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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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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馬爾福。”米勒娃小聲說。

“確實。現在,我倒有一事相求。”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在接下來幾分鐘要做的事情會改變一切。他知道他現在必須承認他正直接違背著他的使命,改變著計劃。

“什麽?”

“我相信你很明白保守這個秘密的嚴肅性?”

“當然。”

“我可以期望你對此事守口如瓶麽?哪怕是對鳳凰社?”

“是的。”

“很好。我不希望對你進行‘一切忘空’,米勒娃。不過,有一個人,我想請你告知。”

“誰?”

“多比。”

她的表情幾近於滑稽。“你不需要像個一年級學生似的瞪著我。這是有用的信息,我保證,先謝過了。不過現在我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我要從這去我的儲藏室,然後去我以前在地下室的房間。如果多比可以明白,如果他願意給我信任,那麽送他去那。”

她輕揚眉頭。“還有其他小精靈,你知道的。其他會絕對忠於你的小精靈。”

“我已經效忠過足夠多的主人讓我明白自己永遠不想要一個奴隸。”他語氣尖銳,大步走向門口。他在門檻處停下腳步。

“還有,米勒娃?”

“什麽?”

“你知道我不得不讓你當眾難堪了。”

一種類似假笑的表情在她點頭時縈繞在其嘴邊。那是一種當他們兩個是對峙學院院長時她常掛上的表情,一種他在戲謔魁地奇和學院杯時常浮現的表情。他揚起一只眉回敬她。然後,他舉起魔杖結束了消音咒。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咆哮。

“你覺得這點兒小事就讓你把我拽過整個城堡到你的辦公室嗎?你是否覺得你當得起某些特殊的待遇?我像你保證你沒這權利。紀律懲戒之事只能通過我的辦公室發出——沒有例外!我已經給你自行獎勵和扣減學院分數的特權了。不過到現在為止。鑒於你證明了自己不能被信任哪怕有一點點的常識,我必須認為我允許你——”

“我是葛萊芬多學院的院長——”她開始回吼,眼神朝他劇烈閃動。她穿過房間,把熄燈器塞進他掌心。

“安靜!”他低吼著解除房間護衛,打開了門。“那麽,好自為之。我會非常仔細觀察你的行為,米勒娃。小心別越過雷池。我不願想象如果開除了你會怎麽樣。”

他走向大廳,下了幾把樓梯,進入地下室。三個急轉彎,他站在自己以前的實驗室門口。他把指尖壓在門上,很快進去,在身後關上門,加好防衛。他可以從這裏進入他以前的房間。

他找到所需要的東西只花了幾分鐘,雖然滿墻排列著數不清的藥瓶、藥膏和油膏。他的手指敏捷地舞動其上,抓取出吐真劑,鎮痛劑,愈合劑和無夢藥水,塞進他袍子上各式各樣的衣袋裏。他撫摸著現在已經覆蓋上一層薄塵的試驗臺。他是如此想念這個房間,這個他無需擔憂會被打擾地工作著的寧靜之地,他在這裏儲存安全、寬慰和冷靜。他疾步朝旁邊的門走去,進入了那曾經是他辦公室的房間,又從那裏,進入了客廳。

他坐在一只靜等在空壁爐旁的椅子上。斯內普的思緒依舊飛速轉動,毫無克制,來回整理著他所得到的信息。鄧布利多的魔杖……也許比其他魔杖要更強大,只有通過暴力才可以贏得它的忠誠。伏地魔,拿過盧修斯的魔杖,以為另一只魔杖就可以避免雙子魔杖的困擾。這個信息是來自奧利凡德。奧利凡德有可能已經把長老魔杖告訴黑魔王了嗎?

