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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你其實不用瞞我,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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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興的車子逃離了案發現場,又因為事故地點沒有監控,警方至今沒有排查到他的身上。

“當晚曾銳聯系了我,他讓我別太擔心,說‘先生’會盡快想辦法幫我脫身,如果警方調查到我這……“李偉興在嘴上比了個“拉鏈”的動作。

“你後來還和曾銳聯系過嗎?”吳漾語調漸冷,眸底幽深。

“沒有,這次‘先生’幫我我假死脫身,所有環節必須絕對保密,就連送我過來的司機都不清楚我的身份,”李偉興說著,就更加迷惑,“你到底是怎麽……怎麽知道我還沒死、又找到這了呢?”

吳漾目色更沈一道,不答反問:“你剛才說的這些,怎麽證明?當天的行車記錄還在嗎?”

李偉興搖頭,“事發當天,曾銳給我打過電話以後,我就把能證明我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東西都處理掉了,怕被警方查到惹了麻煩,他也是這麽交……”

“那叫我怎麽信你?!”吳漾一股熱血上頭,“啪”地拍下桌子,惹得眾人側目。

李偉興的話和曾銳那天在茶樓告訴她的,根本就對不上——

李偉興說他親眼看見沈庭的車子被人調換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車牌,才導致“暗艙”的人在車況覆雜的情況下,一時認錯目標;

而曾銳說他親眼看見白色轎車被擠到了逆行車道,可他知道那不是李偉興——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兩人之中,至少有一個對她撒了謊。

吳漾莫名地心煩氣躁起來。

李偉興隱姓埋名,最怕的就是引人註意,他趕緊把臉埋進羽絨服領子,避開眾人目光,雙手作揖地懇求:“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也全都告訴你了,算我求你,你就放過我吧……”

吳漾仍僵著臉,未置可否。

“也千萬別告訴艷子你找到我了……”言及至此,李偉興緩緩地垂下頭,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我應該、應該不會再回去了……”

曾經的那個“李偉興”,就讓他死在那場意外的大火裏吧。

其實,吳漾交給李偉興的那張三口合照是她之前從餘艷的手機裏導出來的,根本不是餘艷讓她幫忙轉交的。

就算李偉興扯謊,兩人也好歹算是打個平手。

她這火氣也確實不該沖他來撒。

吳漾喝了口水,兀自平靜了一會,最後問他:“那輛追你的黑色 SUV 什麽特征?”

……

李偉興只是個犧牲品,IN 也是,你誰也救不了。

別讓自己成為下一個。

吳漾開車行駛在晉南高速上回城,腦子裏反覆浮現的都是這句來自恐嚇信上的話。

關於車牌被換一事,李偉興雖然拿不出證據,但仔細想來,他也確實沒理由憑空捏造出這麽一段毋須有的謊話,故意誤導吳漾調查。

關鍵是——究竟是誰換了牌子、迫害沈庭?

車禍現場的勘驗筆錄裏,並沒有提到沈庭車牌為假,警方也不會忽略這麽重要的細節線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趕在警察抵達之前,把車牌覆原了。

如果新牌子只是用磁鐵或是什麽方式覆蓋上去的,這步操作應該非常迅速,很容易在混亂中避開人們的視線。

“餵,你開慢點。”吳一周跳下後座,前爪扒在前排的中央扶手箱上,看見直逼 120 邁的表盤,忍不住叮囑。

吳漾充耳不聞,左耳掛著的藍牙耳機裏,她撥給曾銳的第十通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她煩躁地拍了下方向盤,不小心拍響了車喇叭,發出令人耳鳴的“嘀”聲。

“只有他有作案時間!”吳漾憤然道,“肯定是曾銳!”

他受“先生”之意保護李偉興不被“暗艙”迫害,卻借機偷梁換柱,順便清掃掉一顆眼中釘,一石二鳥。

“還有那個什麽‘先生’!自己搞的神秘兮兮,也是自作聰明,瞎了眼了!”吳漾越想越氣,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手下養了這麽個東西,還查、查、查,有什麽可查的?!”

“你那都只是懷疑,人家花錢委托是讓你找證據。”吳一周語氣淡定,“再說你這麽生氣幹什麽……人家害得又不是你……”

“我……”

吳漾一時語塞。她氣這些只顧一己之利的自私鬼、鬼話連篇的撒謊精,更氣她自己——當初居然那麽輕易地就相信了曾銳的話。

“別開了,停下休息一會,”吳一周看了眼窗外的路牌,“前面兩公裏應該有個服務站。”

吳漾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飈著油門——她得盡快回南平,想辦法托爺爺的關系調到事故發生之前路段的監控,坐實李偉興口中的“換車牌”一事,再去和曾銳那個賊眉鼠眼的王八蛋對質。

“你能不任性嗎?”吳一周忽然正了語氣,下了最後通牒。

……

下午一點半,服務站的便利店裏散著濃重的關東煮和泡面味兒。

鑒於吳一周那事兒逼毛病太多,嫌味道太大,吳漾只好買了點吃的帶回車裏。

“你說的對,剛才是我太任性了,”吳漾拆開三明治的包裝,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其實就是氣我自己太蠢。”

也有點替沈庭抱不平。

“沒有人永遠是對的,是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吳一周看著她接連幾天晚睡早起積累的黑眼圈,用額頭輕輕在她腿上蹭了蹭,“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就算查不出什麽,也真的沒關系。”

