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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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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手向她射箭的時候立刻開了盾立,抵擋住了一波之後落到河對岸,立刻跑了。

“呵,居然還活著。”等她回到大營時,迎頭便聽到了來自林小樓的嘲諷。

“嘛,”燕昭一邊說一邊試圖拔背後的箭,說道,“畢竟軍隊寶貴,不能在這裏浪費,嘶——”

林小樓走上前,握住箭矢,說道,“忍著點。”說罷,便直接將箭矢拔了出來,同時手上烏光連點,將燕昭傷口的血止住,一發長針下去,燕昭的傷勢便好全了。

“多謝。”燕昭活動了一下身體,對一旁的郭嘉說道,“袁軍暫時不會攻擊,先生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整個過程十分自然流暢,好像兩人之間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一般。郭嘉忍著心中的醋意確認了燕昭真正沒事之後,便說道,“那我走了。”

他並非無理取鬧之人,前線戰事頻繁,變動極大,燕昭爭取來的這一會安全時間已經十分難得了,他不能浪費。

“先生,務必要安然回到許都。”燕昭對他囑咐了又囑咐,神情裏滿是擔憂之色,“像這種事情,直接打發個人過來說就是,先生何必身犯險地?”

“還不是因為你。”郭嘉說完,便幹脆利落的坐馬車走了。

“.....嘻。”燕昭先是一楞,反應過來後不禁偷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發點狗糧。

八十八

“談情說愛回來了?”一見燕昭回來,林小樓立刻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拿來。”燕昭不跟他廢話,手掌向上,伸手道。

“你要什麽?”林小樓故作驚訝道。

“東西啊,”燕昭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來做什麽?”

“哦?”林小樓裝傻,“說的我自己的都忘記了,趙兄,你說我是為什麽到這來著?”

“小樓....”趙雲無奈,夾在林小樓和燕昭中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嘖嘖。”燕昭嗤之以鼻,“裝什麽裝,你家裏那幾個阿甘我都看見了,趕緊的趕緊的。”說著便作勢要去林小樓身上掏。

“昭妹,使不得使不得。”趙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燕昭,說道,“小樓寧願冒著性命危險來到前線,定有決心,怎會在這時突然打退堂鼓,喪失記憶呢?”

“誒?”燕昭只覺得聽了趙雲的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說的也是呢,”林小樓袖著手,說道,“萬一我再一個熱血上頭,出點意外可就不好了,你說對不對。”

“啊....是哦。”燕昭這才聽明白了兩人在說什麽,林小樓也就算了,趙雲.....

二哥!你怎麽了二哥!你也被那群謀士帶壞了開始不說人話了嗎!!!

還沒等燕昭在心裏咆哮完,兩人便像達成了什麽協議一般休戰了。

“喏,就是那個。”林小樓指了指外面,“你自己去看。”

“誒?”燕昭探頭,“哇靠,你居然?”

“我怎樣?”林小樓整理了下袖子,老神在在地說道。

“你竟然做了個小型雷神出來,”燕昭無語的看著他,“你....”

“如何?”林小樓挑眉。

“跟對方的樓櫓比,勝算....啊應該是不用想的吧,我錯了。”燕昭說道,“現在外面是沒問題了,不過....”

在發現建造樓櫓已經沒用了之後,袁軍開始挖地。

“.....還真的挖地了啊。”燕昭頭痛的把地道拿土封上,“林小樓....誒?”

“小樓去研究挖地的機甲了。”趙雲一臉新奇的說道,“別說,雖然形狀可怖,但是那些鐵家夥還挺有意思的。”

.....這是每個男生心中都有個高達夢?燕昭在心裏默默吐槽道。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轉眼便三個月過去了,從後方運來的糧草越來越少,燕昭和趙雲開始為糧草發愁。

林小樓沒說什麽,他看到糧草實在不夠了之後,便消失了幾天,接著就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運來了一大批糧草,解了燕昭和趙雲的燃眉之急。

“這是哪來的?”燕昭不由得問道。

林小樓微微一笑,說了兩個字,“烏巢。”

“噗,”燕昭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把袁軍的糧倉偷了?”

“偷太難聽,”林小樓一本正經的糾正道,“那明明是借。”

“好吧好吧。”燕昭聳了聳肩,又發愁道,“只是就算糧草一時不愁,目前的局面也只能僵持....我就怕丞相退兵。”

哪怕是她也知道,兩軍相持,誰退誰輸,如今局勢他們並不占優,後方不穩,糧草不夠,人也不夠,而袁軍卻正好完全相反,在他們看來,現在無非就是以逸待勞,坐等曹操自己把自己拖垮罷了。

“這就看他們那邊了。”林小樓說道。

而在丞相府,是退是留已經成了一個每天必吵的問題,以荀彧為首的謀士主張繼續僵持,而其他人則主張撤軍,令趙雲燕昭退守許都。

今日也是爭吵激烈,無法得出結論的一天,曹操心煩意亂,便叫上郭嘉和荀彧,來自己後院裏喝酒。

“奉孝,文若,你們來了,坐。”他看著來的兩人說道,“正好孤想起來酒窖裏還有這麽一壇子好酒,就第一時間想到你們了,哎,仔細想想,我們幾個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酒啦,來,喝。”

“嘉恭敬不如從命。”郭嘉毫不客氣,坐下來之後端起酒就喝,喝完訝然道,“這酒....”

“這酒如何?”曹操問道。

“好酒啊。”郭嘉點了點頭,說道,“文若,你也來一杯?”

“嗯?”對上郭嘉富有深意的眼神,荀彧喝了一杯,卻被酸的差點吐出來,“這....”

曹操這是在做什麽?他和郭嘉對視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如何?”曹操對這一切恍若不知,像平時喝酒時那樣帶點得意的問道,“是好酒吧?”

“哎,”郭嘉嘆了口氣,說道,“主公既然覺得是好酒,文若,我們不如忍痛割愛,將這一壇酒盡數讓給主公便是,我們呢,就慘一點,以茶代酒吧。”

“哈哈,不想喝就不喝,”曹操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下,說道,“你這個鬼靈精,就知道話裏話外的笑孤。”

“屬下怎敢?”郭嘉果真拿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飲道。

“......”荀彧神情凝重,並不說話。

“這酒不好喝啊,”曹操拿起那壇酒,忽然往旁邊一砸,“有的選的話,誰想喝這種東西?”

“哎,”郭嘉也誇張的嘆了口氣,說道,“還說屬下呢,丞相不也是,不想喝就不喝,何必裝作很好喝的樣子?”

“孤前幾日看到了運送糧草的士卒,”曹操喟嘆道,“奉孝,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啊,我們已經沒有糧草了,阿昭子龍那邊大概已經有半個月沒吃過飽飯了,看著他們,孤於心不忍啊!”

“丞相,”荀彧說道,“袁紹將主力集結於官渡,便是想要與公決勝負。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或進或退,此乃決定勝敗之舉,當年楚漢之爭,劉邦項羽無人肯先退一步,以為先退則勢屈。現在阿昭子龍他們在前線艱苦固守,以三萬人之力,抗袁軍七萬人半年之久,情勢已然明朗,絕無回旋的餘地,在彧看來,不久之後便會發生重大的轉變,這正是出奇制勝的時機,千萬不可坐失。”

“奉孝,你也是這麽想的嗎?”曹操想了想,對郭嘉說道。

“屬下也是如此認為。”郭嘉點了點頭。

“......”曹操站起來,繞著桌子走了半圈,忽然又停下來,坐回桌前說道,“你們今天可有見到一匹累死的馬?”

