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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幫個忙,留個言成不成?”打起精神詢問。

“餵,留個言再走啊有沒有公德心。”語氣頗沖。

……

“哈哈哈哈被我逮到你了先留言再談感情!”猖狂大笑。

“想走沒門!先把留言交出來!”兇神惡煞扒住畫框。

“嘩啦——”屢教不改先甩一臉水。

……

“喲,親,打算留言不?真乖。”微笑。

……

總之,不知道為什麽我的雄心壯志就變成這個死樣子了←←關於這一點我完全不理解。

留言墻的想法進行得磕磕絆絆的,支持率不高,我猜這是因為大家都是紳士的英國人沒有在歷史文物上寫“XXX到此一游”的想法——等等這是什麽理由啊。

……不然怎麽解釋?

明明是一只楚楚可憐的水妖妹子向你們懇求一個個溜那麽快什麽意思啊餵!!!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效率相當高,幾十年下來我旁邊這面墻上的留言已經刷新了好幾次了,想要看以前的留言還要下拉頁面才行呢【餵

……你問怎麽辦到的?

當然是魔法啦!

……不過奇怪我手裏這根魔杖是哪年從哪個小家夥手裏拿到的?

我的名字是阿麗安娜,位於霍格沃茨城堡八樓的一幅水妖畫像。

……最近在學生們中間的稱呼是“八樓的變態”。

真是一群不可愛的家夥。

我的記憶經常出問題,最近的問題是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整天幹巴巴的捂著胸口在水邊等投餵——對我還是只半裸水妖人生真是讓人牙癢癢。

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不是畫像,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麽突然變成阿麗安娜的,隱約覺得有什麽絕對不能忘記的人,但是印象還是一點點模糊下去。

……不想說這些沒意思的話。

話說最近我中意的是格蘭芬多的一個學生——啊,當然用這麽羞恥的說法當然不是我的本意啦,但是那孩子看起來就超美味……等等節操呢阿麗安娜!

我對他產生深刻印象是在某一天下午發呆的時候,瞥見他紅褐色的發梢從拐角處閃過,緊接著溫和的聲音淺淺的飄來:“……應該沒有惡意吧,畫像也會寂寞而已……阿麗安娜?”

略微的停頓之後,輕笑聲淺淡得像是疏朗的冬日陽光,寂寥平淡:“很好聽的名字,不是嗎?”

……我顫抖著扶著畫布,內心哭泣著發現不扶著點什麽東西真的會直接滑到水裏去……

我要勾搭他。身體很誠實的告訴我。

……順便身體還在叫囂著“把他拖到水裏來永遠擁有”呢。

水妖的本能……真可愛。

從此之後我對於這只超美味的小獅子各種關註,不久之後套到了他的名字——阿不思·鄧不利多。好學生,很聰明,有天賦,人緣好,當然惡作劇技術也神似得到戈德裏克真傳,總之是個受歡迎的孩子。比較奇怪的是這樣的孩子我居然直到現在才認識,頓時覺得自己的眼力還需要鍛煉。

閑著無聊太久好像會變成怪阿姨,反正我是這麽覺得的。連著閑了一百多年,我覺得我要發黴了,而留言墻的構思給我帶來了很多樂趣,所以就算是怨聲載道我也不打算取消。

當然,更深層的原因是——

咬著雞腿囂張的威逼著某只小動物留言的我無聊的想著。

我已經開始厭惡我活著這一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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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太多意義吧,作為畫像的人生從來都只是單調的重覆。世界超無聊。沒有挑戰性,安穩悠閑,可以輕松破關的游戲沒有任何意思。這一百多年過下來我已經忍不下去了,好幾次摩挲著魔杖考慮索命咒怎麽念——除了死,我能辦到的事情已經沒有沒經歷過的了。

在乎的情緒在心湖上淺淺掠過,沒留下影子。

但是最終我也沒有那麽做。

活著,然後等待。意識對我說。

那麽就活著好了。

然後等待。

——等待什麽?