長老魔杖現在在哪?斯內普猜想,依照巫師禮儀,鄧布利多應和他的魔杖一起下葬,可是鑒於他沒能出席葬禮,他也不能確定。如果鄧布利多是想讓他拿到那根魔杖,為什麽他不說明,或者把它留在什麽地方讓他去找呢?斯內普幾乎不可能闖進鄧布利多的墳墓去取得它。可是鄧布利多又給赫敏留下了線索,把她引向死亡聖器的傳說,所以也許米勒娃是對的,那老巫師意欲讓這根魔杖發揮作用……

他很想立即上樓沖去校長辦公室向那畫像質問答案,可是謹慎和周密不會讓他這樣做。在他想明白以前。在他知道鄧布利多的意圖以前。多比在門口閃現,它站著,沒有像平常那樣顫抖,卻是高昂起它的尖下巴。這小精靈這麽快來這幹嘛?

“校長。”它說。

“多比,”斯內普謹慎回覆,“你已經和麥格教授談過了?”

“多比不需要聽麥格教授的解釋,先生,雖然多比很樂意聽。不過多比已經知道斯內普教授是在為哈利波特做事。”斯內普朝家養小精靈蹙眉,“我不確定我聽懂了你的意思。”

“多比從去年鄧布利多教授為你安排了秘密計劃時就有所察覺了。”

“鄧布利多告訴你我——”

“不,先生。”他伸出手響亮地敲擊自己的腦袋。“原諒多比打斷了您,先生。可是多比能看到您的戒指。”

斯內普重吸一口氣,“我的戒指?”

“格蘭傑小姐也有一個同樣的。多比看到鄧布利多教授受傷,你過來照料他。後來,格蘭傑小姐出現了也帶著和您一樣的戒指。多比知道鄧布利多教授就要離開我們,知道他一定把您和格蘭傑小姐連在一起,去幫助哈利波特,先生。”

“可是在我的房間——聖誕節時——”

多比再次襲擊自己的頭。“多比真抱歉,斯內普教授。其他家養小精靈——他們和格蘭傑小姐沒有交情。他們很氣憤她要努力解放他們。所以他不知道多比所知道的。多比不是沾沾自喜的,先生。多比從不招搖。”

“停下,”斯內普說,“不要再懲罰自己。”

多比垂下雙手,笑對斯內普。

這小精靈知道真相是因為赫敏。他腦後一個微小的聲音又突然出現。這是鄧布利多計劃好的?這種簡單明了卻讓他不悅。

“我需要去馬爾福莊園的地下室。那囚禁著一個人,我有話和他說。可防護咒重重;而我絕不能被發現。沒你的魔力,我到不了那。”

“多比很熟悉地下室,先生。”那家養小精靈就好像興奮地戰栗起來說。

“那麽你也知道其中危險。如果你不願帶我,我也理解。我不會命令你這麽做。”

“哈利波特和格蘭傑小姐是多比的朋友,先生。”他慢慢地說,“多比願意——”

斯內普點點頭。

“多比願意帶您去,校長。”小精靈向斯內普伸出了他枯瘦堅韌的手。

不知怎麽的,盡管這奇怪的小精靈說的很清楚,他願意為波特做事,似乎人人都在這樣做,斯內普還是被在他手中小精靈那堅韌、確定的緊握莫名地打動了。

“謝謝你。”他說。緊接著多比的幻影移形就像攪動似的把他轉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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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莊園地下室是如此黑暗以至於他在雙腳沈沈落地時什麽也看不見。斯內普伸出雙臂在前摸索,擔心著他可能絆倒或撞到那個把他帶到這來的小精靈。黑暗是如此徹底以至於它似乎蘊藏著生命,在他面前扭曲翻滾,他的眼睛因為盡力去看東西而疼痛起來。他將不得不點亮魔杖。

斯內普放開多比的手,施了一個無聲的消音咒。當然了,無論誰在這下面也早被他們剛才幻影移形的聲響驚動了,不過,還沒人尖叫起來。幾乎難以想象這裏可以有人,無論如何竟可以有人活在這裏,在如此一片死寂而冰冷的黑暗中。不過據斯內普所知,奧利凡德從未被轉移或釋放。

