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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悟(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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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知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櫻桃小丸子這一點,並不影響曉樂的生活。

課照上,劍道照練,芭蕾照跳,東西照吃……除了多了“觀察——恍悟——偷笑”的這一習慣,曉樂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發現小丸子而變得更美好或者更艱難。

而且……

“櫻桃小丸子有劇情這個東西麽?”

曉樂如此自問道。

她依稀記得《櫻桃小丸子》是以作者的童年生活為藍本,但可以很確定的是,她所在的世界不是作者真實的童年,而是切切實實的“那個”《櫻桃小丸子》的世界——不說那個讓她醒悟過來的主角的名字和綽號①,光美環這個極品的存在就足以讓她體會到這個世界的誇張了。這麽想的時候,曉樂完全無視了“一切皆有可能”和“藝術源於生活”,她壓根就不想考慮“其實像花子這樣的甚至超越花子的大有人在”這個可能,唔,或者該說是事實?

被電視臺重覆播放的那最早的一百多集裏,小丸子一直那麽大。在她穿之前還聽說小丸子剛慶祝了1000集的放送,而且這種每周的播放仍在繼續。但是,小丸子在此間就一直沒有長大過。曉樂從小學升上中學,熬過了高考,混過了大學,從社會菜鳥升級成“洞庭湖的老麻雀”,小丸子還是那個“小”丸子,一直在小學三年級還是二年級“奮鬥”。由此可見,和小丸子說劇情就跟和大雄討論相對論一樣——不靠譜。

只不過再想想,如果是《櫻桃小丸子》的世界,不管時間線上面的bug,既然有故事的話,那麽是不是都會發生?

曉樂被自己腦海裏蹦出來的想法給嚇到了:如果那些囧了吧唧的劇情都一個個排開來發生的話,《櫻桃小丸子》其實也不安全吧?咳,當然,她並不是擔心人身安全問題,只是那些搞笑又抽風的事情如果都發生的話,精神力得很強才能hold住吧?動畫平日看看是個消遣,但真發生到身邊的話……曉樂此刻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會有看戲的心情。其實後來看動畫的時候她常常有種黑線的囧感,而不是像以前一味地覺得樂活。搞不好是因為成長讓她的笑點變高或者變得詭異了。

可這個世界是“櫻桃小丸子”,那麽“主角”也應該是她咯?曉樂突然覺得剛才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真是的,難不成身體換了個,連大腦都被同化了?前兩天不是才覺悟過來的嗎?怎麽又“犯病”了。曉樂嗤了一聲,隨即甩去了剛剛莫名其妙的擔憂。

“……美環②同學,你還好吧?”衛比斯小心地問道。

這個同桌過了一個暑假似乎改變了不少,只是神游的毛病似乎還是一樣。只不過看起來還是比以前那種詭異的粉色氛圍要正常,得多……呃,這個想想就好想想就好。同桌雖然讓他覺得平易近人很多,但她以前的表現讓衛比斯不敢放肆:說不定哪天就變回去了啊。難道是想吸引花輪君的另一種表現?好好男孩衛比斯同學不知道他現在思想跑偏的狀態被叫做“腦補”。

“……啊!我沒事。”但是……

被同桌提醒,曉樂回過神來,就看見同桌眼睛清澈,但是稍加註意就可以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距——也是一副經典的走神模樣。這下輪到她黑線了。

對上曉樂的視線,衛比斯兩秒後反應過來,耳尖瞬時紅了:他居然盯著美環同學發呆,不會被美環同學誤會他喜歡她吧?

曉樂興味的目光在看到衛比斯躲閃的眼神後變成了疑問:她剛剛做了什麽嗎?為什麽她突然感覺到小男孩身上散發出一種“慘了慘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無措?

……算了。

想不明白她也不想了。反正和同桌以及同學搞好關系是需要徐徐圖之的。

花子雖然是個班幹部,但平日裏沒有什麽親近的同學。下課不是自己看書就是“主動”湊到人堆裏,做些讓人黑線滿頭想要回避的舉動。就是和她有共同話題的冬田同學,除了特殊時期(比如情人節或者有“ロマンス/浪漫”感覺的時候)也不見得會常常和她交談。

花子,就是個邊緣人物,也就是傳說中的“醬油君”。

她本來是不知道的。

她自認和花子的差別不是一點點,哪怕她有意識地控制屬於李曉樂的那部分,她的改變應該都是很明顯的。尤其是花子標志性的對花輪君的花癡舉動,她壓根就做不來也沒打算做。這按理說是很容易被看出不同的。可除了她的同桌,其他人似乎都沒有發現花子的改變,或者說不在意這種改變。都開學一個月了,也不見有人說些什麽或者問些什麽。就是同桌最開始表現出詫異,他也很快就不在意了——如果忽略他那自以為很隱蔽的打量目光。

都已經做好應對方案了,這樣的反應讓曉樂莫名地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疑惑的目光呢?放松的感嘆呢?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在瞬間接受了美環的轉變?

