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藍螢將軍不在，紫州州師也放假了？！”劉輝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跑來看熱鬧的州師士兵，順便給了屬於十六衛左右威衛、左右武衛幾個伍長一個冷冷的目光。

禦林軍校場裏的諸將冷汗淋漓。

“今天，加餐。”至今依然掌管禦林軍右軍的靜親王道。禦林軍的兵士……不，全貴陽的兵都知道“加餐”是什麽意思。

“加餐”，等於，“特訓”。

心裏既緊張又興奮，老兵們條件反射一般“唰——”地抽出劍。

新兵們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傻傻地看著。

“以校場為中心，目標，禦林軍點將樓二樓上的帥旗。”靜蘭劍尖點地，道：“我們（工攵），你們守。那邊的藍楸英將軍和李太保負責裁判。時間是半個時辰。現在，開始。”

“是！”摩拳擦掌的軍人們齊聲答道，奔向自己應該站的防守位置。

屬於軍人的洪亮嗓門驚走了檐上的飛鳥。

“……”秀麗有一搭沒一搭地繡著一朵殷紅的梅花。

那種明顯聚不起精神的眼神昭示了彩雲國最強女性的註意力根本不在這繡品上。與她相同的，坐在梨花木桌後“認真”辦公的茶香鈴尚書似乎也提不起什麽幹勁。漂亮的眸子在賬簿和公文間掃來掃去掃來掃去卻定不下心來。

“男人都是討厭的家夥！”再也寫不下什麽東西，香鈴把毛筆一撂，狠狠道。

“每次有個什麽事情都瞞得滴水不漏的……好像我們知道了彩雲國就會爆炸一樣！”放下針線，秀麗自覺地接話。

兩相對視——

“秀麗……我們是在講同一件事情嗎？”香鈴艱難地問道。

想了一會兒，秀麗尷尬地道：“貌似……不是……”

“……”

“……”

一陣尷尬的沈默。

“咳……不過性質是一樣的吧。”香鈴板著臉嚴肅道。

秀麗同樣嚴肅地點點頭。旋即便不由得想到，難道連影月也有瞞著香鈴什麽事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秀麗眼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煩惱。

“……不明白為什麽，總是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要告訴我們，好像我們的承受能力很差似的。”香鈴接過秀麗遞來的熱茶，喃喃著。

影月的行蹤越來越詭秘了。下班後回到家，常常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發楞，更多的時候是一言不發地望著香鈴發楞。

“……唉……”秀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有禮貌的三聲敲門聲。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官吏走了進來。

“紅大人，仙洞省有請。”

……

望著黑暗中的塔樓內部，紅秀麗用一個屬於尚書令的微笑來阻隔了打量的視線。

“我就說，璃櫻回藍州去以後，仙洞省會有誰來找我，果然是幾位麽？”笑意盈盈地說出這番話，但眼底卻沒有笑意。

“秀麗啊，不要戒心那麽重嘛……”紫仙話音未落，仙洞裏的燈都亮了起來。

秀麗望著霄太師……不，紫仙紫霄那張返老還童的臉，一種被當做獵物打量的感覺從後背往後腦勺上躥。

“對其他幾位可以沒戒心，霄老爺爺您是重點隔離對象啊……我可不想下一秒就被您給算計了……”秀麗這樣開著玩笑。

“我看上去就真的那麽失敗嗎……”占著年輕的面皮卻做出老年人傷心的動作，秀麗只覺得額上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

“紫霄你夠了！”一旁的一聲低笑吸引了秀麗的註意力。

“葉醫師！”見到一向相熟的黃葉，秀麗倒是開心不已。

“好久不見了吶，小秀麗！”老頭狀的葉醫師瞬間變回二十出頭的青年狀。秀麗先是一楞，旋即便釋然了。

“葉醫師也是彩八仙之一啊。”不甘心被秀麗冷落，霄湊過來道。

“真是不得了，看起來我認識很多仙人啊……”秀麗對黃葉道。

“我是黃仙黃葉。”黃葉笑著，然後摸摸秀麗的腦袋。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霄挑著眉毛，遞給秀麗一個盒子。

“這是……什麽？”秀麗茫然地打開盒子，只見兩粒黑色的藥丸躺在其中。

黃葉神情嚴肅：“……這個東西，溫水送服。”頓了頓，“本不想拿給你們，但是……”

“但是你們肯定還有需要全力去做的事情。”霄接口道：“這幾天，你們兩個的體力開始衰退了吧，基本上‘生’氣會在這段時間裏慢慢消耗掉。”