他在空中輕彈魔杖,點亮了它。在微弱熒光下,他看到一個瘦小暗淡的人影抵著石墻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裏。奧利凡德,他想著便朝前邁步。他是死是活,斯內普不能確定。那男人完全一動不動地躺著;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聽到了他們的到來,或是他看到光線,很顯然是許久以來他能夠看到的第一束光線。

“奧利凡德?”斯內普急促地問。

突然,斯內普被抓住雙膝,跌倒在地,身下的硬石把疼痛嗡嗡傳到他的腿上。他喘息著掙紮開。他怎麽能夠不事先檢查整個房間?他在施出無聲昏倒咒回擊他的襲擊者前,他瞥見一襲金發。德拉克?他怎麽會在這黑屋子裏?他快速地掃過地下室,目光最終停留到他身邊的這個人影,它如同在角落裏的那個巫師一樣靜躺著。他用腳把那身體翻過來。盧娜洛夫古德。見鬼。她在這多久了?同樣令人戰栗的是,為什麽他從不曾聽說?他張開左手,用魔杖觸碰了戒指。

別去找洛夫古德。

斯內普在那女巫旁跪下,摸著她的脈息。急促而微弱,不過她似乎沒有即刻的危險。她幹瘦而臟汙,甚至在他魔杖的熒光下,他還能看見她蒼白半透明的皮膚上紋刻著傷痕,不過除此之外她看上去還完好無缺。他把她支起靠著石墻坐著,從袍子裏取出一瓶愈合劑。他輕仰她的頭,往她口中滴入藥液,讓它緩緩滾入喉嚨。他如此這般也送入了三滴鎮痛劑,然後移開,朝角落裏的人影走去。

“奧利凡德!”他又一次喊,可是那巫師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銀色的眼睛繼續空白地盯著後墻。

斯內普試探著碰了碰奧利凡德灰白如紙的皮膚。尚且溫熱柔軟。他在那巫師的身體上揮動著魔杖。他還活著。還活著,不過可能淹沒在了他自己的思緒裏。“奧利凡德,”他小聲喊,“我不是來傷害你的。”

奧利凡德依然不動。斯內普把手滑到那男人的腦後,輕輕從地面擡起。他討厭這麽做,可是他不得不搞清楚這巫師是否還在這裏,還是他的腦子已經被不可修覆地損壞了。“攝魂取念。”他輕聲道。

“是誰……又來了?放過我……我沒別的可說了……我已經說了我所知的一切……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吧。我對你來說沒更多用處了……疼痛……黑暗……求求你……放過洛夫古德小姐。她什麽也沒做。哦,梅林,讓一切結束吧。”

他戒指的灼燒把他拉回來,他從老人的思緒裏出來。他飛快取下戒指,舉到杖尖。

已活著出來。急需談談。

她已經……不。他現在不能想那個。她還活著;她有消息。這才是重要的。他能在這得到些信息然後他們可以討論。

很快聯系。

他發出信息後戴回戒指,準備再次進入奧利凡德的思想。

“你對他做了什麽?”

斯內普轉過雙膝,面對那女孩兒,她顯然已經掙脫了剛才的那個擊昏咒。他舉起魔杖,卻猶豫了。她沒動,只是看著他。“你幫我治傷。”她最終說。

“洛夫古德小姐。”他說。

“別傷害他。”

“我沒打算這麽做。奧利凡德先生這樣已經多久了?”

“他兩天前就不再說話了。在他上次訪問過後。”

“我知道了。他被折磨了嗎?”

“一開始也許是。我沒在這待很長時間,”她用她怪異的高音調說,“上次他……也像你這麽做。”

見鬼。如果伏地魔在他之先就入侵了這男人的思想,那麽誰知道還有多少留下的東西。如果黑魔王認為奧利凡德在隱藏什麽,他一定會拳棒相加撕裂蹂躪,直到他取出來為止。

“我在攝魂取念,洛夫古德小姐,”斯內普語氣柔和,“我想知道奧利凡德先生是否還……有大腦功能。”

“他還有嗎?”