“有。”荀彧點了點頭,“可是有什麽消息?”

“是啊。”曹操說道,“四個探子,八匹馬,給孤帶來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郭嘉問道。

“他們說東吳的孫策,不日將舉兵攻許昌。”曹操淡然地說道。

“此話當真?”荀彧心下一沈,率先確認消息的真假。

“當真。”曹操說道,“為了傳出這個消息,孤折了好幾個東吳的眼線。”

“原來如此。”郭嘉點了點頭,說道,“孫策此人雖然武藝高強,然而嘉卻覺得不必擔憂。”

“怎麽說?”曹操嗤笑了一聲,“你們啊,別看他們白天在外堂說的好聽,這消息表面上只有我知道,實則早已傳遍了,都說這下絕對玩完,表面上大義凜然說什麽是為我好,讓他們來保護許昌,還不都是為了讓子龍和阿昭回來保護他們逃跑?”說著,他氣的拿起酒壺又往地上一砸。“怕不是讓他們回來保護自己,”曹操冷笑道,“是為了給袁紹送一份大禮吧?”

“.....”兩人沈默。

“孤現在能相信的也只有你們了。”曹操重又坐下來,緩緩說道,“此戰,是退是守,你們二人覺得呢?”

郭嘉和荀彧對視一眼,同時跪了下來,“屬下以命相保,請丞相令他們繼續堅守陣地!”

“......”曹操看著空蕩蕩的桌面,陷入沈思。

他現在不是將軍,不需要向趙雲燕昭那樣在外面苦苦死撐,也不是謀士,隨時都能換棵大樹好乘涼,他是主公,是統領這些人的人,他的朋友,他的屬下,他的家人,幾萬人的命擔在他肩上,在他的一念之間,在他的這個決定之中。

“讓他們守吧。”他最終還是做出了那個決定。

“是!”郭嘉和荀彧同時說道。

“只不過這孫策....你們有什麽想法?”曹操令人又端上來一壇酒,說道。

“不必憂慮。”郭嘉想了想,說道,“孫策此人雖然乃不世英豪,卻輕率而不善於防備,雖然他擁有百萬之眾,卻與他單槍匹馬無異,若有人故意設套伏擊,我怕他走不到江邊。”

“此話當真?”對於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曹操是老大不信的。然而便在郭嘉做出預測不到半月,便傳來了孫策遇刺身亡的消息。

“郭奉孝啊郭奉孝,”曹操捏著信紙的手在顫抖,他嘆息道,“你可真厲害。”

“過獎過獎。”郭嘉謙虛道,“不過是一點小猜測罷了。”

“好啊!”鏖戰一年有餘,總算迎來了第一個好消息,曹操嘆道,“接下來就看阿昭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累。梅林若二寶加更。

八十九

決定堅守之後,曹操便加強防守,命負責後勤補給的任峻采取十路縱隊為一部,縮短運輸隊的前後距離,並用覆陣,加強護衛,防止袁軍襲擊,而燕昭那邊很快便有了新發現——

“噢?”燕昭瞇起眼睛,“先生說的話可當真?”

“畢竟被我借走了這麽多,”林小樓優哉游哉地說道,“再怎麽瞞,也有瞞不下去的時候。”

原來這段時日,林小樓一直偷偷的從烏巢將袁軍的糧草運來救濟燕昭,管事的一開始還能瞞下去,然而到後面缺口越來越多,他也實在瞞不下去了,便只得向袁紹求助。

雖然在這種節骨眼上糧草不夠了是有點可疑,不過林小樓卻將分寸拿捏得當,令丟失的量控制在一個不會令人吃驚的範圍內,以此蒙混過關。

只要能蒙混過去的都是小事,袁家本就是世家名門,袁紹向來豪奢慣了,聽到這消息之後大手一揮,便給前線送去了幾千車糧草。

而燕昭諸人期盼的轉機也終於來到了。

確認無誤之後,燕昭便傳信曹操,告知他此事,那邊很快便有了回應。

整張紙上只寫著一個字,“打!”

“看來丞相已經下定決心。”趙雲說道。

“嗯。”燕昭點了點頭,說道,“丞相近日便會派兵,我等要抓住時機,趁此機會,一舉殲滅袁紹!”

果然,便在曹操送信不久之後,他便點了曹仁、史渙去袁軍運送糧草的路線上截擊、燒毀了他們數千輛糧車,趁此時機,燕昭突然出擊,配合曹仁動作對袁軍進行了閃電戰,趁袁軍還在因為糧草被燒慌張不已的時候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爾後燕昭並未戀戰,在張郃他們趕來前又率兵迅速撤退,回到營中。

“差不多就是這樣。”燕昭總結道,“我們換著時間,換著地點,時不時的去偷襲他們一波,然後馬上就跑,我們這邊實行輪班制,等到他們最疲憊不堪的時候,再發動總攻。”

“噢?”林小樓哼了一聲,說道,“萬一對方預設陷阱?”

“每次路線不一樣就行。”燕昭說道。“這種作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然後再攻其不備。”

“昭妹此法或可行。”趙雲想了想,說道。

“他們只會比我們更急躁。”燕昭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他們的糧草沒了。”

“說的我們就有很多似的。”林小樓又冷笑道。

“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才習慣,但是他們不會有這個時間。”燕昭說道。“因為我們不會讓他們有這個時間。”

果不其然,糧草被燒的消息傳回本營之後,袁紹大怒,然而縱使是他也無法在段時間內再度調配同樣規模的糧草過來,跟燕昭相持的袁軍不僅糧草不足,而且還屢屢被燕昭閃電戰式騷擾,疲敝交加,苦不堪言。

而燕昭這邊也半斤八兩,明明同樣苦不堪言,卻沒有任何一方有過後退的意願。因為誰都知道,此戰終將決定北方霸主,而只要誰退一步,便是全盤皆輸!

便在兩軍繼續的僵持中,很快便到了十月。

心知運糧路線已然暴露,然而卻又無法選擇其他路線,袁紹吸取之前的教訓,狠了狠心,專門派淳於瓊率兵萬人護送,而且,像是示威一般,再次將糧草囤積在之前的地方,也就是烏巢和故市。

烏巢在袁軍大營以北約20公裏的地方,是個極為顯眼而且還已經被曹操洗劫過的地方。袁紹選的這個地方的用意只有一個,便是再度引曹軍來攻。

——當然,其實並沒有這樣的用意。

便在燕昭他們的糧草即將告罄的時候,一個人悄悄地來到了曹營。

來人是許攸。

許攸此人可有些來頭,他年輕時與袁紹和曹操交好,爾後與他人謀廢靈帝,計劃敗露之後,他便開始逃亡,直到天下大亂,他便拜入袁紹門下,成為了袁紹的謀士。

這回對曹操的進攻也有他的一份,而今顏良文醜出師不利,已然受戮,他身為謀主很是丟臉,正當他看透了曹操的計謀,向袁紹獻計,準備令曹操兵敗之時——

袁紹卻不信他。許攸只好抱著一肚子怨氣將他送走了。

就在他剛剛把袁紹送走,往家裏走的時候,許攸的夫人忽然不顧形象的沖到他面前,說道,“郎君,郎君你可要為我兒做主啊!”

