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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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人，是年齡稍大一些的孩子，約莫十四歲的樣子。
已經是及笄的年齡了，在這個地方，完全可以談論婚嫁了，不過，他在李雲月看來，仍舊只是個孩子。
她的目光看向這個男孩，沈默片刻，才開口道：“劉大為，對於你能開口質問我這個問題，勇氣可嘉，這一點值得讚揚。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便打斷了我的話，這是不禮貌。”
整個學堂內，鴉雀無聲，大家或看看劉大為，或看看李雲月。
劉大為很快就漲紅了臉，的確，他打斷別人說話，真的是不禮貌的行為。
李雲月繼續道：“我是怎樣的人，我想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互相了解。但是，你們因為覺得我是怎樣的人，而以卑劣的態度來對待我，就證明你們的品德，也很值得被懷疑。”
學生們更加安靜了，沒有再說話，都特別認真地看著李雲月。
那位劉大為同學再次開口道：“我承認，剛剛打斷你說話，是我不對，夫子曾說，能夠承認自己的錯誤並加以改正，不失為君子。那麽，現在到你來證明你的能力了，若你無法勝任夫子之位，還請你主動離開。”
“知錯就改，並勇敢承認，你很棒！”李雲月不吝嗇誇讚，“那麽，接下來，我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
剛說完這句，門外就傳來咳嗽聲，是石先生到了。
他走進學堂之後，看到學生們都很安靜，不由得有些詫異。
“請大家起立，向我們的石先生問好。”李雲月立即開口道。
學生們倒是聽話得很，紛紛起立，向石先生問好。
石先生舉手示意大家坐好，李雲月便將自己的椅子搬過去石先生身邊放好。
“今早上，讓李雲月先給大家教一篇課文，夫子我在邊上看著，若有什麽問題，大家盡管提出。”石先生說著，掩唇又咳嗽起來。
大家這才知道，李雲月能來這裏，是被石先生允許的，當下便更加安靜，只等待李雲月開始授課。
石先生則在她搬來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在短暫的安靜之後，李雲月準備授課之時，有學生忽然道：“李先生，既然這一課是考核你是否能擔任我們的夫子，不如先由我們選擇課文，你來給我們講解，如何？”
李雲月看了下眾人，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便道：“如果大家都沒有任何異議，我便可以答應。”
集體道：“我們沒有異議。”
“那行，你們請開始吧。”李雲月道，她身姿筆直地站在人前，毫無懼意。
“李先生，請您跟我們解析一下，‘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的意思。”立即有人開口道。
李雲月回道：“所謂治國必先治家，如果他自己的家族沒教化好，卻想將別人的家族教好，是不可能的事兒。”
說完之後，她暗道：這孩子這是在諷刺自己沒有好教化，卻想將他們教化好呢，也算是很聰明了！
學生們也都在此時哄堂大笑起來，都知道剛剛提問的這位學生，是在諷刺李雲月了，而李雲月還乖乖地給出答案。
笑著笑著，大家見李雲月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便覺得無趣，都止住了笑。
李雲月這才道：“這篇文章的下邊，不是還有內容嗎？《詩》曰‘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大家可不要忽略文章的完整性，形成斷章取義的壞習慣啊。”
此番話語一出，底下再次鴉雀無聲，剛剛提問的那位學生，更是覺得被李雲月將了一軍。
大家的挑戰心態，就此被激發出來，恨不得能用自身知識，打敗李雲月。
於是，接下來各位同學們，從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詩經等等各方面，都問了一遍，而且還專門挑選那種能夠諷刺她的句子或者篇章來刁難她。
