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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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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你和悟可要再加把勁哦”

剛斟上的熱茶飄出一縷白霧,讓那金發馬尾辮少女的淺笑變得模糊起來,她伸出手從高臺上拿下一疊金槍魚壽司,回頭便望見黑發少年神情中的不解

“您是指什麽?”

他有禮貌的詢問道,言語之中的恭敬,恰到好處的保持著距離

“棲夜”冥冥口中吐出兩個字,在她念到這個名字時,就見少年狹長的眼角邊,竄過一秒鐘飛逝的影,心領神會的提前透露了答案

“再不努力一點,可要被京都校的家夥搶走了哦?”

像是反問般,少女揚起的尾音勾出一道圓弧,細潤並暧昧的延長,她善解人意的好心提醒卻並未被夏油傑當做一回事

嗤笑由喉嚨深處傳出

他的側臉是寂靜的,哪怕大雨滂沱,風聲鶴唳,也仍然不為所動

“他們還沒那麽大的本事”

拖至肩膀的黑色發尾,此刻還歪歪斜斜的被綁成兩簇

是幼稚可笑的小辮子

讓人看了會忍不住嘲諷他的不修邊幅

可卻被當事人,當做珍寶

不忍解開半分

“我可是說真的哦”從桌檐下方遞過來的一盞瓷杯,泛著碧波的光耀灼灼,周圍喧嘩的人們都在忙於自己的談笑,誰也沒有註意到這裏,少年人正在交換酒與飲料

“棲夜自己說的,你和悟之間,若要做出選擇的話”

“她會選擇一之瀨憐”

當做是一個玩笑般,連語氣中都夾雜著些許笑意的冥冥以為,夏油傑這般理智冷靜的人,斷然不會把它當真

但她錯了

原本還帶著游刃有餘的輕松,忽然急轉直下,隨即變成深沈的濃郁,附著在少年的眼底,他用兩只手指捏住那盞清酒,熱辣從喉到胃不過一瞬間,指尖也因為酒液作祟,變得溫暖滾燙,然而心卻始終冰冷無比

「真該把她的那張嘴縫上——」

讓她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都再也沒辦法信口開河

月亮鍍亮了這片寂寥的都市

天上似有人匆忙經過

趕著一群雲朵奔赴前方

托著腮的他在想,隔壁的甜品自助餐已經吃了太久,真想過去催促一下不懂事的他們,能不能要讓他一直等待

就算再多的酒灌下去,焦躁和煩悶仍需要人為安撫

但其實,他桌上的碟和墻壁上的時鐘都在說

時間明明還未過去多久

是他久違的心急了

這側的辛辣與那頭的甜軟如同是兩個世界

只是辣過了舌尖就會需要甜度療愈

而吃多了甜膩,也會貪戀辛味刺激

他們終歸是永遠綁在一顆茶桂樹下,每到金秋時節,銀杏從她的眼裏墜落,為大地鋪上一層金色的羽衣,輕柔的香便隨之附在他們的腳下,身上,伴予足跡,去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唇瓣深處嘗到了更多或許是酸

不合時宜的草莓,看似晶瑩粉潤的外衣,滾著層層香甜的奶油,該是咬下去的瞬間,流出喟嘆的汁水,讓品嘗的人鑒明它生命的意義

可惜裹在兩個人的舌尖上,被反覆吞噬過後

那些虛假的甜紛紛逝去,只剩下與這個季節無關的酸澀,滲進舌苔的表面,直達心口的神經

風鈴聲提醒著新客人的到店

點好了甜點的人若是走進來看到這一幕

不知道是會臉紅著背過身,還是也覺得浪漫至極

但如果他們走近一些

棲夜會選擇告誡,別點那份草莓蛋糕了

「若是沒有少年的吻,它一定酸的可怕——」

良久放開了她的後頸,撤開了嘴唇的少年收回了自己探入對方隱秘口中的舌尖,他反倒後知後覺的先一步紅了些臉,哪怕是初吻,卻也要表現出很熟練的樣子,故作鎮定的用那雙漂亮的雪藍眼睛直視她

“奶油還沒舔幹凈呢”

明明是迎合了她的邀請,要舔去她嘴角的奶油,如今,因為那突如其來的吻,粘著雪白柔軟的人卻變成了兩個

她又拉近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張口把他臉頰上從自己那裏騙去的甜軟卷入口中

金眸中的狡黠熠熠生輝,無辜的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一般,瞬間讓沒什麽經驗的16歲男孩堂皇失措的站起身

“我去吃壽司了”

