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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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 硬生生吃得初梨心驚膽跳，坐在陳宴煬和江妍對面都覺得夢幻。
飄飄然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外人在，兩人看著沒平時視頻看的那麽針鋒相對。
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具體表現在——
短短一段飯的功夫, 初梨好像目睹了一場粉絲的較量，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某區。
比如說陳宴煬手下某個藝人最近剛爆出戀情。
江妍幸災樂禍笑了兩聲, 將粉絲那套踩一捧一學得精通：“我們小宇就不一樣了，小孩挺乖一個, 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陳宴煬表情淡淡, 順手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太聽話也不好, 沒什麽個性，木頭一樣。”
江妍不甘示弱：“那可惜了，我可沒有陳總半夜起來公關的興致。”
……
一招一式, 有去有回。
死對頭變情人的小說初梨看過不少，不過反過來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悄無聲息往陳嶼之的方向挪了一挪，一臉的新奇，壓低了聲音問人。
“你爸媽……平時都這樣嗎？”
陳嶼之見怪不怪：“不用管他們。”
說好要親自下廚招待人, 結果臨到頭, 江妍就只弄出一鍋紫菜蛋湯。
還是外面買好的料理包，她直接丟鍋煮熟就好。
其餘的菜肴全是陳宴煬的手筆。
緊張的見面最後卻因為陳宴煬和江妍的關系, 莫名成了吃瓜大會。
畢竟是國內兩大娛樂公司巨頭, 隨口一個都是猛料。
陳宴煬和江妍相互揭兩方藝人的短處。
初梨興致勃勃在瓜田上躥下跳, 時不時還低頭和陳嶼之驗證消息真假。
太……刺激了。
原來現在圈裏炙手可熱的影帝已經結了三次婚，還有五個小孩。
去年有一個女藝人因為得罪制片人被封殺了。
圈裏某一位知名藝人, 為了緩解壓力養了八十只小雞崽……
兩人口幹舌燥吵了半天，驀地才發現對面兩小孩在偷偷咬耳朵。
長了人家一輩，結果卻在小孩面前吵得不可開交。
江妍輕咳一聲, 掩飾自己臉上的窘迫，終於想起今天的正事。
“阿梨，嶼之說你喜歡吃茄子，多吃一點。”
驀地又想起這道菜是出自誰手，江妍又改口。
“這個做得一般，等下回伯母帶你出去吃更好的。禦苑那剛來了幾個廚子，專門負責南方菜，手藝都不錯。”
陳宴煬難得沒有反駁，只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妍吃了大半的菜，自己又默默舀了一碗紫菜蛋湯。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
初梨心滿意足撐桌而起，吃得不多，瓜倒是聽了不少。
她感覺自己要是個狗仔，現在肯定賺得缽溢滿盆。
不過她還是好奇，背著陳宴煬問了陳嶼之一句。
“你爸爸，是不是很喜歡喝紫菜蛋湯啊？”
她悄悄比劃了個數字。
“我都沒見他吃什麽，一直在喝湯。”
自家父親揣著什麽心思陳嶼之心知肚明。
陳嶼之偷偷翻了個白眼。
他擡手，手心搭在初梨發頂處，轉發條似的將人調轉了個方向。