曉樂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直到某一天……

“花輪君真是厲害呢,連歌德詩集也能看懂③。”無意中聽到小孩子們關於閱讀的討論,對此很有興趣的曉樂也暫時忘記了自己對花輪有些回避的態度,不禁感嘆了一句。

曉樂淡淡的語氣並沒有引起大家的吃驚,反而紛紛應和。

“就是啊,花輪君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那個哥特是什麽?吃的東西嗎?完全不知道呢。”

“不是哥特是哥帝啦……”

“花輪君……”

作為話題中心的花輪顯然很享受這種關註,用招牌動作捋了捋頭發——花輪額前的頭發是經過精心處理的,不是用發膠或者摩絲弄成的硬邦邦的樣子,而是有些像專業造型弄出來的蓬松而有彈性的“飄起”形狀④。他用一種帶有優越感的謙虛回應了大家的“讚美”,甚至還很紳士風度地“回答”了曉樂:“美環同學,聽起來你很感興趣。我家裏有全套的歌德詩集,我已經看完了。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借給你。⑤”

“真的嗎?”曉樂心裏的小人激動了,書啊書啊!重要的不是那套歌德詩集,而是更多的書啊!現在這種沒有電腦沒有網絡的生活,沒有書的話她要怎麽活?想想花輪家的別野(不是錯字,而是這個“野”字才能體現出他家的占地和組成),曉樂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當然是真的,放學你來我家,我拿給你。”

“好,那就多謝了!”

等那陣對書的熱情冷卻下來,曉樂才反應過來:剛才花輪同學的反應……太自然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對美環這個人的膈應。看過小丸子的人其實都知道,花輪對美環的熱烈追求和“矜持”難以招架,總當她是洪水猛獸。曉樂也就先入為主地這麽認為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⑥。

想來想去,最終曉樂得出了一個很現實也很打擊人的結論:其實花輪根本就不在意美環。如果不是美環有時弄得人太過尷尬,花輪的一視同仁並不會破功。

在內心為花子的追求感到黑線的同時,曉樂覺得自己沒法因此去遷怒那個男孩。雖說自己得了花子的身體,按理說應該為花子抱不平,但設身處地地想想,那還不都是花子自己鬧騰的嗎?所以說沒臉的人大多是自找的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些替花子覺得不值,或者說是替花輪未來的女朋友覺得不值。她不知道花輪以後會變成什麽樣,但如果一直這麽發展下去的話,花輪那種“對所有人都一樣溫柔”的博愛個性對他未來的女朋友絕對是種折磨。雖說花子的動機不那麽純粹,不過小孩子你還指望她指天發誓說那是純純的至深愛戀?她能明白“花輪帥很厲害家裏很有錢當他的新娘一定有糖吃”就已經很超前了好不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倒是讓曉樂意識過來她的心態問題:她果然還是沒有避免常被詬病的穿越者的自大麽。嗤。別說本來這個世界花子就不是主角了,就算是主角的小丸子,在很多人眼中其實並不重要,可能充其量就是個同學而已。花子不就當小丸子是個普通同學,可以嘲笑,和花輪走近了她才會註意到麽?

自嘲地一笑,曉樂有幾分赧然,卻在之後更加放開了些:既然認清了這點,自己其實也不需要太過小心而失了本心吧?有花輪這種早熟的少爺在,適當表現出來些屬於李曉樂的成熟應該也沒什麽。再說了,花子那追人的花癡舉動、對浪漫和嫁人的追求……她敢說她上大學的時候都沒這麽有“覺悟”!

是以,在同桌面前她並沒有太多的掩飾。即使對上現在同桌的怪異舉動,曉樂也能淡定地轉移視線。小孩子麽,大多三分鐘熱度。這些天她已經見識到了。不去深究,過兩分鐘就好了。

事實也是如此。

衛比斯見美環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也就把剛剛那驚悚的念頭給拋到了一邊。

只不過這個時候曉樂還不知道,她的改變並非完全沒有人註意,只是因為一個很明顯卻被她忽略了的原因而讓她在“平靜”的氛圍裏完成了李曉樂和花子這個身份的融合。

作者有話要說: ①櫻桃小丸子的作者是櫻桃子,但櫻桃子是作者的筆名,作者本名叫三浦美紀。

②鑒於親愛的曉樂同學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將姓氏換回大家都熟悉的美環(中文譯名)——畢竟比起只是代碼的みぎわ,美環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要多得多啊。

③《歌德詩集》,出現在《今天是珊傑魯蒂日》那集。翻譯說的是葉它詩集,而從動畫裏看,對應的日文是ゲーテ,查了半天才發現說的人是歌德……開始還以為是葉芝詩集……囧

④動畫裏花輪君的招牌動作是用手撥弄頭發。鑒於那是簡筆畫,我姑且推斷那是額發,或者說是額頭頂部那一片的頭發。而且從動畫裏來看,那個頭發不是硬邦邦的,而是頗有彈性。搜過真人版的圖片,那個花輪君讓我很有吐槽的欲望,尤其是那個看上去很廉價的用發膠弄出的長長的額發造型。那個一點都不像有錢大少,反而給我一種傻缺的山寨囧感。

⑤同樣出自《今天是珊傑魯蒂日》,花輪的閱讀量很大。這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的一點,他優越是有本錢的。這個本錢說的不只是家境而已。

⑥這個推斷是建立在動畫上的。很多時候花輪並不會因為美環而表現出不適,而是將她當成普通的同學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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