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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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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備真備和弓削是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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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禦門家的一間屋子裏一老者和一青年正在對弈。

葉王拉開門,也不打招呼,徑直走到兩人旁邊拿著酒壺,自斟自飲。

下到中盤,老人棄子:“不下了,不下了!再下我的寶貝酒都被喝完了。”

裝作不小心的打散棋盤,老人奪過葉王手裏的酒壺,搖搖瓶身,心疼道:“我的十年佳釀啊……”

老人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頭發一絲不茍的梳整齊,但是此時嚴肅的外表已經被老人誇張的表情給破壞的一幹二凈。老人正是賀茂家家主賀茂正德。

青年笑道:“以您賀茂家家主的身份還怕弄不到幾瓶好酒,您分明是看形勢不好故意棄子悔棋嘛……”青年相貌普通,可是一雙眼睛顯得頗為靈動,正是給協會領路的土禦門家次子土禦門貴次。

賀茂家祖先賀茂忠行是土禦門家祖先安倍晴明的師傅,忠行的兒子也是好友安倍晴明長子吉平的老師。兩家世代都有交情,到了近代則更是關系密切,土禦門家最大的盟友就是同為京都大族的賀茂家。

土禦門貴次少年時就顯示出非凡的陰陽術才能,被父親土禦門恒一寄予厚望,隱隱有成為下任家主的趨勢。

正德將剩餘的酒護在懷裏,狡猾的說道:“你要下棋就讓葉王大人和你下啊。”

青年撇撇嘴,將棋子收好:“和葉王前輩下怎麽可能贏。”

正德擺出一副教導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下棋豈可只重輸贏,吾輩正是要體悟這黑白之間的玄妙之處……”

看到兩人還打算繼續貧嘴,葉王插嘴:“吉備真備大人和弓削是雄大人(註一)還是這麽有活力啊。不過還是先談正事吧。”

賀茂正德是大陰陽師吉備真備的轉世,吉備真備是奈良時代的學者,日本陰陽道的開創者。曾經留學唐朝,學習本典籍《ほき內傳金烏玉兔集》,在那裏受到了亡於唐土、思念故鄉的安倍仲麻呂——安倍晴明的祖先的幫助。

回到日本以後他向聖武天皇預言了:“大和滅亡出雲,出雲滅亡大和,二者不可共存!”

當時出雲一族有煉金制鐵的秘法,再加上吉備真備的預言,聖武天皇剿滅了出雲一族,也因為吉備真備立了大功,天皇將陰陽道作為朝廷正統的神事禮儀和歷法標準。吉備真備也就成為和賀茂役小角一樣受人崇敬的陰陽道鼻祖。

鑒於吉備真背受到過安倍家的恩惠,所以吉備真背多次轉世都選擇了安倍家或賀茂家,也是因為他,賀茂家才和安倍家如此親密。

而土禦門貴次則是弓削是雄轉世。弓削是雄出身於出雲一個小貴族家族,後受到麻倉家的指導成為陰陽師。不過比起咒術,他更加擅長與占蔔和解夢。作為即麻倉葉王以後第二個被天皇冊封的大陰陽師他比他的前任要有人情味的多。

因為葉王的緣故,麻倉家為當權的藤原北家所不喜,蟄伏與出雲的麻倉家也沒有大肆宣揚這位大陰陽師的師承來歷, 弓削是雄則暗示當地貴族如果為了討好京都的某位大人而打壓麻倉家,很可能會招來禍患,從而使麻倉家得以休養生息。

至於得以被泰山府君承認並不是弓削是雄使用了當時被認為是邪咒的“泰山府君之祭”而是在麻倉家後山的黃泉之穴修行時,與泰山府君得以對話。

麻倉葉王被泰山府君帶回冥府以後就被扔到卞城王殿。泰山府君留下“你的任務就是把這裏的書籍檔案整理清楚,反正你的靈魂也要好好修養,幾百年內你是沒有能力轉世了,這個世界你就把這裏整理清楚,沒整理好你還是不要出殿了。”這樣一句話,和四個呆頭呆腦的侍從就不見了。

卞城王殿是靈魂源泉的邊緣地區,所有的靈魂資料和過往都在這裏有記錄。不知道到底是之前的主人太過懶散,還是泰山府君根本沒有給它找過主人,反正葉王看見的就是連綿無邊的書山和散落在地卷軸,還有泰山府君布下的強大結界,上面貼著一張紙:“如果不整理清楚它是不會打開的!”