人生是個爛游戲。沒有挑戰性,沒有意思,沒有想要繼續下去的想法。

這種自大的話說一遍都會招來大批仇恨呢。

世界上不存在人生贏家,對吧?

但是——

1895年12月。

我記不得準確日期,不過大約是聖誕節假期開始前的一天,城堡裏一片忙碌的景象,我惡趣味的圍觀著慌慌張張整理行李的孩子們,完全不打算提醒他們擠掉了魔杖或是漏過了襪子,這時有人走到我身邊,靜靜的站著,似乎沒註意到我的存在。

他離忙碌的景象挺遠,行李堆在身後,雙手放在長袍口袋裏,遠遠的旁觀著。黯淡天光從窗口透進來,照進他漂亮的眼睛,那層光擋住了眼睛裏所有的情緒,微微偏頭的時候,那雙湛藍色的雙眸平靜而溫和,一向帶著的笑意淺到幾乎沒有痕跡。

我很難說清我當時看到了什麽。

世界上不存在人生贏家,但是——

這個世界上,存在天才。

那裏站著的是一個微笑著應付對他來說簡單到無聊的世界的少年。

“阿不思·鄧不利多?”

他微微偏過頭來看著我,禮貌的沒有將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以下,揚起一個溫暖的笑容:“是阿麗安娜嗎?很高興認識你。”

說出我名字的瞬間他的眼睛裏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覆雜情緒,我果斷放棄了正常的搭訕流程,直截了當的問。

“嗯,無聊嗎?”

“你是指什麽?”他微笑著說。

“挺無聊的啦,完全沒有挑戰性呢。”我甩甩尾巴,憂郁的說。

阿不思終於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我。慢慢的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是真心的。

“嗯,確實挺無聊的。”他以一種“沒意思”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說。

對於天才來說,普通人的世界——超級無聊。

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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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利多家有兩個孩子,阿不思和他的弟弟阿不福思,我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他弟弟我沒怎麽見過,不過聽起來阿不思和他關系還不錯,據說是個脾氣比較急的男孩,風風火火的。

不過後來我發現他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熱愛他的哥哥。

和我熟了後,阿不思來八樓逛有求必應室也就不費心像以前一樣疊加各種魔咒讓我察覺不到了。不過我們的交情也不算多深,頂多打打招呼,不學無術的我表示阿不思在思考的那些東西我真的聽不懂啊聽不懂,完全聊不起來呢。

這麽想想就覺得阿不思很令人惋惜呢。

說實話我也不算什麽天才,只是活得久才無聊,自然不太清楚研究的東西同學都聽不懂老師也只是鼓勵支持幫不上忙只能一個人一路走下去的孤獨感,所以我能理解阿不思會對這樣的生活感到苦悶,但是並不是感同身受。

沒人理解從來不是值得在意的問題,我看得出阿不思並不是很在意這一點。他的人緣很好,幾乎所有人都喜歡這個沈穩聰慧的級長,他的朋友很多——但是他缺少一個相當的對手。

不需要互相理解,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攜手並肩的人。

——對所有人都友善的阿不思心裏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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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阿不思三年後,我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個妹妹。

和我同名,也叫阿麗安娜。

他每個假期都要回去照顧她。

三句話說清楚了幾乎一切。

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麽並不喜歡和我說話了,情緒越發敏感,讓我能很輕松的察覺到他人對我態度的細微變化。阿麗安娜這個名字沒有任何覆雜的含義——除了對於他。

當上級長的那一年,阿不思和我說過他打算畢業後去其他國家游歷,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的期待和興奮,很難得能看到一向穩重溫和的阿不思會有那種雀躍的表情。

但是他總是避開看我的眼睛。

剩下的東西我花了一年去挖掘,一年後阿不思畢業了,畢業前我也知道了阿麗安娜的情況,於是我們告別的時候他從我眼裏看到了遺憾和惋惜。

“這不值得遺憾。”他垂下眼睛,“阿麗安娜是我的妹妹。”

我想我沒有漏過他眼底深深的挫折感和對於命運的怨懟。

“我不打算把人生全部浪費在照顧我的啞炮妹妹身上,我有自己的未來——你是這麽想的吧?”——這句話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即使是妹妹,影響到自己的人生也很……

對吧?