“是的。他只是自閉,不過只在表面,他的思想還是活躍的。”

“很高興聽到這個。我想念他。這裏可沒有多少陪伴。”她無憂無慮地說,就好像她正談論著天氣。

“確實。”斯內普想不出更合適的回答。她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他,也不打算再次襲擊他。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很謹慎,用生人口吻對她說:“我不希望引起你的沮喪,可是我必須和奧利凡德先生談談。我不得不再次進入他的思想。”

“可您不會傷害他?”

“我會盡量輕些。”

“那您也會幫他療傷嗎?”

“我會的。”

她點點頭,看上去很滿意。“您帶來了多比。”

“是多比幫我來這的。”那小精靈鞠躬回應。盧娜的表情並無震驚,只是她轉頭,疑惑地看著斯內普。

“洛夫古德小姐?”他說,盡管她那不安地閃動著眼睛還沒有離開他,“你能幫忙嗎?”

“我沒有魔杖。”

“不用魔杖。你能扶他一下,也許讓他坐起來?”

女孩兒誇張地伸展肢體,好似她不太確定她的四肢是否還可聽她使喚。然後她爬過石地板,直到她屈膝在奧利凡德身邊。斯內普覺得他有搭把手的必要,因為那男人毫無力氣,即使消瘦也不輕,可是盧娜挽過奧利凡德的手臂,將他拉直,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她邊動作著邊用她有趣的歌詠語調朝他喃喃低吟。“沒事,奧利凡德先生。是我,盧娜洛夫古德。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讓您像這樣坐起來。是的,就這樣。很好。斯內普教授在這,奧利凡德先生,我不認為他會傷害我們。他給我用了一些愈合劑,他還告訴我他也會給您療傷。是的,就像這樣,奧利凡德先生。把頭枕在我肩上。”當她安放好奧利凡德,她擡頭看著斯內普。“可以嗎?”

“很好,很好,洛夫古德小姐。謝謝。”

他舉起魔杖。“攝魂取念。”

“斯內普,那女孩兒說,斯內普!她不知道嗎?她怎麽會不知道?斯內普!他的得力屬下,過來……別碰我。滾!他已經取走他想要的了。沒什麽別的了——”

斯內普從那男人的思想表層深入下去;他穿過它們,就好像破開湖面上一層薄泥。

“魔杖——他知道長老魔杖——我試圖阻止他,試圖攔住他,試圖忘記,可是他還是取到了。現在,他還要派他的寵臣來;現在,他正要取走我餘下的思想——”

很輕,很柔地,斯內普開始和奧利凡德的思想對話。“我不是為伏地魔而來。”

“撒謊……撒謊……”

“真的,奧利凡德。我來是想知道長老魔杖的真相。”

“長老魔杖!我希望我從沒聽說過它……我不知道更多的!我從沒見過它,從沒摸過它!”

“可是你知道它的力量。”

“你在找長老魔杖?你希望崛起,也許,要淩駕於黑魔王之上?自己一統天下……”

“不。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你知道那只魔杖,那麽你也知道那個故事……我沒什麽可以給你的,斯內普。什麽也沒有。”

“我有吐真劑,奧利凡德。別逼我用它讓你說。”

“那麽無所謂。你是假裝好意,你與黑魔王有什麽不同。不管我願不願意,你都會取走你想要的東西。”

“我也會為你療傷。我希望對你做出不必要的傷害,奧利凡德。你可以選擇幫助我。不過你是對的;我一定會取走我來這想要得到的東西。”

奧利凡德在腦裏重重嘆息,過了一會兒,老人腦裏傳來微弱的聲音。“想問什麽就問吧。”

“長老魔杖是否真的僅靠血液傳承?”

“長老魔杖不像其他魔杖;那是真的。它不會憑意願傳承;它必須用暴力征服。”

“通過殺人?”

“我也說不準,因為我自己也沒檢查過那只魔杖。可我不這麽想。只要戰勝就該足夠了。”

“‘戰勝’是什麽意思?”

“流血未必是……必須的。只需讓魔杖主人失去防衛,讓他受控在你手中。”

“我明白了。那它會為一個不是它主人的持有者發揮作用嗎?”

