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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節目開始錄制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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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對他沒有信心?”

黎嫣然咬咬唇,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那就這樣說定了。他們到了!”

方才還純凈無垠的天空中,果然出現一個小黑點。

頃刻之間,黑點越來越大,嘯聲也漸漸越來越清晰。

很快,一架藍白雙色的中型直升機出現在了視野裏,機身和舷窗玻璃反射著耀眼陽光。

幾秒鐘之後,螺旋槳的呼嘯聲已經震耳欲聾,風也將周邊的矮樹和灌木刮彎了腰。

裙角一陣飄動,頭發也飛揚而起。直升機在空中轉了個彎,調整一下姿態,穩穩停在了停機坪上。

楊真真將亂了的發絲撥到耳後,拎起裙角往前走去,黎嫣然遲疑一會,也跟了過去。

螺旋槳還沒有完全停止轉動,艙門就被向後滑開。盛宇淩大步邁下來,摘掉墨鏡,一身純黑色西服,衣襟翻動,領帶也被風吹起。

556你不應該到這裏來

“宇淩哥!”

楊真真喊了一聲,加快腳步,小跑著迎過去,然後一把挽起他的胳膊。

盛宇淩沒有拒絕的意思,不知說了句什麽,讓身旁的人臉紅紅的笑得很甜。

那種姿態,讓人很難和單純的“客套”聯系起來。

黎嫣然下意識停住腳步。

但是也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了。盛宇淩本來沒有註意,這時視線也不可避免的往這邊看過來。

本來還帶著一點笑意的人,突然頓了一頓,眼裏的驚訝是顯而易見的。

黎嫣然低頭掩飾的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

再擡起頭的時候,他面上也恢覆了慣常的淡然。

“嫣然,你也來了?”

黎嫣然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雙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挪不動。

直升機已經完全靜止下來。嘯聲停了,風也止了,四周又恢覆了先前的平和安寧。

只不過她心裏,早已經被那陣呼嘯而來的風吹亂,亂得再也無法平靜。

“哦?是黎小姐?”另一個人的聲音。

黎嫣然一楞,這才看到直升機旁,還站著一個人。

——盛宇軒。同樣一身精致筆挺的黑色正裝,很沈穩,很精神,金絲眼鏡閃著暗光。笑意是爽朗的,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他手裏拎著一只小號皮箱,大概是因為要拿東西,所以現在才下來。

三人走到她面前,楊真真才很是熱心的幫著解釋:“是爸爸專程邀請她來的。因為我很喜歡聽她唱歌……宇淩哥,一會讓她上臺表演好不好,來一個‘艷驚四座’。”

盛宇淩沒有說話,但臉色明顯暗了幾分。

黎嫣然莫名有點慌張,視線也躲閃著不敢去看他,只註意到他身旁的楊真真,斜著眼笑得意味深長。

頓了一會,他只沈聲說:“今晚的活動是為了宣傳公益事業、募集善款,不是為了嘩眾取寵。沒必要。”

“對,這麽正式的場合,安排人唱歌娛樂,確實有點不妥。”盛宇軒也在幫腔,話是對楊真真說的,目光卻始終放在黎嫣然身上,帶著絲絲暖意。

“我也這樣覺得。”她輕聲附和了一句,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答應到這裏來。”盛宇淩突然說,然後很快轉過身,大步往前走去。

一句話,黎嫣然又僵住了。猜不透方才他深邃又暗沈的目光底下,藏著的到底是什麽情緒。

是覺得她的在場,妨礙到了誰,還是……別的什麽?