“夫人?”許攸一楞,將妻子扶起問道,“怎麽了?”

“我兒啊,”許氏抹了抹眼淚,說道,“只不過在今天跑馬的時候踩死了幾個人,便被抓到牢獄裏去了,說是給錢私了,但是對方怎麽都不答應。”

“還有這事?”許攸一驚,怒道,“是不是沒報我的名號?”

“報了,”夫人抹淚道,“但那人是主公幼子的親信.....動他不得呀。”她小聲抱怨道。

這還確實難動。許攸左右思量片刻,說道,“你,去收拾一下細軟,回老家。”

“郎君?”夫人愕然地看著他。

“你找人把我兒救出來,然後回老家,”許攸說道,“我去投曹。”

“這?!”夫人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爾後小聲說道,“夫君,你保重。”

“嗯,你也多加小心。”許攸點了點頭。

兩人道過別後,許攸便就這樣偷偷地來到了燕昭的營地。

趙雲接待了他,“先生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此戰,想贏嗎?”許攸開門見山地問道。

“先生說笑了,”趙雲眼神一凜,說道,“兩軍交戰,誰又不想贏呢?”

“曹軍還有多少糧草?”許攸問道。

“約莫還有半月有餘,先生問這作甚?”趙雲訝然道。

“現在袁軍有糧食存於烏巢,雖然有士兵,但無防備,只要派輕兵急襲烏巢,燒其糧草,不過三天,袁軍自己敗亡!”許攸幹脆了當地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雲佩服。”趙雲誠懇地說道。

“那將軍還等什麽?”許攸問道。

“啊,不,”趙雲本就長了一張正直的臉,在他正經說話的時候更顯真誠,“先生來的急,雲也未有機會告訴先生,事實上,舍妹已經派人去烏巢了,若先生走的慢些,此刻怕是能看到舍妹燒起來的火光了吧。”

許攸驚呆了,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一點,那他來的豈不是沒有任何價值?

“不過先生也不必憂心。”趙雲寬慰他道,“事實上,丞相早已料到以他與先生這份情誼,先生必然會在關鍵時刻選擇丞相,所以我們也有一定心理準備,請先生放心。”

“好...好吧。”失去了手中的籌碼,許攸的氣勢不再,“那....”

就在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忽然營外傳來一陣喧囂,有士兵來報道,“將軍,袁軍來犯!”

而且就在他許攸剛過來的時候,這也太不巧了。

“先生不必驚慌,”趙雲安慰他道,“雲相信絕對不是先生惹來的,還請先生在別處小坐片刻,雲要出外迎敵了。”

“好...好。”許攸點了點頭,便隨著士兵去了。

他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麽燕昭會想到去進攻烏巢呢?

在另一邊。

燕昭選精兵假扮袁軍,馬含銜枚,士兵拿著柴草向烏巢出發,遇上其他人

問話時,便說道:“袁紹怕曹操奇襲,派我們來增援。”聽到這話後,加之火把昏暗,袁軍不疑有他,便放行,燕昭大搖大擺的走進烏巢,然後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火油。

遙想當年,在東郡那邊的城裏,她也是這般拿著火油在糧草之間潑灑,想想她還真是個殺人放火的命啊。

燕昭一邊熟練的倒油點火一邊感慨道。

事實上,使用大輕功的話,想要偵查其實並不難,燕昭在上空一個來回,便看到烏巢現狀了,發現現狀之後再進行行動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倒好火油之後,燕昭估算了一下油量,然後便點著了糧草。

直到沖天的火焰燃燒起來之後,袁軍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攻擊了,然而為時已晚。

袁紹得到消息後,立刻做出了決定,一方面派輕騎救援烏巢,另一方面則命令張郃、高覽率重兵猛攻曹軍大營,企圖圍魏救趙。

然而此刻曹營可是被林小樓加固後的營寨,豈是那麽容易就被攻破的?趙雲出外迎戰,卻並不急著打架,而是命士兵先躲在掩體後用□□射一波,爾後再與敵人短兵相接。

“嗯?是個男的?”張郃入內,發現趙雲之後訝道,“你是誰?”

“在下,常山趙子龍是也!”趙雲騎在馬上,將槍橫在身前,朗聲說道。

“好!”張郃見獵心喜,拍馬而上,兩人很快便戰至一處。

然而在他們戰至正酣,還未分出勝負時,忽然看到袁軍主營也燃起火光。

見狀,趙雲難掩內心喜悅,見到這樣的火光只能說明一點。

燕昭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完啦。

九十

在點起火後,驚動了袁紹,自然也驚動了袁紹派去看守糧草的那一萬多人。

一場硬仗在所難免,這也是燕昭意料之中的。

相持了一年之久,雙方都在等待的決勝點就在此地,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燕昭握緊陌刀,從刀柄上傳來的冰涼令她的頭腦冷靜下來,然而渾身的血卻開始發熱,仿佛有火焰在流竄一般。

“諸位將士聽令,”燕昭挽了個刀花,陌刀上映著火光和月光,沈聲道,“我與你們並肩奮戰到底,此戰,許勝,不許敗!”

“誓與將軍共進退!”其他將士說道。

“上!”燕昭看到對面遙遙有火光靠近,說道,“我們抄小道繞背。”

自古暴擊皆繞背,游戲誠不我欺。

可以說,自從穿越到古代以來,燕昭別的沒學會,繞背的手法倒是能跟明教相媲美了,不過反正蒼雲的設定便是秘密軍隊,做什麽都不奇怪。

果不其然,燕昭的繞背策略獲得了極大成功,袁軍守將淳於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燕昭一馬當先,一發斬絕絕將淳於瓊斬殺,主將被砍,袁軍軍心大亂,反觀曹軍,因為燕昭的武力而大受激勵,不知道是誰發了一聲喊,餘下的那一千多人便如雄獅一般沖向了一片茫然的袁軍。

對方是近萬人的部隊,然而,燕昭這邊只有區區一千。

十倍之差,卻在這樣特殊的條件和特殊的環境下,達到了極致,一千跟隨著主將舍生忘死的精兵,越過了十倍的差距,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反撲!

燕昭和她的部隊宛若一柄致命的尖刀插入了敵人的心臟,整個袁軍由內部開始潰散,分崩離析,一片混亂之中,加上夜色迷茫,他們分不清敵我,便為了自保而開始胡亂砍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能讓數量如此龐大的袁軍毀滅的,必定也會是他們自己,就在這樣的混亂之中,袁軍在一千人的攻勢下,生生又少了幾萬人,大破了。

燕昭沖在最前,身形如電,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對方領將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人悉數斬於馬下,勢不可擋,袁紹見狀,立刻率八百騎兵撤離,留下剩下的五萬大軍彼此蠶食,又被燕昭等人消滅了個幹凈。

等到張郃和高覽投降,趙雲率兵前往烏巢時,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景象。

似乎感應到了戰鬥的結束,一直遮蔽著月亮的烏雲散開,死去的士卒堆積成山,燕昭一身黑金盔甲看上去沒什麽變化,卻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她站在一旁,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發著呆。

大戰結束,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傷痕,而唯獨她身上幹幹凈凈,除了血之外似乎什麽也沒有。

“昭妹。”張郃不知道,然而趙雲卻是見過燕昭累極無法自控後的場景的,他連忙上前,說道,“你沒受傷吧?”

