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和醒來後暈暈乎乎問自己在什麽地方，我把一面鏡子遞給他一看。

“華盡眠，這麽帥的人是我嗎，還不錯啊，哈哈——”他托腮思索一會，仰天狂笑，“這下子泡妹大有希望。”

華盡眠把丹青收好，神情莊嚴：“註意事項：第一，本公子華盡眠名諱不可直呼。第二，除了做生意以外的事情我們沒有任何關系。第三，你這幅丹青掌握著你的生死，它存在你則存在。由我保管。”

“那不就等於我的生死大權都掌握在你手中，這不行。”沙和連忙搖頭，耍起無賴，“我看這張臉還不如我先前的臉好看呢，這豈不是虧本買賣。”

他以前的臉是賊眉鼠眼，大鼻子小嘴邊，頭頂三根毛，胡須往外翹。

真難以想象他是哪來的自信這麽說話。

我笑：“誰讓你畫皮的，這下子命都被人掌握了吧，呵呵——”

貌似我也是被某人掌握，在這裏幸災樂禍個頭。

趁華盡眠收軸，我從袖囊中抽出雲冰劍向他刺去，“把我的丹青還給我。”

他仿佛早有預測，輕松用雙指夾住，擰眉說道：“你又想動武？”

說話間我已然挑出他的袖囊，頓時散落數張丹青圖，我定睛一看，慌了臉色：“怎麽這麽多？”

那些丹青盡畫一個帶面具的女子，在桃花樹下、青湖畔邊、大雪紛飛……神態各異，吃飯、睡覺、偷笑，那些熟悉的情景猶如浪潮湧來，我頭疼欲裂，他連忙扶住我，略有愧疚：“這些只是普通的畫，真正掌握你性命那副被保存得很好。”

我歇下心，華盡眠的修為豈是我輕易挑的，控命的丹青必然也藏在隱秘的地方。

只是那些畫卻硬生生刺亮我的雙眼。

而後沙和想以萬兩銀子贖回控命丹青，我輕蔑一笑，這麽重要的東西華盡眠怎會用錢交換。

從衣坊後，沙和已然笑呵呵捧著自己那副丹青，對華盡眠恭恭敬敬，恩愛有加的樣子，道：“回去我就命人送來萬兩銀票子。”

我委實低估了華盡眠。

衣坊這一游除了嫉妒他的畫皮術，還尋著了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名為月老鼠，是寄居在月老的天宮月樓，看遍了俗塵舊事，可謂無所不知。他身材矮小，約莫普通老鼠大小，只是會站立，白胡子與尾比長，擁有全知鏡，可洞察天象。

洞察天象自然星宿仙的家常，月老鼠偷來只是為了漲知識。

現下月老鼠跟著華盡眠混吃混喝，既然都是一家人，我怎可不借那全知鏡用一用呢。

“鏡子鏡子你告訴我，誰是三界最漂亮的人？”我捏著只有手鐲大小的鏡子，誠然問道。

可愛的全知鏡從我手中飛去華盡眠的肩上，不偏不倚站落。

基本可以斷定，這鏡子不僅沒用，而且只母的。

月老鼠在我冰氣凝聚之前收回全知鏡，他摸著自己那把大約只有我桃木梳大小的胡子，以長輩的口吻教訓：“不要問這些沒用的問題，這鏡子檔次僅次於你的雲冰劍。”

後幾日我終哄得這只老鼠開心，耗費不少歸家秘制的水晶糕和蛇肉。他素來喜愛蛇肉的理由很平淡，天敵的肉，吃得放心，拉得舒心。

準備多天是為再借全知鏡一用，我瞅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感嘆華盡眠的畫皮術確實厲害。

“鏡子鏡子你告訴我，三界最醜的人是誰？”

可愛的全知鏡猶豫一番，終跳到我發尾，動作十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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