“走吧,黎嫣然。”楊真真輕巧的對她笑笑,語氣也在上揚,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黎嫣然木然著沒有動,她也沒有等待,很快轉身,跟了過去。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她心裏的空洞,也似乎越來越無法填補。

盛宇淩其實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很多時候,他都很冷,有時甚至冷得像座冰山一樣,讓人覺得永遠也不可能融化。只不過在她面前,他幾乎從來不會表現出來這一面,甚至大部分時候,都是截然相反的過度熱情……

他的冷淡,是不曾體會過的吧?不,好像也有過,很久以前,在他們還未了解對方,還很陌生的時候。

現在的這種感覺,就和那時那種陌生感如出一轍。仿佛數九寒冬突然之間重新降臨,讓人無法適應……

“黎小姐。”盛宇軒在叫她。

“盛先生……”黎嫣然低聲回應,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和自己的尷尬處境,肯定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不禁有點不自在。

不過他什麽多餘的話也沒問,走過來只客氣的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走。

黎嫣然這才放松一些,點了一下頭,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其實我覺得很榮幸,在這裏又見到黎小……”話說了一半,盛宇軒清了清嗓子,問,“我也叫你‘嫣然’可以嗎?”

“啊……?”

“嫣,然。這個名字很好聽,念起來也朗朗上口。作為交換,你可以叫我大哥,怎樣?”

“大……哥?”

“這樣就好多了。”

黎嫣然耳根又開始發熱,只希望他沒有註意到自己的這點羞澀。

“嫣然。”盛宇軒鄭重其事的叫著她的名字,打量著她,片刻之後移開視線,悠然笑道,“好像今天才看到真正的你。”

“嗯?”

“前幾次見到你都是在比較嚴肅的場合。我覺得,你還是更適合這種華麗的衣著和妝容。”

不知為什麽,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自然得聽不出半分刻意。雖然明知是恭維,但此時此刻,這些話對她來說竟是受用的。

“謝謝。”黎嫣然黯然笑笑,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盛宇軒將黑色皮箱換到左手,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跟在她身旁。

陽光下,女孩身影纖秀,一身暗藍色長裙隱隱閃耀著夜空般的星輝,襯得肩頭和頸後的肌膚粉紅透亮,他將手插進褲子口袋,暗自勾了勾唇角。

很可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可口的。盛宇淩那家夥,挑女人的眼光向來不會出錯。他發現自己心底竟然很期待,只是期待的是什麽……一時也說不清。

下午5點,賓客基本都已到場,各界名流和女眷家屬大約有六七十人。夕陽將最後一束橘色的光灑向整個小島時,晚宴正式開始。

首先是一個有關“財富、社會責任、道德”等主題的討論會,內容嚴肅,氣氛輕松。幾位商界知名人士分享了自己的的慈善故事,介紹了正在提倡的捐贈承諾。然後楊鎮司,盛宇淩分別發言,闡述了關於財富觀、關於擁有巨額財產所帶來的權利和義務,以及善款善用,倡導公益等等一系列話題……

討論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華燈初上。

晚風夾雜著海水的潮氣,吹在臉上身上是溫暖又舒適的,遠處一聲接一聲的海浪,讓這個夜晚更加寧靜、平和。

黎嫣然坐在一個偏僻的位置,一直安靜的聽著發言和講演。盛宇淩在臺上講話,她更是全程集中精神,一秒鐘都沒有將目光移開過。

557為什麽一定要邀請我?

俊朗,帥氣的外形之下,其實應該說,更加吸引她的是那種灑脫不凡的氣度,神情舉止間的從容不迫和言談裏的睿智幽默吧……

好幾次,他在臺上笑,她都覺得他看到自己了。但幾乎每一次,他又很快將視線轉到別處,繼續對臺下眾人講著她不甚關心,有時甚至聽不太懂的發言。

黎嫣然突然記起以前,曾經一度認為他是個輕浮的人,也是可笑……

那時,她還只是個剛剛二十的小丫頭,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懂。不知怎麽的,就一頭撞進了他懷裏,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三年後的今天,她如願成為紅透半邊天的明星,眾人矚目的新生代歌手,前途不可限量。而他,則是盛世集團的年輕總裁,聲名顯赫,管理著龐大的資產,並且野心勃勃的想要開辟更廣闊的疆域。

