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個被修覆好的高樓。

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當然，地下的防空洞裏還有很多，但地面上只有她一個。

當繁華的街道只剩你一個時你會不自主地產生迷茫感，懷疑自己的意義。

但莫笙現在可沒空想這個，她現在只想壓抑住能量的暴動。

啊，有些糟糕，她可不想再破壞建築，畢竟大多數都是她好不容易修覆的。

小醜的藥劑還真算是個禮物，哈，太有用了。

莫笙一直沒怎麽想過這個，或者說沒怎麽思考過，但這次戰爭使她不得不去想。

藥劑促使她吸收無限寶石的能量，加快能量解封速度，讓她不會受到種種限制……

她真正地掌控了無限寶石。

徹徹底底，整個宇宙沒有比她更能充分使用的了。

但莫笙還是看不清小醜的計劃。

聯系達克賽德然後還給她打敗達克賽德的能力，小醜到底想幹什麽？就是單純地搞事嗎？

這裏面有許多點自相矛盾，但一件有目的的事不可能結果相沖突，所以只能是還有她沒發現的東西。

周身的東西漂浮起來，殘存的破碎石塊和外星人留下來的武器圍著一個點旋轉著，速度逐漸加快。

磁場也迅速變幻，莫笙嘗試呼叫道恩卻只能聽見刺耳的電流聲，頻率跟指甲撓玻璃一樣，從大腦深處升起的不適感。

屏神靜氣，不要升起擔心心情，靜心就好，能量會被抑制住的，一定會的。

說起來能量暴動是殺死達克賽德和他的軍隊還有治療與修覆共同的代價，仔細想想還是值得的。

前面說過了女孩不會有能量消耗只會有能量增長，那是因為能量封印破碎了——小醜藥劑的最本質作用就是這個。

為什麽要有能量封印？因為哪怕法則承認使用也有相應限制，能量的大小就在那裏，那是無可避免的，人體絕對承受不了。

之前莫笙沒有大量消耗還顯現不出問題，但如今她一大量消耗就顯現出了封印破碎的弊端。

能量很多真的好嗎？

當然不好，什麽多都是不好的。

能量察覺到表體的能量有空缺就會填補上，表體能量大量空缺它就會加快填補，可當表體能量不空缺後它卻無法跟著停下，這就導致了能量暴動。

——能量灌輸也是有慣性的，而且它的慣性可不是一般的慣性。

所以等待它停下就好了吧？畢竟慢慢地總會停下來。

至少莫笙現在是這樣推測的，可以後她才知道實際情況永遠不是如此。

慢慢地停下是一個好辦法，但需要充足的時間。

而時間是最缺少的東西。

終於，有一位覆仇者趕到了，是雷神，但。他到來也作用不大。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場面。

“小姑娘！”索爾大聲喊道，想要走過去，但被道恩制止住。

“別過去，奧丁森先生。”道恩一把拽住索爾的披風，“那裏磁場有變化……可能也有異常的空間波動，危險。”

她沒有說出的是莫笙所處的空間能量波動極其劇烈，將近撕裂空間的程度。

這樣強大的能量是他們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冒然過去導致的後果會比想象的更危險。

“那我們就這麽看著嗎？”索爾有些生氣，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從來不是那種不做事的人，他喜歡勇往直前，可哪怕他的心再誠懇也要屈服於現實。

道恩點點頭：“目前來說是的。”

而後她又解釋道：“畢竟我們不能保證走近莫笙小姐會不會讓能量暴動更劇烈——她現在應該不太會註意來人是誰，只會察覺到有人靠近本能攻擊。”

已經看不清的告訴旋轉的物體很好地證實了這一點。

索爾憤怒地錘了下地，地面出現一絲裂縫。

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而後又有幾位覆仇者趕到，在紐約的都過來了，還有能高速飛行的鋼鐵俠。

托尼一降落就走向彼得：“你喊她的名字。”

他有緊急處理的辦法，但還在完善，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化的這麽快。

彼得剛到沒多久，他正滿面愁容地看著莫笙的方向，聽聞托尼這麽說楞住了一舜。

但他沒有問原因，而是很快照做。

“莫笙！”彼得大聲喊道，“不要害怕和擔心，我們都在這裏！”

他還想再喊些什麽，卻發現說不出口了。

因為這安慰的話太蒼白無力了，他們給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就算說著自己都不信。

而自己都不信又怎麽讓別人相信呢？

見彼得只喊了一聲就忽地停下托尼無奈地嘆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也可以了……我找過了奇異博士，他會幫我們的。”

