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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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涪生開始迷迷糊糊的有一點意識，雖然沒有完全清醒，但總算能喝下藥。
周芍藥卻不敢大意，因為老頭還沒說他脫離危險，人也沒有完全退燒。
倒是她每天堅持擦洗降溫，和給張涪生餵糖鹽水的舉動，引起了老頭的好奇，畢竟張涪生是先喝了她的水，再能喝進他的藥。
“你這個水，是怎麽回事？”老頭問周芍藥，口氣還挺傲。
這老頭雖然脾氣火爆，但醫術著實不錯，不僅一來就把張涪生的斷骨給固定了，吃了他開的藥方子，人也沒繼續高燒下去，還一日一日的見好。
就是來了這兩天，天天叫著要走，若不是大雪封山，怕是早走人了。
“您老要是能多留幾天，我就告訴您。”周芍藥挑了挑眉。
“不說拉倒！”急脾氣老頭又被氣著了。
哼！
牛氣什麽？！
周芍藥皺皺鼻子，不說就不說，看誰熬得過誰！
老頭越是想知道什麽，周芍藥就偏不讓他知道，之前用酒精洗傷口，給張涪生兌糖鹽水，她都從沒避開過，現在做這些的時候偏就要趕走他。
將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又不好發作。
“老先生是漢昌首屈一指的大夫，又是醫者父母心，肯定不會自砸招牌，不會隨便下方子的哦！”
老頭在這邊調方子，周芍藥坐在炕邊慢悠悠的說著話。
望見老頭握筆的手抖了抖，掙紮著改了幾個字，周芍藥笑瞇瞇地，雙腿晃得更暢快了。
到第三天下午，一連飛了好多天的雪終於停了。
“娘親，爹爹醒了！”
周芍藥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小包子一股風似的沖進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拽著她就往外跑。
跌跌撞撞被拉到正房，剛到門口，就聽到劉旭憨憨的笑聲。
“大哥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會不會說話！”是蔣四訓他的聲音。
“爹，娘親來了。”
小包子脆聲一吼，原本圍在炕頭上的人，呼啦一下讓開來。
張涪生遙遙看過來，還泛著青白的臉上掛著笑容，咧著嘴，還是像只薩摩耶。
“娘子。”
他叫了一聲，聲音也還像之前一樣，軟綿綿的帶著撒嬌的意味。
這一嗓子就像一陣風，將周芍藥心裏原本有些一股不知名的酸脹，飛快地席卷而去。
“媳婦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張涪生動了動，扯動傷口，“嗷”的一聲。
剛才松了一口氣的人，又呼啦一下圍了上去，就連周芍藥都沖了過來，確定衣服上沒有滲血出來，才又松了口氣。
張涪生把周芍藥臉上的緊張看在眼裏，想著到底是自家媳婦兒，心裏立刻就像打翻了蜜罐子。
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角，討好地道:“媳婦兒，我很快就能好起來，你放心。”
想起他都是因為自己才受了這麽重的傷，周芍藥的態度也不能不好了，別扭地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
“好好躺著，崩了口子後果自負！”
張涪生打定主意認為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又嘿嘿的笑。
“德行！”
周芍藥丟下一句，繼續回廚房去，走的時候，嘴角彎了上去。
他這三天就靠糖鹽水活著了，得去問問老頭，看看晚上能吃點什麽。
張涪生這次所幸沒受內傷，就是骨頭斷了一根，血流的多了點。老頭說現在人醒來了，燒也退了，就可以吃點好的補補了。
得了許可，周芍藥就殺了一只公野雞，泡了山菇，小火慢燉了一兩個小時，才把香氣四溢的雞湯端到了蔣四面前。
“把這給他餵了。”周芍藥朝屋裏努努嘴，然後斜眼往裏瞧。
蔣四伸出去一半的手，又“嗖”的一下縮回去抓了抓頭。
“嫂夫人自己進去吧，屬下笨手笨腳的。”
“廢什麽話！”周芍藥瞪了他一眼，“趕緊接著！”
她往前一送，那雞湯晃了兩晃差點灑出來。蔣四心疼的不行，這年頭可不是人人都能吃上肉的。
