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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薛蟠攻略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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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入京,陳默立馬投了名帖,前往王家拜見舅父舅母,呈上了早就備下的厚禮,各色古玩首飾,綾羅綢緞,端的體面無比,一個都沒落下。王子騰早聽妹妹說自己這個大外甥自惹了知府公子之後開了竅,這幾年來更是長進不少,雖說如今不過是個童生,可沒走什麽蔭庇的道路,完全憑的真本事。待見到外甥頗似幼妹的容貌,溫和有禮的談吐,以及用盡心思準備禮物的周道聰慧,不由地越發和顏悅色。“說來慚愧,外甥這次前來,可是有事相求。”陳默和王子騰聊得投機,方緩緩透出了自己的本意,想讓王子騰給自己和妹妹尋門好親事。王子騰早就從薛姨媽的來信中知曉此事,他本就覺得男兒在世,得自己有本事,立得住才行,見到頗有風範的外甥,想起遠嫁金陵十多年未見的同胞妹妹,自然願意幫忙。

陳默的親事倒是不急於一時,若是明年僥幸中了秀才,說親才更有底氣,檔次也水漲船高,憑著家世姻親的助力,配上五品官員的嫡女並不是什麽問題,否則只好退而求次找繼室女或是庶女,王子騰素來偏袒自家人,自然不願意外甥婚事陷入高不成低不就的困境。至於薛寶釵,雖說長幼有序,但是畢竟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耽擱不得,若有好人家,可以先定下來,只要出閣在哥哥成親之後就可以了。王子騰愈發的歡喜起來,又命陳默見過他的兒子王仁。許是如今王子騰並沒有外放的緣故,王仁看上去也頗為溫和知禮,倒是沒什麽不堪的模樣,瞧行為舉止也不像是能做出賣了自己外甥女的人來。

一頓晚膳用下來,王子騰越發喜歡這個外甥,舉止穩重,言語爽利,透著幾分幽默,可見是個機靈的。都說外甥像舅舅,果然跟他一個模子出來的有見地有城府,雖說以前有些荒唐,如今可是上進了。說是讀書人,倒真有幾分讀書人的風骨,而不像自己那個妹夫,滿嘴的子曰孟曰,一副假清高的模樣,卻沒個真才實學,這麽多年來連個秀才的邊兒都沒摸上,又不註重與同僚之間的交往,為人迂腐得很,怎麽都扶不起來,也不像賈珠,成日裏病歪歪的,一年得躺上七八個月,哪有半分武將世家的風采。

陳默欲意起身告辭,被王子騰瞪了一眼,隨即乖乖留在了王家外院,好好住上些日子。當然,默念三百遍禮不可廢的陳默,次日一早,肉疼地帶著大包小包首飾布料(小廝手上和馬車上)拜訪了賈府。身為王夫人,榮國府後院掌權人的親外甥,自然得拜山頭,去內院給賈史氏磕個頭。眼見那賈史氏屋裏,各種古玩器物金光閃閃,險些沒把人耀花了眼;十七八個丫頭嬤嬤圍著,脂粉熏得陳默幾乎要打噴嚏,排場真不是一般的大。再仔細瞧瞧王夫人,眉眼之間和薛姨媽頗有幾分相似,不過許是如今大兒子去了,女兒也沒個消息,小兒子還是個混世魔王,看起來比薛姨媽老了七八歲,眉眼間也隱隱有陰沈之感。

陳默當然也到外院見過了賈赦和賈政。不得不說,比起看起來有幾分中氣不足,眼窩深陷的賈赦,賈政還真很有幾分君子的樣子,但迫不及待拉著她去見那些清客,一副大有榮焉樣子的時候,陳默果斷收回第一印象中的好感。這嘚瑟的德行,叫外人看來,絕壁認為自己是他努力培養十餘年教出來的傑出作品。陳默看著賈政在清客面前擺著考較自己的譜,聽著那些絕對七八歲孩童都會的題目,不由得暗自吐槽,這也是讀書人他是真讀過四書,還是盡搞紅袖添香那套去了,否則這堪比弱智兒童的策論題目,叫縣試的考官死不瞑目啊。就連探討學問,自己這個才念了三四年古文的穿越者,也比他強過百倍了,此言絕不謙虛。否則,那青青子衿哪有求之不得的含義?這該是關雎沒錯吧?這伯樂相馬是這麽解釋的嗎那個求道的典故用錯了你知不知道難怪他一輩子都沒個功名,還一輩子在工部六品位子上挪不動,這種貨色.....真心廢物,說廢物都貶低廢物的身價了。

虧得這群清客居然還能面不改色齊齊誇讚,政公大才,薛世兄年少有為,這等功力絕非吾等常人所及。這就是傳說中的職業道德嗎?親,五星好評,絕不打折,可以再追加評論麽?淘寶商家若有此等功力,必然普通大眾荷包縮水啊。真該叫薛家從掌櫃到小廝好好觀摩,努力揣度,發揚光大才是,說不得三年間薛家就可以成為全國首富了。陳默看著這群不要臉的清客,果斷地認為自己的下限太高了,看個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限必須再調整一下。

