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掏鳥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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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李雲月一直忙於學堂上的事兒，和孩子們鬥智鬥勇，別有一番趣味兒。
安七墨則一心忙著養雞的事兒。
石先生的兒子，聽聞自家父親病重，也很快就帶著娘子和孩子回來照顧著了。
梁氏的腳傷恢覆得差不多了，能夠行動自如了。
到了休沐日這天，李雲月早起做了早餐之後，便與安七墨一塊去菜地，看了一下雞餵養得如何了。
他們到達菜地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朝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進來，在林間灑落一片一片斑駁的光影。
李雲月和安七墨走在其間，只覺得身心暢快。
“耳邊清風、頭上日光，當真是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啊。”李雲月忍不住感嘆道。
當年學這篇課文的時候，只顧著應付考試，且年齡不大，對這樣的句子了解不夠透徹，只覺得能背誦會翻譯就可以了。
長大後才知道，能夠流傳千年的文章，真的是用朗朗上口的言語，就深入道出腦海裏的思想。
太厲害了。
到了菜地，往右下方走個五百米，就看到雞棚子，在雞棚子周圍，有好多好多的小雞仔，還有三五只母雞，或土黃色，或紅棕色的，看起來格外鮮活，也格外熱鬧。
“這幾天母雞有沒有下蛋？”李雲月好奇地問道，她搓了搓雙手，一副相當想要去撿雞蛋的模樣。
安七墨道：“我還未見到過母雞下蛋，大概需要幾天適應時間，不過，你若是想要想撿蛋，我倒是有個辦法。”
安七墨拉著她，便往草木裏鉆去了。
他們所到之處，驚起鳥兒無數，它們撲棱撲棱著翅膀，飛速逃開。
單單是聽著這個聲音，李雲月就覺得心情愉快。
“阿月，看到那個鳥窩沒有？你過去看看，裏邊是否有鳥蛋。”
李雲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個鳥窩，鳥窩是築在樹枝上的，但是那棵樹的旁邊，有一塊很高的石頭。
她只要站到石頭上，就能看到鳥窩裏邊，是否有鳥蛋了。
李雲月按照安七墨的指示，站上了那塊石頭，“還別說，裏邊有五個鳥蛋誒。”
“拿下來吧？”
李雲月伸手去拿，手指都快要碰到鳥蛋了，忽然想起剛才鳥兒快速飛走的情況，便問安七墨，“若是鳥兒回來之後，發現它的鳥蛋不在了，它會不會傷心？”
“你吃雞蛋的時候，想過母雞會傷心難過嗎？它們都是同樣的種類，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李雲月覺得安七墨說得有道理，但是大概從小吃雞蛋習慣了，就覺得那是正常的，可她卻很少吃鳥蛋啊。
安七墨見她猶豫，再道：“阿月，對待某些動物，不需要以人類的目光卻看待，不是每一種動物都有人性的，嗯？”
李雲月吐出一口氣，將那窩鳥蛋，都拿在了手裏。
鳥蛋很小，體積大概只有雞蛋的三分之一，所以，她能將五只鳥蛋，全部拿在手上。
安七墨扶著她從石塊上跳下來，道：“再去別處看看。”
李雲月沒有拒絕。
晌午時分，他們回到雞棚子旁邊，總共拿到了差不多二十只鳥蛋。
“可以煮一鍋湯了。”李雲月道，邊說邊將其放進背簍裏。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母雞尖叫的聲音，李雲月還沒反應過來，安七墨竟已經拿起弓箭趕過去了，她也立即跟著他的腳步過去。
她慢了安七墨好多，等她距離安七墨還有五六步的時候，就看到安七墨一支箭射了出去。
頓時，母雞的尖叫聲，漸漸地弱了下去。
李雲月立即跑過去，問：“什麽情況？”
“老鷹來了，要抓走小雞，被母雞發現了。”
安七墨說著，便朝草木中走過去，很快，他手裏便拎著一只老鷹走了出來。
李雲月內心臥槽啊！在現代的時候，這些東西她只在書本或者電視上看到過，沒想到還有在現實生活中，得見老鷹的這一天。
“安七墨，老鷹可以吃嗎？”
安七墨輕笑，剛剛讓她去掏鳥蛋，她還下不去手，現在見到老鷹，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能吃嗎？
他問道：“你想怎麽吃？”
“炒著吃？肉太少了。燉湯，肉也太少了，只怕燉出來的湯不夠多。”李雲月很糾結。
“還有啊，我們人都站在這兒呢，老鷹也敢出來抓小雞，也太囂張了，回頭你紮一個稻草人在這邊守著，還要養條狗。”李雲月補充道。
“嗯，讓娘子操心了，我們回去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老鷹敢過來了。”
他們回到家時，梁氏已經開始準備做午飯了，自從李雲月去書院教書之後，她覺得那是個體面活兒，對李雲月的臉色好了許多。
也願意分擔家務活了。
安七墨去後院生了火，將老鷹給拔毛處理幹凈。
李雲月則進了廚房，和梁氏一起做飯。