有時想想,從前,她不懂他是情有可原。可是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並未拉近到能夠讓她完全看透的地步吧……

他在想什麽,他要做什麽,黎嫣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只是任憑本能,無法抗拒,不可自拔的被他吸引。

就比如現在,她也全然不知道,盛宇淩心裏想的是什麽。對於她和楊真真,他到底是怎麽看待的?到底更在意誰,要和誰攜手……只是一段感情分開又覆合,在艱難中走到現在,她已經不願去猜測了。

一根紅線,是如何連起的兩個人?人和人之間又是如何產生感情,進而愛上對方的呢……?

從陌路到相識,從抗拒到接受,從欽慕到欣賞他的所有……黎嫣然覺得,這段感情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個孤獨的人的自我救贖吧。

在這世間還有那麽一個人,是她願意全身心去親近,並且願意與他分享一切的。心裏有了這種感覺,這份期許,這點牽掛,就好像再也不會覺得孤單。

就算,最終仍然是不能夠在一起……

一陣驟然而起的掌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黎嫣然回過神,這才發覺眼前一片模糊,面頰上一片冰涼,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臺上,盛宇淩結束講話,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楊真真身旁。

幸好周圍沒有人註意到。黎嫣然默默擦幹淚,去洗手間草草補過妝,回來時,冷餐會已經開始了。

人們輕松愜意的自由談笑,享受美食,大部分人都沒有太在意她。認出她,和她套近乎的人她也無心應付。

盛宇淩作為晚宴主辦方之一,一直被人圍在中間。他也全程周旋在各種人之間,和各種人談笑自若。楊真真更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旁,哪裏有他的身影,哪裏就必然有那一襲粉紅顏色的輕紗長裙。

黎嫣然沒有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甚至都沒有可能靠近他半步。

試過幾次之後,她終於接受現實,不再想著能夠和他單獨待一會,或者說上幾句話這種不切實際的願望,轉而去關註自己早已經咕咕直叫的肚子。

一整天,也就早上在飛機上草草吃了點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讓她支撐到現在。

月色下,花園裏沒有一個人。黎嫣然端著餐盤,找了張泳池邊的桌子坐下。

四周很安靜,從別墅裏傳出的音樂聲和歡聲笑語斷斷續續,聽不太真切。反倒是不遠處,一片暗沈外的海浪聲一波接一波,好像近在身旁。

夜空中,星星遠比在江都的時候要多得多,也亮得多,密布在空中,像一顆顆鉆石,鑲嵌在畫布上。風一過,高大的椰樹樹葉便一陣輕微晃動,眼前水晶一樣的泳池池水也泛起細小波浪,閃著微光,一片晶瑩。

黎嫣然低下頭,拿起小叉子。餐盤裏只有一塊蛋糕,乳酪果醬和新鮮漿果的甜膩氣息讓人食欲大開。

她切下一大塊,剛放進嘴裏,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Aile”。

回過頭,是楊鎮司,手裏端著一杯香檳酒,看著她笑得溫和。

黎嫣然連忙將蛋糕大口咽下,站起身頷首點頭。

“坐吧,不用客氣。”楊鎮司擺了擺手,走下臺階,站到她面前的時候,突然抽出自己上衣裏的口袋巾,遞了過來。

她有點費解,見楊鎮司用手指著自己嘴角,這才明白過來,忙接過手帕擦拭一下,果然是果醬沾了一點在臉上。

在他面前出這種醜,黎嫣然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不過楊鎮司好像並不在意,坦然在她身旁坐下問:“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這裏……風景很好。”

“哈哈哈,這倒確實。”話音一落,他便大笑出聲。

這種率直讓黎嫣然輕松了一點,便笑著問:“您怎麽也出來了?不用招待客人嗎?”

“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招待客人啊。”

“嗯?”

“你不也是我的客人?”

