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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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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櫻桃是否已經會開始澀了呢,終究夏天要慢慢走遠,世界將短暫的迎來第三個季節

若是再重來一次的話

人,還會做出和當初一樣的選擇嗎?

“你的幻術能力已經被削弱了”

窗外第三十三次傳來那聲蟬鳴時,光線已然變得等長

年幼的金絲雀撲棱著稚嫩的翅膀努力騰飛

但最終還是像被殘忍的人類拋擲的石頭射中一般,旋轉著墜入淩亂的灌木叢

只是或許因為它落下的姿勢像具現化了一場風的降臨

所以唯有美麗留存在了少女的腦海之中

每到夜蛾正道的辦公室裏

她便忍不住走神,在做不聽話的學生這件事上,棲夜顯然也很有天賦

“77.5%”

少女輕聲吐出一個數字,這是她所權衡出,自己目前所知的咒力與幻術之源的融合比例,哪怕她已經盡力控制不去使用術式,不知道為什麽仍在飛速轉化,經歷過這次的京都交流會之後,咒力的融合度顯然更高了

“看來我們弄錯了”

夜蛾正道長嘆一聲,杯中的茶葉梗繞著波紋旋轉浮沈,深淺不一的綠色蔓延著盤成一漩,屬於自然生機勃勃的綠色,此刻在這盞茶杯中邁向死亡

像極了此刻少女眼底,冰冷的神情

“加大使用幻術的頻率,反而是兩者加速轉化的契機”

“已經塑成的咒力哪怕被使用,也不會被抹消”

“但幻術卻與之相反,再多使用的話,可能會更快的融合”

仰望著天花板的少女不知正在關註些什麽,但夜蛾正道知道,總之她的註意力一定不在這裏

那情景就像她第一次邁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一樣

奇怪的少女仍然奇怪

只是陪著她為非作歹的人卻增加了

“我說老師,您最近有得到關於平行時空相關的情報嗎?”

棲夜其實或多或少也猜測到了幻術之源快速轉化為咒力的原因,如今只能在回去之前,將她的幻術能力盡可能的封印了

好在她的術式在這個世界應對咒靈游刃有餘

哪怕沒有幻術用的順手

不過習慣了,也一樣可以輕松操控

“是有一個還未證實的消息”

沈聲思考了半響的夜蛾正道,最終還是開口告訴了她“我們得到了一個詭變的咒胎最近出沒在北海道一帶的情報”

“它所出現的地點,周圍的人都有奇怪的時空錯亂現象”

“有些人是仿佛重覆在度過一天,有些人,則是憑空消失了一段時間,等再回來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電風扇的聲音攪動著周圍的氣流,它吊在屋頂上,人為制造的涼風卷著少女的灰發,淩亂如夏天的大雪,沈溺於片刻落雪時的萬籟無聲

“但目前我們還未找到它的具體方位”

“那,等老師們確認了,就將這個任務派遣給我吧”落在眼前的發絲被棲夜鼓起的一口氣吹的四散,她從倚靠著的那張桌上站直了身體,對夜蛾正道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棲夜,雖然還沒確認”

“但那個咒胎孵化之後,有可能會是一個特級咒靈”

「你真的確定,要去嗎——」

“所以呢”而恐懼卻並未因為無法預估實力的對手,浮現於少女的周身

她的眼中終還是搖起希望的燈火,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感到這段時間不是白費,無論在那裏的是什麽,都要去一探究竟

這一瞬間,看似平靜,實則瘋狂的少女

令夜蛾正道感到一秒的害怕

他凝視著她淺笑的表情,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好像從來沒有付出過真情實意,卻讓所有人都錯以為那是她對他們的愛意,錯誤的表達方式

“棲夜,你有沒有想過,留在這裏?”

就連她體內原本世界的力量,都為了讓她能夠在這裏存活,而拼命的付出努力

似乎是神的旨意

讓她來到這裏,在這裏重獲一次新的人生

「既然如此,何不欣然赴約——」

“如果真的能回去你原本的世界”

“你有自信,不後悔嗎?”