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來,我註視著他微笑的臉,最終只是抿了抿唇。

“好吧,留個言怎麽樣?”

“我以為你不會要求了,埃菲亞還和我打過賭。”他調皮的眨眨眼睛,掏出魔杖。

念出我提供的咒語,他用漂亮的字體寫下:“我會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

“祝我好運,阿麗安娜。”

“祝你好運,阿不思。”

☆、作死

作者有話要說: 兩小時趕出來的……明天我再來修改。

看在我這次字數這麽多的情況下!求評啊QAQ!!!

我劇透了吧,好像諸位都挺奇怪小安娜是個毛?

畫像沒有靈魂,小安娜的靈魂穿越之後已經極端虛弱幾乎不可能存在,然後被知道自己快死了想留下點什麽的陰沈沈撿到了,於是陰沈沈去殺了一只水妖,把小安娜的靈魂和水妖的靈魂融合了,放進畫像裏隱藏——算是創造了一個新物種。為此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把自己搞死了。【……】

至於為什麽願意付出那麽多?因為沒時間了啊,現成的無意識靈魂多簡單方便。

順便,水妖這種生物……很少擁有智商的。

Q:為什麽阿不思·鄧布利多比較偏愛紫色袍子?

A:……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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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畢業了也不是不能聯絡,變形術天才加照顧啞炮妹妹無所事事,無論哪一條都直接促使了我和阿不思的通信。

能接收到無生命物體——差點沒因為這個原因被阿不思感興趣的眼神閃瞎的我一直心有戚戚然,連帶著好長一段時間看他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寫著“研究狂魔!瘋子科學家!解剖學大變態!”【……】,一邊還警惕的把身子縮到巖石後面,無聲的控訴著這個殘害可憐的小水妖畫像的世界。

對,幾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於八樓這幅愛吃甜食的畫像感興趣了,我都懷疑不學點防身術是不是哪一天我就會給人拆走研究了。

總之在我的眼神攻擊之下,格蘭芬多的天才少年敗退了,我們愉快的繼續做了好幾年朋友,臨畢業前他隔著畫布遞給我一本漂亮的筆記本。

“遠距離聊天。”他對著我眨了眨眼。

我也像對暗號一樣眨了眨眼。

自此,我和這位未來的霍格沃茨變形術教授開始了長達數年筆友生涯。

我不能說這些時光全是快樂的,即使是一開始,我們的交流也說不上讓我們都感興趣。我的生活是一成不變的發呆,游泳,看書——多年來向學生的懇求交換,我當然能夠借到校圖書館的書籍,並且也有那個時間仔細研究。而阿不思的生活則更加覆雜、繁瑣、單調。

——魔法研究,人生思考,以及代替父母照顧多病的妹妹。日覆一日的把自己困在小小的戈德裏克山谷裏。

這樣的生活,唯一的交集恐怕是我們都很無聊。

阿不思身上總會發生些讓我必須去思考的事情,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關於能力,未來,理想——他的思想瑰麗璀璨如星海,無數美妙的靈感每天都會在那片星空中誕生幻滅,那是我沒有能力觸及、讓人望而生畏的領域。我不是能夠引導他的良師益友,我只是一個比他活得長的幼稚姑娘。這一點我早就知道。

他是那麽才華橫溢而耀眼的少年,他有著無限的未來——從一個外人的角度,我認為他現在的生活是一種損失,那個村莊對他來說是個囚籠——可現實卻把鳳凰囚禁在狹小的籠子裏。

——然而缺乏廣泛閱歷的我沒有意識到我的想法的膚淺。

所有人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唯獨我不能有。

因為,作為朋友的我的想法,註定會影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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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今天過得怎麽樣?”

