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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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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一定不勞你費心。”郭嘉閉上眼睛,嘴上還不饒人。

“看到你這麽活潑我就放心了。”燕昭說著,又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便想出去煎藥。

然而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卻被拉住了。

“先生?”她回過身。

拉著她的那只手纖瘦有力,骨節分明,燕昭看著那只手,輕而易舉便能想象出這只手執起筆,拿起書卷時,其主人又有著怎樣的風華。

“你要去做什麽?”郭嘉問道。

“給先生煎藥。”燕昭回到床邊坐下,握著他的手說道。

“若我要你哪都不去呢?”郭嘉說道。

“......”燕昭低低地笑了一聲,拉起郭嘉的手覆上自己的臉龐,說道,“那我自然哪都不去,就陪著你。”

更何況其實藥已經在她跟林小樓說話那會煎好了,這次煎的是下一次的藥。

“我不想喝。”或許因為在病中,郭嘉似乎任性了不少,他冷眼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湯碗,果斷拒絕。

“先生不要胡鬧。”燕昭無奈,只得勸道。“良藥苦口。”

“阿昭,”郭嘉看著她,忽然笑起來,“你真不會說話。”

“哪有先生伶牙俐齒。”燕昭翻了個白眼。

郭嘉眼中笑意更深,他眨了眨眼睛,撐著腦袋說道,“若我執意不喝,你想怎麽說服我?”

“......”燕昭看了看手裏的藥碗,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只能做一件我肖想很久的事情了。”

“哦?”郭嘉挑眉。

“既然先生不願,那麽少不得,只能我餵先生喝了。”燕昭光明正大坦坦蕩蕩地說道,“親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一部很有意義的電影,叫無問西東。

被裏面的時代之魅力所震撼。

看完全片時沒怎麽哭,然而在看到謝幕時的彩蛋時忽然泣不成聲。

老一輩人的浪漫真的令人十分羨慕了,差不多也是我小時候的憧憬吧。

八十二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燕昭的這個提議理所當然地遭到了拒絕, 不過嘗到調戲郭嘉甜頭的她毫不在意,甚至沒想到日後被當事人報覆回來的可能性,看他喝完藥睡下之後便樂顛顛地走了。

有時候, 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從郭嘉處離開, 燕昭便去了曹操的府邸。

“燕將軍。”

在見到燕昭之後, 門口的侍從先是楞了一下,隨即便恭謹地喚道, “丞相在等您。”

“嗯。”燕昭點了點頭,“勞煩帶路。”

“是,請跟小的來。”侍從說道。

在燕昭剛剛接近曹操的書房時,便聽到一聲怒喝,“陳琳?他算個什麽東西?!”

隨即燕昭又聽見一陣風聲, 她一伸手,接住了那個被曹操盛怒之下扔出來的可憐瓶子。

“丞相?”她喚道。

“阿昭?是你啊。”曹操看到了她, 方從怒火中冷靜下來, “來, 你過來看看, 這陳琳寫的什麽狗屁玩意?”

“丞相息怒。”燕昭說著,她走近看了看, “選擇在丞相駐防時攻入, 對方的意圖便是激將。”

“你以為孤看不出來?”曹操一拍桌子,“你是不是也想像那些廢物一樣勸孤忍耐?”

“非也。”燕昭看著曹操房中的沙盤,波瀾不驚地說道,“我的建議是, 要麽就不打,要麽就打個痛快,讓他袁紹從此爬不起來。否則,其不辜負了陳某人的一片良苦用心?”

“哈哈哈!”曹操大笑,說道,“不愧是孤的阿昭,說的正是孤心中所想!”

“不過....”燕昭說道,“請問主公,現在局勢如何?”

曹操定了定神,這才跟燕昭講起當今局勢來。

與歷史上不同,在燕昭失蹤以後,劉備並未依附曹操,而是和妄圖占據徐州的袁術打了個你死我活,最後袁術被劉備這邊的諸葛亮設計所打敗,在那之後,劉備跟打敗公孫瓚的袁紹聯合,組成了抗曹同盟,曹操占據宛城消耗了一部分兵力,宛城淪陷,荊州劉表惶惶不安,趕緊派出使者跟曹操暫時講和,然而即使如此,曹操依舊不敢大意,使典韋帶一部分兵力守在宛城,防劉表撕破同盟背後偷襲。

爾後劉備得了袁紹的軍力,占領下邳,屯據沛縣,為保不雙線作戰,曹操親自出兵擊敗劉備,就在此時——

“哈哈哈哈哈——”曹操笑的肚子都疼了,“你知道嗎?那本來是一個極好的偷襲孤的機會,哈哈哈哈,因為袁紹那廝的幼子生病了,所以丫就沒去,哈哈哈哈哈!”

“噗。”燕昭說道,“然後丞相就這麽擊敗了劉備?”

“那可不,”曹操十分得意地說道,“孤可是一路高歌,凱旋而歸。”

“主公贏得痛快,好!”燕昭說道。

“是啊,”曹操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這個袁紹啊,他可不是劉備,不好打啊。”

“燕昭願為主公之刃,替主公掃平一切障礙。”燕昭說道。“主公有何良策?”

“這個嘛....”曹操想了想,向別人問道,“公達呢?怎麽沒見到他?”

“他說...主公一定會跟燕將軍敘敘舊,所以想等主公說盡興了之後再進去。”侍從說道。

“......噗。”燕昭看著曹操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

“去去去,”曹操沖他們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說道,“難得把你們叫過來共事。公達,你就不對阿昭表示表示?”

“公達。”燕昭沖荀攸拱了拱手。

荀攸看著她的動作,領會了她的意思,回了個禮,說道,“燕將軍,好久不見,身體無恙否?”

“還好還好。”燕昭說道。“大致上沒問題了,主公喚先生前來,可有什麽妙計?”

“噗,”荀攸忽然笑道,“這聲先生,可千萬別讓某人聽見,我可受不起。阿昭喚我公達便好。”

“啊哈哈,”燕昭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公達,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吧?”

“......”曹操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意味深長地看著燕昭。

“丞相?”離開了郭嘉之後,燕昭的智商便會呈指數上漲,此時更是厚著一張臉皮迎接著曹操的註視,說道。“我們可以說正事了,袁紹據十萬雄兵,不知我方戰力如何?”

“.....”曹操比了個數。

“四十萬?”燕昭誤會了,說道。

曹操搖了搖頭,繼續深沈的比了一次。

“哎。”燕昭嘆了口氣,說道,“丞相....四萬嗎?”

“還有兩三萬在宛城,”曹操嘆了口氣,說道,“劉表那小子不老實....不得不防啊。”

“原來如此。”燕昭點了點頭,說道,“公達如何想?”

