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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入v通知 愛她愛進了骨頭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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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的人十分的銷魂解渴,醒來卻異常尷尬。

雪玉雕出來的美人兒在床榻上眼睫輕孱,好一會兒才懶懶睜開,入目卻是一片驚心動魄的白,這是在哪兒?

雪浪定睛沖著眼前看了好一會兒,差點沒把眼睛瞪成了鬥雞眼,才瞧清楚,這是一個人的側臉。

雪肌玉骨,清俊瘦削的下頜線,其上還有些微微冒頭的青青胡茬。

她把腦袋往後撤了一撤,才瞧清楚自己鬥雞眼前的人,正闔目養神。

宋忱。

這個挨千刀的,睡著老娘開的香水房,竟然公然和一群美婢勾勾搭搭,好在……是場夢。

可是為什麽他要同她臉貼臉睡覺?

莫不是愛她愛進了骨頭縫,連休憩都要同她緊挨著?

可真夠膩人的!

雪浪再仰腦袋,企圖和他分開一些,動作一大,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沒了知覺,她楞了一會神兒,手臂上開始有酥疼的感覺覆蘇,直接將她麻到上西天。

待那股子難受的感覺過去,雪浪驚奇地發現,自己的一雙手臂,一只壓在宋忱的脖頸之下,看樣子是在為他做人肉枕,一只從他胸前伸過去,同宋忱脖下的自己那只手緊緊地相扣在了一起。

這特麽能不麻麽?

宋忱這個禽獸不如的,竟然拿她的手臂當枕頭!

腿好像也有了些知覺,雪浪正默默地等著自己的腿醒過來,手邊卻有動靜,有些許紮紮的觸感。

腦中似乎還有些混沌,雪浪慢吞吞地擡起了眼睫,正對上一雙清冷似雪、澄澈如冰的眼神,其間倒映著她的小小面龐。

“阿隕姑娘。”他看著她,嗓音清寒,仔細聽,還有些疲憊和無奈。

難得聽他這麽溫柔的叫自己,雪浪彎著眼睛,笑瞇瞇地應了他一聲,“嗳!”

她這聲興高采烈的回應,讓宋忱好生沈默了一會。

“你可真是喪心病狂。”

雪浪矜持地接收了他的讚揚,下一刻自己的腿有了知覺,針紮似的酥麻疼痛過去了,她驚奇地發現,自己同宋忱的姿勢實在是有些過分的貼近了。

她趴在他的胸前,雙手環抱著著他的脖頸,胸貼胸,腰挨腰,一只玉腿擱在了他的腰上。

好在還穿了衣裳。

雪浪把手從他的脖下拿出來,頓感腰酸背痛,她坐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接著才發現目前的所在,竟是一間陌生的閨房。

呵欠打了一半,雪浪狐疑地看向宋忱。

“方才泡湯我睡過去了,為何會在這裏醒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齊整的衣衫,除了褶皺明顯以外,一點兒被撕扯的口子都找不到。

好像少了訛詐的證據,可是碰瓷的勇氣還是要有,雪浪理直氣壯地伸開了手,開始嚶嚶嚶。

“相公,喪心病狂的人是誰啊?”她反問他。

那原本躺著的人慢悠悠地從床榻上起身。

雪浪索性抱著膝坐著瞧他,總是要給個交代的吧?可那人卻不慌不忙,從容不迫地原地整理衣衫。

他向來是個淡然的人,即使衣袖破爛、胸襟襤褸,照樣能看出來他的那一身氣度……

欸?衣袖破爛?胸襟襤褸?

雪浪定睛看過去,這才發現宋忱這一身真是慘不忍睹。

衣袖被扯破了,掛了幾條布條下來,衣襟也是破的,好似被誰大力撕扯過一般。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宋忱的脖頸。

清瘦的側臉線條一路向下,是白皙修長的脖頸,一側上布滿了數塊紅色印記。

就好像雪中紅梅,甚為驚心動魄。

這是誰幹的?

雪浪莫名的有點心虛,仰頭望著他,“相公是怎麽了?同誰打了一架?”

如玉的指節在衣襟上一頓,宋忱的視線緩緩落在她的面龐上。

“被貓兒舔的。”他雲淡風輕,甚至還帶了一絲兒嘲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野貓,十分的兇狠殘暴。”

他的面上不起波瀾,一徑兒把衣著整理齊整,淡淡落下一句。

“這裏是永記香水行的客居。”

他背轉了身,微頓了一頓,闊步出了內室。

雪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抱膝發懵,不過一息,蕓娘輕推了門進來,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梳發。

雪浪側仰著頭問她,“這是怎麽一回事?”

蕓娘為她理順了發,坐在雪浪的身側,欲言又止。

“昨兒貴主同宋公子在秦淮河畔,就叫那個叫晁顧的給盯上了,一路尾隨著入了香水行,吹了幾口迷煙進去,迷了貴主的神志。”

“只是那老賊還未進得去,便被暗衛給綁了。”

“宋公子進去時,您已然迷了神志,抱著公子不撒手……”

“又是吸……”

“吸?”