結果半個時辰後，底下學生們倒成一片，蔫蔫的，因為他們提出來的問題，或者內容，都被李雲月答出來了。
最要命的是，她臉上半點沒有被諷刺的難堪，從容淡定得不行。
“大家出的問題，我都回答了，想必各位也清楚了我的水平和能力。為了將來能夠更好地教學，給各位提供更專業的講解，那麽，接下來，就該我來考一考大家的水平了。”
一聽李雲月此話，下邊頓時哀嚎聲一片，剛剛他們提問的時候，可都是翻遍了書本，對於書本裏內容的掌握，他們並沒有完全熟悉。
“劉大為同學，你先來吧，你來告訴我，四書裏的誠明章，講的是什麽內容。”李雲月直接就開口了。
劉大為心裏松了口氣，這篇文章他知道啊，當下便站起來，將此篇文章背誦出來。
“嗯，很好，那麽你再告訴我，經綸章的內容，又是什麽？這兩篇文章，都有講到誠心的，不過文章的主旨和中心思想，卻完全不一樣。”
劉大為臉色赧然，他還沒有讀過經綸章，並不知道啊。
可是，李雲月連書本都不用翻，就信手拈來了。
李雲月見他久久不語，便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以後不知道的內容，請直接說明，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如果你們沈默不說話，我就會以為你們在思考，然後就會給你們時間去思考，結果原來你們是不知道內容和意思，不就是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嗎？”
她一邊說，一邊示意劉大為坐下。
緊接著，她將學堂內的十四個人，全部抽問了一遍。
如果說之前學生們刁難她的時候，她的反應讓大家覺得她讀書不少，是個才女。
那麽後邊她提問大家內容的時候，就讓大家覺得，這個女子當真博聞強識。四書五經她能脫口而出，唐詩宋詞她更是不在話下！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家從起初對她的質疑和不信任，到現在對她的欽佩之情，有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起初還有人喊她李姑娘，而現在所有人都尊稱她一聲李先生。
就連石先生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中午大家要下學堂，有一個時辰回家吃飯的時間。
這對李雲月來說，倒也還好，回家之後，她還來得及做午飯，吃好後剛好可以去上下午的課程。
安志柏和李雲月是一起下學堂回家的，一直到吃午飯時分，他都沒有吭聲。
安七墨在外面忙，沒有回來吃飯。
午飯快吃好的時候，梁氏問道：“志柏，你這孩子咋不說話？你嫂子在學堂給你丟臉了？下午還去不去了？”
李雲月差點噴飯，婆婆有啥問題不能直接問她嗎？非得去問安志柏，這不是明顯地信不過自己？而又讓自己難堪嗎？
哎，好在她心臟強大。
“沒有給我丟臉。”安志柏只說這一句，就放下碗筷，轉身出去了。
“婆婆，我等會兒還得去學堂，繼續給孩子們上課，嗯，等會兒您收拾一下餐桌，順便洗洗碗。”
梁氏本已經做好她去不了學堂的心理準備了，聽她這麽一說，不禁喜從心來。
“孩子們可都接受你了？別回頭孩子們鬧到咱們家裏來啊。”她略有些緊張地說道，不想讓李雲月知道自己心頭的喜悅。
“目前來說，應該還行吧？想要他們完全接受我，還需要一段時間。”雖然說，大家夥都尊稱她一聲李先生了，可誰知道下一瞬他們又有什麽樣的想法？
想要征服一群人，是一場持久戰，李雲月深知這一點，也時時刻刻做好了準備。
不過，孩子們大概早上都被她的博聞強識給鎮住了，下午都規規矩矩的，相當乖巧。
這一天於李雲月來說，還算是順利。
下午下學堂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梁氏居然主動做晚飯。
“七墨在菜地那邊，說是你回來之後，讓我告訴你，過去菜地那邊看看。”梁氏說道。
“好的。”李雲月應下，便出門了。
她想安七墨應該是讓她去看雞棚子，做雞棚子不像是蓋房那麽覆雜，大多數在一兩天的時間內就能搞定。
她到菜地的時候，只見一片綠油油的，不見安七墨的身影，也沒看到所謂的雞棚子。
“安七墨？”她四處看看，邊走邊喊他的名字。
