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鼠解釋它是因為怕我揍它才躲到我後面，實際上是不知道，哈，不知道。

我可以斷定這鏡子可能用心知聞天下事，但眼睛顯然是廢的。這般安慰自己，內心仍愁苦郁悶，我怎麽成了三界最醜的人。

好在華盡眠大駕我小屋，他禦風的動作恰到好處，不矯揉造作，也不失文雅賢氣。

他瞅了我幾下，道：“我是來喊你去外面看熱鬧的，外面鑼鼓喧天，十裏紅妝，聽說是沙和娶妾。”

“娶個妾幹嘛那麽大排場，要我說啊，隨便放幾個爆竹就行了。”我訕訕收手，又忽然想起了什麽：“沙和娶妾，他不是有妻子嗎，是哪家的姑娘甘願做妾。”

“是你觀香宮的頭牌姑娘丹丹吧。”華盡眠若有所思，“兩個貌美如花的頭牌都被沙和娶回家了，這小子艷福不淺啊。”

“是啊，艷福不淺……”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沙和不是有信春嗎，這根花心大蘿蔔，盡知道插在我家畝田上。

這才幾天的事情，沙和不過畫了一張皮，就勾搭上丹丹了。

丹丹求我的時候不是說她家境貧寒，兒女嗷嗷待哺，丈夫好賭，婆婆逼迫？本仙被騙了。

我急匆匆甩開華盡眠，去院子裏拿了一個大掃帚，見他一路尾隨，我便問道：“走，和我去搶新娘子去，你何不挑個稱身武器。”

“這個……”他猶豫幾番，答應了，接過我遞給他的飯勺，勢如破竹：“我一定把新娘子搶回來，但你為何不用雲冰劍？”

雲冰劍是他在雪山給我防身用的，整個劍身如冰雪雕刻，俗人碰一下則凍成冰塊。我後因常常用來冰鎮西瓜，也就不認為它原先是一把劍。因而在我手中和華盡眠的飯勺沒什麽兩樣。

也就不好意思拿出來丟人了，嘴上卻說：“雲冰劍乃雲系法寶，豈能在凡人面前開眼。”

我們浩浩蕩蕩床來到街上，這時送親隊伍走得很遠了，我心有埋怨，一直碎碎念，華盡眠終於忍不住說：“我知道嫁女兒猶如一顆好好的白菜被豬拱了，但你也不能一直念叨啊。”

我傷心不已，眼淚鼻涕嘩嘩下，他更看不下去了，以為是自己的錯：“待會和你把人要回來便好，我知你傷心就傷心在那丹丹嫁人沒和你說一聲，人家這做妾，沒法開這口。”

“我傷心為什麽不發我喜糖，剛路過的乞丐都有了，我這個做媽媽的卻沒有。”

剛才一路上的乞丐邊剝糖紙剝樂呵：“喲，還是果味的糖，老子一輩子都沒吃過。”

“……待會給你買。”

我這才把眼淚全吸回去，變化快到他連感慨都來不及。

夜幕月影東斜，銀燭花燈染了燦爛的光華，平時各家只有過節才掛起的紅燈籠，也因沙家而亮起來。笙歌齊放，花團錦簇，真想不到沙和娶一個妾居然這麽大做排場。

不知何時到的沙家，門口熱熱鬧鬧，囍字張貼，我和華盡眠翻墻找人，四處打聽。找了大半個時辰，華盡眠忽然想到了什麽，我悶聲問他為何不走。

他說：“我們為何都忘記了指算。”說著運法在半空中花了一個圈，瞧見他們在賓客中敬酒。

南城素來有一個規矩，就是女兒出嫁得有女兒紅，信春出嫁時我去仙界偷了一些下來，這丹丹本是背著我的，想要的話也沒有。不過沙和既然能做大排場，不見得會不會從別人家買些，我向來是喜歡這種酒的。

不止是我有這種想法，華盡眠雙眼冒光，“勺子，如果我們搶新娘子的話就喝不到喜酒了。”

“我覺得既然他們兩情相悅的話，我們也不能壞了月老的好事。”

“此話有理，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得祝福他們，走，去喝喜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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