“別管他。”陳嶼之意有所指，“他吃飽了撐的。”
……
見面之前的緊張不安最後全都被瓜太多吃撐了的心情所取代。
以至於第二天宋凝問起自己的時候，初梨“啊”了半天。
“我好像……也不怎麽緊張。”
拋開最開始驚訝到無言不談，一整場見面，初梨滿腦子都是“哇貴圈真亂好刺激可以再說一點嗎我好想聽”，然後……就沒了。
宋凝恨鐵不成鋼，白眼快翻到天花板。
“他爸媽好相處嗎？”
初梨遲疑著：“都……挺好的。”
歸根結底都是陳嶼之的家事，初梨自然不會拿別人的隱私到處嚷嚷。
所以宋凝到現在，都還堅持著自己最初的想法，以為陳嶼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而已。
還想和初梨繼續八卦，結果話說一半，宋凝兜裏的手機連著振動了好幾下。
是某個人的專屬鈴聲。
宋凝一張臉迅速耷拉下去，塌著肩，生無可戀掏出手機，想都不用想就掛斷了。
初梨還好奇著：“誰的電話？”
宋凝苦著臉：“上門還債的。”
初梨楞住：“……啊？”
如果時間能倒流，宋凝一定一巴掌扇死那個一口氣買了那麽多課程的自己。
否則她現在也不會被人追著上課。
電話被掐斷，對面的人也不惱，慢悠悠發了消息過來，魔鬼一般。
“還剩下五十五節。”
宋凝一口老血噎在喉嚨，和初梨道了一聲，認命抱著書包去自習室。
末了還不忘折返回來，提醒初梨一句。
“周末我生日，你一定要過來啊！”
初梨正感動著，就聽見宋凝下一句。
“記得給我帶禮物！”
初梨：“……”
其實也怪不得宋凝這麽想要禮物，主要是之前玩游戲太過財大氣粗，賬單不小心被父親看到。
經濟來源被掐斷，之前剩的錢還都一股腦用在了網課上。
宋凝後悔莫及，日子過得緊巴巴不說，還要遭受學習的挨打。
陳嶼之過去給初梨送東西時，又一次聽見了宋凝的唉聲嘆氣。
“梨，我富豪榜的排名又下降了。”
她摟著初梨肩膀，“我看你也不用送我生日禮物了，直接給我買皮膚吧，新出的那款皮膚我覺得就不錯……”
兩人相互挨著坐在臺階上，嘀嘀咕咕了半天，身後有人走近都沒發覺。
“你要生日了？”
“對啊。”宋凝下意識接話。
剛出聲才發現不對勁，一扭頭果然看見陳嶼之就站在自己身後，手上還提著兩個紙袋。
宋凝嗳一聲，拽著初梨袖子示意她回頭看人。
“梨，你的下午茶來了。”
別人是在吃愛情的狗糧，宋凝吃的卻是雙倍的。
自從那天初梨和陳宴煬江妍見面後，她一天三餐都被兩人承包了。
初梨也是第一回 知道，原來死對頭的勝負欲這麽強。
江妍給自己送早點，陳宴煬就送下午茶。
江妍給自己送蛋糕，陳宴煬就送奶茶。
初梨招架不住。
陳嶼之無奈找了自家爹娘談話，終於將一日三餐縮減成了一周一回的下午茶。
“禦苑剛出的蝴蝶酥，我媽讓我給你帶一份。”
酸味太重，宋凝無意當檸檬精，剛想著撤退時，忽的被陳嶼之攔住。
宋凝還以為對方是要請自己吃東西，感動流淚重新坐回原位。
右手熟稔伸進紙袋，蝴蝶酥還沒拿到手，就被陳嶼之拍開。
“左邊是我做的，你吃右邊的。”
宋凝面無表情：“……哦。”
沒想到陳嶼之還停留在剛才的問題：“你什麽時候生日？”
吃人手短，宋凝很快回覆：“這周日。”
她熱情邀請人：“你要過來嗎？”
陳嶼之故意揶揄：“要帶禮物？”
宋凝看一眼初梨，又看一眼陳嶼之，她眉眼彎彎笑了笑，調侃。
“情侶的送一份就行，你們自己看著辦！”
宋凝本來就是富二代，生日宴當然不會小辦。
宋凝認識的不認識的，宋父都邀請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辦婚宴。
“你爸這也太……誇張了吧。”
初梨不是第一次參加宋凝的生日宴，不過這麽誇張的還是頭一回見。
宋凝也很無語，不過看在剛收的臨江別墅，她可以暫時原諒老父親。