“啊?我沒有啊。”聽到有人叫她,燕昭眨了眨眼睛,方從一片茫然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二哥呢?”

“我也沒事。”趙雲緊張的看了看她,見她並沒異常,方才松了口氣笑道。

“......”看到趙雲的神情,燕昭忽然笑了,“放心吧哥,我不會讓她再出現了。”

“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那笑容實在令人心疼,趙雲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回去吧。”

“嗯。”燕昭眼睛微闔,仿佛一只被順毛的大型犬類一樣溫順地點了點頭。

第一次見到她在自己人面前的模樣,張郃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然而有個地方他又有點在意。

在燕昭看過來的那一瞬間,雖然僅僅只有一瞬間,他還是看到了,那時燕昭的雙眸——

毫無生氣,如同這片戰場一般死寂。

在看到那雙眼眸的瞬間,張郃便覺得自己如墜冰窖,他相信趙雲也看到了。

一個人該經歷過什麽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他不敢去想,而趙雲在看到那樣的眼神之後,卻還能對燕昭自然的露出笑容,想到這裏,他便不禁佩服起趙雲來。

明明是鬼神一樣的存在啊,怎麽還笑的出來。

不管張郃是怎麽想,戰爭都結束了,這場官渡之戰相持了一年,以曹操的勝利作為了最終結局。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曹操從許昌趕到官渡,親自帶人掃蕩了袁軍大營,一搜之下,發現了一堆堆手下人跟袁紹暗通款曲的信件。

曹操一封封的把那些信件看完,然後帶到了許昌。

“這些東西,”他將全員召集起來,把信件堆在桌子上,說道,“孤不說,某些人也應該知道是些什麽。”

話音剛落,立刻便有些人的神情不對了。

“孤左思右想啊,”曹操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說,這螻蟻尚且偷生,哪有人想死呢?”

“哎,是啊,”郭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道,“畢竟想活著的人總比想死的人多。”

“就你話多。”曹操沒什麽威脅性地瞪了郭嘉一眼,又收回視線說道,“所以孤想了一個處理這些東西的方法。來人。”

“這呢。”郭嘉從袖子裏取出火折子,雙手奉上。

“......”曹操看著他,“郭奉孝,你今天是特地來拆孤的臺?”

“哪能呢,”郭嘉一本正經地說道,“嘉只是為主公考慮。”

“你想到孤會這麽決定?”曹操虎著臉問道。

“啊,這倒不是。”郭嘉搓了搓手,說道,“嘉只是覺得天實在太冷,如果丞相也覺得冷,準備火盆的時候嘉可以幫忙點個火。”

“哈哈。”曹操被他逗笑了,看都不看便將那堆信件往他那邊一推,說道,“拿去,給你暖暖。”

“謝丞相。”郭嘉笑瞇瞇地將那堆信件接了過去,在某些人心驚膽戰的目光中扔到了侍從端上來的爐子裏,點火燒著了。

火焰燃起,燒著竹簡,發出劈裏啪啦地聲響。

“真暖和,”郭嘉真的在上面烤了烤火,感慨道。“多謝丞相。”

此事結束之後,便沒什麽其他要事了,簡單的商量了下後續的安排,例會就散了。

這種會議,武官一般是不用參加的,參加也沒用,吵架還得文官來,而大戰之後,各種文書工作,人員調配的事情多到數不勝數,是以郭嘉到現在都沒怎麽見到燕昭。

今天曹操把信件燒了,往後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會少不少事情。

想著這些事情,郭嘉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他來到了燕昭的院子前。

“先生。”因為無事可做,燕昭穿著常服,坐在院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到郭嘉來了,便跟他打招呼道。

“阿昭。”算上之前匆匆一瞥,兩人也有將近半年未見了。郭嘉看著她,油然而生出一種懷念之情。“哎,這麽久過去了,”為了緩和氣氛,他故作嘆息道,“我是很想某人,倒不知道某人有沒有想過我?”

“想,”燕昭笑道,“怎麽不想,我可就是想著先生才活到現在的。”

她走到郭嘉面前,撒嬌一般地對郭嘉說道。

郭嘉伸出手,理了理燕昭的碎發,他的聲音低沈,看著燕昭的眼神帶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溫柔。“是嗎,那以後可要多想想我。”

“是啊。”燕昭壯著膽子靠上去,“我這回可辛苦了。”

郭嘉的身上並無什麽熏香,頂多是洗滌衣物時留下的皂角香氣,還有經年不散的酒香,然而燕昭卻十分喜歡這種味道,令她覺得心安。

郭嘉不一樣,他聽說了前線的戰報,知道在那邊燕昭經歷了怎樣慘烈的戰鬥,一千對數萬,最後還贏了,總共坑殺袁軍七萬餘人......

那是怎樣的屍橫遍野,怎樣的慘絕人寰,而他的女孩又是怎樣從那樣一種血池地獄中安然無恙的走回來,光是聽到數字就足以令人膽寒。

“辛苦了。”郭嘉抱著她說道。

“嗯,我好累的。”燕昭沒說謊,她確實十分的疲憊,縱使占據上風,連續的砍殺也令她的精神疲憊不堪,回到許昌之後,她倒頭睡了兩天兩夜,直到趙雲因為擔心過來看看,這才把她叫醒換下了身上的血衣。接著她又睡了一天一夜,才將大戰用的精力補回來了一點,正好此時郭嘉便來了。

燕昭也知道信件的事情,畢竟她本身便是前鋒,曹操看到信件的時候她也在場,所以她頓了頓,問道,“丞相怎麽處理的信?”

“為了安撫那些墻頭草,他把信燒了。”郭嘉說道。

“哈,”燕昭笑了笑,“怕不是要秋後算賬。”

“這也怨不得別人,”郭嘉淡然道,“誰都怕死。”

“你是說那個許攸?”燕昭呵呵一聲。“一口一個阿瞞,也就丞相能忍。”

“哈,”郭嘉說道,“恃才傲物,他會有他的結局。”

“先生也恃才傲物,”燕昭說道,“但是我卻特別喜歡先生,又特別討厭他。”

“噗。”郭嘉失笑,“你覺得我恃才傲物?”

“有點吧,老是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燕昭說道。

“自己聽不懂,還怪到別人頭上。”郭嘉點了點她的腦門,好笑道,“有你這樣的?”

“我就這樣了。”燕昭索性耍賴。“我好累,我要先生抱著我睡。”

“胡鬧。”郭嘉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你可還知道男女之防這個詞?”

“在我那邊,這可是正常的行為,”燕昭理直氣壯地說道,“難道先生就不想碰我嗎?”