“……”黎嫣然垂下眼,一時沒有說話。

楊鎮司看看她,舉杯喝了一小口酒,淡然說:“我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對你來說可能會有點生疏,本來想讓真真陪你,誰知道她一看到她男友,就忘記自己的職責了。我也拿她沒辦法。”

“對了。你們公司的盛總和她正在交往,你應該知道吧?”似乎是怕她不明白,他又解釋了一句。

“知道。”黎嫣然點了一下頭,“看到網上的消息了。”

揚起臉的時候,她眼裏已經沒有了消沈,代之以一抹燦然笑意,也略微提高了聲音:“楊先生真是一位好父親,一點距離感都沒有,也沒有長輩的架子。”

“可能,因為我不服老吧。我也不願意被人當成長輩看。”

“其實,您一點也看不出年齡。”

“真的?Aile,你這麽說,我可是開心得很哪。”楊鎮司看著她笑道,眼裏映出泳池邊的燈光,很亮。

一陣風過,吹得水面泛起一片波紋,緩緩蕩漾開去。空氣裏滿是是海水的鹹腥和花木的甜膩。十一月的晚風還能這樣暖意融融,黎嫣然不禁有點感慨。

“楊先生,其實我很想問……”醞釀一會,她輕聲說,“您也說了,今晚的宴會其實和我沒有多大關系,為什麽,您一定要邀請我來呢?”

558同床共枕……勢在必得

楊鎮司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坦然說:“好吧。我承認,邀請你來……是出於我的私心。”

“私心?”

“對。”

黎嫣然一陣費解,心也突然沒來由的跳得厲害。

“Aile,實不相瞞,從第一次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希望,能再次見到你……進來吧,別一個人待在這裏了。”楊鎮司輕輕拍拍她的肩,沒有多做解釋,站起來轉身回了別墅。

黎嫣然有點亂,看著他大步離開的挺拔身影,更弄不懂他的用意和這番話裏的含意了。

楊鎮司一直希望……能再次見到她?為什麽?她問自己,卻給不出答案。只無端想起,之前盛宇淩曾經懷疑過,被她認為是絕無可能的事……

難道這些話,他送過的花,還有那些刻意接近的舉動,真的都是某種暗示麽?

可她又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一個看上去如此正派、這樣和藹的人,會對她有那種……非分之想。何況就像某個人說過的,他女兒都要比她大。

——你就不應該答應到這裏來!

盛宇淩先前的這句話,現在又在耳邊回響起。黎嫣然突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確實不該來。不僅是因為這種場合她完全無法融入,而且,還有這許多讓人無法接受,讓她無比淩亂的事!

桌上剩了一半的蛋糕看上去有點狼藉,黎嫣然也半點食欲都沒有了。

起風了,空氣裏多了幾分涼意。另一邊,落地窗裏燈火通明,談笑聲依然輕松,音樂也歡快又清越。

月亮高高升上半空,明亮、皎潔。只是這一夜,不知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回到大廳,黎嫣然跟侍者要了杯紅酒,喝了一大口,終於平覆下來。

擡眼往室內掃視一圈,她本想找個地方休息,然後好好想想該如何離開,結果一眼就看到,盛宇淩手裏握著一只高腳杯,半靠在客廳中央的半圓形沙發裏,視線越過幢幢人影,正定定的,一動不動看著她。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眼裏蓄著幾分醉意,但盯著她的雙眼,依然是深邃又暗沈的。他身旁,楊真真也坐在那裏,小鳥依人般倚在他肩頭。

視線相接,只是一瞬間,她便觸了電似的低下頭,緊緊握住手中的玻璃杯,心顫不已。

對視不到一秒鐘,也只是一個模糊的眼神而已,能包含多少深意?可這一刻,她真的看不透那一瞥裏到底埋著多少種情緒,又藏了多少話語……

心緒難平,再擡起頭的時候,盛宇淩已經不在那裏了。她在大廳搜尋了一下,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反倒是楊真真站起身款款走過來,帶著春風一般,俏麗甜美的笑容。

黎嫣然知道躲也躲不過,索性站在那裏,等著她。

或是刁難,或是言語上的詆毀,她也就這些把戲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大概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大打出手。

一抹亮麗的粉色身影出現在眼前時,黎嫣然收起自己的情緒,坦然問:“有事嗎?”