別人穿禮服巴不得只喝水，宋凝卻一口一個小蛋糕往自己嘴裏送。
“你不知道，我上午還在上網課，我高考都沒這麽認真過！”
宋凝懶懶打了個哈欠：“還好那個魔鬼說他今晚有事，不然我還得邊化妝邊聽課……”
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宋凝差點噎住，還好初梨及時遞了紅茶過來，她才沒當場出醜。
是父親邀請過來的客人，宋凝以前沒見過。
手控的人，第一眼自然就註意到對方骨節分明的一雙手，白凈手背上青筋凸起。
手自然是好看的，就是這雙手……怎麽看起來有點熟悉？
可惜還沒等宋凝想起什麽，男人已經先開了口。
嗓音如同人一般好聽。
“宋小姐，伯父在找你。”
一句話，徹底絕了宋凝的胡思亂想。
她楞楞哦了兩聲，和初梨道了一句後，又急急忙忙朝前頭跑去。
大學同學也在邀請之列，初梨在門口等人時，眾人還以為她是在幫宋凝招待。
“阿梨，我們人都到齊了，你怎麽還不進來？”
班長晃著手中香檳，順著初梨視線往門外瞥，可惜什麽也看不見。
“是在等什麽朋友嗎？”
初梨怔了下：“是……是有朋友沒來，你先進去吧，我再等等。”
班長本來還沒多想，一看初梨這模樣，瞬間了然，她揶揄。
“是在等陳嶼之吧？”
陳嶼之時不時過來找人已經不是什麽罕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嶼之轉校開始學畫畫。
驀地被戳穿心思，初梨訕訕一笑。
班長心知肚明，調侃了兩句後，又重新拐回大廳，找其他人了。
還差一個多小時宴會才開始，只不過初梨是提前過來，所以才感覺時間漫長。
窗外的三角梅快要被自己數清時，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只是在看清屏幕上的消息後，初梨眼中的笑意卻慢慢散去。
“徐導突然找我，今晚應該趕不過去了，抱歉。”
“幫我和宋凝說聲生日快樂，禮物我讓托人送過去了，就在前臺。”
宋凝本來還在和父親扯皮，驀地視線之內出現一個失落背影。
她一楞，沒顧得上父親的叮囑，匆匆朝初梨跑去。
“梨你怎麽這麽客氣，還給我準備了兩份禮物！”
宋父前一分鐘還耳提面命叮囑的”要端莊要穩重要做一個淑女”，宋凝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勾著初梨肩膀晃蕩。
初梨差點被勒斷氣：“陳嶼之給你的，不是我的。”
禮物拆開，卻是一張卡片。
宋凝本來還好奇，一翻正面差點嘔過去，目光涼涼朝初梨望去。
“梨，你前天是不是說想去泡溫泉？”
初梨訥訥：“……對、對啊。”
“你自己看！”
自己生日宴，宋凝忍住沒說臟話，只是勾著初梨肩膀的手指越發用力。
“禦景溫泉vvvip卡！陳嶼之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嗎！！！”
很奇怪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瞬間，初梨心情忽然由陰轉晴。
宋凝盯著卡，一陣無語。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收禮的也是自己，結果到頭來，還是她在吃檸檬。
宋凝將人甩開：“你們倆還不如送一份就成了，這樣送禮和小情侶送一份有什麽區別……”
“那你把卡給我。”
宋凝習慣性碎碎念，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倏地一楞。
隨即差點驚呼出聲。
“什麽意思梨！！！你們這一對該死的小情侶，終於要名正言順開始屠狗了嗎！！”