吳漾忽然覺得有點噎,趕緊別過頭,喝了口水,沖掉口腔裏的食物。

吳一周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總能從她努力掩藏的眉目眼色之間找到蛛絲馬跡,毫不留情地拆穿。

它說的一點兒沒錯,她太急於給它一個交代了——因為她不能確定,在白貓有限的生命結束後,沈庭的意識是不是一定能回到原來的身體裏。

所以,在那之前,她希望把與車禍有關的一切,都替它調查的清清楚楚。

“你其實不用瞞我,我又不傻。”吳一周爬到她的腿上,乖乖趴好,似乎已經猜出了她心情煩躁的緣由。

吳漾悶著頭,三兩口地吃掉手裏的三明治,小聲嘟囔:“瞎說什麽呢。”

吳一周語調平靜:“最近,每天都有罐頭吃,你還總餵亂七八糟的藥粒兒給我。”

“那是保健品,”吳漾把包裝紙團成一團,丟進塑料袋裏,又用掌心輕輕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補腦的。”

“你當我不認識藥瓶上的字兒?”吳一周擡頭頂開她的手掌,一臉鄙夷地看她“露餡兒”,“你這藏東西的水平也太差了,以後肯定存不下私房錢。”

“我……”

“好了,”它側過臉,在她掌心輕輕啄了一口,“如果有一天,‘我’能徹底醒過來,就一定會來找你。但在那之前……”

它頓了頓,看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嚴肅鄭重,“在那之前,你得保護好自己,別動不動頂著一股虎勁兒往上沖,得適時放棄,安全第一。”

說完,又在她手心裏蹭了蹭——它可是太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了。

吳漾沈默了許久,才撇著嘴小聲哼唧:“……我又想哭了怎麽辦?”

吳一周嚇得趕緊跳開避難,完全忘了上一秒的溫存,“別拿我擦臉就行!”

……

為了調到車禍發生之前的監控錄像,吳漾回到南平後,又接連跑了好幾個地方,但因為路段監控的審批權限較高,即便是爺爺在公安系統的朋友,也不好直接幫她。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根據吳一周對當日行程路線的回憶,先後拿到了沈庭出發時自家小區地下停車場的監控,以及晉城法院停車場的監控,準備回去仔細對比看看。

回到古街時,已經晚上八點。因為茶樓和吳大力的店鋪距離不遠,她就直接把車子停在了“能量館”樓下,上去交還了鑰匙,這才抱著吳一周,徒步走回茶樓。

“哎?今天閉店這麽早嗎?”吳漾見茶樓門口掛著“結束營業”的牌子,門卻沒鎖,一層的堂燈也還亮著。

她進了門,卻四處不見秀琴的影子,便沖著樓上叫道:“琴姨,今兒怎麽這麽早啊?”

“是啊,”秀琴從二樓應聲,“包場結束的早,就提前關門了。”

吳漾止住腳步,放下吳一周,目光變得警覺起來。

茶樓從來不對外包場。

秀琴在暗示她,有危險,快走。

她不動聲色地退回到門口,輕手輕腳地將門推開,轉身就跑!

卻直接被黑洞洞的槍口迎面截住——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安安靜靜,不要亂動。”

端槍的男人面孔陌生, 三十來歲, 圓寸,穿著件短款的墨綠色飛行員夾克。

他目光掃過吳漾插在外套口袋裏的手,命令道:“手拿出來。”

吳漾只好放開尚未按下緊急呼叫的手機,將雙手舉起,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你……找我的?”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努力在腦子裏搜索,到底是什麽人會找上門來。

“如果我不提問,你不需要說話。”男人步步緊逼,示意她往樓上走,回手給大門落了鎖。

二層,秀琴手腳被縛,身邊蹲著另一個身材粗壯的禿頭男人,“禿頭”手裏的刀正架在秀琴脖頸上。

吳漾心臟狂跳,後腦勺還被槍口抵著,手心裏捏了把汗,“你們到底要什麽?”

“老爺子的日記在哪?”身後,男人開門見山地問。

爺爺日記裏都是些生活瑣碎和辦案雜記,除了關於“暗艙”的記錄,沒什麽值得一提的東西。

“在閣樓。”吳漾毫不猶豫地回答。

“禿子”馬上匯報:“搜過了,黑哥,但有間屋子上鎖了。”他偏頭看了眼秀琴,“這肥婆說她沒鑰匙。”

被叫做“黑哥”的男人用槍口戳了下吳漾,“鑰匙。”

“在我包裏,”吳漾的包還在身上背著,“我現在能動了嗎?”

黑哥把槍後移一寸,“找。”

正在這時,吳漾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吳漾擡起頭,目帶詢問地看向黑哥。

“繼續找。”

吳漾只好忽略電話鈴,翻包拿出鑰匙。

手機再次響了。

黑哥示意她拿出手機,上面跳著“吳大力”三個字。

“是誰?”他問。

“我哥。”吳漾信口胡謅。

“他什麽事?”

吳漾就笑了,“我這還沒接呢。”

“別笑。”黑哥再度把槍口頂在吳漾額頭上,以示警告,“接,免提,打發走。”

吳漾收起笑意,深吸口氣,按下接聽。

可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就劈頭蓋臉地問:“唉不是你家貓怎麽回事?怎麽跑我這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來啦。後面開始慢慢收尾,節奏會加快啦,為盡量讓大家看爽,會不定期加更,還請多多評論、投票鼓勵下辛勤耕耘的作者喲~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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