不多時，就聽到他應了聲，她循著聲音走去，才知道他將雞棚子搭在了距離菜地五百米外的地方。
坡度有點傾斜，但周圍環境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荊棘草木，這樣到時候他們撿拾雞蛋時，不會太困難。
安七墨見她來了之後，便道：“這棚子得距離菜地遠些，不然菜葉都會被它們啄掉的。”
這兩天李雲月一心只想著如何教書，倒是忘記思考這茬了，聽他所言後，便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娘讓我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雞棚子就在菜地旁邊呢。”
安七墨寵溺地笑了笑，低低喊了聲“笨蛋”
“棚子也搭建好了，這大小你還滿意吧？明天我便去夷州城買雞仔回來。”
李雲月繞著雞棚子轉了一圈，主要以竹子搭的，大概有九平米左右，這大小已經夠可以的了。
“我還在草叢裏弄了幾個雞窩，到時候母雞可以孵蛋。”
李雲月拍拍他的胸口，“我夫君就是厲害，想得面面俱到。”
將周圍都逛一遍之後，李雲月表示，她對安七墨的辦事能力很放心，她只是說出要做什麽，他就能具體實行，太棒了！
之後，他們兩人一起去菜地割菜，回去的時候，也一起去將豬菜分發給大家。
回家的路上，安七墨才來得及問：“怎麽樣？今天在學堂，可有誰欺負你了？”
李雲月背著個空背簍，聽他這麽一說，雙手叉腰，嗔怪地看著他，“誰敢欺負我啊？像我這麽彪悍的女子，我不欺負別人，別人都要燒高香了，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哦？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彪悍的？今天都教了什麽內容啊？”安七墨有點好奇了，他還真想去看她給孩子們授課的樣子。
“具體的文章內容，倒是沒怎麽教，那些孩子們，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服氣我，非要考考我，結果他們發現我太厲害了，一個個的大受打擊，這一天主要就是和他們交流感情來的，了解他們的水平還有性格，方便以後一對一輔導。”
一對一輔導？安七墨只覺得又聽到了新鮮的說法，越發覺得他娘子是個十分厲害的人。
那群孩子們，能有她做老師，該是難得的幸運才是！
他們回到家之後，梁氏已經將晚飯做好了，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安志柏仍舊很沈默，專心低頭吃飯，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是最先吃好的，放下碗筷便直接回房間。
晚上睡覺前，安七墨問道：“志柏這是怎麽了？他在學堂裏，表現如何？”
“表現還好，中上等水平吧。至於他究竟怎麽了呢？我想大概是他忽然發現，我身為女子，學識比他淵博，他身為男孩子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不想說話吧？”
“還有這種說法？”安七墨訝異。
“當然啊，別看他是小孩子，有時候他們很要面子的。不過，他是個善良懂事的孩子，鬧幾天別扭就好了。”
安七墨卻道：“他是男孩子，怎能鬧別扭呢？都十歲了，再要不了幾年，就該談婚了！我去說說他，若是不聽話，我便揍他！”
李雲月立即將他拉回來，“胡鬧什麽！他這個年齡，最是叛逆的時候，你越是用拳頭對付他，他就越是不聽你的。乖，就讓他這樣吧，孩子有點叛逆才正常呢。”
“但是他對你不尊敬！”安七墨動真格的。
“那又有什麽關系？不是有你疼我麽？其他人對我態度如何，不重要。更何況他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安七墨漸漸地被勸下來了。
李雲月在他臉上親了兩口，他才消停下來，決定依照李雲月說的，給安志柏一段時間去鬧脾氣。
“誒，對了，七墨你明天去夷州城的時候，順便訪問一下石先生的兒子住在何處，讓他們回來照顧石先生吧？”
李雲月續道：“我瞧著石先生無人照料的樣子，只怕會撐不了多久。他有兒女，兒女若是不回來照料他，只怕鄰居見了，也會選擇袖手旁觀的。”
