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這個壞特性外，未來的主君大概有做“家庭主夫”的潛質……

看見星子楞楞地盯著自己，光秀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啊，那個，公子……”星子艱難地開口。

“叫光秀就好了。”光秀不悅地打斷她的話。

“嗯，光秀公子。”看見光秀眉毛一挑，立刻改口，“嗯，光秀。”

“什麽事？”

“那個……您是從哪裏學會做……梨花糕的？”星子的視線在光秀的臉和桌上的梨花糕間來回移動。

“你就想問這個問題？”光秀拿起一塊梨花糕，咬一口。

“……皇子殿下不都是被人伺候著的嗎？”至少星子的認知是這樣。

光秀“嘿嘿”地幹笑兩聲，“這個理論在我們家不適用。”

三口兩口解決掉一塊糕點，光秀面帶窘色，望向窗外搖曳的柳樹。“你應該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吧。”

連問句都省了。

星子點點頭。紅秀麗大人……不，皇後殿下可是全體女性官吏的偶像呢！

“我們兄妹四人……”光秀給自己續一杯茶，“都是在母親大人的‘貧窮教育’下茁壯成長的。”

“貧窮教育？！”星子似乎有些想笑，“可是紅大人是紅本家的千金小姐啊……”

“對，是紅門的大千金。”光秀認命一般地點著頭，“而且還是能把禮儀做到完美的優秀千金。但這僅僅是表面。”

星子睜大了眼睛。

“事實上，母親大人是十歲就為了貼補家用而在妓樓酒館替人算帳拉二胡，請不起仆人就自己擦地板，經常拿錢支援別人自己家房頂漏水的瓦卻沒辦法補好的只要有錢就會幹勁十足，特別痛恨無能無用的紈絝子弟的綽號是‘全能機器’的大小姐。”好長的定語……

“噗——”星子很不客氣地將茶水都噴了出來。瞪著眼睛楞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可是……紅大人……怎麽會……嫁給……陛下呢……”要說紈絝子弟，生長於宮墻之內的皇子是頭一份吧。

“……”光秀搖搖頭，站起來，把大開的窗子合上。“你今年才入朝堂，不知道玉座上那個人的可怕之處。”

“不就是擅長扮豬吃老虎，喏，就像你一樣。”星子拿起一塊梨花糕，然後僵住——捂住嘴。怎麽把真心話說出來了……顫顫地擡頭，正好對上光秀微瞇的眼。

光秀的臉色變了又變，然後，啜一口茶。神色一如往常。

“是啊……”光秀嘆一口氣，“反正你將來也是我的兵，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啊？！”星子沒明白。

“紫劉輝皇帝陛下……”光秀放下茶杯，“……僅論劍術的話，可以在禦林軍排到前三名。”

星子的嘴巴張得老大，皇帝會武？

“如果他和清苑伯父、楸英將軍聯手的話，禦林軍可以被他們三人全打趴下。大概是六年前吧……傳說中的特訓。校場裏躺了滿地的傷兵。”

星子手裏的糕點滑到了桌子上。

“還有……不生氣的時候任你捏圓搓扁他都不會有意見——當然對象僅限於六部那群魔鬼尚書和被他賜花的幾個‘非人哉’。”光秀很滿意地看到星子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

“梨花糕其實是父親大人教我做的，還有桃饅。基本上母親大人會做的菜他都會。我們家實行廚房輪流制，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一三五母親下廚，二四六父親下廚。紅府和皇宮都是這個制度。不過經常被他們的工作打破，所以，為了不被餓死，我們兄妹都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星子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所幸裏面已經空了。

光秀眼疾手快地接住差點滾落地板的茶杯，然後再給星子倒一杯茶。

“父親大人其實脾氣不錯。基本屬於‘愛妻家’的範疇，你大婚那天也瞧見了吧。”光秀不懷好意地笑了。

星子立刻閉上眼睛，暗頌，“……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光秀忍不住，放聲大笑。

星子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笑……笑什麽？”

“……”光秀好不容易克制住了，然後帶著笑意說道：“……算了，這樣子說的話，你也不一定有親身體驗，喏，你是不是還住在公配的宿舍裏？”

“……”星子疑惑地看了光秀一眼，“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麽？當然，沒好氣的後半句是藏在肚子裏的。