梁氏看到他們帶了野味回來，心裏也是很高興的，這年頭糧食緊張得很，得了野味回家，大家只會更高興，全然沒有嫌棄的道理。
在做飯的過程中，梁氏甚至主動問道：“雲月，你和七墨去看了雞棚，感覺咋樣？好不好？”
李雲月簡直受寵若驚啊，婆婆好像從未用這樣和善的語氣，與自己說過話。
“很好啊，這只老鷹就是在來抓小雞的時候，被七墨給打下來的，這老鷹太膽大妄為了，當然，主要還是七墨最厲害，一般男子只怕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雞被老鷹抓走了。”
“是啊，七墨從小就這般能幹，他……”說到這裏，梁氏便住口了，大概是想到了之前安七墨是武狀元卻被李雲月害得如此淒慘的事兒。
“廚房也沒啥事了，我忙了一早，去歇一會兒，剩下的活兒你來幹吧，年輕人多幹點活兒，總是應該的。”梁氏擦了擦手，便出去了。
李雲月暗暗吐吐舌頭，婆婆翻臉真的是比翻書還快啊。
她沒有去想太多，最終將那只鷹給炒了，再加了點土豆，一個菜就出鍋了，看著分量也不少，而且還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剛吃完午飯，都在說該安志柏洗碗的時候，外邊忽然有人喊李雲月的名字。
喊人的語氣略有些不善，聽著像是來找茬的。
梁氏便道：“雲月，你最近可是又惹什麽事兒了？趕緊出去看看，別人喊你做什麽？”
李雲月一臉懵圈地看著安七墨，她表示自己這段時間，一切都很順利啊，也沒招惹誰啊。
“我跟你出去看看。”安七墨道。
夫妻兩個便起身，一起走出大門，就見院子裏站了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為首的是個一對夫妻，李雲月知道這對夫妻是誰，她學生劉大為的父母親。
而站在最後邊的，則一副來看戲的模樣。
見安七墨和李雲月走出來的瞬間，大家都有點怔楞，曾經，李雲月可是被評選為十裏八村最醜的女子。
之所以最醜，倒不是因為她容顏最醜，實在是因為，大家一想到就反感厭惡的人，非李雲月莫屬。
所以她就成了最醜的女子了。
可是現在，站在安七墨身邊的那位女子，穿著打扮雖然樸素，但相當幹凈，給人一種清泉流水的清澈感。
她的長發也收拾得很幹凈，發髻上沒有太多的首飾，就一根木簪，還斜簪著一朵剛摘下來的小花，越發映襯她的臉蛋光滑水潤。
簡直就是俏生生的一名美人形象啊。
李雲月雖然歸來許久了，但和大家夥都不怎麽有交集，所以這些人乍然看到她，變成了大美人模樣，不由得有些錯愕。
以至於劉大為的父母，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其他人差不多亦如此，心頭都在想，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李雲月嗎？
還是，這個人是安七墨新娶進門的娘子？
但是不可能啊，他們都沒聽說這回事啊。
大家的心裏活動相當劇烈，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直到李雲月率先開口，“劉大哥、劉大嫂，你們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劉氏夫婦這才回過神來。
劉大哥道：“李雲月，我兒子說，現在是你在學堂裏，給他們上課？這事兒可是真的？”
今天休沐，孩子在家裏，和其他孩子一塊玩耍時，不小心說出了這件事，他們做父母的，這才知道書院換了夫子。
若換成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換成聲名狼藉的李雲月，他們如何能夠放心？說什麽也要過來，讓李雲月放棄授課這事兒。
“是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我以為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故而沒有上門去告知你們，這是我的失職。”李雲月如此說道。
劉氏夫婦直接忽略掉李雲月的道歉，劉母道：“李雲月，你是個怎樣的人，十裏八鄉的鄉民們都知道，我們認為你完全沒有資格到書院裏去當先生，哪怕你能讀書識字，你敗壞的品德，也讓我們大家夥接受不了。”
哦……李雲月這才明白，對方的來意，是讓自己不要再當老師啊。
她故作懵懂地問：“那劉大嫂以為我該當如何呢？”
“當然是離開書院！你的品德不能為人師表！我們今天集體過來，就是為的這件事！你若答應離開書院，我們就都不為難你！”劉母道。
在場的人中，除了劉大為的父母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學生的父母。
有部分人並不是石河村的人，所以李雲月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
劉母的話，很輕易地激起了他們的愛子之心，一個個都同仇敵愾的。
李雲月看著他們，並不著急說話，等他們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之後，她才開口。