“兵力雖少於袁紹,不過大抵可贏。”荀攸簡短地說道。

“公達欲如何做?”燕昭問道。

“袁紹用兵優柔寡斷,刻薄寡恩,”荀攸說道,“他的軍隊行動也會因為指揮不明而遲緩,因此即使他們要攻過來,也不在此時。”

“所以我們要等。”燕昭說道。

“是,不過等也不是束手待斃的等。”荀攸說道。

“可有需要我的地方?”燕昭說道。

“阿昭,你的燕雲軍已經全軍覆滅,”荀攸說道,“主上會給你一支新兵,你接過去好好訓練,這就是你這段時間要做的事情。”

“是。”燕昭點了點頭,說道。行軍打仗,若將軍無法掌握自己的軍隊,到時候便會釀成大禍。

“接下來....”荀攸頓了頓說道,“對方行動緩慢,然而卻不是不能預料,他們若要進攻我軍,第一站只能是這裏。”他說著,將手指向一處。

燕昭順著他的方向望去,不禁苦笑。

居然又是東郡,自己跟這個地方可真是孽緣不淺。

“袁軍勢眾,”燕昭沈吟一會,說道,“公達可不會讓我軍直接跟他們硬碰硬吧?”

“聲東擊西。”荀攸點了點頭,說道。“阿昭,你不差。”

“多謝公達誇獎。”燕昭說道,“那麽,時間約莫在何時?”

“還有約莫一個多月。”荀攸說道,“主公意下如何?”

“行,”曹操沈吟一會,說道,“阿昭,我問你,你的武功還剩下幾成?”

“當然十成。”燕昭說道。

“若現在去打呂布呢?”曹操問道。

“不出三招。”燕昭說道。

“哈哈,好!”曹操十分喜歡她這一點,說道,“那我便不去了,你帶兵去吧。”

“燕昭遵命。”燕昭應下來,說道,“丞相可還有要事?”

“沒有了,你們下去吧。”曹操大手一揮,於是荀攸便和燕昭走了出去。

“可夠?”荀攸忽然問道。

“誒?”燕昭楞了楞,看向荀攸。

“一個半月來給郭奉孝休養,可夠?”荀攸目視前方,仿佛沒跟她說話一樣。

“......”燕昭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一紅,“多謝公達。”

“不謝,”荀攸十分淡定地說道,“只是貧道對道友的一點心意罷了。”

“啊哈?”燕昭一楞,沒聽明白。

.......

“——所以,”燕昭做了總結,說道,“先生,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郭嘉面無表情地聽完,“呵呵。”他冷笑數聲,“阿昭,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大概在自己家?”燕昭不明所以地說道。

“很好,”郭嘉說道,“趁他不註意,套麻袋打一頓。”

“哈?”燕昭發出愕然的聲音,“所以公達所說到底....”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說道,“你不需要知道。”

“好吧。”燕昭無奈,“今天的藥也喝完了,先生好好休息,我去洗漱一下,也去睡了。”

“請便。”郭嘉點了點頭。

他並未請多少家仆,院裏只有幾個負責粗活的大媽,燕昭發現這點之後,便無奈地放著曹操給自己的宅子不住,跑到郭嘉這邊支個榻睡,以便照顧。

今天也是一模一樣的夜晚。

古代不比現代,一旦入夜,便有種在現代無法想象的靜謐,靜的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清,為了分心,燕昭背著郭嘉,仔細的聽著他的呼吸。

“睡了嗎?”她轉過身來,輕聲地問道。

怎麽可能睡得著。郭嘉不禁苦笑,風寒這種病,治也許好治,不過感覺肯定不會好,尤其肺部受損,他現在每呼吸一次,便感到灼燒一般的痛,便是僅有的睡意都被痛走了。

“你猜?”他簡短地回道。

“這麽巧啊,”燕昭知道他不好過,也知道他不想表現出自己不好過,便裝傻道,“我也睡不著....我們來說說話唄?”

“說什麽?”郭嘉問道。

“哎,”燕昭嘆了口氣,說道,“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好奇嗎?”

“噢?”郭嘉挑眉,說道,“你指哪方面?”

“當然是各種方面啊!”燕昭不可置信地說道,“難道你對我就沒興趣嗎?”

“比如你是怎麽接受讓你變得如此厚顏無恥的教育?”郭嘉哼了一聲。

“咳咳,”燕昭摸了摸鼻子,“哪有這樣的教育。”

“噢,那就是天生的了?”郭嘉乘勝追擊。

“我哪有!”燕昭反駁道。“我只不過是....”

“有賊心沒賊膽?”郭嘉輕描淡寫給出了會心一擊。

“......你是不是記恨我好久了。”燕昭在榻上像條毛毛蟲一樣蠕動了一會,忽然說道。

“你猜。”郭嘉大仇得報,心情舒暢,很快睡著了。

然而燕昭卻失眠了整整一宿。

作者有話要說: 哎,比來大姨媽更慘的是什麽!——一邊來大姨媽一邊腹瀉。_(:з」∠)_

還有更慘的嗎!——有啊_(:з」∠)_還發燒。

簡直。

我都不知道咋熬過那個晚上的。

做夢的時候感覺自己在做頭很疼的噩夢,然後醒來時發現,不是夢。

硬生生的被疼到睡不著。

天哪。

久等了qwq

我還說,考完好好玩一下呢,這尼瑪還玩,簡直是在渡劫。。。

八十三

除夕到了。

“又一年了啊。”燕昭很是感慨道。

“是啊。”郭嘉點了點頭, 說道。

“話說,”燕昭忽然想到一事,對郭嘉說道, “先生, 你們這邊年都是怎麽過的?”

“你來到這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郭嘉比她更驚訝,“沒過過年嗎?”

“沒有啊, ”燕昭撓了撓後腦勺,扳著指頭數了起來,“你看啊,我剛來到這的時候,過年那會不就忙著準備搬家麽?”

郭嘉想了想, 確實如此。

“然後我就一直在山林裏游蕩,”燕昭說道, “都沒見過人啊, 自然也不知道過年, 直到又在洛陽見到了先生你。”

“......”郭嘉托著下巴看著她。

“然後那會, 又在搬家。”燕昭說道,“等年過完了, 我們來到了東郡。”

還真是的。

“接著不知道為什麽, ”燕昭數著數著,自己也消沈了起來,“好像每回過年的時候我不是有事就是受傷就是與世隔絕.....哇。”

突然覺得自己好慘噢。

“.....啊。”燕昭不禁沮喪起來。

“這又如何?”郭嘉看不慣她那副模樣,頓了頓, 他說道,“反正我們還有很多個新年。”

一切還能慢慢來過。

“是呢。”燕昭一楞,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露出一絲微笑,說道,“確實如此。....不過,今年你打算怎麽過?”

“往年怎麽來今年就怎麽來。”郭嘉十分淡定地說道。

“往年是怎麽來的?”燕昭不明所以地說道。

“看書,吃飯,睡覺。”郭嘉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不就是你的日常嗎?”燕昭面無表情地吐槽道。

“我對過年與否並不看重,所以往常如何,那時便也如何。”郭嘉理所當然地說道。

“......哎。”燕昭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小時候就沒過過?”

“我身子骨不好,熬不得夜,”郭嘉說道,“所以娘也沒要求我什麽。”

“.......”燕昭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憐憫。

“你那是什麽眼神。”郭嘉被她看的很不滿。

“先生,我們來過年吧!”燕昭說道。

“事先聲明,”郭嘉挑眉,“我可熬不得夜。”

“那就不熬。”燕昭說道,“就吃個年夜飯什麽的?”

“我也不喜歡放鞭炮。”郭嘉慢悠悠地說道。

“那都是小孩子玩的,先生不同流合汙也行。”燕昭說道。

“......”郭嘉嘆了口氣,放下書本說道,“阿昭,這麽一來,你的過年跟往常有何異?”

