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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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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了!”這最後幾個字絕對是諷刺!

七月兇神惡煞地瞪了明秀一眼。

大體了解了整個計劃,杜家老二杜修遠咂舌道:“你們兄弟兩個……”

“錯,是父子三人。”明秀立刻糾正道。

“你們父子三人全都是瘋子!”

“七月!”萬裏陡然提高聲量叫道。

七月突然驚醒,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立刻噤聲。

明秀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好在是私底下說的話,要放到外面,七月你還要不要腦袋!”杜家二少杜修遠溫溫地說道。最後一句的氣勢把七月嚇了一跳。

“……這倒也是實話。”明秀滿不在乎似的說道。

“哥!”不知道二哥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輝秀緊張道。

不理會輝秀,明秀徑自說著:“……從華戩王一代起,紫家的人丁零落有目共睹。”

輝秀大概感覺到兄長要說什麽不好的話題,眨著眼睛示意他停下。

明秀顯然沒有聽話。

“現下裏的紫本家,加上我和驚寒兩個註定姓外姓的也不過淒淒慘慘五個男丁。貴陽裏有多少貴族在覬覦,流放白州的那群罪族也從來沒停止過反撲的念頭,縹家裏至今還有堅定著前宗主的信念要把我們處理幹凈的家夥……我們不瘋狂一些,最後大概會被別人給消失掉吧。”明秀淡淡地說著。有一份無奈深藏在心裏。

七月稍微有些疑惑,不明白明秀為什麽會提到這個話題。而萬裏,卻對明秀說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楚。

因為他一直在旁觀。

年齡較這群孩子更長的碧萬裏親眼看到過旺季之亂時(谷欠)置劉輝於死地的境況,也親身經歷過縹家前宗主想要把劉輝和靜蘭都消失掉的恐(忄荒)。萬裏隱約知道,當年光秀和明秀在藍州遇襲,絕不僅僅是“誤傷”那麽簡單。甚至於去年從流放地被扒出來的那兩個前皇子能從重重監(礻見)下逃出,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紫州,就根本就不是什麽“偶然”……一切的意外和巧合背後大概都是一個個陰(訁某),而身處於陰(訁某)漩渦的兩兄弟頂著巨大的壓力成長到了今天,萬裏在心中感嘆著。為教育了他們兩個的劉輝與秀麗,也為了這對堅強的兄弟。身處於碧宗的萬裏知道(木又)力中心的痛苦與掙紮。然而,正在從這些痛苦與掙紮中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的紫氏兄弟,不論是上一輩的靜蘭和劉輝,還是這一輩的驚寒、光秀和明秀,都會成為彩雲國的棟梁的。

萬裏這樣相信著。

“我一直很想問你……當初被你們逮到的那兩個前皇子到底怎麽樣了?”思忖了一會兒,修遠開口。

明秀的神色突然變了一下。空氣中凝聚了名為“危險”的粒子。

杜恪行近乎於動物的敏銳嗅到了這種不祥的氣息,本能湊近胞弟,拉住他的手肘,示意他不要再問這種問題。

危險感僅僅出現了一瞬,身為紅影的敏言往自家少宗主處挪進一寸,讓自己的身影進入明秀的視線。

明秀低低地道:“……你不會想知道的,修遠。”

杜家老二以溫和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兄長,沒有理會手肘處的拉扯,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道:“……那麽是最壞的那種結局了?”

明秀微微地晃著腦袋,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反駁。半晌,明秀將紅寶石溶液一般顏色的眸子定在了杜修遠的身上。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修遠。”明秀握著小小的茶杯說道:“但那個答案說出來,對大家的精神健康都不好。”頓了頓,與修遠對視,“放心好了。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會來第二次的。我還不想崩潰。”

似乎是得到了比較滿意的答案,修遠輕輕地點點頭。

“難為你們兄弟了。”修遠輕聲道。

神經單線條的浪家大小姐和杜家老大聽得一頭霧水。瞪著茫然的眼睛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年紀尚小的輝秀大概聽出了弦外之音,但因為不明白到底怎麽一回事而疑惑地皺著眉頭。

能幹的紅影之首和在門閥裏摸爬滾打多年的碧家宗主卻聽得明白。背上的衣衫頓時被冷汗澆透。

隱晦到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下面,是兄弟相殘的血腥!

兄弟相殘!