楊真真臉上刻意而為的春風有點凝固,半晌才從眼裏擠出一點笑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去哪裏了?”

沒等黎嫣然回答,她就伸出手,一把挽起她:“走!我帶你去找他。”

大廳裏,一處沒什麽人的餐臺旁,盛宇軒擡起頭往那邊看了一眼。兩個年輕女孩花蝴蝶一般,翩然穿過人群,快步往樓上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鼻梁上的鏡片反射出燈光,銀色一閃而過。他低頭晃了晃手裏的玻璃杯,將剩下的小半杯酒一口喝完,嘴角又露出一點笑意……看來這個無聊的晚宴,有一些有聊的事,可以去做了。

……

門在身後“哢”的一聲關上,房間裏燈光亮起來,屋子裏果然並沒有什麽“他”。

黎嫣然一點也不意外,冷冷問身後的楊真真:“你還有什麽話,直說吧。”

楊真真自顧自笑了兩聲,抱起胳膊走到她面前,眼裏,也終於沒有了在盛宇淩跟前故意裝出來的那點無辜和天真。

“我知道,一晚上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宇淩哥。怎樣,被冷落的滋味好受嗎?”

黎嫣然沒有回答,只在心裏嘆了口氣:“我不想再和你探討這些事了,可以嗎?”

“不可以。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打過的賭?現在,你必須履行諾言——立即退出。”

莫名其妙——黎嫣然很想用這四個字回她,不過話到嘴邊,她還是壓低聲音換了一種方式:“你想讓我……怎麽退出?”

“很簡單……”楊真真挑起眉,眼裏的光似乎又倏然亮起來,不過也沒有直說,只打量了她一會,然後笑道:“我覺得,還是你這條裙子比較好看,脫下來。”

“什麽?”黎嫣然擰起眉,一時沒有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楊真真也不解釋,一步邁到她身後,伸手一下將她背後的拉鏈一滑到底。

黎嫣然捂住自己肩頭,迅速退開好幾步,不明所以,甚至有些驚恐……

楊真真看看她,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想和你換衣服穿而已,你幹嘛那副樣子,好像我會把你怎麽樣似的!”

換衣服……?她眉心皺的更緊。

楊真真只毫不在意,很快脫掉了自己身上那條粉色長裙,拎在手裏,然後走到她面前,伸出另一只手。

只穿著內衣和吊帶襪,近乎赤裸的女人站在面前,黎嫣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紅著臉猶豫一會,還是慌亂的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交給她,然後飛快接過她遞來的衣服擋在自己身前。

“沒想到……你還真的穿這種幼稚的內衣啊。”楊真真瞟了她一眼,又笑了一聲,語氣裏滿是嘲諷的意味。

黎嫣然臉色更加紅得像滴血一般,三下兩下套上那條粉色紗裙,然後木然呆在那裏。

和她互換衣服,她想幹什麽……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

胸口又一陣悶,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看來,今晚,她是要一定,斷然,勢在必得的想要和盛宇淩……同床共枕了。

“……是不是有點緊了?算了,不管它……”

楊真真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自言自語,似乎已經全然當她不存在。

559嫣然,要不要跟我一起……

“……是不是有點緊了?算了,不管它……”

楊真真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自言自語,似乎已經全然當她不存在。

黎嫣然看了一眼鏡子裏的人影,確實,自己穿著正好的裙子到了她身上,顯得有那麽一點緊窄。其實兩人身材差不多,只不過楊真真更加,豐滿一些。

暗藍色,在燈光下隱隱閃著細微星光的設計本來是優雅低調的,卻被她穿出了一點嬌媚冶艷的味道。但凡是個男人,肯定會覺得誘惑的吧……這樣的念頭冒出來,她暗暗咬緊下唇,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黎嫣然,你覺得,我是不是比你穿要好看?”