安七墨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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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及笄的年齡了，在這個地方，完全可以談論婚嫁了，不過，他在李雲月看來，仍舊只是個孩子。
她的目光看向這個男孩，沈默片刻，才開口道：“劉大為，對於你能開口質問我這個問題，勇氣可嘉，這一點值得讚揚。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便打斷了我的話，這是不禮貌。”
整個學堂內，鴉雀無聲，大家或看看劉大為，或看看李雲月。
劉大為很快就漲紅了臉，的確，他打斷別人說話，真的是不禮貌的行為。
李雲月繼續道：“我是怎樣的人，我想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互相了解。但是，你們因為覺得我是怎樣的人，而以卑劣的態度來對待我，就證明你們的品德，也很值得被懷疑。”
學生們更加安靜了，沒有再說話，都特別認真地看著李雲月。
那位劉大為同學再次開口道：“我承認，剛剛打斷你說話，是我不對，夫子曾說，能夠承認自己的錯誤並加以改正，不失為君子。那麽，現在到你來證明你的能力了，若你無法勝任夫子之位，還請你主動離開。”
“知錯就改，並勇敢承認，你很棒！”李雲月不吝嗇誇讚，“那麽，接下來，我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
剛說完這句，門外就傳來咳嗽聲，是石先生到了。
他走進學堂之後，看到學生們都很安靜，不由得有些詫異。
“請大家起立，向我們的石先生問好。”李雲月立即開口道。
學生們倒是聽話得很，紛紛起立，向石先生問好。
石先生舉手示意大家坐好，李雲月便將自己的椅子搬過去石先生身邊放好。
“今早上，讓李雲月先給大家教一篇課文，夫子我在邊上看著，若有什麽問題，大家盡管提出。”石先生說著，掩唇又咳嗽起來。
大家這才知道，李雲月能來這裏，是被石先生允許的，當下便更加安靜，只等待李雲月開始授課。
石先生則在她搬來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在短暫的安靜之後，李雲月準備授課之時，有學生忽然道：“李先生，既然這一課是考核你是否能擔任我們的夫子，不如先由我們選擇課文，你來給我們講解，如何？”
李雲月看了下眾人，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便道：“如果大家都沒有任何異議，我便可以答應。”
集體道：“我們沒有異議。”
“那行，你們請開始吧。”李雲月道，她身姿筆直地站在人前，毫無懼意。
“李先生，請您跟我們解析一下，‘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的意思。”立即有人開口道。
李雲月回道：“所謂治國必先治家，如果他自己的家族沒教化好，卻想將別人的家族教好，是不可能的事兒。”
說完之後，她暗道：這孩子這是在諷刺自己沒有好教化，卻想將他們教化好呢，也算是很聰明了！
學生們也都在此時哄堂大笑起來，都知道剛剛提問的這位學生，是在諷刺李雲月了，而李雲月還乖乖地給出答案。
笑著笑著，大家見李雲月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便覺得無趣，都止住了笑。
李雲月這才道：“這篇文章的下邊，不是還有內容嗎？《詩》曰‘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大家可不要忽略文章的完整性，形成斷章取義的壞習慣啊。”
此番話語一出，底下再次鴉雀無聲，剛剛提問的那位學生，更是覺得被李雲月將了一軍。
大家的挑戰心態，就此被激發出來，恨不得能用自身知識，打敗李雲月。
於是，接下來各位同學們，從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詩經等等各方面，都問了一遍，而且還專門挑選那種能夠諷刺她的句子或者篇章來刁難她。
結果半個時辰後，底下學生們倒成一片，蔫蔫的，因為他們提出來的問題，或者內容，都被李雲月答出來了。