“我可以放給先生看啊。”燕昭說道。“反正我看上去還是小孩子,放個鞭炮也不丟臉。”

“好吧,”郭嘉終於屈服,他說道,“那我等著。”

“嘿嘿。”燕昭不經意往外一看,驚呼道,“下雪了?!”

“嗯。”郭嘉點了點頭。

“這雪下的真大啊。”燕昭伸出手,便有雪花落在她手上,“先生你冷嗎?要不要再加點衣服?”

“不用。”郭嘉搖搖頭。

“真的?”燕昭將信將疑的碰了碰他的手,“還是這麽冷啊。”她嘆道。“先生真是個冰雪一樣的人呢。”

“你是說我冷漠如冰?”郭嘉挑眉。

“非也。”燕昭咳了咳,說道,“你看這個雪啊,十分的潔白,碰的時候很冷,但是嘛。”

“但是?”郭嘉挑眉,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然而他不戳穿,饒有興趣的準備聽燕昭能扯出什麽來。

“但是很可愛啊。”燕昭想了半天,忽然冒出個形容詞出來。

“可愛?”郭嘉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這是哪來的形容詞?”

“就是很可愛啊,”燕昭找到了靈感,說道,“雪嘛,清靜潔白,但是也會感到十分寂寞吧?人們一開始看的只是那雪的外貌,接觸的時候覺得冷,從而退縮,再不然就是見到雪化了,便以為雪不再是雪,從而將其舍棄,然而——”

“如何?”郭嘉問道。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雪始終是雪啊。”燕昭說道,“融化成水也好,凝結成冰也好,倒不如說無論怎樣,都只是表象,因為雪的表象而接近,接近了卻因為跟想象中不一樣從而退卻,那些人倒也罷了,雪本身豈不更為無辜?”

“倒惹你說出這麽一番大道理出來。”郭嘉輕笑一聲。

“是嘛,”燕昭一臉正氣的說道,“我就很討厭這樣啊,他們總是只看到外表,卻在接觸其真實後望而卻步,我雖然一開始也是被外表吸引,不過我喜歡上先生,卻是在發現先生是一個怎樣的人之後更加喜歡先生。所以只要先生還是那個先生,我的感情便不會改變。”

“......”郭嘉被直球擊中,沈默片刻,撇開視線,低聲說道,“然而——”

然而,若你離開,到我無論如何也企及不到的地方去,接著時過境遷,我不會變,你又會不會變呢?

“沒有然而。”燕昭堅定地說道,“先生,你好歹也多相信我一點啊。”她有些委屈的抱怨道。

“阿昭,”郭嘉說道,“劉玄德之前攻下邳,屯沛縣,增兵數萬,與袁紹聯手,準備合力攻打我軍。主公親自率兵收覆下邳,劉玄德潰逃,你可知為何我軍如此從容?”

“因為袁紹並未聽從建議,從背後偷襲?”燕昭說道,“幼子有病是個什麽鬼理由哦....”她吐槽道。

“而你可知道他為何又讓陳琳寫檄文激將主公?”郭嘉說道。

“這是為何?”燕昭說道。

“袁紹為人志大才疏,膽略不足,刻薄寡恩,剛愎自用,兵多而指揮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郭嘉說道,“所以他之所以會這麽做,其一是受人挑撥,其二便是自以為得到了取勝的關鍵,你可知目前主公有何弱點?”

“荊州劉表?”燕昭想了想,說道。

“還有東吳。”郭嘉說道,“劉備本不足為懼,他與袁術在徐州鬥爭已久,就在即將落敗時有一奇人出現,助他脫離困境,反咬袁術一口,吸收其兵力和地盤,乃至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他是誰?”燕昭問道。

“據說姓諸葛,字孔明。”郭嘉露出一副沈思的表情,說道,“如今劉玄德論兵力不及袁紹,論謀士不如主公...然而我卻莫名的覺得,那人或許會成為對手,不容小覷。”

“確實。”燕昭點了點頭,說道,“以強淩弱易,以弱勝強難,此人能力挽狂瀾,扶大廈於瀕危,可見是個不世出的奇人。”

“你也這麽想?”郭嘉掃了她一眼。“對比林小樓又如何?”

“他....不清楚。”燕昭仔細地想了想,說道,“我聽賈文和說,他曾在洛陽求職,然而不多時便四處行醫,真實實力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更何況萬花六藝,若他全部精通,哇那可真是天才了。不能比不能比。”

“全才?”郭嘉立刻掃了她一眼,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很厲害?”

“那是,”燕昭正準備大吹特吹的時候,她遲鈍許久的某個神經忽然抽動了一下,使她立刻警覺起來,說道,“不過嘛,會的多一般也意味著博而不精,廣而不深,是吧,倒不如專精一門來的有效率。”

“當真?”郭嘉托著腮說道。

“一片真心,日月可鑒。”燕昭拍著胸脯說道。

“可惜了。”郭嘉嘆了一聲,說道,“某也是雜學之人,現下在阿昭口中,竟然成了這般存在.....”

“誒!”燕昭大囧,“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郭嘉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原來先生也多才多藝嗎?”燕昭忽然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郭嘉抱著雙臂好笑的看著燕昭。

“哎,先生就別戲弄我啦,”燕昭說道,“在我們那個地方,一人一生能精通一門技藝才是普遍,我也不知道先生這邊的習慣啊。”

“原來如此,”郭嘉接受了她的說法,大發慈悲的給燕昭開口解釋道,“凡為士人,文韜武略,不可不精,某不幸體弱,故而偏文,其他人一般都是兩者皆學。所學者廣,士族多為儒學,而其他如丞相者遵別道,是以有所不同。”

“這樣啊。”燕昭深刻的體會了古人的不易,“先生真厲害。”

“噢?”郭嘉說道,“我又哪裏厲害了?”

“先生雖然武力不高,卻能準確揣摩他人心理,”燕昭說道,“這是昭最佩服先生的地方,要知道從文者,學會容易,理解不易,先生並未細說,不過想必平時所接觸的定不止一家學說吧?”

“何以見得?”郭嘉問道。

“若只接觸一家學說,而視野將受局限,”燕昭說道,“看看袁紹便是例子,文若雖然也崇儒家,不過他的視野卻比袁紹要開闊許多,我猜由於他在世家大族,故而對其他門道縱然不學,也可能略有涉獵,為何說先生厲害,乃是先生不僅盡數涉獵,並且對這些融會貫通,從而可以預測他人心理,做出預判,而先生並非豪門出身,依舊博學至此,是以不易。”

“阿昭,”郭嘉驚奇地看著她,“沒看出來,在阿諛奉承上,你還停有一手的嘛。”

“餵!”燕昭抗議道,“我又不是狗腿子!”

八十四

先不提是不是狗腿子這件事, 總之就在兩人說這話的時候,除夕便不知不覺的到來了。

對於燕昭和郭嘉來說,年可以不過, 然而對於曹操來說, 這可是大事。

是以在前幾天, 燕昭和郭嘉便收到了他的帖子,邀請兩人一同前往曹府飲宴。

“誒?還有這事的啊。”燕昭十分驚奇地說道。

“.....”郭嘉想了想, 說道,“也就是在許昌這幾年才興起的新習慣吧,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哦哦。”燕昭說道,“去的話要穿曲裾嗎?”