“還算不錯,關於龍血對於卡本基碎片的基本性轉換概率的634種可能性已經計算出346種了,預計再有三天就能全部計算完成,然後應該可以歸結出伊爾拉系植物在龍血激活狀態下活性變化規律,希望能對於記憶類魔咒損傷的治療有所幫助。”

“……再見大神。”

我發現我真不是什麽好朋友。

沒過幾個月,原本還算能跟上阿不思思路的我已經完全敗了,我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我就壓根聽不懂天才少年說的哪怕一個字,魔法領域無窮無盡,誰知道阿不思鉆研到哪裏去了。

一臉悲催的我只能游到岸邊,雙手按上潮濕泥土,細碎沙礫摩擦著覆蓋鱗片的掌心,我雙臂用力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上岸,然後撥開草叢,翻找著書籍。

大約蘇醒沒多久我就發現我的畫像裏居然有很多完全可以稱得上的無價的珍貴書籍,有些甚至連羊皮紙都不是,是莎草紙的,內容也千奇百怪,不過大部分都是涉及了靈魂領域——在能稱得上的邪惡的方向上。

不記得為什麽會有了,但是不想給他人看到的心情牢牢占據著內心,水妖的占有欲在看到這些書籍時幾乎發揮到極致,身心都在瘋狂的尖叫著“絕對不能給別人看到”。

那是我的。

那是我一個人的。

擺脫那種近乎絕望的瘋狂占有欲費了我很大的力氣,我抱著找到的書喘著氣游到畫布前,看書名隱約和阿不思最近的研究有些關系。能幫上他就好了。我想著,一面用人耳捕捉不到的高音呼喚城堡裏的貓頭鷹。

水妖的種類很多,人魚,塞壬,水仙,梅露西娜,溫蒂妮,神話傳說裏存在著的美麗生靈,形態也都千奇百怪。甚至就我所知黑湖裏的人魚嚴格來說和我也是同一物種,只不過因為環境而產生了變化。美麗如夢幻的容貌,飄渺動聽的歌聲,對於水元素的親和,然而水妖是以人類的靈魂為食的。她們擁有著可怕的占有欲,對於看中的獵物會發瘋般的渴求,直至得到他的靈魂。她們會把到手的獵物藏在她們的宮殿裏,擁抱著他們的屍體入眠,呢喃著無意義的吟唱。

引誘人類是本能,也是生存的必要,黑湖裏的人魚放棄了本能選擇的其他食物生存下去,自然也就被剝奪了擁有美貌的資格。

而水妖的蹤跡都是秘密,基本上近千年來沒有巫師能夠在遇見水妖後活著歸來。而現代通訊的發展讓水妖幾乎是無處遁形,因此在長期的無記錄後,魔法部已經判定水妖的滅絕。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基本上擁有水妖能夠擁有的能力,但是我很清楚這點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我不是畫像,恐怕沒有誰會允許霍格沃茨存在一只危險的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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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我知道因為我那本書導致了什麽後果我死都不會把書借給阿不思的。

強忍著痛苦的渴求,我目送著貓頭鷹帶著包裹飛遠,內心十分忐忑。怕在路上遺失,怕被損壞,怕借用時間太長……雖然已經寫明了希望抄完後送回來,但是出於天性的自私讓我還是揪心了很長時間。

等了大約半天後,阿不思給我回了信息,語氣可以說的是是欣喜若狂,強壓住激動對我連聲道謝。我甩甩尾巴陶醉的覺得真是值了啊,沒註意到他從頭到尾都沒叫我阿麗安娜,反而是稱呼我“小小姐”。

然後他順口提了一句戈德裏克山谷來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好像是魔法歷史學家巴希達·巴沙特的親戚。

“哦,你遇到同齡人了。打算交朋友嗎?”