“各位，我很理解你們愛子心切，也很理解你們望子成龍的心情，大家省吃儉用送孩子上學堂，就是希望他日他們能夠金榜題名、飛黃騰達。”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為何還要糟蹋我們的孩子？你去書院做夫子，完全就是耽誤我們孩子的大好前程！”劉父道。
李雲月心平氣和地道：“因為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我不會耽誤你們孩子的前程。我在這裏，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希望接下來不要有人打斷我的話。”
“首先，我能進書院授課，是得到石先生的認可的。他病重了，大家夥都知道，最近他在養病，書院裏已經沒有其他夫子了，但是孩子們的功課不能因此落下。重點註意，我的知識能力，得到了石先生的認可。”
“其次，我在書院授課有幾天時間了，我相信各位對自家孩子，都是相當信任的，而你們信任的孩子們，下學堂回家之後，卻並沒有告訴你們說，他們因為我去授課而不想上學了，說明孩子們也是認可我的。”
“誰知道是不是你恐嚇他們，讓他們不許說的呢？”人群中，有人反駁道。
李雲月輕輕一笑，道：“我恐嚇他們？就我一個弱女子能恐嚇他們嗎？書院裏，有些孩子已經十四五歲了，若是兩個孩子聯手，他們的力氣必定在我之上。”
一番話，堵得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了。
李雲月掃視眾人一圈，道：“我知道，單憑我一家之言，大家很難相信我的能力，也很難相信孩子們已經接受我這個夫子。”
“這樣好了，等休沐日結束，到上課那天，各位父母親便到學堂去，親自看我如何給孩子們上課，再現場讓孩子進行票選，以票選結果的多少，來決定我是否適合繼續待在書院，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聽言，面面相覷，壓低聲音議論起來，好一會兒沒有個結果。
李雲月並不著急，身姿筆直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家似乎討論出結果了，由劉父道：“那就按照你說的辦，要是支持你繼續待在書院的孩子，少於不支持你的孩子，你便要離開書院。”
“一言為定。”李雲月道。
那些人離去之時，嘴裏還呸道：“若是李雲月這樣的，都能得到孩子們的支持，只怕我個人都能上夷州城當教書先生去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別著急，過兩天去書院看看，不就知道結果了嗎？她肯定呆不長的！”
那些人議論著、議論著，便漸漸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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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達菜地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朝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進來，在林間灑落一片一片斑駁的光影。
李雲月和安七墨走在其間，只覺得身心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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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厲害了。
到了菜地，往右下方走個五百米，就看到雞棚子，在雞棚子周圍，有好多好多的小雞仔，還有三五只母雞，或土黃色，或紅棕色的，看起來格外鮮活，也格外熱鬧。
“這幾天母雞有沒有下蛋？”李雲月好奇地問道，她搓了搓雙手，一副相當想要去撿雞蛋的模樣。
安七墨道：“我還未見到過母雞下蛋，大概需要幾天適應時間，不過，你若是想要想撿蛋，我倒是有個辦法。”
安七墨拉著她，便往草木裏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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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是聽著這個聲音，李雲月就覺得心情愉快。
“阿月，看到那個鳥窩沒有？你過去看看，裏邊是否有鳥蛋。”
李雲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個鳥窩，鳥窩是築在樹枝上的，但是那棵樹的旁邊，有一塊很高的石頭。
她只要站到石頭上，就能看到鳥窩裏邊，是否有鳥蛋了。
李雲月按照安七墨的指示，站上了那塊石頭，“還別說，裏邊有五個鳥蛋誒。”
“拿下來吧？”
李雲月伸手去拿，手指都快要碰到鳥蛋了，忽然想起剛才鳥兒快速飛走的情況，便問安七墨，“若是鳥兒回來之後，發現它的鳥蛋不在了，它會不會傷心？”