“唔,隨意。”郭嘉想了想, 說道,“屆時人員混雜....你還是直接著甲吧。”

免得被那群喝醉酒的男人當成哪裏來的小娘子一頓調戲。

被調戲也就算了, 若是後來被燕昭打了個痛, 曹操可就夾在中間兩邊都難做了, 此時正是多事之秋, 可以避免的烏龍還是回避一下的好。

“噢,好吧。”燕昭想了想, 換上蒼雲的盔甲, “這樣?”

一身黑金固然很帥,但是放在過年期間卻又少了點喜慶。

“啊,那這樣吧。”燕昭想了想,換了一身紅黑, “如何?”

“......”郭嘉嘆了口氣,“還是常服吧。”

燕昭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燕昭和郭嘉來到曹操的府邸,雖然說是與部下一同過年,然而人難免有親疏之分,況且曹操也不可能真的讓親人和部下一同喝酒,自然外面一席,裏面一席,郭嘉和燕昭身為外人,理所當然的坐了外席。

“還好還好。”燕昭和郭嘉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坐下後,燕昭對著郭嘉咬耳朵道,“我沒答應主公做他的義女。”

“哦?”郭嘉那會剛剛生病,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他對你說過?”

“是啊。”燕昭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覺得不太好...畢竟我已經有二哥了嘛,哎,二哥,二哥,這邊~~”說著,她正巧看到了趙雲,便沖他招手道。

“昭妹。”趙雲看到了燕昭,也十分高興,朝他們走過來,他身上還帶著些許灰塵,曹操正值用人之際,他與燕昭都拜了將軍,這幾日難得不用操練,不過看樣子,倒像是剛剛訓練完回來。“近來可好?”

“過的不錯,”燕昭給他騰出位子來,“哥呢?”

“也還行吧,”趙雲說道,“剛剛鍛煉完,便收到老家那邊的信,兄長的幾個孩子在族長那邊過的不錯。”

“不錯?”燕昭挑眉,她想起了在現代聽過的故事,“我聽有句俗語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族長再如何親近,畢竟也算是寄人籬下,如今兄長也安定下來,何不將他們帶在身邊?這裏畢竟是許昌,天子腳下,你我身邊,安全自是有的。這些尚且不論,便是來此長長見識,也是好的。”她見趙雲神情有所動搖,便再接再勵道,“更何況族長也有自家老小,萬一出什麽事,就算有心也可能無力照顧,這麽一來.....”她頓了頓,說道,“一次兩次也罷,次數一多,不僅勞煩族長,而且對孩子來說更添心傷,兄長肯定也不想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我覺得,此戰過後,若是兄長不忙的話,還是將他們接過來的好。”

“昭妹說的有理。”趙雲想了半晌,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是雲考慮不周了。此戰之後,便將他們接回來。”

“便是接過來又如何?”郭嘉在一旁開口道,“是你有時間教導,還是趙弟有時間?若沒時間,家裏一群奴仆,他們又是主子,那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這倒也是....”郭嘉說的不無道理,燕昭不禁頭疼起來。

“這樣吧,”趙雲想了想,說道,“雲此次回鄉,並不提前告知,只是悄悄去看一看,若他們過得好便罷,過得不好再說。”

“二哥果然機智。”燕昭嘆服道,還沒等她說什麽,便被郭嘉塞了一嘴糯米湯圓。

“多吃點東西。”郭嘉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省的話多。”

“唔唔唔唔唔!”燕昭努力地嚼著嘴裏的東西怒視著他。

“哈哈,”趙雲遞了一杯茶給燕昭,“奉孝,阿昭性格單純,對她好點。”

“咳咳...就是就是!”燕昭總算把那塊湯圓咽了下去,說道。

“這你可就不知了。”郭嘉老神在在地說道,“送竈王爺可不就是要這麽個送法?”

“那不是早就送過了?”趙雲不免好笑地說道。“昭妹又不會上天。”

“誰知道。”郭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燕昭,說道。

“咳咳,大過年的,嗯,你也吃個。”燕昭挑了個湯餅餵到郭嘉嘴裏,“抗凍。”

“抗凍又是哪來的說法。”郭嘉含笑吃下說道。

“我突然想到的說法。”燕昭收回筷子,卻看到前面的人像波浪一樣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在做什麽?”

“丞相敬酒了。”郭嘉看了一眼,說道,“他在前面跟家人小聚之後,便會到這裏來。”

“噢,”燕昭平靜地說道,“比如來找你喝酒什麽的嗎?”

郭嘉感受到了寒意。

“哎,你這個人,”他感嘆道,“還沒把你娶過門,就開始被你管了。”

“哎,沒辦法,我可不想年紀輕輕,還沒嫁人就先守寡。”燕昭哼了一聲。

“哈哈,昭妹這說的什麽話,”趙雲笑的十分開懷,他說道,“昭妹要是想嫁,看上哪家男子,為兄大可直接上門提親,昭妹何愁嫁不出去?”

郭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勞費心。”他露出一絲假笑,“某雖身體不濟,不過活到迎娶阿昭之時還是可以的。”

“既是如此,”趙雲爽朗地說道,“那雲就放心了。”

燕昭:“......”哈?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陣喧嘩,曹操走過來了。

兩人立刻停下交鋒,默契的看向曹操來的方向。

燕昭松了口氣,解脫一般盼著曹操趕緊來。

而喝的半醉的曹操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姍姍來遲。

“奉孝!阿昭!子龍!好啊,你們三個,”他被曹昂扶著,醉眼朦朧地說道,“讓孤一路好找,前面...前面那麽熱鬧,你們幾個就知道躲這裏偷懶,嗯....不對,不對,喝酒,喝酒。大過年的,是孤的兄弟,就跟孤幹了這杯!”

“幹!”三人同時說道。

“哎,不行不行,”曹操喝完一杯之後,忽然對燕昭說道,“阿昭你這麽能喝,不能只喝一杯,一杯太虧了!”

“噢?”燕昭挑眉,“那主公的意思是....”

“來人,給她上一壇子!”曹操說道,“孤喝一盞,你要喝一壇才行!”

“既然如此,那昭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燕昭淡定自若地說完。便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酒壇,豪氣幹雲的一飲而盡。“主公的酒真不錯。”燕昭微微一笑,說道。

郭嘉的臉色卻不好看了起來。

趙雲看在眼裏,以為他只是因為燕昭太能喝酒,從而安慰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郭嘉苦笑一聲,對他搖搖頭,表明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上一次燕昭醉酒,他可是被連累的在床上一個半月,這回鬼知道她會發什麽酒瘋?

天下千萬人都能喝醉,只有燕昭不能。

看著趙雲疑惑的眼神,郭嘉無奈,只得尋了個燕昭和曹操鬥酒的空隙,將事情原委盡數說給趙雲聽了。

“......”趙雲沈默,看了看已經喝的難解難分的兩人,再度拍了拍郭嘉的肩膀,沈痛地說道,“若是待會....雲會盡量保護你的。”

意思就是說,認命吧。

郭嘉想了想那日冰水的寒冷,深深地嘆了口氣。

然而事實證明這回他們都想多了。

燕昭怎麽能不知道自己發酒瘋是什麽情況?所以她估摸著量,在差不多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跟曹昂配合默契,把喝醉了的曹操哄走了。

“先生,兄長?”她轉身朝兩人看去,“....你們怎麽都如臨大敵似的?”