郭嘉呵呵一笑,一臉高深莫測的回了她兩個字,“你猜。”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就,每天早上看吧。

晚上別等了。。。夜就讓我自己熬吧OTZ

最近好冷,腦袋都要凍掉了。。。

我幹脆通宵吧ORZ

九十一

一番玩笑之後,燕昭還是黏黏膩膩的不願意離開,像塊狗皮膏藥一樣黏在郭嘉身上,而郭嘉別扭了一下,反正左右無人,便也不再掙紮,隨她去了。

“先生這麽講究。”燕昭得償所願,嘴上還抱怨道。

“你真以為我是為了我?”郭嘉挑眉。

“噗,那先生是為了什麽?”燕昭笑嘻嘻地問道。

“我是為了你。”郭嘉說道,“我的作風如何,無所謂,陳長文再如何參我,我也不懼他。但是卻不能讓你蒙受汙點。”

“為了不讓我被他們詆毀?從而不能出去打仗了?”燕昭猜道。

“哈,”郭嘉說道,“跟這倒沒關系。”

“那是為什麽?”燕昭問道。

“也沒什麽,”郭嘉眨了眨眼睛,忽然有點羞赧,他撇開視線說道,“只是純粹不想讓他們欺負你罷了。”

“嘿~”燕昭抱著他蹭了蹭。“先生對我真好。”不過她又苦惱道,“不過不知道後事會如何。”

“不用擔心。”郭嘉說道,“後面的事就交給我,你做的很好。”

“噢?”燕昭托腮,“先生神機妙算,可算到了袁氏末路?”

“這是必然,何用算?”郭嘉說道。

果如他所說,袁紹兵敗之後退回河北,不久便病死,而曹軍連戰連勝,就在此時,他卻提議曹操撤軍,裝作要南討劉表的模樣,袁紹兩子自會內鬥,曹操同意了,果然,便在曹軍尚未回到許昌,袁軍見曹操收兵,便內鬥起來,知道消息之後曹操殺了個漂亮的回馬槍,將袁紹的地盤盡皆收為己有,定下霸主之位。

曹操大喜,將他封為洧陽亭侯。

“哎哎哎,”在郭嘉受封之後,燕昭玩著他的帽子,感嘆道,“我一千單挑了幾萬人,也就是個大將軍,先生出了個主意,一下就成了侯,不行,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質壁分離?”郭嘉本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著酒,聞言笑道,“這又是什麽說法?”

“這嘛,”燕昭將帽子放好,便笑嘻嘻地像郭嘉湊過來,“首先要從質壁開始講起了。”

郭嘉早已【被迫的】習慣了她的靠近,只是攔著她的腰讓她不至於掉下來,淡定地說道,“質壁,是什麽?”

“嗯,細胞質和細胞壁,”燕昭打了個哈欠,“他們呢,平常就像我們現在這樣黏在一起。”

“所以這個質壁平常都這麽黏在一塊的?”郭嘉覺得好笑。

“是啊,”燕昭說道,“要想讓他們分離...我想想,首先就是脫水吧,然後他們就漸漸的分開了,不過要是泡水呢,就又會恢覆。”

“給。”郭嘉聽得一知半解,他遞給燕昭一杯茶。

“誒?”燕昭楞了一下,不解的看著他。

“既然脫水,那就多喝點。”郭嘉一本正經地說道,“省得趙弟總覺得我欺負你。”

“.....你沒在欺負我嗎?”燕昭捧著茶,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有嗎?”郭嘉反問道。

“......”燕昭斜著眼睛看著他,“都說士人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恨恨地說道,“為什麽,到我這就反過來了?”

“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沒想到另一種情況。”郭嘉老神在在地說道。

“誒?”燕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比如說,”郭嘉忍著笑意,“他一定沒想到會有兵想要跟士人講理,這可不更是一團亂麻?”

“你!”燕昭大窘,但她又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像揍林小樓那樣揍他一頓吧?她只能長長的深呼吸,然後用行動說話。

無論被她光明正大的索吻,還是被她悄沒聲息的偷吻,郭嘉總是有點害羞,這回也是如此。

“就知道胡鬧。”他嘆了口氣。

“誰讓先生看上去那麽美味。”燕昭說的理所當然,“....嘖。”她坐在郭嘉腿上,靠著幾撐著腦袋回望郭嘉。

“你在想什麽?”郭嘉被她看的發毛,不由得問道。

“真可惜。”燕昭著實嘆了口氣,說道,“要是昭還是以前的模樣就好了。”好歹在現代還有身高還有胸,想做的事情可以隨便做,隨時做,哪像現在頂著一張蘿莉皮,只能每天看著美男解饞,卻無法下手。

啊啊啊啊真是煩透了。

郭嘉想到的卻是在戲家老宅中所見到的成人女性殘影,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不過她的神情卻與燕昭極其相似。事後郭嘉細細想來,總覺得那可能就是燕昭平常所說的‘以前的模樣’。

“膚白貌美,確實是個美人。”他開口調侃道。“最重要的嘛,該成長的地方還算長勢喜人,吾心甚慰。”

“!”雖然一開始是燕昭開的頭,不過現在她卻有種自己被調戲的感覺了。“你,你在瞎說什麽啊,你又沒見過。”

郭嘉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他用指尖輕觸燕昭的臉頰,輕聲道,“是啊,我好想見你。”

“.....”燕昭將他的手拿下來放在胸口,“我就在這裏,先生不是想見就見了?”

是的,燕昭就在這裏,就在此處。

“皮肉白骨,皆為表象,”她瞇著眼睛,“先生何時也為這皮相所惑?”

“呵,”郭嘉抽回手,慢悠悠地睨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呢?”

一句話說的燕昭又低落起來。

“你這幾日在準備出行麽?”郭嘉問道。

“嗯。”燕昭點了點頭,說道,“二哥想去看看大哥的兩個孩子過的怎樣,看情況再決定接不接回來,正好他最近休假,我的假期也有幾天,就跟著一起去。”

這句話直接刺痛了郭嘉——一個剛被封了侯,一堆事要做的人。

“你們倒是玩的開心。”他捏著燕昭的臉,話語中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沒辦法嘛,現在這邊還算安定,”燕昭抗議道,“安撫人心什麽的本來就是先生你們的工作吧,我們這些武將沒什麽可做的啊。”

嘖。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燕昭說的卻是事實。郭嘉不情不願地放了手,說道,“早去早回。”

“哎!”燕昭又親了親他的臉,說道,“我就跟二哥去探探親,沒事的。”

“我只願你不要再折騰出什麽幺蛾子。”郭嘉嘆氣,“能平安來回就行了。”

“嗯。”燕昭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

事情便這麽決定了。

燕昭收拾好了行李,和趙雲一起踏上回常山的路。

冬天過去,現在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燕昭騎著馬和趙雲北上,因為曹操一統北方的緣故,這幾年來,屯田制也逐漸在北方普及,這個制度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穩定流民,增加收成,是以兩人一路走來,少有見到路有餓殍的現狀,比起前幾年狼煙四起的景象不知好了多少。

畢竟無論是跟袁紹,袁術,或者呂布,還是公孫瓚比,曹操知人善用的優點都是他人所不能及的,這幾年來,由於他廣招天下有才之士,所轄境內政治清明,道通人和,也在意料之中。

“二哥,你在想什麽?”燕昭看向趙雲。

“為兄只是在想,”趙雲說道,“所幸,曹公是個好人。”

“丞相確實是好人。”燕昭說道。

“在沒遇到昭妹你之前,”趙雲說道,“雲的設想只不過是投奔公孫瓚而已,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未來。”

“哈哈。”燕昭撓了撓後腦勺,“這是好...還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趙雲含笑道,“如今見到這番景象,雲才感嘆,雲一生抱負,志向所及,未錯付他人。”

“嗯。”燕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昭妹是如何決定跟隨丞相的?”趙雲問道。

“我嗎?”燕昭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是跟著先生,還有舅父他們來的。先生冰雪聰明,舅父足智多謀,他們都是深謀遠慮的人,只要跟著他們總沒錯。丞相在那時便能毫不猶豫的將信任給予舅父,給予文若,真正觸動昭的,卻是丞相自己的意願。”

“哦?”關於這點,趙雲不怎麽了解,他好奇問道。“丞相有何志向?”