男人的詢問淡淡的鉆入腦髓,被神經中樞反應著催促她去回答,而答案一目了然

只是少女選擇當做裝聾扮啞的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有沒有過一秒鐘,曾讓你舍不得”

那個世界有什麽在等待她呢——

仇恨,上下幾百人的血債,和唯一的希望,需要她去傳承的,這個火種

那裏沒有光

花草樹木,萬物幹涸,是恒久的荒漠

玫瑰年覆一年的熱烈盛開

但開成花災的玫瑰不是燦爛,而是荒涼

那裏沒有等著她回去的人

沒有會溫柔的罵她笨蛋,然後又細心替她療傷的朋友

沒有她討厭的厚重制服

沒有令人煩躁的,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的夏天

也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

「她會舍不得嗎——」

拉開那扇教師辦公室的門,幾乎是同時,走廊盡頭傳來了呼喚她的聲音

一天又在此宣告走到末尾

落日讓少女的臉頰染成薔薇,光暈落進唇角的梨渦,造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只覺得此刻,走向他們的她,臉上搖曳的是歡喜,是悸動,是良久等待之後,終於得到的贈禮

將自己牢牢圍城的男孩們,打開心門亦難

但走進去以後,卻又何其簡單,就能輕松卸下防備

如今再看她的眼睛,依舊金燦亮黎,因為那日光,是無比的溫暖,只是卻很難懂得,太陽落在身上的溫度,卻不會反饋在眼底的道理

“你和夜蛾說了什麽啊,聊這麽久?”

百無聊賴的五條悟半點形象都沒有的躺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有一塊窗外的光,正好在他頭頂的銀發上落下小簇,只有那一塊看起來是柔軟的,縈繞著些許細微的碎屑,那是微塵的浪漫,總在不經意間觸發

“沒什麽”

“他跟我提了術師評級的事情”

被五條悟倚靠著半邊胳膊的夏油傑隱約感覺到,棲夜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更細微的註意著她的表情,三庭五眼中,連本人都以為掩飾的極佳之後的那些隱秘地方

“誒,已經定了嗎?至少也是一級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評定特級,雖然在他們心中,認為以棲夜的實力,評為特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考慮到她被發現的時間過短,而上面的人也實在古板,評級並不會那麽容易

“準一級”

少女的答覆令兩位少年都遲疑了

一級在他們的認知裏來說

應當是底線

沒能想到的是,居然連一級都還差了一張入場券,卡在「準」字的門檻上,這實在是讓人無法信服

所以,這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嗎

與聒噪的叫著要去和上面的人吵一架,表示對這個評級不滿的五條悟不同,安靜的夏油傑更關心的似乎是眼前少女情緒低落的原因

“要去吃三味冰屋的雪花冰嗎?”

黑發少年輕柔的拂過少女的發,一縷柔順從指縫間滑開,甚至沒能在那裏留存經過的證據,好在棲夜亮起來的眼睛,終於讓他們的擔心塵埃落定

“那我要點三個不同的口味!”

“誒,我的口味可要自己決定”

“誰說我是給你點的了!我一個人吃三種不行嗎?”

“...你一個人能吃下三份?”

夏天裏融化的飛快的雪花冰,也像他們之間的時間一樣,總在沒有準備的過程中,就輕易鉆進人的生活之中

她本以為她是個冷血的人

但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並平凡的人類罷了

和這間店裏,其他桌上,穿著不同學校校服的少年少女們一樣

五顏六色的雪在冰盞裏下成了雨

晚夏的陽光與果香藏在勺子裏,被她一口一口融化進舌尖

銀色反射著黑發少年的面容

從那上面,她看見他的視線落在與她重合的位置上,於是彼此在一面銀匙的背面,四目相交

明明浸泡在冰涼的雪液裏,卻留下了炙熱的溫度

像再一次擡起眼時,他望向她的樣子

她也會感到寂寞

也會貪戀多一秒的對視

也會幻想,與之相戀時的場景

“明天我們去迪士尼吧?”

前言不搭後語的突然是棲夜的本性,她每種口味吃了一口之後,就把自己最不喜歡的那一種推給一份都沒有點的夏油傑

為她收拾她吃不下剩下的爛攤子,也開始變成了習慣

嘆息著的少年接過了她從桌面推來的那一盞藍莓味刨冰,被少女舔舐過的那根銀匙,也一並送了過來,像是一個附加的禮物,在半融化成水的透明玻璃碗碟裏,映出一寸月亮

“翹課去嗎,正好明天都是無聊的論述課”

不以為然的五條悟當機立斷的答應下來,他端著一疊剛買來的三色丸子,黑色的墨鏡已經落在了鼻尖的位置,那雙雪亮的藍眼完全暴露空氣裏,顯得格外透徹

“為什麽不等冬天再去?”