“阿昭,以後少喝點酒。”趙雲想了想,說道,“對身體不好。”

“哦,你說這個啊。”燕昭說道。“沒事,我喝酒有數呢,自從上回喝醉把先生扔到冰水裏去之後。”

“.......噗。”趙雲立刻扭過頭去忍笑,然而肩膀可疑的抽動卻出賣了他。

“......”郭嘉嘆了口氣。這事實在太丟臉,太丟臉了。

“噗,”荀彧正好走過來,看著郭嘉笑的直不起腰,“是,奉孝你...哈哈哈哈哈.....”

“小叔,你喝醉了。”荀攸無奈的跟過來,沖燕昭等人點點頭,“小叔不勝酒力,讓各位見笑,失陪。”

“沒事沒事。”燕昭連忙擺手,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一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來,不禁問道。“先生,棗祗呢?”

“....噢,你說他嗎?”郭嘉頓了頓,說道,“他於半年前去世了,就在你失蹤後不久。”

“......”燕昭一楞,隨即苦笑起來,“我是說,怎麽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了,原來如此。”

“嗯。”郭嘉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是你的錯。”

“沒事。”燕昭喝了一杯酒,隨即又往地上倒了一杯,“既然現在想起來了,明天就去看看他。”

“我帶你去。”郭嘉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媽嗨。

每回起章節名都感覺要命。

放棄了。

_(:з」∠)_

明天拜祭一下然後滅袁紹去。

八十五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大修

我基本是重寫了一遍。

所以千萬別看爛片,媽嗨,把我也變智障了。

有道是,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自古以來,無數英雄好漢為了名聲從而奮不顧身, 然而卻是留下功績的多, 留下名字的少, 史書浩瀚,又豈能做到事無巨細, 便在許多年後,幾千年,幾百年,幾十年,或者幾年都不需要——便被忘得一幹二凈了。

棗祗無疑便是這樣一個存在, 他研究出了屯田制,改良了播種, 讓成千上萬的百姓吃飽了肚子, 過上了有土地的生活, 鬥轉星移, 曹操一手建立起來的政權也會在戰火的烽煙中逝去,然而棗祗的屯田制卻一代代的流傳了下來, 惠及著後來無數的百姓。

足以堪稱國士無雙, 然而他流傳到後世的資料,雖然不是沒有,只不過相較他的功績來說,還是太少太少了。

“好啦。”燕昭在他墳前澆上一杯酒, 說道,“這麽一來,總算可以心無旁騖的上路了。”

“怎麽能說是上路呢,”旁邊的郭嘉說道,“我都還未給你送行。”

燕昭執行的任務是急行軍,郭嘉另有事要做,所以他們這回不能一起。

“無論在哪,難道先生不是一直與我同在?”燕昭很是驚訝道。

“是嗎?”郭嘉嗤笑一聲,說道,“那我可得好好學習你那出魂的戲法了,省的到時候跟不了你,你又得說我言而無信。”

“非也,”燕昭看著他,說道,“先生並不是這樣與我同在的,而是我一直能感覺到先生在想我,對我來說這便不算是分別。”

“噢,還有這等說法?”郭嘉挑眉。

“自然有的。”燕昭點了點頭,說道,“不然我失憶那會,便不會總覺得有人在等我了。”

“既然知道,下回便記得,不要讓我等太久。”郭嘉忽然說道,“我可沒法等你太久。”

“無妨。”燕昭笑了,“若先生先行一步,昭緊隨其後便是,總不會讓先生孤身一人上路。”

“我可還沒有出門的打算。”郭嘉抱著雙臂哼了一聲。

“先生不跟主公同行嗎?”燕昭問道。

“若你那邊順利,便要出門,也得有段時間。”郭嘉說道。“除非劉表忽然本性大改,一反常態的出兵,否則以你和趙弟的能力,不會有主公出動的時刻到來。”

“承蒙先生誇獎,”燕昭說道,“我和雲哥只是盡力而為。”

“......”郭嘉沈默下來,他緩緩撫摸過棗祗的碑,爾後說道,“回去了。”

“嗯。”燕昭點了點頭,“難得出來一趟,先生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她提議道。

“啊~是了,”郭嘉好笑地說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餵,”燕昭深深地嘆了口氣,“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這樣啊。”她抱怨道。

“嗯,為什麽會這樣呢。”郭嘉說道。

因為我把你扔到水裏....額。燕昭咽下了沖到口中的話語,莫名憋屈。

“.......”郭嘉卻罕見的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沈默不語。

“先生?”燕昭問道。

“明明此戰我方勝券在握....”郭嘉皺眉道,“卻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無妨的。”燕昭安慰道,“以我之能,即使無法確保勝利,不過活著回來還是能做到的。”

“但願如此。”郭嘉看了她一眼,說道。

在袁紹動了之後,早已蓄勢待發的曹操也做出了行動,趙雲和燕昭火速向東郡趕去,趙雲佯攻延津,和燕昭分開,而燕昭則率一千輕騎繼續奔赴白馬,欲解東郡之圍。

由於是急行軍,在燕昭一路從許昌奔至白馬,星夜兼程,由於她作為統領未曾喊累,故而其他將士們也不敢抱怨,有趙雲在後吸引註意力,他們一路上來遇到的敵軍少了大半,至今為止還沒遇到過需要交戰的情況。

眼見離延津還有半日路程,燕昭終於說道,“紮營休息。”

此時正是深夜,為了不洩露行蹤,他們並未點火,而是就在黑影中和衣而睡。這幾日他們都沒怎麽休息,能像現在這樣睡在地上而不是馬背上已是極為難得了。

燕昭不用睡覺,她打坐了半晌,已經恢覆了大半體力,子時將近,天色一片昏黑,她看了半天天色,輕聲問副官道:“延津距離這裏還有多遠?”

“約莫還有兩百裏,”副官是個熟悉此地地形的人,他估算了一下說道,“再接近便可能會遇到暗哨,所以差不多只能在這裏駐紮了,大人,您想做什麽?”

“暗哨嗎....”燕昭沈思半晌,說道,“我明白了。你們在此地好好休息。”

“大人您要做什麽?”副官問道。

“沒事,”燕昭說道,“只是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一會就回來。”說罷便走了。

這人是怪物嗎?副官楞在原地想道,她可是和我們一起晝夜趕路趕了整整7天啊?到現在居然還精力充沛到要去活動活動?