最要命的是，她臉上半點沒有被諷刺的難堪，從容淡定得不行。
“大家出的問題，我都回答了，想必各位也清楚了我的水平和能力。為了將來能夠更好地教學，給各位提供更專業的講解，那麽，接下來，就該我來考一考大家的水平了。”
一聽李雲月此話，下邊頓時哀嚎聲一片，剛剛他們提問的時候，可都是翻遍了書本，對於書本裏內容的掌握，他們並沒有完全熟悉。
“劉大為同學，你先來吧，你來告訴我，四書裏的誠明章，講的是什麽內容。”李雲月直接就開口了。
劉大為心裏松了口氣，這篇文章他知道啊，當下便站起來，將此篇文章背誦出來。
“嗯，很好，那麽你再告訴我，經綸章的內容，又是什麽？這兩篇文章，都有講到誠心的，不過文章的主旨和中心思想，卻完全不一樣。”
劉大為臉色赧然，他還沒有讀過經綸章，並不知道啊。
可是，李雲月連書本都不用翻，就信手拈來了。
李雲月見他久久不語，便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以後不知道的內容，請直接說明，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如果你們沈默不說話，我就會以為你們在思考，然後就會給你們時間去思考，結果原來你們是不知道內容和意思，不就是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嗎？”
她一邊說，一邊示意劉大為坐下。
緊接著，她將學堂內的十四個人，全部抽問了一遍。
如果說之前學生們刁難她的時候，她的反應讓大家覺得她讀書不少，是個才女。
那麽後邊她提問大家內容的時候，就讓大家覺得，這個女子當真博聞強識。四書五經她能脫口而出，唐詩宋詞她更是不在話下！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家從起初對她的質疑和不信任，到現在對她的欽佩之情，有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起初還有人喊她李姑娘，而現在所有人都尊稱她一聲李先生。
就連石先生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中午大家要下學堂，有一個時辰回家吃飯的時間。
這對李雲月來說，倒也還好，回家之後，她還來得及做午飯，吃好後剛好可以去上下午的課程。
安志柏和李雲月是一起下學堂回家的，一直到吃午飯時分，他都沒有吭聲。
安七墨在外面忙，沒有回來吃飯。
午飯快吃好的時候，梁氏問道：“志柏，你這孩子咋不說話？你嫂子在學堂給你丟臉了？下午還去不去了？”
李雲月差點噴飯，婆婆有啥問題不能直接問她嗎？非得去問安志柏，這不是明顯地信不過自己？而又讓自己難堪嗎？
哎，好在她心臟強大。
“沒有給我丟臉。”安志柏只說這一句，就放下碗筷，轉身出去了。
“婆婆，我等會兒還得去學堂，繼續給孩子們上課，嗯，等會兒您收拾一下餐桌，順便洗洗碗。”
梁氏本已經做好她去不了學堂的心理準備了，聽她這麽一說，不禁喜從心來。
“孩子們可都接受你了？別回頭孩子們鬧到咱們家裏來啊。”她略有些緊張地說道，不想讓李雲月知道自己心頭的喜悅。
“目前來說，應該還行吧？想要他們完全接受我，還需要一段時間。”雖然說，大家夥都尊稱她一聲李先生了，可誰知道下一瞬他們又有什麽樣的想法？
想要征服一群人，是一場持久戰，李雲月深知這一點，也時時刻刻做好了準備。
不過，孩子們大概早上都被她的博聞強識給鎮住了，下午都規規矩矩的，相當乖巧。
這一天於李雲月來說，還算是順利。
下午下學堂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梁氏居然主動做晚飯。
“七墨在菜地那邊，說是你回來之後，讓我告訴你，過去菜地那邊看看。”梁氏說道。
“好的。”李雲月應下，便出門了。
她想安七墨應該是讓她去看雞棚子，做雞棚子不像是蓋房那麽覆雜，大多數在一兩天的時間內就能搞定。
她到菜地的時候，只見一片綠油油的，不見安七墨的身影，也沒看到所謂的雞棚子。
“安七墨？”她四處看看，邊走邊喊他的名字。
不多時，就聽到他應了聲，她循著聲音走去，才知道他將雞棚子搭在了距離菜地五百米外的地方。