丟下那句話,明明是自己先主動的家夥跑得沒了蹤影

那哪裏是家入硝子口中那個看起來同時交往了十個女朋友的輕浮少年,不過是個青春期的普通男孩罷了

沖動,莽撞,言出必行

但也同樣熱烈,明亮,是一簇黎明,所到之處,星星也為之失眠

棲夜獨自享用完畢剩下的點心

覺得一個人嘗起那些來甚是乏味,也就踏著夜色回到京都咒術高專

肚子裏已經被生奶油和蛋糕胚填滿,實在無法繼續添上一兩塊壽司或生魚片,沒打招呼就先行一步的少女與月同行

比起東京,入夜後的京都顯得安靜太多

沒有燈彩霓虹,星辰都格外清晰

這些是她從前沒有時光去欣賞的東西,哪怕是在另一個世界做了沒做過的夢,也足以讓她在未來回憶很久

石燈籠圍繞的小路盡頭

有位少年似乎早早就在那裏等待

他看見她是一個人

很快眼底盈上細細的亮,遠遠的揮起手

“霧枝同學”

他已然在這裏停滯多時,手裏攥著一張疊成了四方的宣傳單頁,一見到女孩,卻又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但若是今天不說,或許就來不及了

“一之瀨學長,你是在等我嗎?”

輕松猜出目的的少女總讓他猝不及防,有條不紊的心跳再度被打亂,一之瀨憐深深呼了一口氣,將京都的夏夜都灌入肺中

他知道,她後天就要回東京了

這是他最後的時間了

“明天晚上在白須神社有一場星流祭”

不過短短數日,若是說喜歡她的話,是否會過於輕巧了呢

少年並不想這麽簡單的定義這份感情,總覺得那有些隨意了

同校的朋友們都說他瘋了

‘那女孩根本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

‘她不過是看上了你的蛇’

等她得到了,就不會那般裝模作樣的擺出討好的姿態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後悔的

那些告誡其實他都知道

他們明明身處於同樣的世界,卻又像是相隔甚遠

那束光就游離在雲層表面,伸手似乎就觸手可及,誰都能捉住

於是哪怕不自量力,他也不想後悔

就算她只是看上了他的蛇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少年的笑容裏掬著一捧亮透的清泉,溫柔滿溢,無比令人歡喜

這也是感謝

感謝她曾給他那份醜陋血腥的術式,予花予月,予風之清婉

有人發出了邀約

而她明天並沒有計劃

“好啊”自然答應不需要太多猶豫

誰讓在她問五條悟,明天做什麽時,對方沒有任何想法呢

如果因此能得到他們的嫉妒

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不知道黑發少年已然在高處俯瞰了一切,修長細窄的眼尾,紫羅蘭以冰冷的姿態垂落,如同冠以惡之罪名,在此要判她終生失去自由

寒冽滿聚於此,他正用玫瑰花瓣數著她攀上臺階的腳步

緩慢,清淺,一步一步

是伺機以待的捕獵者早已放下陷阱的圍幔,而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傑,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哪怕換了一個地方,天臺仍舊是他們共享秘密的角落

扭開了生銹鐵門的寬敞露臺上,是姿態放松的少年正靠在那裏,從鼻尖呼出白霧薄荷

也想要一只的棲夜走上前去

隨後聞見了馥郁的酒香,泛著苦澀的辛辣,附著在他的唇邊

是金黃的泡沫爭先恐後的湧出窄小的瓶口

而那裏根本裝不下屬於它的誘惑

“你和悟去喝酒了?”

在她的驚嘆中,夏油傑輕聲應答“嗯”

“你們怎麽能不叫上我?太過分了!”埋怨和哀嘆聚集在棲夜的眼底,後悔的神情更多,也更快的充斥了她的大腦,若是剛剛走進那家回轉壽司店,是不是她也能夠偷偷嘗上一杯?

黑發少年的眼底藏著寒冽

剛剛所看到的場景,和晚上在店裏冥冥所說的話重合在腦海中

下一秒,他涼意淡薄的面容上忽然漫不經心的染上一抹笑意

“我這裏還有”

戲謔覆蓋了少年的眼,化作殺人無形的刀,刺入心臟時,必定滴血不落,只落下一片炙熱雪花

“在哪?”

在少女探尋著湊上來的動作裏,他承認帶了些許勾引,是在引誘她主動上鉤,但此時他並未說謊,而邁出這一步靠近的人是她

手指掐住了她的下巴,他吻上去時還在思考

剛剛她和那個男孩說了些什麽?