“不太會。不會很好,也許,就像不匹配的結合,魔杖沒有選中巫師。我想這就是為什麽這麽多人偷了魔杖又回來殺死了前持有者……就像歌德洛特和赫爾沃德……還有洛克希爾斯和裏維斯。魔杖不會有作用除非它是贏來的。”

“那魔杖識別得出力量嗎?”“哦,是的。魔杖本身很強大,它也渴望力量。不過比起力量,魔杖更渴求主人。”

“你認為那魔杖是有靈性的?”

“所有的魔杖都是有靈性的,斯內普。你自己的魔杖也認出了你,那麽多年前,就在我的店裏。它選中你做它的搭檔。可是長老魔杖不是簡單想要一個搭檔。不,它的需要,它的渴求更加強烈。它尋求被征服感。它渴求統治……毀壞。”

“那麽,如果在伏地魔手裏——”

“那將是可怕的匹配,是的。我承認它會具有……力量。”

“它會像他自己的那只魔杖那樣選擇他嗎?哪怕是他並沒有贏得它,它也會選擇嗎?”

“長老魔杖遵循它自己特殊的法則……可畢竟也有法可依。我不認為它會像普通魔杖那樣做出選擇。它天生是吸允鮮血,釀造沖突的。當它落入無力掌控它的人手中,它會尋求……這就是為什麽謠言四起……說那只魔杖要尋找它的主人。如果不是那只魔杖一直引誘格林戈洛維奇對其誇讚不絕,那麽他永遠也不會這樣做。他並不擁有它,而那只魔杖渴望被擁有……”

“告訴我,關於格林戈洛維奇,你知道些什麽……為什麽黑魔王要尋找他?”

“格林戈洛維奇拿著那魔杖,至少他是這麽說的。我也相信他確實拿著。他是個好人,一個偉大的魔杖制作師。他不該被錯誤地控訴。我相信他是繼承了它,也許是前主人巴裏克勒斯死時饋贈給他的。這就是為什麽我認為那魔杖讓他開始誇誇其口……它不希望被研究,躺在收藏櫃裏默默無聞……那魔杖還在找尋。”

“那格林德沃呢?他從格林戈洛維奇那裏拿走了魔杖?”

“黑魔王……他在殺死了格林戈洛維奇後來這。他是我的對手,可是我依然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這是巫師界巨大的損失。沒有多少魔杖制作師可以媲美他的水準。可是黑魔王說他在殺死格林戈洛維奇之前就取走了他的思想。他說一個年輕的金發巫師拿走了魔杖,他看到他來找毫無防備的格林戈洛維奇,然後進行了襲擊……也許控制權就這樣在他那裏重生……我承認……我認為那就是格林德沃。黑魔王也知道我是這麽想的。那只魔杖對於持有人來說是懲罰和詛咒。誰擁有它,誰就永遠不得安寧。”

永不得安寧。這就是鄧布利多企圖給他的下場。“它會突襲它的主人嗎?黑魔王可以用它對抗它真正的——”

“我一樣只是猜測。可是我想不會。我想——那魔杖不會想要傷害它的主人。它只想加入他。”

“可如果它的主人是二者之中的弱者……如果是一個小孩,而伏地魔拿著那只魔杖——”

“我不知道,”奧利凡德說,可斯內普敏銳察覺到男人的潛意識流。“波特?”

“可你能猜猜看。”

“我想它不會的。魔杖是有靈性的,是的,像所有魔杖一樣,只是它似乎對力量有著異常的渴望,可是它的判斷……一只魔杖會判斷嗎?它除了感受到那種與靈魂和諧相撞砰然顫動之外還有別的嗎?”