“昭希望天下海清河晏,而丞相也是這麽想的。”燕昭說道,“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昭便願意被丞相所驅使。....啊,說到這點,昭有一事,還想請兄長幫忙。”

“什麽事?”趙雲問道。

“這個....”燕昭有點不好意思,她說道。“想必兄長還記得那頭異獸吧?”

趙雲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怎麽了?”

“之前烏巢時我的模樣有異,想必兄長也看到了,”燕昭說道,“後來我怕那頭異獸再度出現,便去找了林小樓,他對我說,他想到了徹底消滅那頭異獸的方法,不過有一定風險,現在倒是個機會,不知兄長可願為我護法?”

“這是自然。”趙雲答應下來。“要如何做?”

“我們找一塊沒人的地方,”燕昭說道。“然後兄長幫忙看著,若那異獸失控,能阻止的也只有兄長了。”

“好。”趙雲同意之餘,又不免有些憂心忡忡。“昭妹,你會如何?”

“風險總是會有...但是不試一試,誰會知道結果如何?”燕昭說著,腦海裏卻是林小樓說過的話。

“燕昭,此法若成功,便可消除系統,但若失敗,後果如何,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下全部替換了。

媽耶,果然得通宵。

今天可能還會有一更。

麽麽噠。

九十二

曹操最近有點閑。

大戰結束,餘下的事情有文臣處理,袁紹已死,劉備投奔劉表,袁紹剩下的兩個兒子如喪家之犬,可以說整個北方之內,已經再沒什麽勢力可以威脅到曹操了。

所以他很閑,非常閑。

然而這份閑適卻被郭嘉無情的結束了。

“主公,”他向曹操進言道,“北方已無勢力可以威脅主公,此時正是休養生息之時,不知主公可有想法?”

“啊?”曹操正在發呆呢,忽然被這麽一問,楞住了,“這個嘛....”他故作思考道。

“主公貴人事忙,沒想到這點也是應該的。”郭嘉說道。

“啊哈哈,”曹操打了個哈哈,說道,“奉孝想說什麽?”

“嘉以為,”郭嘉想了想,說道,“如今青、冀、幽、並四州盡在主公掌握之中,雖無勢力足以跟公匹敵,不過卻多半民心不穩,袁氏二子北逃,劉備投奔劉表,此時正是一個收攏人心的大好機會,而人心定則四海平,主公以為呢?”

“依你看,孤該從哪裏下手?”曹操凝神想了一會,問道。

“陳琳。”郭嘉說道。

“那臭老小子?”曹操想起來就火,“能換個人嗎?”

“哎呀,主公竟然如此生氣,”郭嘉優哉游哉地說道,“證明陳琳確實有這個價值讓主公重用不是嗎?古有求駿馬者,千金市骨,公若為了招攬天下英才,忍一時又何妨?”

“......”聽了他的話之後,曹操冷靜下來,確實,如果要收買人心,從曾經辱罵過他的陳琳來下手是最合適的。

成大事人,要忍,百忍成金。

曹操咬了咬牙,同意了郭嘉的提案。

這條提案通過之後,郭嘉像是又想起什麽,問道,“主公,不知劉備近況如何?”

“他嗎?”曹操想了想,說道,“他最近投奔了劉表,奉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一人不足為懼,”郭嘉想了想,說道,“嘉只是對他身邊那個謀士較為在意。”

“謀士?”曹操挑眉,說道,“他是一個人投奔的劉表。”

“哦?”郭嘉一楞,心中頓時湧上不好的預感。“主公可知他人在何處?”

“不知。沒誰知道他去了哪裏。”曹操說道。

“.......”郭嘉還想說什麽,然而剛剛張口,便轉為一陣劇烈的咳嗽,他不得不捂著胸口咳起來。

“奉孝!”曹操一驚,正欲喊人,卻被郭嘉阻止了。

“只是老毛病了,不礙事。”郭嘉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嘉確實有些累了,容嘉告退。”

“去吧,好好歇著。”因為有過戲志才的前車之鑒,曹操直接給他放了假,甚至還給了他身體好起來之前可以不用上班的特權。

他真的是太怕太怕又失去一個得力的左膀右臂了。

等到郭嘉回到自己府上時,他終於沒忍住,坐在院中的石墩上休息,準備等這陣暈眩過了之後再走回臥室。

“你還打算瞞多久?”像是算準了一般,林小樓飄然而至,看著郭嘉淡然道。

“瞞?”郭嘉笑笑,不知為何,他總不想在這人面前示弱,“這又從何說起?”他忍著肺部的疼痛說道。

“呵,”林小樓嗤笑一聲,一針見血地說道,“你之前中的那枚箭,傷口倒是其次,你的肺部受損才是大事,結果那庸醫卻不記得提醒你養肺,你也不關心自己身體,到現在肺部淤血未除,釀成了毛病,如果沒有遇見我,就你這個身體,你以為你還有幾日可活?”

“......”郭嘉向他伸出手。用意十分明顯。

“嘖。”林小樓哼了一聲,拿出一瓶九花玉露丸,“感到不舒服就吃幾顆,我那一堆,沒有再找我要就是。”

“多謝。”郭嘉笑嘻嘻地收下。

“呵,先別急著謝我,”林小樓扯出一絲笑容之後,“我剛得到一個消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卻不敢告訴你了。”

郭嘉一驚,臉色頓時蒼白,“阿昭她出事了?”

“這可是你猜出來,”林小樓看了他半晌,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可什麽都沒說,也不是我告訴你的。”

“她怎麽了?”郭嘉的頭暈更嚴重了,他忍著暈眩問道。

“噢?你現在這個樣子,知道了又能如何?”林小樓說道,“只會平白給別人添麻煩而已,先養著吧,省的我還要多費心力救你。”

“你為何要救我?”郭嘉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想要將嘉置之死地的人不就是你麽?”

