只是我的手下,你應當來問我。”單柯大步下了樓梯,加入幾人的對峙之中。

兩方人都想問梁宴北的姓名,這樣好方便下次尋仇,此時單柯自己跳出來,他們求之不得。

唐門的人語氣還客氣一些,“敢問閣下系屬何派?”

“在下姓單,名柯。”他將那個單字咬音極重,害怕別人不知道的補充道,“百曉門的那個單。”

提及百曉門,唐門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世人皆知百曉門從不參與江湖紛爭,可這並不代表百曉門好欺負,即便是霸道的唐門,對上百曉還需禮讓三分。

“你們若是想報仇,金陵百曉門隨時恭候各位,可是今日夜已深,還請各位不要打擾我與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休息。”單柯將手一伸,對著客棧大門,“各位請吧。”

唐門那位較年長的男子對單柯一拱手,帶著一臉不情願的女子和少年離去。

那少女臨走之前,還剜了梁宴北一眼。

而那被梁宴北一拳打得滿鼻子是血的人倒是沒有像唐門那樣忌憚單柯,氣得咬牙,把梁宴北等人都看了一遍,才氣沖沖的帶人離開。

待人走完了,客棧的一片狼藉頓時顯現出來,躲在櫃子後的掌櫃哭著沖出來,“這群喪盡天良的,把東西全給砸完了啊——”

縮在一邊看熱鬧的幾人也在此時走出來,紛紛勸道,“掌櫃的你就知足吧,那唐門的人動起手來不是毒就是暗器,你該慶幸他們沒有用毒,否則你這客棧以後可是住不了人了。”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掌櫃的仰面痛哭。

此時溫禪的鼻子已經止了血,也吃了司徒舟蘭給的止痛藥,才好受許多,帶著阿福等人下了樓。

梁宴北見他下來,饒過幾人來到他面前,低聲問,“鼻子好些了嗎?還痛不痛?”

他的語氣明明是很平常的,卻讓溫禪臉上發熱,回道,“沒事了,不過就是砸出點鼻血而已,不礙事的。”

“你手上都是血,那是一點嗎?”梁宴北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掌,想以此作證,可是方才在樓上的時候,他手掌的血就被阿福擦幹凈了,所以此刻溫禪的手白白凈凈。

溫禪見他神色一楞,覺得好笑,輕輕道,“梁公子不必擔心,只是小傷。”

見他鼻子被砸出血了還有點高興,梁宴北很是無奈,他想要叮囑些什麽,但是又不能說:你下次莫要在嘴欠罵人家了。諸如此類的話,於是他道,“下次身邊有人的時候再罵人。”

這樣也不至於被砸的滿鼻子是血了。

溫禪連聲答應,梁宴北才沒再繼續說話。

見那掌櫃的還在哭訴,溫禪便沖阿福使一個眼誰,阿福心領神會,上前把掌櫃扶起來,“哎!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尤其是那個青衣人,跟個土皇帝似的,難不成這五月島都是他家的地嗎?”

“可不是麽!聽他那口氣啊好像上了五月島都要聽他的話似的。”單柯在一旁附和。

“單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有人站出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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