可惜觸上了柔軟的唇瓣,全部的理智也在此刻化作雲煙,不值一提

他口裏的苦和辣,中和了她的甜

強迫她張開嘴唇的動作有些重了,指尖按在平時少女笑起時的梨渦上,也像是要碾碎那見誰都要撩撥墜落的漩渦

而棲夜並未有半點掙紮,就連她順從的閉上眼睛的樣子,都像是縱容

「是你的話,做什麽都可以——」

夏油傑忍不住伸手在擁緊她的距離裏,反覆摩擦那一截少女透明的耳垂,那個深深陷進去的耳孔,如今是否已經堵上了血肉,沒辦法再次穿透屬於別人的饋贈?

柔軟,纖弱,在指尖揉搓的動作裏

她逐漸變得滾燙,擁有活生生存在於此的證據

是五條悟先吻了她

而他們並未因此有半點芥蒂

誰先誰後似乎不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今後的碎片裏,誰也不會缺失

不可思議的是,他和他的摯友明明都擁有令人恐懼的占有欲

卻能夠在她的身上

達成妥協

“你騙人”呼吸酥麻的流淌在彼此相蹭的唇間,焦距無法衡量的位置裏,他聽見她的不悅,騙子正在控訴別人的欺騙行為,想來會有些好笑吧

“都沒有什麽酒味了”揪著那說謊的男孩的衣領

變本加厲的少女面紅若山茶,花叢千萬,不及此刻盛開在她眼梢的這一朵

“那要再吻一次嗎?”

他試探性的問,沒有得到她慌亂的反應,確實有一絲遺憾,但當棲夜回答說“好啊”的瞬間,夏油傑又無情的放開了她

“你剛剛和一之瀨憐說了些什麽?”

忽然,就不想趁她的心意

“學長邀請我明天一起去星流祭”

並未奇怪夏油傑為什麽知道她和一之瀨憐剛剛見面的事情,難得一次誠實作答的棲夜感覺到對方瞬間冷若冰霜的態度

她恍若未聞,甚至煽風點火“要一起去嗎?”

“不必了”

少年的眼底半分剛剛的溫情都不見,寒涼覆蓋了山川,很快讓那裏的春日消失殆盡“祝你們玩的愉快”

那句祝福冰冷刺骨

任誰都能聽得出來,毫無半點真情實意

可偏偏少女卻十分承情,笑瞇瞇的回答他“謝謝”

這點小伎倆,不過是棲夜平時的拿手好戲

故意使然,他不該中計的

然而夏油傑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暴怒,他撇下她留在那個陌生的天臺上離去,沒有道晚安,也沒有留下一塊她喜歡的糖果

二十四小時都沒有消減的這份置氣

延續到第二天晚上,他和五條悟趴在男生宿舍的窗口,註視棲夜與一之瀨憐一同離開學校,去往白須神社的背影,也仍然未散

“我們不去嗎?”一旁的銀發少年輕聲發問

“你想去的話去便是了”

他知道自己大可不必為此擔心,卻仍舊忍不住翻江倒海的心緒

反倒是平時幼稚又沖動的五條悟,要冷靜的多

“我說傑,你在指望些什麽”

轉身將腦袋擱在了窗框上,少年揚起頭,任垂暮的黃昏全部盈滿染上他眼底的藍海“你明明知道棲夜不會如我們所想的行動”

“又何必對她抱有期待”

只要不去期待,自然也不會擁有這份失落

他們都知道,咒術師最要遠離的就是情感,他們不配擁有,只要一旦出現,就會陷入黑洞,此後再想逃離,已是難上加難

“你說得對”

不該對她抱有期待,這份期待才是對他們來說最沒有用的東西

不聽話的孩子必然將會受到懲罰

無論是被狼群抓走,還是永遠困於陌生的國度

她不會改變

而他們也一樣

“走吧”

“去抓逃跑的壞孩子”

無需煩惱

她去哪裏,他們追去便是

光線變長,漸成夏夜

月亮也墜入了湖泊,觸上水面之時,不再是泡影

白須神社的水上鳥居盛開了鮮紅的燈籠,在日夜輾轉的時間,印上天空黃昏的朦朧

今夜這裏會有一場流星雨

琵琶湖很遠,但前來觀景的游客仍然多到無法細數

找了一處空地坐下的棲夜正在思考著等一會兒太晚了,若是沒有電車,該如何回去

如果夏油傑在便好了

她或許可以坐在虹龍的背上,順路看看京都的夜色

昨天的吻仍會在腦海中交疊

其實她快忘了上一次與人接吻是什麽時候,但想必,不會比昨夜的感覺更好

有只發光的螢火蟲鉆進了她的心口

在少女看見一之瀨憐拿著一串草莓味的棉花糖走來時

竟沒能讓她歡呼雀躍

“霧枝同學,雖然晚了些,但還是恭喜你們獲勝”