這度秒如年的詭異日子,還是賈璉得了賈赦的意思才得以結束。眼見賈璉彬彬有禮,只說到底是親戚,多帶著表弟在京城走動走動,順手把陳默撈了出來,陳默忍不住感激涕零,內心高喊著哈利路亞佛祖保佑。“多謝表姐夫。”陳默連連作揖,神色說不出的真誠,賈璉倒是笑了笑,很是不在意。“這弟弟初次進京,行程不免有些倉促,來不及多做準備。若是送的東西不合表姐夫和表姐的意思,還請表姐夫多多擔待。”陳默忙笑著找話說,賈璉可是賈府唯一的有實幹本事的人,而且極擅長與人打交道。論起京城裏的門道,這個表姐夫自是比她清楚得多了,若是得他一句話,可不得少走許多冤枉路。賈璉聽了陳默的話倒是一楞,要知道舉凡向榮國府送禮的,可都進了二房的私庫,大房連個子都摸不著,更別提他們夫妻二人了,整一可憐沒人愛的小透明,還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真真笑話一樁。

陳默把賈璉的臉色看在眼裏,內心偷笑,這會子魚兒可是要慢慢上鉤了。“表姐夫這是怎麽了?若是大舅舅那裏的禮有什麽不合宜的,只管和弟弟說就是了。弟弟年幼,又沒什麽經驗,心裏也沒個盤算,您就寬限一回,容弟弟下次改過就是了。”陳默一臉誠摯地看著賈璉。賈璉總算明白,為什麽父親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吩咐自己好好帶著這個表弟瞧瞧京城了。竟是個八面玲瓏,做事貼心的主兒,倒也一改之前隨意打發的態度,揮手笑道:“喊什麽表姐夫多生分,還繞口得很,就叫聲姐夫就是了。”陳默忙應了聲,不得不說賈璉這個人口才很好,言辭幽默,擱現代倒有幾分外交家的風采。

當然,作為薛蟠牌好姨甥——陳默絕對不會忘記,最後再到王夫人那裏打個花哨,在姨母面前刷下存在感,順便添個小堵。只可惜還是沒有看到過傳說中的紅色癖好者——偽娘賈寶玉,真是遺憾的很啊。作為一個從小讀紅樓夢長大的閨女,陳默是真的很想見見這個有著起,點種馬男風範的賈寶玉,看是何方神聖能招蜂引蝶到如此境界。雖然嚴格說來,賈寶玉應該不能算是種馬男,畢竟人家並非專業賣黃瓜,他還兼職賣菊花的的說。

王夫人對自己這個外甥說不上討厭,外甥送的那些厚禮,可大大長著她的臉面;只是自己的外甥居然還給大房送禮,看樣子絕對不薄,不免感到有些膈應。再想到薛蟠已經得了童生,可還是活蹦亂跳的,看起來最起碼還能活上個幾十年,而自己的珠兒明明就比薛蟠出色百倍,卻早早地去了,老天何其地不公道,自己何其的命苦,面上自是對陳默淡淡的,不但沒有初次見面的激動喜悅,反倒端著一副菩薩面孔,話語中很是拿了一番架子,就外人也看得出其中的不親熱來。

陳默也樂得自在,他才不要和王夫人演上個親戚情深的戲碼,這會折壽的。這和面慈心狠的王夫人打交道的工作,還是更適合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但是,這王夫人與自己可以說沒太大的關系,跟族人舅舅比起來無足輕重,他又何必給她們交鋒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多吃幾碗飯呢。用過飯,王夫人又不鹹不淡地問了陳默一些薛姨媽母女的情況,陳默自是對答如流,什麽母慈子孝,兄友妹恭啦,什麽妹妹貼心,給自己做些物件啦,什麽母親看著自己長成欣慰不已啦,直說的王夫人臉色詭異,連菩薩臉都端不住了才意猶未盡的住了嘴。

王夫人好不容易端正了臉色,又敘了些溫寒,吩咐多多往來,別忘了親戚一類的話,方放了陳默離開。陳默之後又在京城多留了些日子,有時候是找賈璉,有時候是找王仁,更多的是結識一些掌管庶務的官家子弟,彼此喝個酒賞個花,聯絡聯絡感情,這人都是靠走動才熟起來的嘛,這不,薛家的鋪子最近可得了好幾筆大生意呢。鋪子裏的正事陳默也沒忘記,先是把帳本查了個遍,再命貼身小廝多多留意鋪子每日的經營狀況,最後給掌櫃小廝按業績包了個紅包。總結一下薛家鋪子最近的發展勢頭不錯,展望一下薛家產業的美好未來,鼓動京城的掌櫃小廝努力發掘新的商機,薛家家主陳默同志才滿意地結束了這次店鋪巡視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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