初梨沒理會身後人的吶喊，光線錯亂之下，只輕輕勾起了唇角。
……
宴會上少不了酒精的存在。
宋凝也是為初梨的酒量所折服，一杯果酒就開始上臉。
“我樓上開了房間，你要不要上去休息？”
“……不去。”初梨迷糊睜眼，“我想，想先回家。”
宋凝擔心：“要找人送你回去嗎？我給叔叔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初梨搖頭：“不用，我想……想自己走一走。”
宋凝：“那行，到家你給我打電話。”
宴會才過半，初梨就先離場。
以至於陳嶼之趕過來的時候，初梨前腳剛走。
宋凝一個過生的人，比月老還忙：“她剛從對面電梯下去了，你現在過去，應該找得到人。”
末了還不忘叮囑：“她有點醉，你送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宴廳在五樓，陳嶼之乘電梯下樓，同行的還有一對母女。
小孩手上還抱著一個玩偶，她提溜著玩偶的耳朵，朝母親撒嬌：“媽媽，我等會還能再下樓玩嗎？”
“剛才那個姐姐，買了好多好多游戲幣啊，我也想要。”
“她身上的裙子也好看，我長大，也想穿那樣的裙子。”
鬼使神差的，陳嶼之忽然將初梨和小孩口中的姐姐對上號。
路過一樓時，還特地往電玩城瞥了一眼。
只一眼，陳嶼之就停下了腳步。
果然是初梨。
香檳色長裙勾出女孩曼妙身姿，只是初梨的表情看著卻和高興搭不上邊。
陳嶼之踱步過去時，初梨正皺著眉頭站在扭蛋機前，一臉的糾結。
手上的游戲幣已經花了一半，想要的玩偶還是沒能到手。
莫名的，陳嶼之就想起上回在商場，初梨也是這般。
千百來塊投進去都沒個聲響，陳嶼之當時都懷疑初梨會惱怒將扭蛋機買回家。
“……阿梨。”
陳嶼之聲音很輕。
初梨木木扭頭，明顯還在神游之中。
“啊？”
腳上還穿著高跟鞋，初梨一個趔趄，差點往後摔。
陳嶼之眼疾手快撈住人。
“你……你來了。”
初梨酒量不好陳嶼之是清楚的，所以也沒想和醉鬼計較。
只是沒想到小醉鬼比自己想象中還難糊弄，
手上一堆游戲幣都往陳嶼之手上塞，醉酒的初梨比平時更直接，趾高氣揚地指使人。
“陳嶼之，我想要那個熊貓崽！要那個啃竹子的！”
“那個小狗也好可愛！”
“這個章魚也好……我想吃章魚小丸子了。”
前言不搭後語，陳嶼之也慣著人，抽的東西都往初梨懷裏塞。
本來他還一手攙著人，然而到最後，初梨雙手都捧著玩偶，沒空搭理他。
晃悠悠從酒店出門後，初梨一手一個熊貓崽，多出的都被陳嶼之提在手上。
也還好他手氣不錯，否則就初梨現在這樣，估計只能將所有扭蛋機都買回家她才肯走。
“怎麽和小朋友一樣。”
話聽著像是在埋怨，然而語氣卻和埋怨半點也沾不上。
身邊的初梨像是聽懂了似的，直楞楞擡起頭，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陳嶼之看。
兩人所處的位置剛好在臺階上，一高一低。
怕初梨走不穩摔著，陳嶼之朝初梨伸出一只手，想要牽著人往下走。
初梨卻沒理會，女孩的註意力好像都被手中的熊貓崽吸引了過去。
她朝陳嶼之晃晃左手。
“這個是我的。”
“嗯，是你的。”
“這個也是我的。”
“嗯，也是你的。”
陳嶼之一邊哄著人，又怕初梨一腳踩空，還要分出神註意。
倏然，眼前的黑影晃了一晃。
陳嶼之只感覺唇角有溫熱落下，是甜甜的果酒味。
踩著月色，乘著夜風，初梨半邊身子都傾在陳嶼之身上。
陳嶼之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初梨靠在自己肩上。
酒味一點點在空氣中散開。
像是突然咬了一口酒心巧克力，外層是醇厚的巧克力，再往裏，卻是甜膩的果酒。
回味無窮。
