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操心。我們做乖小孩就好。”昭秀低頭，玩著手裏的九連環。

恪行嗆了一下，忍不住揶揄道：“算了吧，三姑娘您做乖小孩……可一點兒也不像啊！”

昭秀拿眼往杜恪行身上一掃，後者頓覺寒冷。

“就是這個眼神！”藍露淩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昭兒你這個眼神和陛下要整人的時候最像。”七月沒心沒肺地接話。

“……”懶得搭理，在竊笑的幺妹的額頭上賞了一個彈指，昭秀閑閑地，喝茶。

將七月他們送走之後，明秀的臉色立馬沈了下來。敏言遞上的情報被惱怒中的明秀捏爛。

“父皇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紅色的雙眸裏有火光閃爍，“他難道是想否定掉我們所做的一切嗎？！”在杜氏兄弟他們面前不好發作，私下裏只剩兄妹幾人的時候，明秀的怒意瞬間傾瀉了出來。

“……”昭秀朝盛怒中的二哥砸去一本《太上感應篇》，“你沒來由的發作什麽？！父親做出每個決定，從來都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昭秀是兒女中最能了解劉輝的，她隱隱覺得，事情不想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考量？為什麽不考量一下我們的努力？”明秀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他這麽一來，豈不是證明我們無能，沒辦法處理藍州的老鼠麽！”滿臉不滿的神色。

“夠了！”光秀拍桌。

“就算無能也不是你！藍州的事情不是你在做，而是我在做。被否定掉的人是我你明白嗎！！”光秀頭一回發這麽大的火。

“哥……”輝秀很想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明秀也怒。

敏言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沈默地垂首站在一邊。星子不知道該以什麽立場來勸說，掙紮了一會兒，最終也放棄了，陪著敏言在一旁沈默。

昭秀的目光筆直地射向驚寒。眾兄妹中驚寒地年齡最大，總應該說些什麽。

“……”驚寒收到昭秀的目光，垂下頭，窩進太師椅裏，“弄不好……真是這個理由。”

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把兩個情緒激動的人都澆醒了。

“……”輝秀為長兄和次兄各倒一杯茶去火，“……其實，我們一直被那幕後黑手牽著鼻子走。我們沒能弄清楚他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甚至連長相乃至是男是女、多大年紀都不清楚。”輝秀搖頭，腦海中浮現父親失望的神色，便覺得喉頭堵了一塊大石頭。

“……”被幺妹戳中痛處的明秀悶悶地端起茶杯，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

昭秀將手攏在袖子裏，斜坐著的身子微微正了正，“父親他……到底是知道了些什麽？”

“應該說是……父親他到底瞞了我們些什麽。”光秀苦澀地笑著，比起被否定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更讓他傷心的，是這個。

“……”明秀緘默著。

“父親他們，不想讓我們觸碰的……到底是什麽？”輝秀望著窗格上做工精致的雲紋雕飾，喃喃著。

一室沈默。

“沒辦法，也只有等他們來了，再當面問個清楚。”光秀起身，去拿茶杯。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同樣被父親瞞著的驚寒苦笑。

一直站在旁邊聽的憐語突然拉拉驚寒的袖子，比著手勢道：“十三姬知道這件事嗎？”

所有人像是找到光亮一般望向驚寒。

為人子者苦惱地搖頭，“不知道。母親她好像也意識到了，但沒能從父親那裏問出什麽，才一氣之下攬了信差的活兒跑來藍州。”

明秀的腦中突然打了個閃電，“連伯母也不知道……那可想而知……”

“母親大概也被瞞著。”輝秀放下空了的茶壺。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父親居然會瞞著母親事情……”昭秀攏在袖子裏的手指驀地絞緊了。

星子低頭思考片刻，道：“與其說是不想讓大家涉入……不如說是……在害怕什麽？”旁觀者清，星子綜合了種種表象與紫氏兄妹的言論，得出了驚人的結論。

房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星子身上。

“抱……抱歉……”星子意識到自己好像僭越了，小聲道。

“……”光秀突然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對父皇的了解，反而沒有星子透徹。”

星子自覺剛剛的話有點過，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接過光秀的話，“不，不過是因為我一直旁觀罷了。”