將軍真是深不可測。

燕昭自然是去清理暗哨的。

“額.....!”她走了一半之後停了下來,“嘖,還是有點影響啊。”她咕噥道。

雖然身體上並不會有什麽影響,但是七日行軍的疲勞還是令燕昭的精神十分疲憊。她靠著樹幹深深地吸氣,讓精神適應肉體。

最佳的狀態便是靈肉合一,她靜下心,將陌刀提在手裏,開始探查。

精神上的過載消失之後,她的狀態達到了全滿,加上蒼雲的盔甲本就有吸光的設計,趁著夜色的掩護,她如暗影一般迅速的解決著暗哨。

不出一個時辰,她便解決了所有的暗哨,神色如常的回到臨時駐紮的地方,擦著陌刀上的血。

“將軍,您這是....?”副官愕然的看著她。

“暗哨已被我清理,通知下去,”燕昭平靜地說道,“整軍待發,偷襲白馬。”

“是。”副官點了點頭。

“就是現在,一定要快。”燕昭說道。

這會正是天將亮未亮的晨曦,也是人最困的時候,如果要跳偷襲的時機的話,此時顯然再好不過。

也就在這個朦朧的清晨,白馬的安寧被喧囂打破。

白馬臨近東郡,而那裏受曹操統治久矣,曹操在時,對東郡減稅,維護治安,鼓勵生產,在當地百姓中名望極高,而身為袁紹手下大將,顏良在征討此地之後自然不會虧待自己,便對東郡周邊強取豪奪,兩相對比之下,曹操更是民心所趨。

在靠近了白馬兩百裏以內,燕昭便找到了願意帶路的農家,爾後——

對白馬的奇襲開始。

顏良還在睡夢中便被一陣嘈雜吵醒。

“曹軍攻過來了?”他皺眉,“為何沒有一點消息,斥候呢?”

“剛剛派人出去打探了下,”親兵說道,“他們全死了,大人,你也快些逃吧。”

“.....你在開什麽玩笑,”顏良立刻整裝著甲,說道,“你想讓我臨陣脫逃?來人,給我備馬!”

“將軍,不用備馬了,他們已經打到城下了,城門不知道怎麽回事已經被打開,他們馬上就要到這裏來了。”又有人來報道。

“什麽?!”顏良這才開始慌了。

或許是因為沒有暗哨,燕昭暢通無阻的打入了白馬內部。

“顏良小兒!”她高聲喝道,“我都打到這了還不露面,是未戰先怕了嗎?”

“黃口小兒,你是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來?”顏良越想越不對勁,明明接到消息說趙雲正在打延津,怎麽現在打的卻是白馬?難道.....

糟糕,是調虎離山之計!他一驚,同時本能地覺得不妙,退後一步避過了燕昭要命的一刀。

“顏將軍真是從容。”燕昭殺了一個早上,正覺得砍瓜切菜無聊了,如今見顏良居然能避過自己一刀,不由得起了興致,“兩軍對壘之際,將軍也是靠這個打贏的嗎?”

也許是跟一群謀士待久了的緣故,她說話有時也十分紮心,證據就是之前還在怔忡的顏良頓時回過神,大罵一句便提著武器沖了上來。

來的正好。燕昭壓低重心,輕巧的躲過顏良的攻擊之後,反身一個斬絕絕便決定了勝負。

顏良死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他沒想到好歹也算是名將的自己居然會這麽簡單便輸給了一個...一個小女孩!

“當今天下,”燕昭嘆了口氣,說道,“能避開我這招的除了那貨,大概也就只有呂布能做到這一點了吧。來人,將此地收拾收拾,白馬的百姓們,此地不久將成為戰場,在下乃曹公座下先鋒燕昭,鬥膽請諸位先行向黃河以西遷移!我會留下一半兵力保護諸位,剩下的與我一同引走袁紹軍隊來給大家拖延時間,行動起來。時間不多,袁紹極有可能卷土重來,還請各位盡快。”

說罷,在掃蕩完餘下的殘部之後,她帶著五百名士兵,絲毫不掩藏行跡,吸引著袁紹的部隊一路往延津馳援。

而袁紹也確實中計,在知道顏良身死之後,他便點了文醜繼續率兵追擊曹軍。

然而在他們開始追擊後,卻發現面前的道路上散落著各種糧草和輜重。

撿還是不撿,這是個問題。

或者說,如果是燕昭遇到了這個情景,她還會想想吧,對趙雲來說,這種計謀更是太過明顯,更遑論謀士之流,然而對於袁軍來說,卻成了一個當局者迷的餌,他們很快便停下腳步,大肆撿拾著地上的財物。

而這也正是燕昭所樂見的。

八十六

袁紹派出文醜追擊燕昭,派出劉備迎擊趙雲,雙方在延津相持不下。

“你就是常山趙子龍?”劉備看著眼前英姿勃發的青年,問道。

“在下正是。”趙雲拱了拱手,說道,“素聞關雲長之威猛,還請賜教。”

劉備立刻看向關羽。

自從上回跟呂布一戰後,張飛不治身亡,關羽雖然沒死,但是也受了傷及根本的重傷,後來又是跟袁術的互咬,關羽一直都沒得到良好的保養,因此身體也就衰弱下來,一個練武之人失了底子,實力可就降的不止一星半點了。

趙雲自然也看出了這點,他是秉性高潔之人,不想占這種小便宜,便道,“你們兩人一起上也是可以的。”

劉備一聽大喜,他正愁要怎麽保住自己這位兄弟呢,正要答應下來,卻聽到關羽說道,“不用,我一人足矣。”

什麽?劉備大驚失色,他朝關羽看去,然而後者卻好像沒看到他的眼神般淡定自若的拿著青龍偃月刀,說道,“常山趙子龍...為何要與曹賊同流合汙?”

“同流合汙?”趙雲皺眉,說道,“何以見得?”

“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妄圖侵吞我漢室江山,”關羽緩緩說道,“你與他們同道,不是同流合汙又是什麽?”

沒想到趙雲聽了這話後,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起來,“啊,這樣嗎。”

“?”見到他這個反應,兩人都有些驚訝。

“為何發笑?”關羽不悅道。

“呵,沒什麽,”趙雲輕輕一笑,說道,“你們不說便罷,一說起來,我才發現,原來我竟早已做出決定了麽?”

不好!沒想到這番話不僅沒能動搖他,反而讓他堅定了,劉備和關羽對視了一眼,後者神情凝重。

“不知兩位可否一解雲之疑惑?”他們的反應都被趙雲看在眼裏,他說道。

畢竟他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並不是進攻延津,所以對方既然有勸說的意願,他便聽著就是。

“什麽疑惑?”劉備說道。

“兩位之前說曹賊對我漢室不軌,”趙雲問道,“那麽,丞相可有稱帝?”

....並無。雖然曹操現在已經一手遮天,不過他確實只是丞相,並沒有剝奪獻帝的稱號。

“丞相可有對獻帝不恭?”趙雲又問道。

並無。劉備和關羽的神色沈重起來。

“若丞相為大奸大惡之人,”趙雲說道,縱觀許昌附近,便是這延津周邊,在兩位攻過來前,可有饑民流竄,寸草不生?“

.....也並無。說起來,要不是曹操將這一片治理的太好,袁紹何苦還廢這麽大勁來打呢?

“若兩位真是天下民心所向,”趙雲說道,“何以至今仍然人才雕零?”

這句話簡直戳到了劉關二人的痛處,他們就是沒有謀士啊,好不容易在最絕望的時候等到了一個諸葛亮,救了他們一命,還有一個徐庶,然而便是這個徐庶,也把自己搭進去了,到現在還在許昌蹲著出不來呢。想到這裏劉備心裏便是一痛,他缺人啊,非常的缺啊。

“因為這天下追名逐利之人多,”劉備說道,“而不忘初心者少,曹孟德身為丞相,坐擁許昌,有諸多錢糧,自然有人投靠於他!”

