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沒跟他們一樣到處收保護費就算好的了。”

“可是……”封人盛皺了皺眉，又說：“你很了解？”

季寧思嘆了口氣，“生活嘛，打架啊，就那樣唄。”說完扔了手裏的棍子，“算了，溜了，我怕我打嗨了忘記保護你，傷到你的臉就大罪過了，今天就先放過他們，不和他們正面杠。翻墻你會嗎？”

封人盛想說她是不是對他的戰力有什麽誤會，沈默了一下，說：“翻墻的話，可以試試。”

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季寧思踩著旁邊的柴火堆，雙手往墻頭一撐，一個借力，輕輕松松爬了上去。

她在墻頭坐穩，朝下面的封人盛伸出手，彼時，夜光正好映進她幽邃的眸子，似有萬千星光在裏面閃爍。

“把手給我。”

封人盛的心跳，又亂了一拍。

【四一】啪

“我的媽，大哥，您該減減肥了。”季寧思費了吃奶的勁才把封人盛拉上來。

“……我那是腿長。”封人盛略委屈，“誒，我們現在怎麽辦？”

“繞回去拿燒烤，不能白給錢。”

封人盛說了聲好，直接從墻頭跳下去。

“別——”

“跳”字還沒說出來，人就已經穩穩落地，季寧思扶額，完了完了，要涼！

封人盛跳下去，唯一的感受是，這地兒還挺軟。他擡頭沖季寧思招招手，“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盛哥，您敢不敢看清了再跳啊！”季寧思把手機掏出來往地上一照。

封人盛這才看清自己踩在了花圃裏，裏面種滿了半個巴掌大的狀似玫瑰的粉色鮮花，這些花長在藤蔓上，看上去像是鋪了一層地毯，散發著極淡的清甜氣味。

“你別亂動，看準地方落腳，趕快走出走去，不然……”

“哪來的賊佬！ ！”

得，不用不然了，主人家出來逮人了。

“別傻站那兒，跑啊！”季寧思朝封人盛喊一聲。

封人盛第一次幹這種事，完全沒經驗，強制自己鎮定下來，“往哪邊跑？”

“爬上來！”

“啊——？”封人盛看著光禿禿的墻沈默了一下，最後轉身朝那家主人說：“踩壞您的花十分抱歉，我願意賠償。”所以爬墻什麽的，容我拒絕。

那家主人是個大冷天還穿背心的老頭，左手拿了個強光手電筒，右手操起就近的長桿草耙子，朝著兩人一指，中氣十足的吼：“小賊佬還想跑，滾下來！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傻子才站那兒讓你打！季寧思俯身拽住封人盛的兩邊肩膀往上提，“上來上來，我拉你！”

衣服被往上揪，整個人往下墜，套頭毛衣卡在脖子上，封人盛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了，“放……放手……”

季寧思以為他是為了保住面子想和別人理論，於是安慰道：“你忍忍，沒人認得出你，咱們先跑再說。”

“還想跑！看我……我不……”老頭丟下手裏的草耙子，又低頭左右找找，最後撿起一個爛筲箕，嗖一聲朝他們擲過去，“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季寧思反應敏捷，帥氣的側身躲過飛來的物什，封人盛趁著這個空檔掙脫出一只手，把擠脖子那兒的衣服往下壓，大大的換了口氣。但這一舉動，連帶著將緊抓衣服的季寧思給拽了下來，封人盛下意識轉身，和掉下來的季寧思撞了個滿懷，然後重心不穩，雙雙摔倒在花圃裏。

“嘶——痛！ ！”封人盛的兩條駿眉皺作川字，要不是地軟，估計他的內臟都要被壓碎，所以說啊，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

季寧思摸摸自己的額頭，沒血，放心了，“你胸也太硬了吧，差點磕成腦震蕩。”

“快……下去，我不行了。”

“不行了？！”季寧思挺腰從他身上坐起來，蹲到旁邊，“別嚇我，摔哪兒了？別亂動，骨頭錯位了就麻煩了，我馬上打120。”

封人盛按住她要打電話的手，虛弱的說：“暫時死不了，讓我緩緩就好。”

“真不用打？”

“嗯。”

老頭又撿起他那根草耙子傍身，用閃瞎眼的強光手電筒晃他們，“造孽喲，他死了沒？”

季寧思用手擋了擋白強光，看不清老頭的臉，“沒死，快了。大爺，能把你的手電筒收起來嗎，我們不跑了。還有，能給點跌打損傷的藥嗎？”