“又是啃?”

“啃?”

“還咬……”

“咬?”

雪浪感慨了一句,“原來我骨子裏就是這麽放縱不羈。”

蕓娘難以啟齒,面無表情地繼續描述。

“後來,眼見著公子臉頰脖頸被吮的好似滲了血一般,便有三五個香水行的婢女過來拉公子,貴主您又不依……公子這又上前去哄,為您披衣衫,結果你就這麽抱住了公子,睡到了這會子。”

雪浪嘴硬,“我抱著他,他可以掙開呀,我看他就是想同我抱在一起!”

蕓娘的聲音幽幽飄來,“貴主是不知道自己天生神力?您想要抓緊的東西,誰能掙開了去。”

雪浪呀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脖頸,試探地問,“他脖子上,全是?”

蕓娘沈重地點了點頭。

雪浪仰倒在枕上,捂著肚子笑,“怪道他一臉吃了粑粑的樣子出去了。”

蕓娘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誰是粑粑啊?”

雪浪並不介意自己把自己罵了,問起蕓娘那晁顧的下落來,“那狗賊呢?我親自去削他。”

蕓娘向著門外看了一眼,溫言作答,“雲叩京快把他打殘了,您也甭費那勁了。”

雪浪自床榻上起身,想起一事來。

“路引之事籌備的如何?”

蕓娘聽貴主問起政事,連忙躬身作答:“度支部齊尚書今晨求覲見,正是為此事,貴主若無事,還請即刻回宮。”

雪浪點頭,由著蕓娘為她梳洗更衣,乘了車仍舊是往大四福巷走了一遭,又悄悄地自後門而出,一路回宮去了。

度支部齊鶴真早已等在宮中,見貴主而來,忙俯身下拜,恭謹出言。

“貴主大安。截至當下,度支部一共派出六十三名吏官,查訪兩省各級衙門戶籍之情況,金陵城外十三門已然實施新的路引法,只有手持我朝路引之子民,方可自由進出金陵城。”

齊鶴真是一位形容幹練的女官,不過二十有五的年紀,卻已然將戶部之事運作的妥帖。

雪浪見她差事辦的漂亮,心下安定,笑著囑托她。

“北廷狼子野心,若是有細作混進來,那可真是了不得——咱們金陵城有王氣呢,萬一叫他們摸了去是不是?”她有些困倦,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快要入冬了,城中無依的孤兒寡母還需多加看顧才是。”

齊鶴真領命而去,雪浪入得寢殿,在那床榻上斜斜的靠了,一霎進入了夢鄉。

霧茫茫的天,下邑城玄帝廟前,一個容長臉的中年婦人,懷裏抱著個四五歲的女娃娃,望著那籠罩在一片霧色裏的山林。

“我的乖乖孫兒,娘親爹爹明兒就回來了,給乖乖買花戴……”

女娃娃在婦人的懷裏頭抽泣,把小腦袋蹭在了婦人的肩膀上,淚珠兒一顆一顆地往下落。

“姥姥,我要娘親……我不要戴花,我要娘親抱抱我,成嗎……”

婦人無聲地落著淚,摸著女娃娃的腦袋,叫她乖乖。

“娘親趕集去啦,明兒一大早乖乖醒了,你爹娘就回來啦……”

“姥姥又說瞎話……爹娘不要乖乖了嗎……”

“你是你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疙瘩,怎麽不要你呢?疼你還疼不過來呢……”

夢中時間流轉,婦人鬢角有了花白,小小的女娃娃長成了稚嫩的少女。

望著眼前的那座山林,婦人喃喃說著買花戴,少女眉間有一抹冷嘲。

“快忘了買花戴吧。他們不會回來了。”不屑之色顯著,少女攬住自家姥姥的肩,“我只當他們死了。”

夢裏祖孫倆的細語漸漸隱落,夢裏灑脫,可睡夢外的雪浪眼睫低垂,淚水在面龐上痕跡清晰。

北廷的冬夜來的甚早,深宮魏闕有著巨大的影子,正陽宮裏有麗人高坐寶座,座下跪著三位內官,正聆聽皇後寶音。

“……阿陶體弱,萬不能再讓她貪涼,吃些個蒸煮不爛的東西,冬季宜進補,按著阿陶的身子,加些中藥材,不拘時令,沒有的話務必著人去采辦……”

“阿邶進來功課緊張,在吃喝上頭更加不能松懈,先頭的食譜還要再斟酌,有些菜式委實清淡了些,男兒家正長身體的時候,光吃些草管什麽用處?”