“要不要來我家？”光秀笑著說，看到星子驚住的表情，光秀想起什麽似的一拍額頭，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色，“咳……我是說，紅府。”

“紅府？”

“嗯，母親大人經常收留沒有落腳之處的人。從新科的進士到初到貴陽的盜賊都有。你也搬過去吧，夥食費很合理的。”

“盜……盜賊？”星子被嚇到了。

“嗯，茶州禿鷹兩兄弟還是很喜歡上我家來的。”光秀點點頭，“放心好了，紅府收的人都是好人，而且，在紅府你也不需要擔心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光秀笑笑，“從妖獸到人類，從武將到術師，保你安全。”這個算是在打廣告嗎？

星子低頭考慮，的確，公配宿舍夥食奇差不說，還經常有人失竊……

“那個……紅府有書嗎？”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光秀攤開手，“你說呢？紅大人的書房可是以藏書聞名貴陽的！”對，以藏書聞名。所以小時候一犯點什麽錯，娘都會隨手扔一本書來，告訴你抄二十遍，兩天後上交。一想起小時候的抄書生活，光秀心裏就在冒泡泡——那是怨念的泡泡！

貴陽 皇宮——

“……”劉輝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藍州的鹽，紅州的米……”劉輝的語氣讓朝堂上的官吏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無人敢應。

“陸清雅，把你收集到的東西念給他們聽！”皇帝的語氣裏有太多的意味，就算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吏，看到面無表情的皇帝，也只能推測出“風雨驟至”這個詞。

同樣面無表情的還有禦史臺的主官。

“三月，收匿名舉報紅藍二州義倉、官倉進項與出項不符。即遣影禦史查之。”陸清雅連語氣都毫無情感起伏。

影禦史？！滿座皆驚。那可是和吏部蒙面官吏同樣神秘的職務。唯一不同的，吏部的蒙面官吏只有一人，而禦史臺的影禦史至少三人以上。

“四月，影禦史回報，藍州官倉以高價收購市面之米，倉內陳米不知去向；紅州官倉陳米腐爛，未有新米更換，然賬冊上仍有購米款項。”

“！！”天！眾官驚駭！官倉、義倉的糧食等物的儲存，是彩雲國不可碰觸的禁區。皇帝會容忍你貪汙受賄，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動用倉儲物。米、面、鹽是官倉的例行儲存物，每年根據市場行情定量收購，以防止市場價格過高時，百姓買不起糧食，簡言之，就是用來穩定物價的。同時，官倉和義倉都具有災中賑災的重要功能，不管是旱災洪澇或是其他，義倉都要開倉賑災。號稱彩雲國命脈的兩倉，居然進了老鼠！

“……”香鈴低頭不語，半晌，站了出來，“臣……有失察之罪。”

端坐在禦座上的男人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紅藍二州倉有碩鼠，茶卿確有失察之過。”劉輝銳利的目光掃過大殿，“然此次事件非同以往。這不是單純的貪汙案。”

官吏們頭皮一陣發麻。

“戶工二部鑄錢局、戶工二部鐵監局前日來報，紅藍兩地的鑄幣工場、鑄鐵工場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紕漏。漕運使來報，今年的官鹽運輸比去年少了一倍不止。而去年入秋時更有藍州舉子進京趕考被人暗殺於路上的事情。”

劉輝露出冷冷的笑。

“諸卿當明白朕的脾性，這等事情已形同謀逆，朕絕不姑息。”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戶部主官、工部主官罰俸一年，望卿整理好部內事物。替朕把老鼠處理了。”

“臣遵旨。”

香鈴暗自捏緊了拳頭，最近這段時日，自己在丈夫的問題上花了太多的時間思考，以至於部務松懈，居然沒發現這種蛀蟲……部內絕對有同藍紅二州倉吏裏應外合的龜孫子……

“吏部尚書！”

“臣在。”碧珀明出列回應。

“限你在一個月內查出朝堂裏的碩鼠。”

“臣遵旨。”

……初夏的風，竟是砭骨的寒冷。

“陛下！”陸清雅二度開口。

“陸禦史，卿還有本要奏麽？”

“臣啟聖上，責令紅藍二家協助調查。”紅藍二州的問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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