楊真真走到她面前,問得有些輕佻。黎嫣然沒有擡頭去看她,只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下意識握得很使勁。

“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話,也說得很用力。

楊真真楞了楞,但片刻之後,還是輕松的笑了:“怎麽沒有意義?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怎麽不知道……穿著我的衣服,你覺得他就能把你當成是我?”

“也許會,也許不會……誰能說清呢?”她定定看著她,神思似乎有一瞬間的飛散,然後才凝聚回來。

“我和宇淩哥之間,也許只是差最後一步。剛才,他說頭有點暈,確實喝得有點多……我已經讓人帶他去我的那間臥室了。一會兒我就過去……今晚,我要把自己,毫無保留的送給他。”

楊真真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句信誓旦旦,似乎今晚,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黎嫣然沒有說話,眉間也靜止了,一雙眼眸就像密林中,沒有風的湖面,鏡子一般倒映著巋然不動的雲天,看不到一絲波紋。

“怎麽?”楊真真似乎很滿意自己這番話對她產生的影響,笑了笑,“現在,你知道我說的讓你退出,是什麽意思了吧?從今往後,你沒有資格——再靠近他半步!”

“楊真真,你——”

“我怎麽?”

“不覺得卑鄙嗎!”

卑鄙——是她能想出來的最狠的詞匯了,一個女孩子,怎麽能用這樣令人不齒的手段,去……雙手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抖得厲害,因為楊真真,因為盛宇淩,也因為她自己。

如果真的……那今晚之後,該怎麽去互相面對?一段感情裏不可能有三個人,楊真真說得對,必然會有人要退出。那個人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卑鄙?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並不重要!黎嫣然,這一點難道還用得著我教你嗎?而且,我哪裏卑鄙了?你怎麽就確定,宇淩哥現在不是在……期待著我?!”面前的人趾高氣揚,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似乎絲毫都沒有覺得羞恥。

也許,愛一個人真的會讓人偏執,讓人失去理智吧……

屋子裏光線不亮,落地窗外,月色將清輝灑進來,灑在兩個人烏黑如雲的頭發上,身上,和同樣秀麗精致的臉上。也讓兩人眼裏那抹靜止了的光亮,更加沒有溫度。

黎嫣然沒有出聲。楊真真瞪著她,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很快轉身往外走去。

房間門“哢噠”一聲被打開,她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幾步沖過去:“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

“你想幹什麽?”楊真真站在門外,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沖過來。

不過馬上,她就明白了,眼裏驟然暗下來,“想壞我的事?哼……今晚,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

話音未落,她一把抓起門把手,“呼”的一下想關門,但黎嫣然更快,已經伸出雙手,緊緊扣住門邊。

“楊真真,你以為,宇淩他——”

“少來!你以為我不敢關門?數到三,不收回手,手指被夾斷了可別怪我!”

黎嫣然頓住了,隔著一道窄窄的門縫,那邊楊真真圓睜著眼,臉上的神情讓人害怕。遲疑一會,她沒有松手,只是心口,緊得連呼吸都幾乎無法維持。

“你……你聽我說,如果你也喜歡他,為什麽不正當一點,用正常的方式,或者,讓他來選……”

她有點支支吾吾,一時間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麽。幾個字眼出口,黎嫣然才發現,門縫外的人神色更加陰沈,面色也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鐵青。

楊真真沒有說話,只是咬緊牙關,手裏也似乎在暗暗使勁。

她有點不好的預感,卻也沒有立刻就松開。

門突然往這邊松動了一點,隨後,又被一個力道帶著飛快回過去,她完全制不住。眼看著雙手手指就要被夾在門框裏,黎嫣然似乎已經提前感覺到了那種錐心的疼痛,心懸起來,嗓子收緊,眼睛也不由自主閉上了。

“嫣然!”