“你吃雞蛋的時候，想過母雞會傷心難過嗎？它們都是同樣的種類，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李雲月覺得安七墨說得有道理，但是大概從小吃雞蛋習慣了，就覺得那是正常的，可她卻很少吃鳥蛋啊。
安七墨見她猶豫，再道：“阿月，對待某些動物，不需要以人類的目光卻看待，不是每一種動物都有人性的，嗯？”
李雲月吐出一口氣，將那窩鳥蛋，都拿在了手裏。
鳥蛋很小，體積大概只有雞蛋的三分之一，所以，她能將五只鳥蛋，全部拿在手上。
安七墨扶著她從石塊上跳下來，道：“再去別處看看。”
李雲月沒有拒絕。
晌午時分，他們回到雞棚子旁邊，總共拿到了差不多二十只鳥蛋。
“可以煮一鍋湯了。”李雲月道，邊說邊將其放進背簍裏。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母雞尖叫的聲音，李雲月還沒反應過來，安七墨竟已經拿起弓箭趕過去了，她也立即跟著他的腳步過去。
她慢了安七墨好多，等她距離安七墨還有五六步的時候，就看到安七墨一支箭射了出去。
頓時，母雞的尖叫聲，漸漸地弱了下去。
李雲月立即跑過去，問：“什麽情況？”
“老鷹來了，要抓走小雞，被母雞發現了。”
安七墨說著，便朝草木中走過去，很快，他手裏便拎著一只老鷹走了出來。
李雲月內心臥槽啊！在現代的時候，這些東西她只在書本或者電視上看到過，沒想到還有在現實生活中，得見老鷹的這一天。
“安七墨，老鷹可以吃嗎？”
安七墨輕笑，剛剛讓她去掏鳥蛋，她還下不去手，現在見到老鷹，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能吃嗎？
他問道：“你想怎麽吃？”
“炒著吃？肉太少了。燉湯，肉也太少了，只怕燉出來的湯不夠多。”李雲月很糾結。
“還有啊，我們人都站在這兒呢，老鷹也敢出來抓小雞，也太囂張了，回頭你紮一個稻草人在這邊守著，還要養條狗。”李雲月補充道。
“嗯，讓娘子操心了，我們回去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老鷹敢過來了。”
他們回到家時，梁氏已經開始準備做午飯了，自從李雲月去書院教書之後，她覺得那是個體面活兒，對李雲月的臉色好了許多。
也願意分擔家務活了。
安七墨去後院生了火，將老鷹給拔毛處理幹凈。
李雲月則進了廚房，和梁氏一起做飯。
梁氏看到他們帶了野味回來，心裏也是很高興的，這年頭糧食緊張得很，得了野味回家，大家只會更高興，全然沒有嫌棄的道理。
在做飯的過程中，梁氏甚至主動問道：“雲月，你和七墨去看了雞棚，感覺咋樣？好不好？”
李雲月簡直受寵若驚啊，婆婆好像從未用這樣和善的語氣，與自己說過話。
“很好啊，這只老鷹就是在來抓小雞的時候，被七墨給打下來的，這老鷹太膽大妄為了，當然，主要還是七墨最厲害，一般男子只怕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雞被老鷹抓走了。”
“是啊，七墨從小就這般能幹，他……”說到這裏，梁氏便住口了，大概是想到了之前安七墨是武狀元卻被李雲月害得如此淒慘的事兒。
“廚房也沒啥事了，我忙了一早，去歇一會兒，剩下的活兒你來幹吧，年輕人多幹點活兒，總是應該的。”梁氏擦了擦手，便出去了。
李雲月暗暗吐吐舌頭，婆婆翻臉真的是比翻書還快啊。
她沒有去想太多，最終將那只鷹給炒了，再加了點土豆，一個菜就出鍋了，看著分量也不少，而且還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剛吃完午飯，都在說該安志柏洗碗的時候，外邊忽然有人喊李雲月的名字。
喊人的語氣略有些不善，聽著像是來找茬的。
梁氏便道：“雲月，你最近可是又惹什麽事兒了？趕緊出去看看，別人喊你做什麽？”
李雲月一臉懵圈地看著安七墨，她表示自己這段時間，一切都很順利啊，也沒招惹誰啊。
“我跟你出去看看。”安七墨道。
夫妻兩個便起身，一起走出大門，就見院子裏站了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為首的是個一對夫妻，李雲月知道這對夫妻是誰，她學生劉大為的父母親。
而站在最後邊的，則一副來看戲的模樣。
見安七墨和李雲月走出來的瞬間，大家都有點怔楞，曾經，李雲月可是被評選為十裏八村最醜的女子。
之所以最醜，倒不是因為她容顏最醜，實在是因為，大家一想到就反感厭惡的人，非李雲月莫屬。
所以她就成了最醜的女子了。
可是現在，站在安七墨身邊的那位女子，穿著打扮雖然樸素，但相當幹凈，給人一種清泉流水的清澈感。
她的長發也收拾得很幹凈，發髻上沒有太多的首飾，就一根木簪，還斜簪著一朵剛摘下來的小花，越發映襯她的臉蛋光滑水潤。
簡直就是俏生生的一名美人形象啊。
李雲月雖然歸來許久了，但和大家夥都不怎麽有交集，所以這些人乍然看到她，變成了大美人模樣，不由得有些錯愕。
以至於劉大為的父母，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其他人差不多亦如此，心頭都在想，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李雲月嗎？