“陳嶼之，你也是我的。”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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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外人在，兩人看著沒平時視頻看的那麽針鋒相對。
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具體表現在——
短短一段飯的功夫, 初梨好像目睹了一場粉絲的較量，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某區。
比如說陳宴煬手下某個藝人最近剛爆出戀情。
江妍幸災樂禍笑了兩聲, 將粉絲那套踩一捧一學得精通：“我們小宇就不一樣了，小孩挺乖一個, 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陳宴煬表情淡淡, 順手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太聽話也不好, 沒什麽個性，木頭一樣。”
江妍不甘示弱：“那可惜了，我可沒有陳總半夜起來公關的興致。”
……
一招一式, 有去有回。
死對頭變情人的小說初梨看過不少，不過反過來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悄無聲息往陳嶼之的方向挪了一挪，一臉的新奇，壓低了聲音問人。
“你爸媽……平時都這樣嗎？”
陳嶼之見怪不怪：“不用管他們。”
說好要親自下廚招待人, 結果臨到頭, 江妍就只弄出一鍋紫菜蛋湯。
還是外面買好的料理包，她直接丟鍋煮熟就好。
其餘的菜肴全是陳宴煬的手筆。
緊張的見面最後卻因為陳宴煬和江妍的關系, 莫名成了吃瓜大會。
畢竟是國內兩大娛樂公司巨頭, 隨口一個都是猛料。
陳宴煬和江妍相互揭兩方藝人的短處。
初梨興致勃勃在瓜田上躥下跳, 時不時還低頭和陳嶼之驗證消息真假。
太……刺激了。
原來現在圈裏炙手可熱的影帝已經結了三次婚，還有五個小孩。
去年有一個女藝人因為得罪制片人被封殺了。
圈裏某一位知名藝人, 為了緩解壓力養了八十只小雞崽……
兩人口幹舌燥吵了半天，驀地才發現對面兩小孩在偷偷咬耳朵。
長了人家一輩，結果卻在小孩面前吵得不可開交。
江妍輕咳一聲, 掩飾自己臉上的窘迫，終於想起今天的正事。
“阿梨，嶼之說你喜歡吃茄子，多吃一點。”
驀地又想起這道菜是出自誰手，江妍又改口。
“這個做得一般，等下回伯母帶你出去吃更好的。禦苑那剛來了幾個廚子，專門負責南方菜，手藝都不錯。”
陳宴煬難得沒有反駁，只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妍吃了大半的菜，自己又默默舀了一碗紫菜蛋湯。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
初梨心滿意足撐桌而起，吃得不多，瓜倒是聽了不少。
她感覺自己要是個狗仔，現在肯定賺得缽溢滿盆。
不過她還是好奇，背著陳宴煬問了陳嶼之一句。
“你爸爸，是不是很喜歡喝紫菜蛋湯啊？”
她悄悄比劃了個數字。
“我都沒見他吃什麽，一直在喝湯。”
自家父親揣著什麽心思陳嶼之心知肚明。
陳嶼之偷偷翻了個白眼。
他擡手，手心搭在初梨發頂處，轉發條似的將人調轉了個方向。
“別管他。”陳嶼之意有所指，“他吃飽了撐的。”
……
見面之前的緊張不安最後全都被瓜太多吃撐了的心情所取代。
以至於第二天宋凝問起自己的時候，初梨“啊”了半天。