“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怎麽在意地寫下這一行字,隨即又忍不住和我討論剛剛借給他的書上提出的一個構思,我頓時嗚咽著求饒,終於從無盡的煉獄中解脫出來。

沒過幾天,我的書還回來了。

之後的日子裏,我們的交流越來越少,我猜他是忙著吃透那本深奧的書籍,所以也不怎麽打擾。果然又過了半個月他給我報喜——他終於完成了一直在進行的關於龍血的部分研究。我向阿不思道喜,而他則表示多虧了我提供的資料還有——

那個叫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少年的幫助。

“誒?他能跟上你?”

“我們一見如故。”難得的,阿不思對於他們的認識侃侃而談,從一開始他在河邊計算概率時出現的一點小錯誤被指出,然後是持續到天黑的辯論探討,兩人的想法和能力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互相探討反而有了更多的發現,他們彼此都對對方很是欣賞。

緊接著就是認識,爭辯,共同研究,蓋勒特搬進了阿不思的房間,兩個人常常徹夜探討。阿不思向我磕磕絆絆的說著他的朋友是才華和天賦,似乎打算一吐為快,激動和喜悅浸透了字裏行間,我總感覺我又充當了一次垃圾桶。

……等等,為什麽是又?

我當然是為阿不思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一份解脫——終於能擺脫阿不思的理論煉獄了,為那位格林德沃掬一把同情淚,希望他不要過早被阿不思玩壞了。

不過我高興了沒幾天。

那之後三天,阿不思滔滔不絕的說蓋勒特和他的研究怎樣怎樣了。

那之後七天,阿不思滔滔不絕的說蓋勒特和他的研究怎樣怎樣了。

那之後十五天,阿不思滔滔不絕的說蓋勒特和他自己怎樣怎樣了。

那之後三十天,阿不思滔滔不絕的說蓋勒特和他自己怎樣怎樣了。

……

當一個月後,阿不思心情愉悅的跟我說“蓋勒特和我都覺得巫師應該高於麻瓜他提出了一整套方案我覺得能成功”的時候,我終於決定不太對勁了。

在我印象裏,阿不思鄧布利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好像麻瓜就比巫師低一等一樣……?

意識第一時間告訴我這百分之百是那個什麽蓋勒特的問題,這家夥根本就是個渣朋友!快去絕交!我在心裏憤恨的念著,一邊決定盡可能委婉曲折的讓阿不思意識到這個朋友不能交。

“那個,阿不思,”我小心翼翼的措辭,“你不覺得,你對於這個蓋勒特……有點關註過頭了嗎?”

“怎麽了,我的小小姐?”他帶著點調笑意味不解的問。

“你已經有一個月沒和我提起過你妹妹的情況了。”

沈默了很久,阿不思的字跡才在紙面上浮現出來。

“抱歉,我忘了……不過她很好,蓋勒特和我都會照顧她的。”

“餵!三句話不離蓋勒特啊!”

“噗……安娜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蓋勒特是我的朋友。”

咬咬牙,我決定出狠招了。

“可是說得這麽頻繁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說起來阿不思你好像的確沒有過女朋友……咳,美色誤人了?”

……

…………

………………

難堪的沈默持續了幾乎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我在心裏哭著後悔自己的嘴炮。

阿不思生氣了不?不要啊拜托……

在這之後,我得到了,讓我後悔終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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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象是這樣呢。”

☆、擁有

某年某月某日,一個腥風血雨的夜晚,我在昏暗的燭光下冷笑著寫下一個名字。

湯姆裏德爾。

人渣人渣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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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聯系上阿不思,當然我也不打算聯系,我心想天啊隨口一說居然是真的難怪難怪等等你的目標明明是讓他們絕交啊!