早在戰爭開始前他就去紐約聖殿找了史蒂芬，可他沒有在那裏，而且紐約聖殿一個人也沒有。

走了幾圈後托尼意識到應該是史蒂芬和法師們前往異空間打擊敵人了，在物質層面地球受到進攻時魔法層面地球往往也會受到進攻，而只有法師們是魔法層面的守護者，至少已知上是。

而這回托尼接到消息再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奇異博士就漂浮在大廳中央，好像一直都在這裏，當然，只是好像。

“史蒂芬，我們需要你。”托尼走上前說道，褪去了面甲。

史蒂芬睜開眼睛，緩慢降落：“也是時候了。”

“走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胸前的阿斯摩托之眼發出一閃而過的暗綠光芒。

兩人都沒談論其它的，他們都很了解，無需多言。

就在托尼對彼得說完不久史蒂芬就開著空間門來了，金色的光圈閃現，在場的幾個人都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當史蒂芬真的看到莫笙的狀況後，即便是他也不禁皺起了眉。

隨後他擡起手，將眾人都囊括在鏡像空間內。

“好了。”史蒂芬說道，紅色披風揚起了一個角，但好像在觀察出氣氛不對勁後角又壓了下去，“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損害問題了。”

“那她呢。”彼得指著莫笙，焦急地問道，“斯特蘭奇先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史蒂芬看著彼得，那個眼神讓彼得有些心慌。

而史蒂芬搖搖頭：“我也需要等，等能量最大值過去的。”

至少這個能量強度即便是全盛時期的他也無力阻止。

“那還需要多長時間？”史蒂夫問道，他是第二個趕到的。

“看她狀態。”

於是眾人就只能在一旁幹看著。

這種什麽都做不了的無能為力是最折磨人的，你看著你所喜歡你所在意的人在痛苦，而你甚至連安慰也做不到。

在大家都能感受到的一股無形波動後漂浮物體的範圍迅速減小，就在此時史蒂芬快速沖到莫笙身邊，用食指點了下她的額頭，金色的光芒從史蒂芬指間的湧出。

然後女孩就暈了過去。

“先讓她睡一覺。”他對眾人解釋道，“人在睡眠狀態精神活動量最小，造成能量爆動的幾率也就最小。”

是的，史蒂芬知道能量暴動不只和消耗有關系，還和女孩的情緒有關，實際上情緒才是影響暴動的重要因素。

畢竟對她而言，肉.體真的只是一個載體了。

簡單地交涉一番後覆仇者們就帶著莫笙回了基地。

一路無言。

彼得是擔憂表現最明顯的那個，同時也是最單純的那個，他擔心的只是莫笙的身體狀態。

可身體狀態是最好解決的，難的是其背後的東西，那裏面的覆雜令人無法接受也無法想象。

眾人查到了莫笙之前所說的那個倉庫，就在紐約的西南角，他們到過那裏，他們還檢查過那裏，但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現在看來顯然是小醜使用了什麽幹擾東西，可那時卻沒有任何人想到這一點。

只要再仔細一點兒，再仔細哪怕一點點兒他們都能早些找到小姑娘了。

而不是等她自己掙脫回來。

在那裏眾人也找到殘破的被燒焦的小醜的屍體。

沒人對這個屍體說什麽，所有人都只有心痛。

因為他們還找到了其它工具，那上面還沾有小姑娘的血跡——大雨都沒有洗刷掉痕跡，足以見其濃重了。

他們離找到早些小姑娘只差一步，而這一步產生的影響卻足夠深遠。

莫笙她有沒有在被小醜折磨時希望他們能來救她？當然有，這是不用思考的事情。

可他們做到了嗎？沒有，而且是以一種頗為諷刺的方式沒有的。

她那時一定很絕望，絕望地想為什麽沒有人來救她，為什麽她要承受這些。

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啊。

莫笙是多麽溫柔的一個孩子，她體貼人善良聰慧，可以遇見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然而這未來卻被小醜斬斷。

她殺死小醜時應該還存有迷茫，這很容易判斷出來，而哪怕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對殺人也還是有猶豫，這更足以見她的善良了。

她對這個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可是世界卻沒有回報給她善意。

反而愈狠的打擊，像是要消滅這份善意似的。

史蒂芬和眾覆仇者一起來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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