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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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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顏檸忍不住打開匣子,是一副隨手作的畫像,畫得很傳神,是李印與顏真蓁的像。

顏檸忍不住落淚,她連忙將畫卷起來,不敢去看,但又忍不住伸手打開看一眼,馬上合上。

轎子裏顯得悶氣,顏檸要下來走走。

擡轎的金吾衛楞了,他們就怕遇上貴人鬧脾氣的時候,出了事罰的又是他們。

顏檸道:“我應了家人,要去夜市,你看他們就在那兒候著。”

果真仙兒在一旁招手,要顏檸過去。

金吾衛們這才放下心來,接過顏檸塞的荷包,原路返回。

顏檸撲到仙兒的懷中,狠狠地哭了一頓。

仙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顏檸。

顏檸哭過後,遞上了匣子,道:“師姐,你幫我保管吧,你也是知道,我容易丟三落四。”

“這是什麽?”仙兒打開盒子,看清那是小像後,也忍不住落淚。

就這樣,誰也沒有心思繼續逛下去,只想家去,好好哭一場。

於潯東突然出現,拱手道:“請讓於某送顏姑娘歸去。”

仙兒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揶揄,道:“勞煩你了。”

顏檸想反駁,但仙兒就這樣走了,她對於潯東道:“我自己能回去,於公子自便。”

“不可,我答應了杜少夫人,要用你歸去,就一定要送你歸去,少一步都不行。”於潯東跟著顏檸不放。

顏檸道:“我要去走走。”

“我陪你。”

“我要去買首飾。”

“我陪你。”

“我要去見朋友。”

“我陪你。”

……

顏檸見於潯東怎麽都說不清,頓時火氣上來了,道:“我就是不要你送,也不要你陪。”

說罷,她就胡亂地跑著,也不管自己跑哪去了,只撿僻靜的地方跑著。

自以為避開了所有,她走在安靜的巷子裏,一邊走著,一邊哭著,兩只寬大的袖子都被鼻涕眼淚沾濕了。

忽然一塊手帕遞了過來,顏檸道謝後接過擦淚,才發現是於潯東。

她趕快擦幹眼淚,回頭一看,於潯東不見了,只剩她手上的帕子。她閉上眼,細細地聽了一陣,沒有聽見什麽聲息,便嘀咕了幾聲,繼續走著。

還沒走幾步,她回頭張望,還是沒有見著人,她不甘心地喊道:“出來,你出來,我看到你了。”

回應她的只有安靜,好像於潯東未曾來過,她只好繼續往前走,但又忍不住落淚。

於潯東又出現,送幹凈的帕子。

這次顏檸死死地抓住了於潯東,顧不上擦眼淚,就問道:“你為什麽要跟著我?”

“我答應了杜少夫人要送你回去。”於潯東笑得憨憨的。

顏檸氣得趕人,但怎麽趕,這人看似走了,但又能突然鉆出來,煩不勝煩。

她只好氣呼呼地往前走,連哭都忘了。

入秋的晚上,一起風就是冷,像細刀片慢慢地刮過來一樣。

一件還透著體溫的外衫兜頭蓋腦地到了顏檸身上,她想把這件不是她的衣衫扒掉,但被按住了。

於潯東湊得特別近,在顏檸的耳邊道:“今日十月節,夜市上熱鬧著,要去看看嗎?”

“不去。”顏檸跺了於潯東一腳,就快步地跑開。

於潯東笑了兩聲,道:“你想去的。”

“我說了我不想去。”顏檸折回來,又跺了於潯東一腳。

於潯東這才像察覺到痛一樣,委屈地道:“兩條腿都該斷了。”

顏檸罵了句“活該”,心情算是好受了些,跑起來也輕快了幾分。她曉得她的力氣,最多跺個淤腫,幾天都腿腳不便而已。

好一陣都沒聽到動靜,她猜於潯東是生氣回去了吧,但忍不住回頭看著,卻發現於潯東悄無聲息地跟著她,可把她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都是我的錯。”於潯東要去拉顏檸。

顏檸齜牙咧嘴地打掉於潯東的手,說:“我摔到尾巴骨了,起不來。”

於潯東的臉色嚇得白了。

顏檸的嘴角微微翹起,她將外衫一揚,蓋到了於潯東的身上,歡快地跑了,還道:“我哄你的,哈哈哈大傻子。”

於潯東這次沒有追上顏檸,因為顏檸用輕功跑得快快的,一下子就見不到人影了。他忖量了一陣,抄進道踩在矮墻上跑著,一邊仔細腳下,一邊仔細找人。

他在一棵槐樹下,看著顏檸抱膝哭得委屈,便安安靜靜地等著。

顏檸有個毛病,就是哭狠了以後,會累得睡過去。

於潯東等顏檸安靜地睡去後,將她背回了伯府。

第二天,顏檸跟個沒事人一樣,照舊去了藥鋪,只是在藍錦看來就不是這樣了。

藥鋪裏頭的藥,顏檸吃是沒事,所以她閑著拈幾粒出來當零嘴兒,也是正常,但她將指甲蓋般大小的驅蟲樟木丸拈出來了,直直地往嘴裏塞。

藍錦連忙攔下,提醒了顏檸。

顏檸應下後,只是哦了一聲,依舊心不在焉,神情懨懨。

藍錦以為是顏檸未睡好,在瞌睡,因為顏檸的眼圈黑得如烏鴉一樣。他拿出銀針給顏檸紮了幾針後,囑咐顏檸先睡一覺。

顏檸又是應下,看似躺著準備睡覺,但眼皮子合不上。

藍錦去守著藥鬥了,他在時,藥鋪的生意會好許多,所以沒有註意到顏檸的異常。

於潯東偷偷摸摸地進來了,站在書架旁,無聲無息地瞅著顏檸,滿是擔憂,他想知道顏檸是在憂愁哀傷些什麽。

這樣直白的視線,顏檸想不註意都難,她看著於潯東,道:“你是誰?”

她昨天回去後,細細地翻看了手劄,一個字接一個字地翻看,沒有於潯東這三個字。

她就奇怪了,為何會覺得這個人有莫名的熟悉感,而且這個人會伏牛山的包紮手法,他到底是誰,又為何以陌生人的身份來接近她?

她覺得答案很近,卻隔著一層紗,她怎麽都掀不開。

於潯東道:“在下於潯東。”

顏檸搖頭,道:“你不是。”

剛紮完針,她沒剩多少力氣,想來也按不住於潯東,再將他扒了摸骨,便蒼白著臉,繼續望著開了一線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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