……總覺得自己好像做出了什麽蠢事。

或許我不應該幹涉了,我只是畫像,做出什麽事也沒辦法去承擔後果,如果做錯了什麽總是要讓別人替我擔下。時間會證明一切。我郁悶的想著,鉆回水下,噗的鉆進別的畫裏。

可我沒想到這場暗流洶湧持續了幾十年。

在這幾十年間,阿不思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無論我怎樣可憐兮兮的問“怎麽了”“對不起”他都沒有回應。負罪感蔓延開的濃重黑暗漸漸覆蓋了我的世界,我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但我不知道我到底因為哪一點才被遷怒。

遷怒。

我從沒想過這個詞會和阿不思聯系起來。

直到後來,我慢慢從零碎的小道消息裏收集到了真相,我才知道在阿不思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的妹妹,和我同名的阿麗安娜,在他和他的弟弟的混戰中誤傷死了。

毫無疑問,還有一個被隱去的人。而那個最應出現的人,在這驚人的意外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後來,阿不思一個人去往全世界游歷冒險,實現他學生時代的夢想。

我心想我看人的眼光從來沒出過錯。

人渣人渣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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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兜兜轉轉幾十年。

身為畫像總是能糟糕的經歷霍格沃茨的每一次新陳代謝,新生一茬接一茬,可惜這麽多年來我沒見過比阿不思更有意思的學生,想想看也有道理,那種天才少年哪是隨便就能蹦跶出一個的,天資這種東西多昂貴啊。

我的事業也有很大的進展,留言墻上的話語越來越多,時間能夠磨滅一切虛假編造,多少偏見不理解在時光流逝中洗刷出本來面目,到後來畢業前夕幾乎所有畢業生都會到我這留言,七年來的吵吵鬧鬧分分合合盡數化為烏有,彼此都原諒了過往的稚嫩。

“幫我守護我的夢想吧。”

“請代替我好好看著霍格沃茨。”

“我會讓你見證我的成功的!”

“麻煩了,阿麗安娜,幫我們記錄一下吧!”

“至少此刻我們在一起,對吧阿麗安娜?”

……

“你們都是討厭鬼。”我總會一臉嫌棄的扭過臉去,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傲慢的輕哼。

然後他們就會對此作出反應,聳聳肩一笑了之,同樣傲慢的哼一聲,哭喪著臉求原諒,嘻嘻哈哈著吐舌頭,撓撓頭不知所措……

“不要討厭我啦,阿麗安娜,我會想念你的。”有個孩子曾經這麽說。

時光流轉鉛華洗凈,天真笑顏在腦海中鐫刻下永恒光影,些微涼意湧出眼眶,每到這時我總是捂著眼睛刻薄的咕噥著:“能聽到這樣的話真是恨不得跪下來高呼不敢當呢。”

哭泣的水妖阿麗安娜,就算是愛哭鬼也很正常。

“謝謝你們。”可我總是這麽說,拋卻了一切不講理兇惡霸道,以溫柔的語氣告訴他們。

很高興,能有你們陪伴我至今。

就算鬥智鬥勇了七年,我依舊很感謝他們的存在。大家都是相當可愛的孩子。

……我本來一直是這麽想的。

直到我遇上了,一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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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10月25日,這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我的噩夢的開端。

大約是由於我是一幅創始人畫出的畫像,校長阿芒多·阿勒特一向對我很照顧——當然也有校長室離我實在太近的緣故,哭泣的水妖阿麗安娜這個名字就是大殺器。總之,閑得發慌的我如果要求食物也是能夠被滿足的。

於是那天半夜時分,我就心情愉悅的等待著家養小精靈把我要的蔓越莓小甜餅送來,正托著腮趴在巖石上發呆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窗臺下的黑暗裏有什麽在月色的照耀下流動著一層銀光。

光芒轉瞬即逝,我微微瞇起眼,魚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擊著水面,掩蓋住悄無聲息摸出魔杖的動作。

明顯是幻身咒的效果。

這麽多年來我也不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雖然沒人教學起來相當困難,但是我還是勉勉強強學會了點東西的,起碼足夠我保護自己。

夜游的學生?