“我來找你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是唯一一個可能知道的巫師。”

“我一生都和魔杖打交道。我做了上千只魔杖。成千上萬。可是魔杖的傳說總是神秘莫測的。我聽得到魔杖落入一只陌生手裏的高聲哀慟,也聽得到它找到匹配巫師時候的輕微舒嘆。可是我儲藏櫃裏的魔杖如果沒遇到巫師,會永遠安然地躺在那裏。它們不會去尋求。可是這只魔杖……它遵循制作者的法則,永不饜足。我想它只知道弱肉強食。它會選擇贏得它的巫師,我想。”

“你很有幫助,奧利凡德。”

“斯內普……你是長老魔杖的主人嗎?”

“你怎麽這樣問我?”

“因為他遲早會知道的。如果格林德沃曾擁有魔杖,就像黑魔王相信他確實擁有過一樣,那麽鄧布利多必然在擊敗他時已經贏得了控制權。而你殺了鄧布利多,斯內普。一個和伏地魔一樣強大的巫師……他可以挑選任何一只魔杖。可是當他意識到那只魔杖沒有他所期待的力量,他就會知道他並沒有擁有它,然後他會來找你的。”

“夠了。”斯內普說著,快速從奧利凡德的腦海裏撤出。那巫師急促地眨著眼睛。

“斯內普。”他低吟。

“安靜躺下,奧利凡德。保存體力。你幫了大忙。”斯內普打開剩下的愈合劑藥瓶,把藥水送進老巫師的喉間。他把幾滴鎮痛劑和無夢藥水餵入老人口中,又示意洛夫古德小姐放下他。她輕輕將其躺平在地上。

“我不能把你帶回安全之處。”他對她說。“不能有人知道我來過這裏。”

“沒關系,斯內普教授,”她說,“這沒這麽糟糕。”

斯內普難以置信地氣憤起來。這女孩也應該分入葛萊芬多才對。

“有時,在晚上,我會聽到人們在樓上說話,走動。我可以假想我在霍格沃茨,在我的宿舍裏睡覺。”

如此個性的姑娘,斯內普想。她讓他不禁想起赫敏。一樣堅強似鋼。他希望他不必要這麽做。

“洛夫古德小姐,我不得不讓你遺忘這一切。你們兩個。”

她點頭。

“我會盡快找人營救你們。”他又何必要對一個馬上就要被他施遺忘咒的女孩做下如此承諾呢?這毫無意義;她馬上就什麽也不記得,可是他發現自己不能就這樣把她遺棄在這冷漠的黑暗中,而不說任何一句帶著希望的安慰。“堅持住。”

“是的,先生。我需要一動不動地坐著嗎?”

“那會很有用,是的。”

可是她並沒有靜坐著。相反,她向前傾身,用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以前沒有意識到。您是我們一邊的。”

他幾乎是突然驚恐地抽回他的手臂。他在做什麽?短短二十四小時,他已經向四個人暴露了自己。四個!他暴露了計劃,就如同他向伏地魔挺進,然後宣傳他自己是個叛徒一樣。這真是瘋狂——這意味著死亡。這麽多年,他知道這正是他永遠也不能做的事。他究竟是怎麽被一個家養小精靈和孩子們打動的?

“一切忘空!”

女孩的眼神柔和並渙散開去,但是她似乎還看著他對奧利凡德施了遺忘咒。

然後他低頭回看,多比肅穆地伸出他小巧消瘦的手。見鬼。他抓住那只手,可當他聽到小精靈幻影移形的彈指時,他的心臟似乎在他胸口郁結停止了。當他們旋入黑暗,他突然確定地感到他已經死了,不知是誰已經在他逃出前擊中了他,擠壓,窒息的黑暗就是他的靈魂從軀殼剝離出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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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回到校長辦公室,他汗流浹背,生出恐懼,這種恐懼感讓他戰栗和憤怒。

“好了,多比,”他冰冷地說,“謝謝。”

多比沒有移步離開房間。

“我說可以了。我和鄧布利多有事談。”

多比疑惑地看著他,幻影移形走了,只留下斯內普獨自在房間裏,雖然他知道前任校長們都倍感興趣地看著他。他走到書桌前,背對著那些肖像坐下。

房間死寂得可怕,可是他不能集中精力,想不出他想說什麽。

鄧布利多讓他去送死,而他是懼怕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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