“.......”林小樓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欽佩地說道,“不愧是郭奉孝,我以為我隱瞞的足夠好了。”

“你對我的傷太了解。”郭嘉說道,“我甚至還沒對你說過,你便主動上門。”

“哈,畢竟行醫多年,這個毛病是改不了了。”林小樓頓了頓說道,“不過你不必擔心,往後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為什麽?”郭嘉自問自答,“因為你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

“是。”林小樓說道,“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你跟我之間無仇無怨,你的死活與我何幹?我只不過看在那丫頭的面子上救你罷了。”

“當年呂奉先的傷勢,恐怕也是先生的手臂吧?”郭嘉繼續問道。

“陳年舊事,”林小樓微微一笑,“何必再提?便是與我有關,又能如何?”

郭嘉沒能再說什麽,因為林小樓出手如電,瞬間便點了他的穴道,令他昏迷過去,然後將他搬到床上,解開他的衣襟,拿出針來。

太素九針乃是萬花的特色之一,林小樓所使的也正是這樣一門功夫,行針不易,他凝神施針,過了一時半刻之後,郭嘉白皙的胸膛之中浮現出一塊紫黑色。林小樓見狀,將針拔出,改以推拿手法,令郭嘉將那塊陳年淤血吐了出來。

“雖然或早或晚都會有這麽一天.....”林小樓十分頭疼的說道,“不過竟然在這時,只能等他情況穩定,再去尋燕昭了。”

郭嘉料的沒錯,林小樓平時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此回親自前來,必有要事,而且還一定不是小事。

跟燕昭相關的,也確實不是小事。

照慣例,無論燕昭去哪裏,林小樓都習慣性的派了自己暗衛跟著,這回有趙雲,暗衛跟的距離就更遠了些,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沒有被卷入進去,得以活著回來跟林小樓報信。

燕昭又不見了。

而且失蹤現場一片狼藉,連趙雲也不知所蹤。

方圓五裏之內的動物盡數遭到殺害,若暗衛當時離得再近一點,怕是也會被卷入其中吧。

所幸沒有,林小樓才得以知道當時的狀況。

由於這個情況實在有些嚴重,他覺得有必要在鬧大之前來告訴郭嘉,拖個人下水。誰知郭嘉的傷又突然發作,必須將養一段時日才能出門。

哎哎哎,世事難料。林小樓權衡了一下之後,決定先把郭嘉的身體養的差不多再說,否則若燕昭回來,恐怕還會找他麻煩,只是這麽一來——

“嘛,那就自求多福吧。”林小樓咕噥了一句,準備去煎藥。

在燕昭還沒失去蹤跡前。

“.....”燕昭站在一塊還算寬敞的林間空地上,按照林小樓的主意進入沈思。

系統是無形的,所以無可斬殺,但若將它寄予在某個有形的概念之上,便可以通過斬殺這一行為來根除。而燕昭不知為何,正好具備這個條件,那頭異獸成了困鎖系統的最佳載體。

所以燕昭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將異獸弄出來,再殺掉就行了。

可是怎麽才能把異獸弄出來呢?以往只要見血都能勾出它,可是現在就算打仗都不會再引它出來。

然而也不是沒有辦法。

燕昭拿起陌刀,開始回憶。

在她之前朦朧的記憶中,她依稀記得一個正獨自一人走向遠方的身影,以及燃燒著的營寨,以此為線索,燕昭開始回憶。

仿佛開啟了什麽開關,燕昭只覺得大腦仿佛受到一陣沖擊,那模糊的畫面陡然清晰起來,燕昭頓時與畫面裏的人感覺同步。一陣難以言說的疲憊與悲傷在心裏蔓延開來,仿佛浪潮一般要將燕昭吞沒,燕昭咬了咬牙,將那場面跟自己的記憶加以區分,爾後再將其想象成一個球——

一聲低沈的咆哮在不遠處響起,燕昭睜開眼睛,看到那頭黑色的異獸就站在自己對面,對她發出威脅的吼聲。

就是現在!燕昭抄起盾刀,便向異獸斬去。

她十分順利的砍到了異獸的身上,就在刀刃跟異獸接觸的那一瞬間——

“呃!”一陣劇烈的痛苦突然席卷了燕昭的全身,她眼冒金星的跪倒在地,聽到趙雲擔憂的聲音。

“昭妹?昭妹你....!”趙雲驚愕地看著燕昭的身體在瞬間成長,直到從小女孩變成一名成年女性為止。眼見燕昭就要倒在地上,他連忙上前扶住了燕昭。

“雲哥....”燕昭渾身無力,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我沒事,別,別告訴先生.....”

“好,好。”趙雲被她嚇到,四周因為燕昭這一刀變得一片狼藉,而燕昭的情形又十分詭異,無奈之下,他只得先將人抱走,找個地方休息。

九十三

燕昭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似曾相識的茅屋裏。

“這裏....”她忍著頭疼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正在她恍惚的時候,趙雲推開門,看到她醒了,驚喜道,“昭妹,你醒了!”

“二哥?”燕昭剛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誒?我....”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怎麽.....”

我怎麽從蘿莉變成禦姐了!!!燕昭第一時間低下頭看自己的胸。

嘖,這胸有點小了。她頗為遺憾的看著自己的胸想道。

“哈哈,”趙雲忍不住笑了,他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道,“昭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啊。”燕昭很是茫然,“我只是砍了個異獸,然後突然特別疼,好像被很多箭射.中一樣,然後又是各種疼....接著我就暈過去了。”

“......”趙雲眼神一凝,說道,“你砍中之後,身上忽然出現了許多傷痕,就像....”就跟你之前所受的傷一模一樣。

後面的傷他不知道,但是箭傷他卻知道的很清楚,畢竟當初就是他把傷痕累累的燕昭抱回來的。

“這樣啊....”燕昭領會了趙雲沒說出口的話,也陷入了沈思,爾後一拍手,“原來如此!”

“怎麽?”趙雲問道。

“......”燕昭忽然有點為難,她糾結不是告不告訴趙雲,而是告訴他多少才合適,“那頭異獸與我息息相關,”她想了想,說道,“它之前一直抑制了我的成長,凝固了我的時間,而昭砍了它一刀之後它的力量受限,故而我的時間便一齊回歸,累計疊加到了我身上。”最終,她這麽解釋道。

所以之前的傷痕什麽的也一起在她身上反映了出來,然後她從小女孩的身形變成了成人。

“除此之外,”趙雲雖然沒有全部明白,不過也大致懂了一點,“昭妹,你身上還有什麽別的變化嗎?”

“不清楚。”燕昭苦惱道,“雖然變大了也行吧,不過我現在這副模樣,要怎麽回去?”

是啊,就算她燕昭再神奇,也不可能幾月未見,便突然成長為大人了吧?

如果趙雲沒有親眼目睹,他也是不信的。

哎.....燕昭想了想,說道,“二哥,我們現在在哪裏?”

“山裏。”趙雲說道,“你情況不知如何,山洞也不是久居之所,所以我便找了處應是獵戶遺留的小屋,將你安置了下來。”

“我睡了幾天?”燕昭又問道。

“大概七天左右。”趙雲計算了下時間說道。

“對了,告訴林小樓了嗎?”燕昭想起來說道。

“還沒有。”趙雲好奇地問道,“昭妹,為何不告訴奉孝?”

“他啊,”燕昭嘆了口氣,說道,“知道了又如何?他什麽都做不了,只不過平白惹他擔心罷了。”

這倒也是。

趙雲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昭妹,你現在又作何打算?”