坡度有點傾斜，但周圍環境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荊棘草木，這樣到時候他們撿拾雞蛋時，不會太困難。
安七墨見她來了之後，便道：“這棚子得距離菜地遠些，不然菜葉都會被它們啄掉的。”
這兩天李雲月一心只想著如何教書，倒是忘記思考這茬了，聽他所言後，便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娘讓我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雞棚子就在菜地旁邊呢。”
安七墨寵溺地笑了笑，低低喊了聲“笨蛋”
“棚子也搭建好了，這大小你還滿意吧？明天我便去夷州城買雞仔回來。”
李雲月繞著雞棚子轉了一圈，主要以竹子搭的，大概有九平米左右，這大小已經夠可以的了。
“我還在草叢裏弄了幾個雞窩，到時候母雞可以孵蛋。”
李雲月拍拍他的胸口，“我夫君就是厲害，想得面面俱到。”
將周圍都逛一遍之後，李雲月表示，她對安七墨的辦事能力很放心，她只是說出要做什麽，他就能具體實行，太棒了！
之後，他們兩人一起去菜地割菜，回去的時候，也一起去將豬菜分發給大家。
回家的路上，安七墨才來得及問：“怎麽樣？今天在學堂，可有誰欺負你了？”
李雲月背著個空背簍，聽他這麽一說，雙手叉腰，嗔怪地看著他，“誰敢欺負我啊？像我這麽彪悍的女子，我不欺負別人，別人都要燒高香了，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哦？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彪悍的？今天都教了什麽內容啊？”安七墨有點好奇了，他還真想去看她給孩子們授課的樣子。
“具體的文章內容，倒是沒怎麽教，那些孩子們，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服氣我，非要考考我，結果他們發現我太厲害了，一個個的大受打擊，這一天主要就是和他們交流感情來的，了解他們的水平還有性格，方便以後一對一輔導。”
一對一輔導？安七墨只覺得又聽到了新鮮的說法，越發覺得他娘子是個十分厲害的人。
那群孩子們，能有她做老師，該是難得的幸運才是！
他們回到家之後，梁氏已經將晚飯做好了，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安志柏仍舊很沈默，專心低頭吃飯，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是最先吃好的，放下碗筷便直接回房間。
晚上睡覺前，安七墨問道：“志柏這是怎麽了？他在學堂裏，表現如何？”
“表現還好，中上等水平吧。至於他究竟怎麽了呢？我想大概是他忽然發現，我身為女子，學識比他淵博，他身為男孩子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不想說話吧？”
“還有這種說法？”安七墨訝異。
“當然啊，別看他是小孩子，有時候他們很要面子的。不過，他是個善良懂事的孩子，鬧幾天別扭就好了。”
安七墨卻道：“他是男孩子，怎能鬧別扭呢？都十歲了，再要不了幾年，就該談婚了！我去說說他，若是不聽話，我便揍他！”
李雲月立即將他拉回來，“胡鬧什麽！他這個年齡，最是叛逆的時候，你越是用拳頭對付他，他就越是不聽你的。乖，就讓他這樣吧，孩子有點叛逆才正常呢。”
“但是他對你不尊敬！”安七墨動真格的。
“那又有什麽關系？不是有你疼我麽？其他人對我態度如何，不重要。更何況他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安七墨漸漸地被勸下來了。
李雲月在他臉上親了兩口，他才消停下來，決定依照李雲月說的，給安志柏一段時間去鬧脾氣。
“誒，對了，七墨你明天去夷州城的時候，順便訪問一下石先生的兒子住在何處，讓他們回來照顧石先生吧？”
李雲月續道：“我瞧著石先生無人照料的樣子，只怕會撐不了多久。他有兒女，兒女若是不回來照料他，只怕鄰居見了，也會選擇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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