他把那串粉紅色的雲朵送到她的手中,而棲夜卻在貪戀夏油傑口袋裏的蜂蜜軟糖

少年的手遲遲未曾從口袋裏拿出來

半響,才浮現出些許霞色的神情

“抱歉,我不能把我的蛇靈送給你”

眉宇間湧上一抹歉意,把少女的話一字一句都認真對待的男孩如此真摯又溫柔,實在無法讓人怪罪

他終於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

那上面放著一條銀白色,巴掌大小的小蛇

在棲夜驚呼著湊過去的動作裏,柔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是我圈養在家裏的小體積銀蟒,你若不嫌棄的話,這只送給你”

這是她心心念念,已經想要了太久太久的東西

如今真的出現在眼前

那一刻的心潮翻湧,令少女無比燦爛的揚起笑顏

火花燈籠印在她的面容上,如同夢中的場景

玫瑰花瓣染了色

驚鴻一瞥,熠熠生光

終於能夠擁有日思夜想的蛇

她本該不假思索,就此興高采烈的接受,為了感激,甚至可以送上一個不帶感情的吻,這才是她

然而天幕垂垂,黑夜與藍湖融化

少女忽然有一絲落寞

回過頭去,在那層層疊疊的人群裏,不知道找些什麽

一之瀨憐盯著她迷茫的神情

似乎已經有答案在心底閃現,卻還是要等她慢慢結束了目光的旅行後,才擡起頭接受

“謝謝你,一之瀨學長”

“不過,這條蛇我還是不要了”

她轉身,帶著笑意,說著抱歉,然後消失進人海

望著少女不見的背影

早已明白的少年,也不過是笑著搖了搖頭

終究能一起許願的人

不會是他啊

藏在人群裏也依然引人註目的兩位少年,終於等來了他們要等的人

周圍喧嘩不絕,人影攢動不已

但她的眼睛就像海上的燈塔,哪怕又再大的霧,也依然能在一瞬間找尋彼岸

“不跟你的一之瀨學長一起看流星雨嗎?”

黑發隱匿在黑暗中,可他的紫瞳卻仍然明亮

雖然晚了一些

不過夏油傑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我想跟你們一起看嘛”

那中間的位置勢必是留給她的

自信的少女鉆了進去,摟住他們兩人的手臂,收緊了三人之間的距離,緊緊相觸

「若你早一些說,他不就不必生那些浪費時間的氣了嗎?」

“我可是為了你們,拒絕了一條蛇哦”

“你們兩,知道那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自然知道了

無聲作答的兩位少年,心底盈上一份暖意

他們握緊了彼此的手,十指緊扣,共享屬於他們的這片溫柔夜空

黑暗中擡起頭

星辰從遠方趕來,赴一面之約

拖長了尾巴的流星在天際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驚嘆著合十雙手,默默閉上眼睛,期待它的再一次降臨

“快許願吧”

就這樣勾著他們的臂彎,哪怕以奇怪的姿勢重合手掌,也不願分離一分一秒,這一刻流星短暫,但他們的時間卻很漫長

銀發少年的餘光瞥著他們閉上雙眼的樣子

忍不住鄙夷

“切,與其向那子虛烏有的流星許願”

“還不如向我許願”

“反正我都可以為你們實現的”

這世間應當不會有人比他更強大了吧,若是向他許願的話,那無論是什麽,他都可以實現

道理不就是這樣嗎

“誒,那你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吧?”

五條悟在棲夜直白的回答中楞了神,他和已經睜開眼睛的夏油傑短暫的對視了一眼,隨後仰起頭,等待那墜落的星星掉進他的眼底

“抱歉”

他的字典裏從未有過「對不起」這三個字

以前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但此刻,他卻真心實意的向她表示了歉意

“你換一個願望吧”

就算他能夠做到,唯有這個願望,他無法答應

“那,我想去迪士尼!”

聰明如少女,順著他給的臺階,下了一級又一級,改變的答案變得很簡單,或許是馬上就可以實現的事情

那願望一下便是天壤之別

離開和留下的轉變

總會讓人瞬間松懈,轉變成欣喜和慶幸

“你不是要看海的嗎?”

“海邊和迪士尼難道不能同時擁有嗎——”

當然可以了,只要她留在這裏,無論是海邊,無論是游樂園,還是哪裏,那麽多未曾去過的地方,他們都可以去,明天就去

“傑,你許了什麽願望?”

夜風融和了他的眉目,眼底的晦暗,終在他們看向自己的時候,化成希望,他隨意的笑,像是沒考慮過,只是敷衍他們般

說他的願望是世界和平

亦或者說是,現在的這份和平,能夠永久延續

只是明天開始

又會回到無止境的循環中,解決的辦法是要付出一生,才能迎接正確的死亡

那麽至少,這一刻的解脫

請讓他們能再貪圖些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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