怕被灑了，蔣四趕忙接了，周芍藥最後瞟了一眼屋裏，轉身走了。
再別扭，周芍藥還是得親自來洗傷口換藥，這活兒精細，交給幾個男人她不放心，再說了，她晚上還得回房來睡覺。
看到她進來，張涪生半靠半坐在炕上，朝著她嘿嘿地笑。
“能不能別笑的那麽猥瑣？”周芍藥皺著眉。
張涪生毫不不介意，喜滋滋地說:“看見娘子，我就高興。”
暗罵了一句三傻子，周芍藥上前扶他。
“大夫說你可以動一動了，別崩著傷口就行。”
“嗯，你看我現在好好的。”
周芍藥心裏那股不舒服的酸脹感又湧出來，解了他的睡衣，看著包紮得橫七豎八的布條，心裏越加愧疚。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她覺得應該道個歉。
張涪生不以為意，“又不是你撓成這樣的，怎麽能怪你。”
周芍藥彎了彎嘴角，“那你為了救我啊，原本你可以不管我的。”
“那怎麽行！”張涪生反應激烈，“你是我娘子，我怎麽能不管你！”
周芍藥皺眉，“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
張涪生楞了一下，無賴道:“我不管，我就認你是我娘子，任你說到天邊去，也是我娘子。”
好吧，白說了。
周芍藥搖搖頭，懶得跟他爭，開始慢慢解布條。
“你別動啊，扯到了傷口我不負責。”
她解他肩頭的布條，上半身靠得他極近，淺淺的呼吸就噴在耳邊，吐氣如蘭大約就是如此了。
張涪生只覺半邊身子都軟去了。
哪怕這傷口是周芍藥親手縫上的，但當她看到皺巴巴的針腳，還是一陣手軟。
“劉旭告訴我了，說這些口子都是娘子給我縫上的。”張涪生口氣輕松。
“嗯。”周芍藥點頭，“我第一次做這個，縫的不好，以後大概會留下很難看的疤。”
想起這個，周芍藥還有點難過，張涪生長相英俊，身上也應該是完美的。
他卻毫不在意，“那有什麽，男人嘛，留幾個疤還不是常事。”
還笑得甜蜜蜜地。
“這可是娘子給我縫的！以後我再想娘子的時候，就看一看摸一摸，就像娘子在我身邊一樣。”
“咚”的一下。
周芍藥又覺得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
又澀又漲。
說不出的感覺。
“貧嘴。”
周芍藥低聲回了一句，覺得眼角有點濕，卻不清楚是為什麽，只使勁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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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芍藥卻不敢大意，因為老頭還沒說他脫離危險，人也沒有完全退燒。
倒是她每天堅持擦洗降溫，和給張涪生餵糖鹽水的舉動，引起了老頭的好奇，畢竟張涪生是先喝了她的水，再能喝進他的藥。
“你這個水，是怎麽回事？”老頭問周芍藥，口氣還挺傲。
這老頭雖然脾氣火爆，但醫術著實不錯，不僅一來就把張涪生的斷骨給固定了，吃了他開的藥方子，人也沒繼續高燒下去，還一日一日的見好。
就是來了這兩天，天天叫著要走，若不是大雪封山，怕是早走人了。
“您老要是能多留幾天，我就告訴您。”周芍藥挑了挑眉。
“不說拉倒！”急脾氣老頭又被氣著了。
哼！
牛氣什麽？！
周芍藥皺皺鼻子，不說就不說，看誰熬得過誰！
老頭越是想知道什麽，周芍藥就偏不讓他知道，之前用酒精洗傷口，給張涪生兌糖鹽水，她都從沒避開過，現在做這些的時候偏就要趕走他。
將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又不好發作。
“老先生是漢昌首屈一指的大夫，又是醫者父母心，肯定不會自砸招牌，不會隨便下方子的哦！”
老頭在這邊調方子，周芍藥坐在炕邊慢悠悠的說著話。
望見老頭握筆的手抖了抖，掙紮著改了幾個字，周芍藥笑瞇瞇地，雙腿晃得更暢快了。
到第三天下午，一連飛了好多天的雪終於停了。
“娘親，爹爹醒了！”
周芍藥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小包子一股風似的沖進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拽著她就往外跑。
跌跌撞撞被拉到正房，剛到門口，就聽到劉旭憨憨的笑聲。
“大哥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會不會說話！”是蔣四訓他的聲音。