“但是……”秀麗道。

“但是你們倆還想再做些什麽，為了彩雲國，也是為了孩子們。”霄打斷秀麗的話，“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所以給你們這個。”

“平心而論我真的不想讓小秀麗你吃這個……”黃葉掙紮而苦惱的語氣把秀麗嚇了一跳。

“你和劉輝還剩下大概六個月的壽命。”霄面無表情地講述這個事實。

秀麗早有心理準備，在聽到這個定論時也不免心中小小掙紮了一下。

“這六個月裏如果放著不管的話，會慢慢地衰弱下去，直到死亡。”霄繼續陳述殘酷的事實：“如果想要做什麽，反而會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讓黃葉做了這個……”霄頭一次，猶豫了。

秀麗猜到了這個藥丸的作用，“……會讓我和劉輝在短時間內恢覆精力並且像過去一樣行動靈敏，但是卻會大量消耗我們所剩不多的壽命。是這樣吧。”說完擡起頭，對著兩位長輩微微一笑。

“……”兩位仙人也沈默了。

“……”秀麗沈默了一會兒。

“非常感謝。”秀麗鞠躬道：“我和劉輝，給諸位添了太多麻煩了……”

“……”霄和黃葉，甚至是依然藏在黑暗中的其他諸仙，都不知該說什麽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秀麗消失在門扉的那邊。

“紅。”黃葉喚著好友。

“嗯？”為了保住秀麗而耗費了大量力量，縱使薔薇姬是仙人，在這段時間裏也只能像游魂一樣飄在空中，不具備肉體。

“秀麗真是個堅強的孩子。”黃葉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

“那是自然。秀麗是我的孩子啊……”薔薇姬望著秀麗遠去，語氣裏有淡淡哀傷與淺淺的驕傲。

碧仙碧燈貼著冷冰冰的墻面，徑自地吹起笛子。

“……”踏出仙洞省，秀麗攥著盒子的那只手有點顫抖。心情覆雜。

消化了諸多消息之後，她回頭望了一眼，狐疑的神色顯現在臉上。……是她，看錯了嗎？

在出門的那一瞬間，秀麗似乎瞥見了好友杜影月的身影。

貴陽一片蕭瑟的情緒顯然並沒有影響到紅州。紅州的空氣裏，彌漫著深秋特有的焚燒稭稈的味道，以及陰謀釀成的苦味和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明秀將杯中的竹葉青一飲而盡後，對著舅舅伯邑行了個禮，告退。

紅州的黑色攻防戰也到了最後的關頭。本身腿腳並不便利的鄭悠舜在州府內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拘禁。而出乎意料的，州府裏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直到明秀無法聯絡上悠舜，感到事情不妙而深入探究下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囚禁了紅州牧”這樣的消息才在街上流傳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

身為紅家新一代代理宗主的明秀在頭疼之餘也迅速地行動了起來。三位祖輩的人物穩居紅本家，大概是紅家沒有受到州府之亂波及的重要原因。果斷地處理了幾個騷動的分支，明秀聯手舅舅伯邑，狠狠地打擊了地下勢力在紅州的蔓延，並且逐漸將這一勢力的活動範圍壓縮到紅州州府附近區域。

總算是沈穩了一些的明秀不再像之前那樣不斷破壞，他開始做局，等著獵物自己上門。而內心中卻也充滿了焦急。他想從紅州抽開身，想去藍州，然而時局緊張卻又束住了他急欲奔馳的心。

“……”同一代的老人們都打算作壁上觀麽！明秀在接到驚寒地來信後恨恨地望了後院一眼。盡管知道這是老一輩放權給自己，並且希望自己能夠獨立處理眼前的局面，明秀還是不免腹誹了一番。也順便同情了驚寒一下。

前院裏的孫兒沒日沒夜地在工作著，後院裏的紅氏三兄弟其實也並沒有閑著。

“明秀的能力不錯。只是過去一直被秀麗刻意壓制了他的才能，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頭緒。”玖瑯給出了公正的評價。

黎深以一種不明意義的笑容面對著自己的弟弟：“就某些方面而言，也是出於秀麗的私心吧。”轉頭望向兄長。

“……”邵可並沒有馬上接話，只是沈吟片刻，“秀麗一開始是怎麽想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是，在接下紅家宗主的位置後，她一直希望接下來繼承宗主之位的不是她的孩子。”

“這個我知道。”玖瑯點頭，“明秀他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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