“……”明秀望向窗外，“果然是……關己則亂嗎？”

“所以，我們都無法成為合格的官吏啊！”驚寒突然感嘆道。

“所謂官吏，在面對一切事物時，必先摒棄自身的一切偏見、情感，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質並做出正確的裁斷。”成長於宮廷的幾個孩子都曾經聽過陸清雅這番對於官吏的見解。

“……”光秀意義不明的笑笑。

“不管怎樣，在父皇到達藍州之前的這一段時間裏，我們絕對不能放棄自己探尋真相的權力。”昭秀站起來。

眾人讚同地點頭。

“所以，我們加油吧！”拳頭相抵，少年們如此道。

藍州的海盜按兵不動。藍州的水師也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心態，靜靜地等著事態的發展。而在等待中又不免雀躍起來。

皇帝要來了。

一旦皇帝親臨藍州，即使再強大的謀逆者，也不足為懼。最上之治數十年，足夠在軍民們的心中確立起這樣一信念。

上治帝抵達藍州州府是在十月十二的下午。特意挑在即將關閉城門的那段時間進城。但還是有百姓為了一睹皇帝真容而擠到了路邊。藍州州牧為了安排接駕焦頭爛額，除此之外，竟還有幾分擔憂。王都中的老熟人常說，“大公子就是只狐貍，他許的事情，能做到三分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那這回自己的事情，大公子會幫幾分？帶著這樣的忐忑心情，何州牧跪到了劉輝的馬前。

“……”劉輝琥珀色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註視著捅了大簍子的州牧。也沒說一句話，便催馬徑直去了州府。跟在他後面的秀麗望了一眼低頭垂目的州牧，忍不住嘆氣。

在劉輝與禦林軍行進的時候，光秀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清理了藍州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叛軍據點，滅口了一個又一個叛軍的斥候。而州府更是被昭秀和明秀聯手洗了一遍。每天都有官吏消失，弄得州府內人心惶惶。

這種“人類突然消失”的做法自然得不到秀麗的認同，她拍著酸痛不已的腰任由劉輝充當她的踏板從馬背上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挨個把兒女的腦袋狠狠地敲一遍過去。也不管旁邊是不是有禦史在看。

“官吏消失啊……”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秀麗瞇著眼睛看大兒子。不用想都知道是這個家夥的餿主意。

“……母親您能不能先進去，先進去再討論問題……”覺得面子掛不住，光秀帶著三分諂媚的笑容把娘親大人半哄半架地送進州府裏。

靜蘭朝劉輝點點頭，先行去安排禦林軍的駐紮，並且先往海防的水師處去一趟，摸摸情況。

一路上割地賠款的劉輝在心裏暗罵兄長的“不夠義氣”，拋下自己一個面對秀麗與十三姬的怒氣，也只能認命地進了州府，咳……秀麗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處理完政務，何州牧果不其然地被發配茶州小鎮做縣令。

星子等一幹禦史戰戰兢兢地將搜集到的一切情報和這幾日對西山兩座鑄鐵廠的監視報告交給皇帝。

劉輝並沒有看，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然後便把公文放到一邊。

“藍州州牧的空缺，諸卿看，該誰補？”

官吏們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近距離見到皇帝的事實，而皇帝的問題卻把他們問住了。

看著官吏們手足無措的樣子，劉輝道：“但說無妨。”

“……”星子一咬牙，低頭道：“臣以為，紅秀麗大人暫代為佳。”

劉輝面無表情，“秀麗大人不擔官職。”

“……”藍州的官吏們想不出好的人選，只能低頭瞪著自己的腳尖。

“……”劉輝繼續低頭看奏折。秀麗在一旁白了他一眼，道：“陛下心中已有人選，何不早早任命了，也讓藍州的政務能順利進展。”

劉輝沒有看秀麗，只是稍微點了點頭，道：“紫光秀。藍州牧一職，你暫代了。”

“……”等著受罰的光秀突然聽到父親點他的名字，嚇得一跳。旁邊的明秀趕緊拉住他，要他穩住。

“這……”光秀咬咬牙，“兒臣遵旨。”

不是照理應該把光秀揍一頓麽？昭秀疑惑的目光在父子二人身上掃來掃去。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眾官吏，星子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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