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一切,驟然止住。

黎嫣然瑟瑟縮縮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離門框不到半厘米的地方,但門,已經被楊真真放開了。

“盛……”

聽到外面傳來的細微聲音,她松弛下來的心頓時又提到嗓子眼,淚,也幾乎要奪眶而出。

是他嗎……?是盛宇淩來了嗎!

沒有絲毫猶豫,她一把拉開門,只是模糊著的雙眼還沒看清,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聲音。

“原來是楊小姐。怎麽你穿著這件衣服……我還以為是嫣然呢。”

“哦……我們,我們在換衣服玩……”楊真真一把將她從門裏攬過去,臉上也瞬間換上了另一種笑容。

站到走廊裏,黎嫣然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盛宇軒。

金絲眼鏡隱隱映出房間裏的燈光,鏡片後的眼裏,藏著暧昧不明的笑意。

“盛先……”她喃喃著,話沒說完,盛宇軒就打斷她,推了一下眼鏡笑道:“我說了,叫我大哥。”

“……大哥。”這回,黎嫣然叫得確定了一些。

“怎麽,你來找她的嗎?”一旁,楊真真問得有些奇怪。

盛宇軒將手插進褲子口袋,神情淡然:“哦,我來找宇淩。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他?”

黎嫣然剛想回答,楊真真就搶過話:“不知道,沒有看到。”

“這樣……”他遲疑一會,轉身似乎想下樓,不過走了沒兩步,又回頭笑著問,“嫣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他?”

黎嫣然心裏突然怦怦跳起來,沒有多想,重重點了一下頭,然後裙角飛揚著跑到他身旁。

楊真真楞楞的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好一會兒,雙腿都無法挪動一步。

560傷透你的心,他也不會顧忌

走出別墅大門,海浪聲一陣一陣,很輕柔。淺粉色輕紗裙擺也花瓣一般,隨著晚風來回飄飛。

腳邊,雪白的沙子又細又軟,高跟鞋踩在上面不太好走。前面,盛宇軒已經離開有一段距離了。

黎嫣然有些心急,拎起裙角緊趕了兩步,再擡起頭的時候,前面的人站住了,側著身似在等她。

她連忙加快速度,小跑著到他身旁時,冷不防腳下一歪,差點跌倒。不過,幸好一只手及時托住了她的胳臂。

“小心。”

聲音很輕柔,手心裏的溫度也很真切,黎嫣然只覺得心跳莫名加快了速度,忙站穩,撥了一下額發,掩飾自己的慌亂。

盛宇軒也很快收回手,帶著淡淡笑意。

“不……不好意思。”她調整一下狀態,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握緊手心忍不住又提了一句,“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找宇淩嗎?”

“嗯?”盛宇軒看向她,並未答話。

遲疑兩秒,黎嫣然飛快的說:“我……我知道他在哪裏。楊真真沒有講實話,之前她明明說過,宇淩去客房休息去了。如果,如果你想找他,問一下服務人員應該就可以。”

說完,她暗暗咬咬下唇,看著對方。誰知盛宇軒並無意外,只淡然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黎嫣然睜大眼,有些費解,“那,你剛才問……”

“剛才從樓上經過,看到你和楊小姐似乎起了一些爭執,我只是隨口一說,替你解個圍而已。而且……宇淩現在也不在島上了。剛才,他乘專機提前離開了這裏。”盛宇軒眼裏仍然帶著笑,話,也說得不緊不慢。

“提前……離開?”黎嫣然有點不敢相信。

“對。臨時有點急事。”

原來是這樣……

她一時失語,好一會兒,腦海裏才冒出一個念頭:所以整整一天,一直到走,除了那句“你不應該來”,他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失落浪潮一般席卷而來,還夾雜著說不清楚的委屈或無奈。她垂眸看看腳下,只安慰自己:至少,楊真真也沒法進行她那些讓人不齒的行動了吧!