“我好像……也不怎麽緊張。”
拋開最開始驚訝到無言不談，一整場見面，初梨滿腦子都是“哇貴圈真亂好刺激可以再說一點嗎我好想聽”，然後……就沒了。
宋凝恨鐵不成鋼，白眼快翻到天花板。
“他爸媽好相處嗎？”
初梨遲疑著：“都……挺好的。”
歸根結底都是陳嶼之的家事，初梨自然不會拿別人的隱私到處嚷嚷。
所以宋凝到現在，都還堅持著自己最初的想法，以為陳嶼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而已。
還想和初梨繼續八卦，結果話說一半，宋凝兜裏的手機連著振動了好幾下。
是某個人的專屬鈴聲。
宋凝一張臉迅速耷拉下去，塌著肩，生無可戀掏出手機，想都不用想就掛斷了。
初梨還好奇著：“誰的電話？”
宋凝苦著臉：“上門還債的。”
初梨楞住：“……啊？”
如果時間能倒流，宋凝一定一巴掌扇死那個一口氣買了那麽多課程的自己。
否則她現在也不會被人追著上課。
電話被掐斷，對面的人也不惱，慢悠悠發了消息過來，魔鬼一般。
“還剩下五十五節。”
宋凝一口老血噎在喉嚨，和初梨道了一聲，認命抱著書包去自習室。
末了還不忘折返回來，提醒初梨一句。
“周末我生日，你一定要過來啊！”
初梨正感動著，就聽見宋凝下一句。
“記得給我帶禮物！”
初梨：“……”
其實也怪不得宋凝這麽想要禮物，主要是之前玩游戲太過財大氣粗，賬單不小心被父親看到。
經濟來源被掐斷，之前剩的錢還都一股腦用在了網課上。
宋凝後悔莫及，日子過得緊巴巴不說，還要遭受學習的挨打。
陳嶼之過去給初梨送東西時，又一次聽見了宋凝的唉聲嘆氣。
“梨，我富豪榜的排名又下降了。”
她摟著初梨肩膀，“我看你也不用送我生日禮物了，直接給我買皮膚吧，新出的那款皮膚我覺得就不錯……”
兩人相互挨著坐在臺階上，嘀嘀咕咕了半天，身後有人走近都沒發覺。
“你要生日了？”
“對啊。”宋凝下意識接話。
剛出聲才發現不對勁，一扭頭果然看見陳嶼之就站在自己身後，手上還提著兩個紙袋。
宋凝嗳一聲，拽著初梨袖子示意她回頭看人。
“梨，你的下午茶來了。”
別人是在吃愛情的狗糧，宋凝吃的卻是雙倍的。
自從那天初梨和陳宴煬江妍見面後，她一天三餐都被兩人承包了。
初梨也是第一回 知道，原來死對頭的勝負欲這麽強。
江妍給自己送早點，陳宴煬就送下午茶。
江妍給自己送蛋糕，陳宴煬就送奶茶。
初梨招架不住。
陳嶼之無奈找了自家爹娘談話，終於將一日三餐縮減成了一周一回的下午茶。
“禦苑剛出的蝴蝶酥，我媽讓我給你帶一份。”
酸味太重，宋凝無意當檸檬精，剛想著撤退時，忽的被陳嶼之攔住。
宋凝還以為對方是要請自己吃東西，感動流淚重新坐回原位。
右手熟稔伸進紙袋，蝴蝶酥還沒拿到手，就被陳嶼之拍開。
“左邊是我做的，你吃右邊的。”
宋凝面無表情：“……哦。”
沒想到陳嶼之還停留在剛才的問題：“你什麽時候生日？”
吃人手短，宋凝很快回覆：“這周日。”
她熱情邀請人：“你要過來嗎？”
陳嶼之故意揶揄：“要帶禮物？”
宋凝看一眼初梨，又看一眼陳嶼之，她眉眼彎彎笑了笑，調侃。
“情侶的送一份就行，你們自己看著辦！”
宋凝本來就是富二代，生日宴當然不會小辦。
宋凝認識的不認識的，宋父都邀請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辦婚宴。
“你爸這也太……誇張了吧。”
初梨不是第一次參加宋凝的生日宴，不過這麽誇張的還是頭一回見。
宋凝也很無語，不過看在剛收的臨江別墅，她可以暫時原諒老父親。
別人穿禮服巴不得只喝水，宋凝卻一口一個小蛋糕往自己嘴裏送。
“你不知道，我上午還在上網課，我高考都沒這麽認真過！”
宋凝懶懶打了個哈欠：“還好那個魔鬼說他今晚有事，不然我還得邊化妝邊聽課……”