“夏天太熱了”

比起五條悟,夏油傑更討厭夏天

這個季節總讓人乏味

無論是味覺,還是吞咽下咒靈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夏天的咒靈格外的多

所以每當他吞噬一個又一個咒靈,煩熱的反胃便從肚子中扭曲著直達舌根

於是心底總控制不住的厭惡這個季節,希望它能快點被交替

若是咒靈的味道能像此刻少女吃剩下的雪花冰一般,如她所說的那樣,是藍莓的味道,該有多好——

“是哦,夏天確實太熱了”

“那就聖誕的時候去吧”

附以相同意見的五條悟立刻迎合,他想了想,確實在這樣的季節去游樂場,實在有些為難他們了一些,既然是夏天,那就應該去夏天該去的地方

“不如明天去海邊吧”

就算目的地不一樣,但只要是三個人在一起的話

無論明天去哪裏,都可以

他們不需要那麽多計劃,也不需要那麽多考慮

結論裏

沒有「沒有明天」

只有「明天做什麽」

那夏天太熱了,走出屋外,哪怕剛吃的一身冰涼的雪冰,也很快就染上了高溫,有的時候,疲憊或許就是在這樣一個瞬間湧上的

占滿大腦,呼嘯著讓人試圖逃避

“真想逃走啊——”

是要逃離什麽呢,沒有人問那個問題,無論是逃離夏天,還是逃離這個日日夜夜要與咒靈殊死戰鬥的怪圈,亦或者是逃離自己所背負的命運

是誰說出的這句話似乎已經並不重要了

他們三個同時想到

“那,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就逃走吧”

挑一個溫暖的季節,不必畏懼寒冷,也不必厭惡炎熱

春天該很好

蝴蝶洋牡丹迎風綻放,好像透明的羽翼,能夠帶著希望去往心中的理想鄉

午後的楊桃甘甜,暮晚的水泉清冽

拂曉時分冰冷的溪流會融化成春意附著的溫度,載著櫻花小船,送來航行旅途中的故事

“去哪裏?”

少女的發絲因晚風的邀請揚起,灰褐融化在夜色之中,如同水洗不去的調色盤上,攪亂了兩位少年發色的平衡者

“去哪裏都可以”

“三個人一起的話”

「幻想春日出逃,然後就能永遠在一起——」

16歲的少年人總覺得永遠這個詞說起來何其簡單

那時候莽撞,單純,心思淺薄

也知道永遠這個詞很遠

但在說出永遠的這一刻

愛意是真實,並且洶湧的

只是夢想若總能輕易實現,就無法冠以虛幻的名字

第二天他們沒能如約去看海

早早就先一步收拾好了泳衣和旅行用品的棲夜坐在高專校門口的石階上,等來了兩手空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你們怎麽什麽行李都沒有啊?”

她奇怪的盯著面色不怎麽愉悅的兩位男孩,看起來他們一點也不像馬上要奔赴一場海邊旅行一般,半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

“我們去不了了”

夏油傑先一步,打斷了原本準備罵罵咧咧說夜蛾壞話的五條悟

“派遣了一個任務給我和悟,現在就要出發”

“預計兩天後才能結束”

他也有些害怕,如今只是平靜坐在那裏的少女,會露出些許遺憾,或可惜的表情

但他又有些期待

希望能從她那副總能全盤接受,似乎永遠都風平浪靜的臉上

撕開一道真實的裂口

“是嗎”

而棲夜只是淡然的拍了拍裙擺,站起身

她拎起自己的單肩包,那裏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多少零食,而本該是在他們前往鐮倉的路上,邊笑鬧著,邊把它們吞入肚子的

“要給我帶手信哦!”

笑瞇瞇的少女勾起唇角,幾步跳上臺階,輕輕拍了拍他們兩人的肩膀

那袋子看起來很沈

若是平時的她,該耍賴央求著說她實在太過柔弱,拎不動它,要他們幫忙才對

如今也只是幼稚的和五條悟爭論,都是在東京出任務,又不是去外地,有什麽手信可帶的

“我不管,只要你們單獨出任務”

“就要給我帶手信回來”

那是一個無理的請求,卻又好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約定

不過是給她買些喜歡的零食,或什麽新奇的小玩意帶回來罷了

這麽簡單的事情

他們又怎麽會做不到呢

只是有一個瞬間,更希望她像怕寂寞的五條悟那樣

央求著他們無論去哪裏

都要一起帶上她

棲夜又回到了教室裏,鼓鼓囊囊的旅行袋擱在桌下,被她當做了墊腳石,她的一只手擱在下巴邊緣,用一半的餘光去瞥此刻窗外的景色

那張靠窗的座位此刻是空落的,讓她忍不住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坐在了那裏

用馬克筆畫在夏油傑的桌上,塗抹一個明目張膽的秘密

在彼此的名字中間畫上土氣的愛心吧

然後像怕它們也會淋雨般,要為對方打上一把傘

「就算是做夢也好」

「願夢裏的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那張幹凈整潔的課桌上,從此留下了擦不掉的痕跡

想必後輩們升入這個班級時,會有人看著桌上的塗鴉,和一旁的同桌說笑吧

問道‘霧枝棲夜是誰?’這樣的傻話

然後得到一個厚重到能夠留在歷史書本裏的答案

“傑和悟不在,你就這麽無聊嗎?”