“哈,原來兩位竟是如此看待丞相的嗎?”趙雲低笑一聲,“那我與二位也沒什麽好說了,請出招吧。”

“那後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關羽被他的態度激怒,問道。

“兩位只知丞相表面風光,而不知其中真正原因,”趙雲說道,“正因為兩位對此渾然不覺,所以雲才發笑,僅此而已。”

“......”關羽將青龍偃月刀橫在身前,“後生,說清楚。”

“好吧。”趙雲嘆了口氣,說道,“兩位莫非覺得,丞相現今之地位和富貴,是生來就有的麽?”

自然不是,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麽?劉備和關羽的眼神很好的表達了他們的想法。

“不瞞二位,”趙雲收斂了笑容,說道,“雲之前也並未想過,會像這樣為丞相出力,然而今時今日,卻不得不承認,雖是因緣巧合,然而雲的選擇卻並沒有錯。”

跟當時的貴族階層不同,曹操出身寒族,並沒有當時上流階層的偏見,在靡靡之音盛行的世道之中,他卻能運用詩歌真實的描繪出底層人民的生活現狀,跟自己的兒子一同開創了魏晉風骨,並以此流傳後世千年。

趙雲是個武人,對這些沒興趣,吸引他的是曹操的知人善用這一點。

在當時,謀士的多少決定了實力的多少,而曹操卻是少有的幾個唯才是用的領導者,正是他不問出身,只問才華的做法令廣大寒門學子有了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正是他的不拘小節,用人不疑,才令每個人的長處得以盡情地施展。

“雲有個義妹,想必兩位曾經聽說過她。”趙雲說道,“她姓燕名昭,乃當初斬殺呂布之人,在她斬殺呂布之後,主公不因她是女子所以輕蔑於她,而是將她重用,提到統領乃至將軍之職,甚至在她失蹤覆歸之後,仍然讓她官覆原職,試問兩位如果面對同樣的情況,又能做到怎樣地步?”

說到燕昭,兩人便想到了徐庶做的事情,不禁目光有些游弋。

“.....”見狀,趙雲嘆了口氣,說道,“徐元直果然是兩位指派的吧?”

“你!你莫要信口雌黃!”劉備立刻說道。

“.....”趙雲抱著雙臂,說道,“是這樣嗎?然而雲還未說是什麽事,為何兩位如此慌張?”

居然是詐?劉備一楞,說道,“你....”

“關於兩位曾經派遣元直暗害吾妹一事,”趙雲說道,“由於昭妹表示不追究,所以雲也不會再追究,兩位滿口仁義道德,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劉備強自鎮定地說道,“我便是害了那位女郎,對我又有何好處?”

“自然有好處,”趙雲說道,“這樣一來,丞相便失去了得力幹將,而我或許也不會投奔曹操,從而有了可乘之機.....是這樣嗎?”

“......”劉備無話可說。

在斬殺呂布之後,燕昭與趙雲兩兄妹早已流傳開來,他們對那燕昭嗤之以鼻,卻又對趙雲垂涎不已,故而徐庶便自告奮勇,擔下了這份差事。

只是沒想到,最終連他自己都沒能回來。

“如果覺得這樣雲就會投奔他人,實在是錯了。”趙雲嘆了一聲,說道,“就算沒有昭妹在許昌,雲也是想回到曹營的。”

“怎麽可能.....”劉備震驚地喃喃道,“不可能.....”

天下人不應該都厭惡曹操嗎?為什麽....

“雲平生並無什麽大志向,”趙雲說道,“只不過想一展武藝,匡扶天下罷了,丞相待我不薄,用我不疑,既然如此,雲為何要另投他人?兩位僅憑大義便想令雲改志,然而兩位的天下,又是哪位劉的天下?若是讓兩位迎了獻帝,想必結局也不會有什麽區別,不是嗎?”

不愧是平時不開嘴炮的人,趙雲一席話坦蕩磊落,將劉備和關羽堵的無話可說。

“既然說到這裏,”趙雲松了口氣,說道,“那麽,現在可以打了吧?我說了,兩位一起上也沒關系。”

“那我...”劉備正想來個借坡下驢,卻聽到關羽說,“等等。”

又要等啥啊我的大兄弟,難道你真的準備死在這啊!劉備欲哭無淚,然而表面上卻是一副擔憂的模樣看向關羽。

“大哥,”關羽直視前方,並未看他,過了好一會,他說道,“我不中用了。”

“二弟....!”他不說還好,一說劉備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莫要如此....莫要拋下大哥而去啊!”

“大哥...大哥!”關羽也是熱淚縱橫,“羽...就讓小弟再為大哥戰一回吧。”

劉備握緊了他的手,他在關羽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意志。

如果。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他們不跟呂布對上的話,會不會就是另一個結果呢?

也許會是,然而可惜的是,時光無法重來,失去的不會再重新獲得。

而他們現在,也積重難返了。

“二弟....”劉備閉了閉眼睛,說道,“為兄祝你...武運昌隆!”

“謝兄長吉言。”關羽點了點頭,挽了個刀花,便拍馬向趙雲攻去。

“得罪了!”趙雲持木倉而上,與他戰至一處。

關羽根基雖失,然而武功尚在,他乃老將,經驗豐富,趙雲經驗尚淺,兩人一開始便戰了個不相上下。

然而劉備的臉色卻白了起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關羽的狀況,如果一開始便攻不下趙雲,那他關羽便再沒有機會可以攻下趙雲,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表面鎮定,然而卻開始給自己尋找後路,但是事情會有這麽順利嗎?

就在這時,從他身後傳來了喊打喊殺之聲。

怎麽會,難道曹操還有伏兵,還有後策嗎!劉備大驚,轉身欲看來者是誰。就在此時——

激戰了幾個回合之後,關羽終究還是不敵,被趙雲斬落馬下,死了。

劉備卻沒有為他悲傷的時間,因為就在他怔忡的這瞬間,燕昭帶兵來了。

“雲哥!”她從後方奇襲劉備的部隊,一邊砍殺一邊喚道。

“昭妹!”趙雲一看她來了,便知道她那邊事情順利,應了一聲,兄妹如虎入羊群般,帶著合計不到一千的兵數,將數倍於他們的劉備軍砍的亂七八糟。至於文醜,他已經在軍隊撿拾物質時被燕昭偷襲斬了。

至此,趙雲和燕昭初戰告捷,殺了敵方三名大將,據守官渡。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戰鬥終於開始了。

鬼曉得我這幾天經歷了什麽。

孔明要出手了。

八十七

上回說道,袁紹與曹操爭奪北方霸主,袁紹兵力十一萬,而曹操僅有四萬之數,雙方差距懸殊,袁紹聯合劉備,又與東吳勾勾搭搭,勢要將曹操打入萬劫不覆之地,然而曹操卻聽從郭嘉荀攸等人的意見,巧妙設兵固防,以逸待勞,袁紹無可奈何之下,便令顏良帶兵從白馬殺入官渡,與此同時,曹操采用聲東擊西之策,令燕昭趙雲率兵馳援白馬,趙雲佯攻延津吸引袁紹兵力,而燕昭直取白馬,攻其不備,斬下顏良之後,分出一半兵力令幫助白馬居民撤退至安全區,同時領著剩下的人趕到延津,與趙雲裏應外合,斬下前來追擊的文醜,趙雲則收了關羽的人頭,據守官渡。