反正不能出去,以當時葉王自己的狀態也不可能出去,抱著養病的心態,一邊整理資料一邊把卞城王殿的書卷看了個遍。那時他才發現靈視不僅能看到別人的心裏,連卞城王殿的記憶也能讀取,借著靈視將卞城王殿龐大的資料都讀取了。

閑暇之餘,他會順手教教那四個侍從。不過那四個侍從以弟子自居,從來不敢妄言,所以幾百年過去了,卞城王殿還是冷冷清清的。

剛一打開結界就被泰山府君扔到常世,才發現常世已經過了七百年,再次回來以後又被關在卞城王殿百年,事實上再次出來才發現原來冥府可以如此……熱鬧。

閻羅王殿的大陰陽師弓削是雄常常來擾他清靜,每次還要拖上吉備真備。和葉王不同那兩人常常轉世,每次回來總會跑到卞城王殿去給他講常世的趣事。不過通常是兩人一邊下棋一邊說話,葉王在一旁看書。但是最後都會變成輸的那一方耍賴……

弓削是雄問道:“前輩知道地場武的來意嗎?最近占蔔家裏似乎會出事呢。”

吉備真備端著酒杯說道:“預言這種事啊……到底是預言出未來,還是預言導致的那種未來……呢。”

弓削是雄無奈,自己最自豪的占蔔偏偏是吉備真備最不屑的地方。

葉王看到沒辦法從老人懷裏搶到酒瓶,放下酒杯說道:“地場武的目標是封印在土禦門家的那把寶劍,就是破壞將軍冢的那把劍。”

恒武天皇時期,皇太弟早良親王被冤枉致死。死後化為怨靈導致長岡京一片荒蕪,於是恒武天皇不得不遷都平安京就是現今的京都。並且建立將軍冢封印早良親王的怨靈,以將軍像和寶劍鎮壓。後來有一位陰陽師汙穢了寶劍破壞了將軍冢,釋放了怨靈,利用怨靈的力量占領了平安京。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超度了怨靈,打敗了那個陰陽師。最後陰陽師以那把寶劍自殺,那把寶劍因此沾染了無邊的怨氣,連安倍晴明也沒有辦法凈化,只得將它封印。

弓削是雄想了想:“哪把劍?”

吉備真備無語:“就是安倍晴明封印那把劍,在土禦家晴明神社裏封印。”

葉和朋友們聊著聊著,突然想到似乎只看見梅登三人,問道:“那個馬爾高先生,X其他人怎麽樣了?”

拉基斯特爽快的笑道:“馬爾高,這次是我贏了啊,葉少爺果然會問道他們的。兩個月工資!”

馬爾高推推眼鏡:“我的工資還不是由你發的。”

葉好奇的看著兩人。

梅登揮揮手:“他們在哦!”被火靈吞噬的X-Ⅲ凱文和奔?斯達以幽靈的形態出現在梅登身後,對葉他們微笑。

梅登看看不見米涅問道:“米涅呢?”

奔·斯達回答到:“米涅看著賀普去了,怕他們又闖禍。”

葉問道:“賀普也在?”

奔·斯達說:“X全都來了,不過其他人當時身體都還在,所以還是活人。他們借著其他的名頭混進來了。”

轟隆轟隆想到和蓮見面時,跟在蓮後面的明明是三個穿著白色奇怪服裝的日本人,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來的,上次見面明明是其他的靈跟著馬爾高啊?”

凱文說道:“那是我們成為執事那一世的樣子,變成這樣是怕你們認不出來。”

轟隆轟隆問道:“你們還能變成別的樣子?不是只有精靈才能變化嗎?而且也是變成更接近本質的東西,沒聽過能變成別的人類的樣子啊?”

奔·斯達笑了笑:“那是因為我們執著於那一世,才會被那一世的名字束縛……”

轟隆轟隆一臉疑惑,蓮想了想問道:“你們在這裏集合,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嗎?”