鐘皇後一樣一樣地吩咐著,尤其的用心和仔細,待那三名管著皇子皇女膳食的內官領著命下去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稍稍放松了幾分。

她的眉間有堅毅之色,高坐皇後寶座三年,如今不過三十有七,十五年前隨著夫君往山東起義,南征北戰,一晃已然十五年過去了。

不得不說,她的五官不算絕美,好在搭配在一起十分的和諧,最妥帖的乃是她的氣度,兼具中原的端莊和北地的豪爽。

侍女銀芽側立一旁,見皇後乏了,小心翼翼地為她輕捏肩頭,放松筋骨。

“娘娘心神全記掛在幾位殿下身上,一應事宜皆親自過問,仔細別累著。”

鐘皇後嘆了一口氣,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我朝不比那些前朝,開天辟地頭一回,天子膝下就這幾個寶貝疙瘩,全是由本宮所出,陛下待我赤誠,我又豈能辜負他,定要將這幾個孩子看顧好才是……”

銀芽追隨皇後九年,自是無話不能言,聲音輕輕,似乎也在發愁著什麽。

“大殿下已然十三歲了,陛下遲遲不立儲,真叫人心裏怪不安的。”

鐘皇後卻絲毫不擔心,撫著眼尾的那一線細紋,聲音溫婉。

“橫豎就這兩個兒子,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不然還有誰,莫不是陛下在外頭還有個私生的?”她笑起來,“即便再納後妃,生育兒女,那時候阿邶阿鄴正壯年,又有何懼呢?”

說到這兒,鐘皇後卻覺得心裏一跳,似乎有什麽勾動了心弦,使她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

她是個很會自我排解的人,不過一息便拋卻了腦海裏那一絲傷心,站起身來,吩咐著銀芽。

“宋忱南下,阿陶這些時日跳的很。她那個脾性,本宮總是不放心,且往她那走一遭吧。”

銀芽領命,皇後鸞駕起身,一路往那平邑公主所居的宮殿而去,才進的殿門,就聽得裏頭一陣摔摔打打,仔細去瞧,那平邑公主姜陶正發脾氣呢。

鐘皇後一路喊著乖乖我的兒,上去將她摟在了懷裏,揉著她的頭發問起來。

“這是怎麽了?什麽事值當我兒發一通脾氣?”

姜陶肖母,並不算是頂尖的美人,好在有一管高挺俏麗的鼻子,立時便為她的容顏添上了一筆。

“娘親,宋忱這一走一點音訊都沒有,萬顯榮那個狗東西,也不給本公主督促著點宋忱……”她在娘親懷裏撒嬌,聲音卻帶著哭腔,“先前說要完了婚再去,這下可好了,萬一不回來了該怎麽好?”

鐘皇後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安慰她,“他是領著你皇父的差事南下,豈有不回來的道理?”

姜陶卻愈發地不安,在娘親的懷中哼唧。

“不就是個小國,打下來便是,值當將宋忱派出去?殺雞焉用牛刀,皇父在想什麽呢?”

鐘皇後叫她安心,“不過才十五歲,便成日想著出降,當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姜陶沒有答母後的腔,心裏卻在暗暗盤算著什麽。

最後一批往南方飛的朱頂雀振翅高飛,呼嘯著往南方去了,金陵城高閉城門,整個城市沈入了靜謐的夜。

待那長天星動,流雲飛轉,貴主的車馬悄悄地駛入了大四福巷,再悄悄地進了寓所,一夜安眠。

翌日又是個煙水氣氤氳的清晨,不過曉起時分,天際線上甚至還未亮起微光,可那幾只鷯哥八哥卻起的過於早了,在廊下你一嘴我一舌地罵起街來——軍營裏混出來的鳥兒,罵街都帶著刀槍劍戟,火花四射。

宋忱一摜早起,沐浴更衣、刷牙漱口,一系列的程序做完,這才軒然而出,往那廊下一站,不過是家常燕居的樣子,卻有著清雅卓絕的況味。

萬顯榮自門前佝僂著身子而進,手裏握著兩封信,踟躕了半天,才走上前回稟。

“大公……姑娘的信,您孬好看一眼,提筆回個安……姑娘也放心。”

宋忱視線涼薄,落在了萬顯榮的手上。

“不如你來提筆問安?”他淡淡一句。

萬顯榮苦著臉看向自家步帥。

衣衫妥帖,發髻規整,袍角纖塵不染,可唯有一處令人不好意思將視線停留。

步帥那雪白的脖頸上,分布了好幾處殷紅的印記,令人無法不想歪。

“您的脖頸那裏是怎麽了?”身為步帥的長隨,萬顯榮不得不出言詢問。

宋忱一怔,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脖頸,視線游移。

“被喪心病狂的蚊子吸了血。”

萬顯榮極其敷衍地哦了一聲,接著硬著頭皮將信件遞上,卻聽有一聲軟糯的清音響起來,主仆二人循聲望過去。

但見那青墻之上,有絕世美人兒正扒著墻往這兒看,歪著腦袋的樣子嬌憨綿軟。

“相公,我拿粉撲子,給你蓋一蓋我吸出來的印子呀?”

哦!原來阿隕姑娘您,就是那喪心病狂的蚊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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