“爹，娘親來了。”
小包子脆聲一吼，原本圍在炕頭上的人，呼啦一下讓開來。
張涪生遙遙看過來，還泛著青白的臉上掛著笑容，咧著嘴，還是像只薩摩耶。
“娘子。”
他叫了一聲，聲音也還像之前一樣，軟綿綿的帶著撒嬌的意味。
這一嗓子就像一陣風，將周芍藥心裏原本有些一股不知名的酸脹，飛快地席卷而去。
“媳婦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張涪生動了動，扯動傷口，“嗷”的一聲。
剛才松了一口氣的人，又呼啦一下圍了上去，就連周芍藥都沖了過來，確定衣服上沒有滲血出來，才又松了口氣。
張涪生把周芍藥臉上的緊張看在眼裏，想著到底是自家媳婦兒，心裏立刻就像打翻了蜜罐子。
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角，討好地道:“媳婦兒，我很快就能好起來，你放心。”
想起他都是因為自己才受了這麽重的傷，周芍藥的態度也不能不好了，別扭地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
“好好躺著，崩了口子後果自負！”
張涪生打定主意認為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又嘿嘿的笑。
“德行！”
周芍藥丟下一句，繼續回廚房去，走的時候，嘴角彎了上去。
他這三天就靠糖鹽水活著了，得去問問老頭，看看晚上能吃點什麽。
張涪生這次所幸沒受內傷，就是骨頭斷了一根，血流的多了點。老頭說現在人醒來了，燒也退了，就可以吃點好的補補了。
得了許可，周芍藥就殺了一只公野雞，泡了山菇，小火慢燉了一兩個小時，才把香氣四溢的雞湯端到了蔣四面前。
“把這給他餵了。”周芍藥朝屋裏努努嘴，然後斜眼往裏瞧。
蔣四伸出去一半的手，又“嗖”的一下縮回去抓了抓頭。
“嫂夫人自己進去吧，屬下笨手笨腳的。”
“廢什麽話！”周芍藥瞪了他一眼，“趕緊接著！”
她往前一送，那雞湯晃了兩晃差點灑出來。蔣四心疼的不行，這年頭可不是人人都能吃上肉的。
怕被灑了，蔣四趕忙接了，周芍藥最後瞟了一眼屋裏，轉身走了。
再別扭，周芍藥還是得親自來洗傷口換藥，這活兒精細，交給幾個男人她不放心，再說了，她晚上還得回房來睡覺。
看到她進來，張涪生半靠半坐在炕上，朝著她嘿嘿地笑。
“能不能別笑的那麽猥瑣？”周芍藥皺著眉。
張涪生毫不不介意，喜滋滋地說:“看見娘子，我就高興。”
暗罵了一句三傻子，周芍藥上前扶他。
“大夫說你可以動一動了，別崩著傷口就行。”
“嗯，你看我現在好好的。”
周芍藥心裏那股不舒服的酸脹感又湧出來，解了他的睡衣，看著包紮得橫七豎八的布條，心裏越加愧疚。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她覺得應該道個歉。
張涪生不以為意，“又不是你撓成這樣的，怎麽能怪你。”
周芍藥彎了彎嘴角，“那你為了救我啊，原本你可以不管我的。”
“那怎麽行！”張涪生反應激烈，“你是我娘子，我怎麽能不管你！”
周芍藥皺眉，“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
張涪生楞了一下，無賴道:“我不管，我就認你是我娘子，任你說到天邊去，也是我娘子。”
好吧，白說了。
周芍藥搖搖頭，懶得跟他爭，開始慢慢解布條。
“你別動啊，扯到了傷口我不負責。”
她解他肩頭的布條，上半身靠得他極近，淺淺的呼吸就噴在耳邊，吐氣如蘭大約就是如此了。
張涪生只覺半邊身子都軟去了。
哪怕這傷口是周芍藥親手縫上的，但當她看到皺巴巴的針腳，還是一陣手軟。
“劉旭告訴我了，說這些口子都是娘子給我縫上的。”張涪生口氣輕松。
“嗯。”周芍藥點頭，“我第一次做這個，縫的不好，以後大概會留下很難看的疤。”
想起這個，周芍藥還有點難過，張涪生長相英俊，身上也應該是完美的。
他卻毫不在意，“那有什麽，男人嘛，留幾個疤還不是常事。”
還笑得甜蜜蜜地。
“這可是娘子給我縫的！以後我再想娘子的時候，就看一看摸一摸，就像娘子在我身邊一樣。”
“咚”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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