“這裏離常山還有多遠?”燕昭想了想,問道。

“約莫還有兩日路程。”趙雲說道。

“行吧,”燕昭說道,“不急,先給林小樓送封信,然後我們去常山。順便我再適應一下...這個身體。”畢竟突然從蘿莉變成禦姐,燕昭一時還不能適應忽然拔高的世界。

“噗。”趙雲看著她走路都有點晃晃悠悠的樣子,忍不住偷笑。

“別笑我啊,我也很慌亂的!”燕昭抗議道。

“抱歉抱歉,”趙雲擺了擺手,說道,“昭妹...你還好嗎?不需要再休息休息?”

“不用。”燕昭嘆了口氣,“我再適應適應....噫!”

然後她便摔了一跤。

“噗哈哈哈哈...”趙雲靠在墻上笑的發抖。

.....是親哥了。

古時民風淳樸,趙雲兄長的兩個孩子雖然並未過的特別好,不過也沒受到過什麽虐待,兩人觀察了幾天之後,便決定直接返程回許昌。

就在路途中,忽然一枚冷箭朝兩人射來,燕昭後退一步,將弩.箭拿在手裏。

“這箭.....”趙雲看到了箭,不由覺得有些眼熟。

“我覺得有些眼熟。”燕昭拿下上面綁著的信,待箭身完全展露出來之後,她忽然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之前想謀害先生和舅父他們的人使用的箭嗎?!”

古代並沒有量產箭矢之說,不然也不會有草船借箭一說了,由於那批人已經襲擊過戲志才郭嘉等等很多次,因此燕昭也記住了箭矢的模樣,跟這回傳信的箭矢形制完全一樣,肯定是同一批人了。

“信上寫了什麽?”趙雲問道。

“....呵呵。”燕昭展開一看,冷笑一聲。“很好,林小樓,我記住你了。”

信上寫著短短幾句話。

【丞相遷都鄴城,奉孝病,望速歸。林】

“走吧。”忽然發現了真相,燕昭頓時燃起鬥志,“我去找他算賬。”

在她的激情燃燒下,本來要半月的路程被硬生生的縮短了一半,她很快便來到鄴城郊外,笑嘻嘻的踹開了林小樓的藥廬。“喲,好久不見。”

“你回來了。”林小樓正在撫琴。

“是啊,我回來了。”燕昭大馬金刀地坐在林小樓對面,說道,“先生可覺得驚訝?還是覺得慶幸?”

“如果我覺得兩者兼有,你會如何?”林小樓說道。

“不如何,”燕昭說道,“我砍了那異獸一刀,並未盡全功,因為在砍的時候.....”她將那之後的情形跟林小樓講了一遍,“先生有何想法?”

“我想的跟你差不多,”林小樓說道,“系統限制著你的時間....呀,那這樣就麻煩了。”

“也就是說,”燕昭點點頭,“如果完全毀滅了系統,我也會消失,對麽?”

“理論上是這樣的。”林小樓說道,“你還想繼續嗎?”

“先生認為呢?”燕昭說道。

“別繼續了。”林小樓淡然道。

“哦?”燕昭挑眉,“此話何意?先生不應該要求我實驗到底麽?”

“如果此時回去,你甘心嗎?”林小樓直白地問道,“你現在能拋下郭奉孝不管嗎?”

“......”燕昭平靜地說道,“我向他許諾過,如果他開口,我就哪裏都不去。”

“.....你真的這麽說了?”林小樓真的覺得自己被震驚到了。“你做出了決定?”

“等他開口。”燕昭說道。“我將決定權交給他啦.....這種事情,我已經無法做出選擇了。現在倒是說說,我這個體型要怎麽辦啊?”

“這個倒不難。”林小樓說道,“我胡謅個病對丞相說一通即可。”

“好吧,這事就交給你了。”燕昭說道,“我們來說下一件,他的病如何?”

“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林小樓問道。

“實話,我也大略知道一點歷史,先生不必瞞我。”燕昭說道。

“那你應該也知道,他的天命不多了。”林小樓說道。

“哦?先生還懂天命?”燕昭挑眉,“不知他人的天命,是否也能被先生看透?”

“是。”林小樓淡然道,“你想知道我為何如此做嗎?”

“為何?”燕昭也想知道這點,她問道。

“因為,”林小樓說道,“我想見你。”

“只是見我?”燕昭滿臉寫著不信。

“你不知道那些人把你保護的多好,”林小樓說道,“況且,觀念不同,也無話可說。”

“是呢。”燕昭瞇著眼睛,“前幾次都可說是試探....不知後幾次,先生作何解釋?”

“自然是別有圖謀,只不過不能告訴你而已。”林小樓坦然道。

“哈,了不得,”燕昭說道,“賈詡在洛陽見過你,陳宮在襄陽見過你,先生一手遮天,燕昭佩服。”

“燕昭,你認為,人是何物?”林小樓說道。

“意義麽?我也不知道。”燕昭說道,“我繼承舅父遺志奮戰至此,有沒有意義,與我何妨?”

“這麽說,若日後有人從這方面攻擊你,”林小樓說道,“你也能不動搖麽?”

“差不多?”燕昭說道,“謀士的話砍一刀不就行了?”

“....燕昭,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是如此簡單粗暴。”林小樓說道。

“很震驚?”燕昭淡然道,“實話告訴你吧,先生。”

“嗯?”林小樓疑問地看向她。

“我現在若見血,我想那頭異獸一定會出來攪局。”燕昭說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先生你有想法嗎?”

“......”林小樓沈默了。

“仔細想來,我一開始便是因為這個不被允許上戰場的,”燕昭說道,“現在,這又成了問題了。

“.....”林小樓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燕昭說道,“我不知道如何修覆系統,我想先生你應該也是不知道的,並且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我不會追究於你....不過,卻有筆帳不得不跟你算一算。”

“你想怎麽算?”林小樓問道。

“我來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燕昭說道,“想來想去,沒有辦法,這筆帳只能這麽算。”

話音剛落,她身形如電,陌刀刀芒劃過,頓時林小樓重傷。

“素聞萬花都有原地覆活的法子,想必先生如此謹慎,定不會忘記給自己打上吧?”燕昭擦了擦刀上的血說道,“那麽,昭告辭了,也希望先生以後...莫要再做這種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說個事。

今年所有的禦寒措施都被我爸一時智熄給弄的沒有了。

所以我現在,十分的冷,非常的冷,速度也沒有之前快,所以我寫的比之前慢了許多。

算了,隨便吧。

九十四

燕昭本來是想去看郭嘉的,卻在他門外停下了。

所謂近鄉情怯,也就是這種感覺了吧,燕昭之前還能對自己的變幻十分淡定,現在卻不確定了。

大概又會認不出我來吧....她很失落的想道。然後問我你誰啊,什麽的.....

正在她苦惱的時候,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她下意識的想躲,卻又想起來自己變了模樣,便裝作在一旁看花,凝視著探出墻外的梅花,等那人像路人般從她身邊走過。

然而那腳步聲卻遲遲沒有如她想象的那般離開,而是一直在她身後駐足。

誒?不會吧?誒?正當燕昭心裏驚疑不定的時候,她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輕咳,然後是她極其熟悉的聲音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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