風一陣接一陣,帶著夜晚海水的涼意和潮氣,從身邊拂過時已經沒有了白天的溫度。黎嫣然撫著胳膊,輕輕踢了踢腳邊的沙子。

原來,盛宇淩已經不在南島。她心裏似乎也突然沒了牽掛,一下空了許多。

“冷嗎?要不要回去?”身旁的人問。

“不用,不冷。”黎嫣然笑笑,掩飾著眼裏那點黯然,然後想起來又很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

“為什麽每次,都要謝來謝去的?我想,我們之間,可以不必這麽生疏了吧?”

“啊……?”

“想不想喝點什麽,我去拿。”

目光很是誠懇,讓人幾乎無法拒絕。黎嫣然猶豫著還沒回答,盛宇軒笑著說了句“等著我”,已經轉身往別墅走去。

黑色身影步伐矯健,很快便沿著小路,消失在一片樹林後面。

為人處世要用天衣無縫來形容吧?甚至……還很體貼。雖然盛宇淩曾經不止一次警告過,說他大哥不是個簡單的人。可黎嫣然覺得,這位“大哥”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也許他確實是帶著偏見在揣測他吧。

前面有座木橋,她看看身後,信步往橋上走去。

四周沒有一個人。站到木橋中間,倚在護欄旁,漫無邊際想著近來的種種,她不禁又開始神傷。天空中,月色遼遠,海面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就如同她現在的處境一般……

“……嫣然,原來你在這兒。”

身後,很快有聲音傳來。黎嫣然回過頭,盛宇軒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地燈昏黃光線裏,修長身影、堂堂儀表和鏡片下眼裏的光看起來都是溫潤的。

他走過來,手中遞來的是一罐啤酒。不過她沒有立刻接。

“海風還是和啤酒更配。”盛宇軒將已經拉開的易拉罐塞進她手裏,又看看四周,笑著說,“不過可惜的是,這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是啊,不過這裏清靜。”黎嫣然握著啤酒罐,附和著笑笑,禮貌性的喝了一小口。

“你不喜歡熱鬧的地方?”盛宇軒看看她手裏的酒,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問,“好像……也不是很喜歡和我說話,我很令人討厭嗎?”

話音一落,她差點沒被嗆到,連咳了好幾聲之後連忙否認:“沒,沒有,當然不會……”

“那就好。”顯然,那些話都是故意的,盛宇軒嘴角帶著笑,似乎很滿意她這種反應。

“看得出來,你今天一直不太順心。宇淩好像對你很冷淡,楊真真也一直在找你麻煩吧?”

語氣很溫和,暖風一般熨帖人心。黎嫣然用力握緊手中已經溫熱的啤酒罐,又喝了一口。啤酒的味道並不討人喜歡,要費點勁才能咽下去。

這樣的時候,還能聽到這樣的話語,她其實是有點觸動的。眼眶在酸澀,眼前,也控制不住的有些模糊,不過她還是忍著沒有讓淚掉下來。

“其實沒什麽。我知道,宇淩他……肯定有他的顧慮。”

“哦?是嗎?”盛宇軒似乎有些不以為意,眼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也始終沒有消失過。

“是。”黎嫣然莫名固執起來,望著遠處黑色海面上的銀光,目光一陣閃爍。

“也許吧——”他拖長著聲音,然後突然伸手,攬在她肩上。

溫熱掌心觸到肩頭,她心裏忽的顫了一下,本能的想躲開,卻發覺……使不上勁。

“宇淩就是這樣的人……”盛宇軒雙手扳過她肩頭,讓她面對著自己,一字一句說得很慢,聲音也很低,“他永遠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永遠都只考慮到他自己而已。就算,會傷透你的心,他也絲毫不會顧忌。”

……就算傷透你的心,他也絲毫不會顧忌。

聲音聽起來很近,又似乎很遠。這句話,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在耳邊不停回放。

盛宇軒的視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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