第一戰便打了個開門紅,燕昭和趙雲的功績極大的鼓舞了曹軍士氣,顏良與文醜都是河北名將,結果連頭戰都沒能贏下來,這又極大的打擊了袁軍氣勢,然而——

戰鬥到現在才真正開始。

即使初戰失利,然而袁軍兵力上仍然有著十足的優勢,反觀曹軍兵力,在此役過後,損失了五千左右,只剩下三萬多了,而袁軍卻還保留著7萬以上的兵力,是曹軍的兩倍還多。

趙雲和燕昭據守官渡,官渡地處鴻溝上游,瀕臨汴水。鴻溝運河西連虎牢、鞏、洛要隘,東下淮泗,為許都北、東之屏障,是袁紹奪取許都的要津和必爭之地,曹操將此地交予兩人看守,足見對他們的信任。

官渡本只是一個小村落,如今居民早已被遷往許都,燕昭和趙雲將此地改建成暫時堡壘,自從頭戰結束之後,他們便一直據守此處,到現在已經兩月有餘。

“兄長。”燕昭本來正在外面當值,聽到趙雲叫她,便來到營帳中,“尋昭有何....誒?”

“阿昭,你看誰來了?”趙雲很開心的說道。

“先生?”燕昭一楞,說道,“你...怎麽來了?”

“若我說想來就來了呢?”郭嘉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說道。

“啊哈哈,抱歉抱歉,”燕昭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只是太驚訝了,可是丞相又有了什麽諭令?”

“他起先很高興,現在漸漸的高興不起來了。”郭嘉的神情淡了些許,說道,“我們沒有更多的兵力。”

“確實,縱然我能以一當百,”燕昭想了想,說道,“但是仍然不足以彌補兵力上的差距,長此以往,我方定會陷入困境當中。”

“噢?”郭嘉此次來,確實是帶著曹操的諭令,也是為了實地考察一下,好給兩人出出主意,見狀,不禁起了好奇的心思,問道,“你有何想法?”

“不知道啊。”燕昭嘆了口氣,說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黃河地勢想要,輕舉妄動反而會露出破綻,比起堅守,我方後方又不如袁紹穩固,....然而,卻也只能守。”

現在便是這麽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曹操並沒有只設官渡這一個據點,在趙雲燕昭之前,他先派臧霸率精兵自瑯玡入青州,牽制袁紹,鞏固右翼,又令於禁率步騎二千屯守延津,協助扼守白馬的東郡太守劉延,阻滯袁軍渡河和長驅南下,而今延津和白馬一度為顏良所奪,雖然又被燕趙和趙雲奪回,然而卻由於兩軍差距太過,不得不再度棄守,退至官渡嚴陣以待。

“如果對方也這麽想的話,”郭嘉皺眉道,“對方近日恐有大動作。”

“此話暫且放下不提,”燕昭說道,“不知先生帶來了什麽諭令?”

“是這樣的,”說到諭令,郭嘉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微妙,他說道,“就在前幾日,林小樓忽然向丞相請命,來支援你們,因為他要做些準備,便沒有與我同來,不過再過幾日應該能到。”

“誒?那個家夥....”燕昭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一來,準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燕昭憂心忡忡地說道。

“噗,”郭嘉看她那副模樣反而笑了起來,說道,“怎麽說?”

“哎,”燕昭說道,“那可是個高利貸的主兒,他借你五百,到時候必會讓你還一千,但是偏生你往往又特別急需這五百,所以又沒法拒絕,往常他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這回居然需要他親自來,可見.....”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嘖了一聲,“還真是,高利貸。”

“報告將軍!”就在這時,有小兵進來稟報道,“將軍前幾日要求我等密切關註的袁軍所建造之物,現在有眉目了。”

“那是什麽?”趙雲問道。

“是樓櫓。”小兵說道,“他們現在正準備向我軍射擊。”

“.....”燕昭面色凝重,“先生,你說他們會借著這樓櫓,以射擊來掩護他們的馬前卒麽?”

“這是必然的。”郭嘉看著她,說道,“你想怎麽做?”

“事不宜遲,”燕昭換上盔甲,說道,“兄長,你讓他們退避三舍,不要誤送了性命,我潛入進去,盡量減少損失。兵力寶貴,不能浪費在此處。”

“萬事小心。”趙雲縱然知道危險,然而卻沒有理由阻止燕昭,他對郭嘉說道,“先生是留下來還是...”

“我過會就走,”郭嘉看著燕昭離去的方向說道,“丞相那邊找我還有事。”

“昭妹不會有事。”趙雲安慰道,“我會看顧她,不讓她亂來的。”

“我只怕那個傻瓜真的做出不自量力的蠢事....”郭嘉嘆了口氣,說道,“若她真是個傻瓜也就算了,她卻是那種逼急了即使知道不可為之也要上的類型,我只怕這點。”

“這也正是雲擔心之處。”趙雲說道,他笑了笑,“不過林小樓過來的話,昭妹或許會老實一點。”

“呵,但願如此。”郭嘉知道燕昭對林小樓沒什麽意思,然而每回說到此人時燕昭表現出來的熟悉還是讓他堵得慌。

從外面傳來了喊打喊殺之聲,趙雲說道,“如今外面正亂,先生不如過會再走。”

“嗯,有勞。”郭嘉點了點頭,隨即研究起主帳裏的沙盤來。

外面,燕昭宛若一陣黑雲,拿著盾擋在身前,幾個沖鋒便來到了樓櫓下方,系統的限制破除了一些之後,便是進戰她也能使出輕功,所以,在來到樓下後,她深吸一口氣,便垂直從墻上一路跑到樓櫓上部,接著一個起跳,一個筋鬥便翻進了樓櫓內的操作室,將在裏面操作的士兵斬殺。

爾後她研究了一下操作方法,便將準星對準了袁紹的軍隊。

見自己的工事已被敵人所控,袁紹軍做出了及時止損的判斷,朝河對岸進攻的士兵紛紛回頭,轉而拆除自己建起來的樓櫓。

地基受損,燕昭沈下心來,專註解決袁軍的攻勢,就在此時,忽然一枚冷箭斜刺裏射將過來,燕昭躲閃不及,被射中了背部,頓時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血,同時樓櫓不堪攻擊,開始搖搖欲墜,燕昭咬了咬牙,在樓櫓即將傾倒的那一刻從操作室躍出,先用盾立扛了一波傷害,接著一個盾猛清出一片前路,就在這時,她忽有所感,回身招架,正好架住了來自身後的攻擊。

“你是誰?”感受了一下這一擊的力度,跟尋常小兵不同,燕昭不由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來人長相斯文,意氣風發地說道,“河間張儁乂是也!”

燕昭叫了聲好,架開他的槍,說道,“剛才那箭是你射的我?”

“可惜,沒中心臟。”張郃收勢道。

“不錯不錯。”燕昭微微一笑,提刀佯攻張郃,借他的一擊之力向後飛去,“我名燕昭,期待與君再會。”

“放箭!”眼見燕昭要全身而退,張郃立刻說道。然而燕昭早有準備,在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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