還是，這個人是安七墨新娶進門的娘子？
但是不可能啊，他們都沒聽說這回事啊。
大家的心裏活動相當劇烈，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直到李雲月率先開口，“劉大哥、劉大嫂，你們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劉氏夫婦這才回過神來。
劉大哥道：“李雲月，我兒子說，現在是你在學堂裏，給他們上課？這事兒可是真的？”
今天休沐，孩子在家裏，和其他孩子一塊玩耍時，不小心說出了這件事，他們做父母的，這才知道書院換了夫子。
若換成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換成聲名狼藉的李雲月，他們如何能夠放心？說什麽也要過來，讓李雲月放棄授課這事兒。
“是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我以為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故而沒有上門去告知你們，這是我的失職。”李雲月如此說道。
劉氏夫婦直接忽略掉李雲月的道歉，劉母道：“李雲月，你是個怎樣的人，十裏八鄉的鄉民們都知道，我們認為你完全沒有資格到書院裏去當先生，哪怕你能讀書識字，你敗壞的品德，也讓我們大家夥接受不了。”
哦……李雲月這才明白，對方的來意，是讓自己不要再當老師啊。
她故作懵懂地問：“那劉大嫂以為我該當如何呢？”
“當然是離開書院！你的品德不能為人師表！我們今天集體過來，就是為的這件事！你若答應離開書院，我們就都不為難你！”劉母道。
在場的人中，除了劉大為的父母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學生的父母。
有部分人並不是石河村的人，所以李雲月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
劉母的話，很輕易地激起了他們的愛子之心，一個個都同仇敵愾的。
李雲月看著他們，並不著急說話，等他們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之後，她才開口。
“各位，我很理解你們愛子心切，也很理解你們望子成龍的心情，大家省吃儉用送孩子上學堂，就是希望他日他們能夠金榜題名、飛黃騰達。”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為何還要糟蹋我們的孩子？你去書院做夫子，完全就是耽誤我們孩子的大好前程！”劉父道。
李雲月心平氣和地道：“因為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我不會耽誤你們孩子的前程。我在這裏，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希望接下來不要有人打斷我的話。”
“首先，我能進書院授課，是得到石先生的認可的。他病重了，大家夥都知道，最近他在養病，書院裏已經沒有其他夫子了，但是孩子們的功課不能因此落下。重點註意，我的知識能力，得到了石先生的認可。”
“其次，我在書院授課有幾天時間了，我相信各位對自家孩子，都是相當信任的，而你們信任的孩子們，下學堂回家之後，卻並沒有告訴你們說，他們因為我去授課而不想上學了，說明孩子們也是認可我的。”
“誰知道是不是你恐嚇他們，讓他們不許說的呢？”人群中，有人反駁道。
李雲月輕輕一笑，道：“我恐嚇他們？就我一個弱女子能恐嚇他們嗎？書院裏，有些孩子已經十四五歲了，若是兩個孩子聯手，他們的力氣必定在我之上。”
一番話，堵得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了。
李雲月掃視眾人一圈，道：“我知道，單憑我一家之言，大家很難相信我的能力，也很難相信孩子們已經接受我這個夫子。”
“這樣好了，等休沐日結束，到上課那天，各位父母親便到學堂去，親自看我如何給孩子們上課，再現場讓孩子進行票選，以票選結果的多少，來決定我是否適合繼續待在書院，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聽言，面面相覷，壓低聲音議論起來，好一會兒沒有個結果。
李雲月並不著急，身姿筆直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家似乎討論出結果了，由劉父道：“那就按照你說的辦，要是支持你繼續待在書院的孩子，少於不支持你的孩子，你便要離開書院。”
“一言為定。”李雲月道。
那些人離去之時，嘴裏還呸道：“若是李雲月這樣的，都能得到孩子們的支持，只怕我個人都能上夷州城當教書先生去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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