馬爾高說道:“只是來參加千年祭典而已。”

蓮切了一聲。

帶到月上中空,幾人才聊得盡興,方才散去。

此時葉王則剛剛踏進門檻。拉基斯特對葉王略微躬身,葉王點點頭,兩人錯身而過。

葉聞到哥哥身上飄著淡淡的酒香:“哥哥,你又喝酒了……真是,媽媽一不在你就亂來。”

葉王笑著坐在回廊上:“能搶到那個家夥的酒可是很難得的。”

葉做到葉王旁邊問道:“剛剛我看到了哦,拉基斯特說什麽了?”

葉王一個毛栗敲到葉頭上:“不要學梅登講話!他們來這裏是因為‘烈焰’。”

“烈焰?”葉摸摸被兄長敲出包的腦袋,“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嘛?不然哥哥也不會回來再沒出去過吧。”

葉王感慨葉這孩子倒是和前世一樣靈敏:“是啊,不過端了他們老巢時,查處幾筆業務往來,和這個地場武的。地場武為他們提供了一大部分的資金。不過地場武和協會裏的人都是無關之人,我們也只能先調查。”

“調查?調查?你麻倉葉王往這一站,可還有何事是你不知,是你不曉?”一個雖然蒼老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伴著聲音,賀茂家的那位家主提著酒壺走了進來。

葉好奇的問道:“您是?”

老人自顧自地坐下來,拿出三個酒杯,斟滿:“老夫吉備真備。”

葉王沒有動面前的酒杯,淡淡的說道:“賀茂家的老不死而已。”

以精神矍鑠的外表絲毫看不出正德已經百歲高齡。

葉正在疑惑為什麽賀茂家的會姓吉備,吉倍真備笑道:“老夫轉世的名字多如繁星,可是老夫只會是吉備真備,也只能是吉備真備。”

老人端起酒杯:“吶——葉王,這可是比你之前喝到的還要好的酒呢。”

葉王搖搖頭,靠著廊柱:“不要浪費你的酒了,我是不會說的。”

吉備真備訕訕的自己把三個杯子的酒飲盡:“這麽直接,還真是不可愛的孩子。”

葉被老人一句孩子震驚到了,【吉備真備,聽口氣還要比哥哥年紀大……莫非他也是大陰陽師?】

“聰明的孩子啊!”吉備真備誇獎葉,原來最後一句話葉不知不覺說出來了。

葉王不理會老人的打岔:“這句話從你們剛來找我時我就已經說過了,你要找的,和弓削要尋的,我都不會說。”

打從四百年前的兩人第一次來找他的時候,葉王就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想利用他來查詢卞城王殿的資料,尋找他們想要找到的人。不過兩個人都是頑強型的,不顧葉王已經知道他們倆別有居心,在葉王的冷臉下,嬉笑纏鬧了四百年。葉王也拒絕了四百年。

“是不能說,不是不知道啊……”吉備真備嘆口氣,“是泰山府君下的令吧,當年我自請入卞城王殿,府君大人寧可讓大殿空虛也拒絕了我。可是是雄那家夥不一樣吧,那小鬼除了只記得要找人,和她的樣子,沒有其他任何一點線索。連為什麽要找她都不知道。為什麽連他你也說不能說?”

葉王搖搖頭:“不知道,這也是府君大人下的命令。”

吉備真備無語:“你這家夥還真是!除了你們家的事,你對其他事都沒有興趣嗎?”

葉王收起笑容:“其他人與我何幹?”

老人苦笑,收起酒瓶,起身:“除了你重視的那幾位,你的其他人和事都沒有感情,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你這家夥還真冷血啊。這就是靈視的代價嗎?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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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一:吉備真備和弓削是雄都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陰陽師,不過關於他們的事跡描寫,處於劇情需要我胡謅了一部分,。

而本小說裏葉王是822-858,還記得嗎?說過承和九年(公元842)葉王二十歲,倒推就可以算出我設定的出生年份是822年,而第八章文德天皇死後,葉王就立即被麻倉家圍攻,那一年是公元858年。

所以吉備真備比葉王早一百多年,弓削是雄是葉王死後幾十年活躍的陰陽師。而安倍晴明則是921年出生是晚於葉王一百多的陰陽師。

其實在通靈王裏很容易看出來麻倉葉王的原型就是安倍晴明。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葉王的《超?占示略訣》和安倍晴明現存的唯一著作《占示略訣》的共同之處了。還有兩人的乳名幾乎一樣啊,所有就沒有設定安倍晴明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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