後腦勺處傳來些許冰涼的溫度,面向陽光一面假寐的棲夜瞇起眼睛,懶洋洋的從夏油傑的課桌上翻了一個身,家入硝子把一罐冰汽水放在她面前,液態的水液滾著易拉罐的鋁皮外包裝滾落,融化在滾燙的桌面上,蒸發的無影無蹤

少女起身,拿著那罐汽水,又坐到了五條悟的椅子上

輾轉於兩邊

卻獨獨不回到自己的位置

好像若是他們不在的話,最中間的位置,就沒有任何意義

“是啊,硝子”

“有什麽新鮮好玩的嗎?”

棲夜從五條悟的抽屜裏面掏出一根蘋果味的棒棒糖,轉頭去看那一邊的短發少女

她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卻不知道對於棲夜來說,什麽才能算是新鮮並且好玩的東西

“說起來,冥冥前輩那天提到”

“上次她為了祓除咒靈,去了一趟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

濃厚的興趣湧上,令棲夜不覺有些好奇,而剛好今夜愛管閑事的二人組不在

“不過我們還未成年”

“你就打消能進去的念頭吧”

家入硝子看著棲夜滿臉的躍躍欲試,總覺得自己提了什麽不大好的建議,而對方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去一般,少女心中開始有些後悔,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了,不會找她麻煩吧

“硝子,那些都不是問題哦”

當晚21點,家入硝子和棲夜到達了東京歌舞伎町一條街的入口,她看著少女從善如流的找到一家最為熱鬧的Club,拉著她一起排在隊伍裏,而入口檢驗身份證件的工作人員,竟然一點疑慮都沒有,就將她們放了進去

短發少女不免也有些驚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一點障眼法而已”

這是偽裝幻術中最簡單的一種,甚至不需要耗費她的幻術之源,騙人可謂是她的老本行,走進了歌舞升平,燈光迷醉的室內,少女躍躍欲試的就紮入了人潮

跟著棲夜一起來的家入硝子本來是不太放心她一個人來

如今真的平安進了酒吧之中,也有些抑制不住酒精上癮的情緒,於是之後她和棲夜可謂是玩的十分暢快

如果,不是夏油傑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打了進來

“硝子,你和棲夜在一起嗎”

電話那一邊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電子感極強的舞曲幾乎要穿透手機,直達他的腦神經深處,哪怕拿開了些許距離,都能聽的清楚

少年不免皺起了眉頭

他奇怪的接著問了一句“...你這是在哪裏?”

“我們在夜店”

「夜店」兩個字一出,夏油傑頓時楞在了原地,站在他身旁的五條悟面帶疑惑的看向他,半響,只見他的好友咬牙切齒的回覆道“把地址發給我”

然後便狠狠切斷了電話

“怎麽了傑,不是讓棲夜帶上東西直接去機場就好了嗎?”一頭霧水的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麽一通電話結束,夏油傑就染上莫名的怒火,但當他得知了來龍去脈之後,頓時也沒了好臉色

於是綁著黑色麻花長辮的少女從校舍內走出來時

仿佛變天一般,兩個低氣壓的少年如同要把所有惹怒他們的人撕碎,周圍一片都如置冰窖

她不免生理性的打了個寒蟬“那個..你們兩怎麽了?”

“沒事,你不必擔心”

“不過,在去沖繩之前,我們要先去抓一個人”

虛假的平和維持在表面,那藏匿在嘴角淺笑之下的冷嘲熱諷,才是真實的他們

月影之下,少年們邁開修長的雙腿

似是去捕獵,帶著無聲的怒氣

若是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那是個罪孽深重,讓他們恨之入骨的人吧

“是要去抓追殺我的人嗎?”

可是,在少女迷茫的發出詢問時

那回答卻又無比溫柔

“不是的,小理子”

“是我們承諾了,要一起去看海的人——”

他們話裏的那個人,雖然未曾謀面,但也因少年的形容,而賦予了璀璨的流光,一瞬間,會讓人有多羨慕,能成為那話語中,被他們惦記的存在

怎樣的人才能擁有這份特權呢

被過分強大,不可一世的那兩位少年,哪怕在這樣的時刻,也會第一時間想起的那個人

該是一個無比特別的人吧

「那片大海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她吵了那麽久,要去看海

如今恰好遇上機會

你說,他們怎麽可能,會丟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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