“殺千刀的小賊佬，死了可不關我的事！”老頭關了手電，“把他擡屋裏，我找找藥酒。唉——，氣人誶的崽子，心疼死我的花了！”

季寧思把封人盛半摻半扶的架進屋，借著裏頭的燈光才看清老頭長什麽樣——這過眼難忘的地中海，為了掩飾中間光禿的部分，而把左邊的頭發梳到右邊，橫跨了整個海洋，如此艱巨的工程，您一定就是老軲轆吧！

她就直接問出來了。老軲轆心情非常不美麗，回答時也帶了怒氣，“你們是瞄準我老軲轆才上門偷的吧？瞧著一個個人模狗樣，盡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您老誤會了，我們絕對不是來偷東西的，您有什麽可偷的啊。”季寧思簡要給他解釋了剛剛發生的事。

“天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老軲轆從陳舊的木櫃裏拿出一瓶紅花油給她。季寧思聞了聞，不敢給封人盛用，怕是已經過期好多年的了。封人盛歇息了一下，現在好多了，聽見季寧思叫他老軲轆，心想他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老軲轆一個人住在這兩進兩出的平房小院裏，屋裏的擺設很少，沒見到有玉石之類的。

“您老看看我，覺得臉熟不？”季寧思想著今晚來這兒的目的，開始和他套近乎，打熟人牌，“您還記得有個叫譚亨通的老東西不？做菜特好吃，他身邊跟了個小姑娘。”

經她這麽一說，老軲轆有點印象，“你是那小姑娘的親媽吧，難怪都板著一樣的冰塊臉，凍死誰呢。”

季寧思在心裏沖著穿背心的老頭翻了個大白眼，“……那小姑娘是我本人。”

“我都有段時間沒見到老譚了，他還好吧。”老軲轆語帶懷念的說。

“他兩年前就去了。”季寧思算明白了，這老頭大概是越老越糊塗，記不準時間，也記不大住人。

老軲轆默了一下，又說：“你給他擦藥啊，別死我這兒。”

季寧思哦了聲，背對著擋住老軲轆的視線，對著封人盛使了個眼色，封人盛會意，裝作正被擦藥的樣子，“輕，輕點，疼。”

“擦快點，我沒時間陪你們耗，我還有工作要做。”老軲轆看犯人樣的盯著。

“好了好了。”季寧思“啪”一聲拍封人盛腰上。封人盛驟然一楞，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敏感地帶一天竟被襲擊了兩次，這小赤佬是要逆天啊！

“我們正好也是為了玉雕來的。”季寧思撇下處於震驚中的封人盛，特別自然的談起正事，“趙導叫我們來問問，您的白兔玉雕做得怎麽樣了。”

“我就知道老趙那狗玩意兒要來催。”老軲轆終於把草耙子放下，“要玉沒有，要命一條！”

季寧思搖頭，“您老的命金貴著呢，我們要不起。這樣，我看天都這麽晚了，不如……”

“先行告辭是吧，要滾快點滾。”老軲轆擺擺手。

“不如我們吃點燒烤，喝點小酒，暢聊到天明！”

【四二】夜宵

暢聊到天明，那是不可能的。

老軲轆又情不自禁抄起長桿草耙子攆人，季寧思連誒幾聲，“別沖動，要不這樣，您給趙導打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有個叫季寧思的來找您，他可以作證，我絕沒說半點虛話。”

她自認為眼神真誠，態度端正，不怕老軲轆疑神疑鬼，但老軲轆根本就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你們不是來催貨的嗎，在我家堵著我還怎麽工作？難道陪你們小眼瞪大眼的幹瞪眼？”

“您自由發揮，就當我們不存在。”季寧思還記得這老頭的尿性，他說要做，那是鐵定要做的，但如果沒和他約定個具體日期，那就絕對的“慢工出細活”，把一個月的工作生生給磨成兩個月。“我們可不可以遠遠觀摩一下？放心，我倆門外漢做不到偷師，就想目睹一下您雕玉時的風姿。”

“我看你們不是來觀摩的，是來擾我清凈，好叫我煩死！”老軲轆拿著草耙子狠狠戳了幾下地板。

季寧思的想法是，灌他一斤白酒，喝迷糊了把交玉雕的日期定下來，然後萬事大吉。沖著這個目的，她迂回的說：“打擾現在是肯定打擾到了，但怎麽能白讓您鬧心呢，我們給您帶了夜宵。”

老軲轆看她兩手空空，不好氣的笑笑，“那東西呢？口頭說說確實容易，要真做到實處，怕是除了我老軲轆也沒誰了。”

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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