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宋凝差點噎住，還好初梨及時遞了紅茶過來，她才沒當場出醜。
是父親邀請過來的客人，宋凝以前沒見過。
手控的人，第一眼自然就註意到對方骨節分明的一雙手，白凈手背上青筋凸起。
手自然是好看的，就是這雙手……怎麽看起來有點熟悉？
可惜還沒等宋凝想起什麽，男人已經先開了口。
嗓音如同人一般好聽。
“宋小姐，伯父在找你。”
一句話，徹底絕了宋凝的胡思亂想。
她楞楞哦了兩聲，和初梨道了一句後，又急急忙忙朝前頭跑去。
大學同學也在邀請之列，初梨在門口等人時，眾人還以為她是在幫宋凝招待。
“阿梨，我們人都到齊了，你怎麽還不進來？”
班長晃著手中香檳，順著初梨視線往門外瞥，可惜什麽也看不見。
“是在等什麽朋友嗎？”
初梨怔了下：“是……是有朋友沒來，你先進去吧，我再等等。”
班長本來還沒多想，一看初梨這模樣，瞬間了然，她揶揄。
“是在等陳嶼之吧？”
陳嶼之時不時過來找人已經不是什麽罕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嶼之轉校開始學畫畫。
驀地被戳穿心思，初梨訕訕一笑。
班長心知肚明，調侃了兩句後，又重新拐回大廳，找其他人了。
還差一個多小時宴會才開始，只不過初梨是提前過來，所以才感覺時間漫長。
窗外的三角梅快要被自己數清時，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只是在看清屏幕上的消息後，初梨眼中的笑意卻慢慢散去。
“徐導突然找我，今晚應該趕不過去了，抱歉。”
“幫我和宋凝說聲生日快樂，禮物我讓托人送過去了，就在前臺。”
宋凝本來還在和父親扯皮，驀地視線之內出現一個失落背影。
她一楞，沒顧得上父親的叮囑，匆匆朝初梨跑去。
“梨你怎麽這麽客氣，還給我準備了兩份禮物！”
宋父前一分鐘還耳提面命叮囑的”要端莊要穩重要做一個淑女”，宋凝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勾著初梨肩膀晃蕩。
初梨差點被勒斷氣：“陳嶼之給你的，不是我的。”
禮物拆開，卻是一張卡片。
宋凝本來還好奇，一翻正面差點嘔過去，目光涼涼朝初梨望去。
“梨，你前天是不是說想去泡溫泉？”
初梨訥訥：“……對、對啊。”
“你自己看！”
自己生日宴，宋凝忍住沒說臟話，只是勾著初梨肩膀的手指越發用力。
“禦景溫泉vvvip卡！陳嶼之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嗎！！！”
很奇怪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瞬間，初梨心情忽然由陰轉晴。
宋凝盯著卡，一陣無語。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收禮的也是自己，結果到頭來，還是她在吃檸檬。
宋凝將人甩開：“你們倆還不如送一份就成了，這樣送禮和小情侶送一份有什麽區別……”
“那你把卡給我。”
宋凝習慣性碎碎念，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倏地一楞。
隨即差點驚呼出聲。
“什麽意思梨！！！你們這一對該死的小情侶，終於要名正言順開始屠狗了嗎！！”
初梨沒理會身後人的吶喊，光線錯亂之下，只輕輕勾起了唇角。
……
宴會上少不了酒精的存在。
宋凝也是為初梨的酒量所折服，一杯果酒就開始上臉。
“我樓上開了房間，你要不要上去休息？”
“……不去。”初梨迷糊睜眼，“我想，想先回家。”