萬裏只覺得一陣寒意。在毛骨悚然中又不由得悲哀起來。

盡管對於父親都不甚喜歡,但劉輝和靜蘭最終還是選擇了同父親一樣的做法。萬裏知道,骨肉相戮的戲碼在大門閥中屢見不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木又)力漩渦裏打轉的人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做出有悖天倫的事情。身在碧家,萬裏清楚劉輝與靜蘭的無奈。但他沒有想到,除了親自將本應稱呼為“伯父”的兩個前皇子逮捕,光秀和明秀竟也參與了處(開刂)。

劉輝和靜蘭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讓兩個孩子也攪進這趟渾水裏!萬裏在心中吶喊。

身為紅家人的敏言,思考的角度與擔當宗主的萬裏不同。她一邊在心底驚恐著,一邊又有些憤怒。

什麽叫做“放心好了。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會來第二次的”!!明秀向修遠保證了什麽,別人沒聽明白但敏言可清楚的很。杜修遠挑起這個被人忌諱的話題其實只是為了問一句:“將來,明秀你會不會為了皇位與光秀兄弟相殘?”!這是什麽殘酷的問題!想到這裏,敏言不由得有些發抖,她恨恨地瞪著杜修遠。

杜家二少爺依舊端著一臉溫和的表情,裝作沒有看見敏言(谷欠)殺人的目光。

盡管被杜修遠問了這樣的問題,但明秀依然一臉沒心沒肺地掃視著室內的眾人。饒有興趣地望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兩個人,然後微微一笑。至少在表面上,明秀並沒有因為這個難堪的話題而動怒。

順著明秀的視線,杜恪行也掃視了室內。然後發現了異常。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後被往上爬,直抵後腦勺。

一直沒有說話的新任鳳麟鄭禹霽和同樣一直沒有說話的龍蓮二世。

被剝奪了本名強加上“龍蓮”的少年面無表情。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能讓藍家不顧那個“藍龍蓮”的反對乃至反(扌亢),強行加上龍蓮這個名字的孩子,絕對不僅僅是看上去的這樣簡單。而未至弱冠便擔起鳳麟之名的家夥從剛剛開始一直在微笑——那種鄭氏招牌笑容就算是明秀變臉的那一瞬都沒有停頓過。

“……”這是一群什麽怪人啊!!

“兒女是……父母的……鏡子嗎?”萬裏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著。

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是紅州的紅本家,萬裏會以為自己不小心闖進了位於皇宮內的政事堂。那些表情讓萬裏覺得好熟悉……望著神色各異的眾人,萬裏第一次發現,這群少年,正踐行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箴言。

“這大概是那些做父母的,想要看到的吧……”萬裏在心中想著。

然而,萬裏終究是想錯了。不管是劉輝秀麗靜蘭,還是悠舜燕青,都希望孩子們的未來能夠簡單一些,簡單而美好。

終究是做不到。身為父母的他們自身便無法擺脫(木又)力漩渦,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自己在崎嶇的路上摔得一身的傷。

“輝秀……大概到了紅州了吧。”劉輝瞪著杯中的殘茶出神,半天,用低啞的聲音問了妻子一句。

“嗯。”同樣懷著心事的秀麗淡淡地回應一聲。

劉輝現在很矛盾。他固然對於女兒不顧自己的反對毅然離家的行為感到惱火,卻也因為女兒的離開而滿心的失落無處拾撿。

“……”覺得空虛,劉輝起身,抱緊了坐在桌旁握著木雕出神的秀麗。

“終於……連最小的那個也飛走了……”劉輝埋在秀麗的肩頭,似乎嗚咽了一聲。

君臨天下的帝王在這樣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失落的父親罷了。

“……這樣……也好。”秀麗喃喃著。旋即露出苦澀的笑,“這樣的話,連輝秀也能獨立了。到了……那個時候……她一定也會……很堅強的……”語意模糊地說著,語氣像是失了一般的魂魄一般飄渺。

劉輝圈著秀麗的雙臂緊了緊。

“是嗎……”劉輝擡起眼睛,盯著殘陽,眼神茫然,“也好……”他喃喃著,似乎有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

藍露淩抵達藍本家,是在中元節後的第四天。犧牲了與父母團圓賞月的時間馬不停蹄地趕路的露淩撣撣披風上的塵土,對驚寒和光秀行了個禮,把靜蘭的信件交給驚寒。

“……”驚寒並沒有當場打開。他只是神色凝重地望了自己的表姐一眼,然後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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