宋凝擔心：“要找人送你回去嗎？我給叔叔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初梨搖頭：“不用，我想……想自己走一走。”
宋凝：“那行，到家你給我打電話。”
宴會才過半，初梨就先離場。
以至於陳嶼之趕過來的時候，初梨前腳剛走。
宋凝一個過生的人，比月老還忙：“她剛從對面電梯下去了，你現在過去，應該找得到人。”
末了還不忘叮囑：“她有點醉，你送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宴廳在五樓，陳嶼之乘電梯下樓，同行的還有一對母女。
小孩手上還抱著一個玩偶，她提溜著玩偶的耳朵，朝母親撒嬌：“媽媽，我等會還能再下樓玩嗎？”
“剛才那個姐姐，買了好多好多游戲幣啊，我也想要。”
“她身上的裙子也好看，我長大，也想穿那樣的裙子。”
鬼使神差的，陳嶼之忽然將初梨和小孩口中的姐姐對上號。
路過一樓時，還特地往電玩城瞥了一眼。
只一眼，陳嶼之就停下了腳步。
果然是初梨。
香檳色長裙勾出女孩曼妙身姿，只是初梨的表情看著卻和高興搭不上邊。
陳嶼之踱步過去時，初梨正皺著眉頭站在扭蛋機前，一臉的糾結。
手上的游戲幣已經花了一半，想要的玩偶還是沒能到手。
莫名的，陳嶼之就想起上回在商場，初梨也是這般。
千百來塊投進去都沒個聲響，陳嶼之當時都懷疑初梨會惱怒將扭蛋機買回家。
“……阿梨。”
陳嶼之聲音很輕。
初梨木木扭頭，明顯還在神游之中。
“啊？”
腳上還穿著高跟鞋，初梨一個趔趄，差點往後摔。
陳嶼之眼疾手快撈住人。
“你……你來了。”
初梨酒量不好陳嶼之是清楚的，所以也沒想和醉鬼計較。
只是沒想到小醉鬼比自己想象中還難糊弄，
手上一堆游戲幣都往陳嶼之手上塞，醉酒的初梨比平時更直接，趾高氣揚地指使人。
“陳嶼之，我想要那個熊貓崽！要那個啃竹子的！”
“那個小狗也好可愛！”
“這個章魚也好……我想吃章魚小丸子了。”
前言不搭後語，陳嶼之也慣著人，抽的東西都往初梨懷裏塞。
本來他還一手攙著人，然而到最後，初梨雙手都捧著玩偶，沒空搭理他。
晃悠悠從酒店出門後，初梨一手一個熊貓崽，多出的都被陳嶼之提在手上。
也還好他手氣不錯，否則就初梨現在這樣，估計只能將所有扭蛋機都買回家她才肯走。
“怎麽和小朋友一樣。”
話聽著像是在埋怨，然而語氣卻和埋怨半點也沾不上。
身邊的初梨像是聽懂了似的，直楞楞擡起頭，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陳嶼之看。
兩人所處的位置剛好在臺階上，一高一低。
怕初梨走不穩摔著，陳嶼之朝初梨伸出一只手，想要牽著人往下走。
初梨卻沒理會，女孩的註意力好像都被手中的熊貓崽吸引了過去。
她朝陳嶼之晃晃左手。
“這個是我的。”
“嗯，是你的。”
“這個也是我的。”
“嗯，也是你的。”
陳嶼之一邊哄著人，又怕初梨一腳踩空，還要分出神註意。
倏然，眼前的黑影晃了一晃。
陳嶼之只感覺唇角有溫熱落下，是甜甜的果酒味。
踩著月色，乘著夜風，初梨半邊身子都傾在陳嶼之身上。
陳嶼之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初梨靠在自己肩上。
酒味一點點在空氣中散開。
像是突然咬了一口酒心巧克力，外層是醇厚的巧克力，再往裏，卻是甜膩的果酒。
回味無窮。
“陳嶼之，你也是我的。”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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