我重新不感興趣的趴回去,八樓有個叫做有求必應室的東西,夜游來逛的學生不少,反正幾百年來也有那麽幾十個孩子發現過,對於這樣的孩子我向來是不打擾的。

大概是從學長那裏聽來的?我不確定的想著,放了點註意力在對方身上。

然後是悉悉索索的輕響,緊接著是念咒聲——

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魔咒,濃重黑暗慢慢攀上畫布,一層黑幕籠上畫像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懊惱的瞪著明顯是不希望我看見外面發生了什麽的魔法效果,半響陰笑兩聲,心說呵呵到底是要幹什麽這麽不能見光啊。

想了想,決定裝作一個被驚醒的畫像,於是我故意吊高了嗓子尖聲道:“誰幹的?為什麽我看不見了?”

和胖婦人探討交流女高音的成果——我心滿意足的想。

……然後。

“四分五裂!”

男孩子清朗悅耳的聲音說道,少年獨有的幹凈聲線夾雜著一絲陰冷。

一道攻擊性的紅光沖破黑暗氣流向我直沖過來。

微怔了幾秒,我敏捷的跳入水中躲過那一道攻擊。

無生命物體可以作用於我的世界——但如果是一幅真正的畫像,那麽就只有被撕裂這一個結局。

……見鬼,有必要?

畫像向來身嬌體軟易推倒……等等說錯了,畫像向來危險系數極低,隨便調教一下就嚇得躲墻角了,不過由於為現任校長服務所以在被欺負時會嚶嚶嚶著抵死不從……夠了我在說什麽,總之我顯然不是那種好欺負的畫像,雖然對方貌似只是個學生,但是下手這麽狠明顯不是什麽純良的好孩子。

“你,是誰?”

少年的聲音低低的滑開,質問的單詞重讀,尾音輕柔的上挑,將脅迫感填充進略微的停頓。

我最不喜歡的裝腔作勢的風格。熟悉的威脅語氣讓我嫌惡的皺起眉。

“晚上好,斯萊特林的男孩。”

特意壓得甜膩綿軟的腔調,連帶著水妖一向美好空靈的聲線染上了幾分魅惑色彩,魔杖在指尖騰挪翻轉,強壓著怒火開腔:“很久沒看到像你這麽……可憐的孩子了呢。”

不知是因為什麽挑動了怒火,克制不住的尖刻言辭像是子彈般從嘴裏射出,惡意在心底翻湧著仿佛波濤般高漲,不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極端的厭惡夾帶著嘔吐的欲望哽在喉頭,意識叫囂著傷害他,竭盡所能,不擇手段——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可憐?”他重覆了一句。

清冷月光疏離的披在他身上,他撤掉了幻身咒,我終於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模樣。

難得一見的漂亮面孔,過幾年大約可以稱得上英俊,漆黑的發絲泛著溫潤的光澤,那雙清潤冰冷的眸子掃過我的臉,略微頓了頓,這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摩挲著手裏的魔杖,慢慢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彬彬有禮的鞠躬。

“原來只是畫像?你想……不對,”

浮現出嘲弄的漆黑眸子對上我眼底蛛網般盤根錯節地生長開來的扭曲笑意,微抿的薄唇吐出惡毒話語。

“你能做到什麽?”

[沒有人,除了他和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任何東西。]

冷硬的惡心感刺激著搖搖欲墜的理智,暴虐的情緒在血管裏沸騰著,破碎的影像占據全部思考能力,大腦針紮般刺痛著,我隱約明白了他讓我如此厭惡的理由。擡眼強撐著避開他饒有興趣的打量,我一下躍入水中。

他的嘴角慢慢揚起微漠笑意,低聲自言自語著,卻站得很遠並不靠近:“魔咒會直接穿到畫像內?如果直接擊中你會怎麽樣呢?”

“你可以試試?”我冷笑著。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他身上有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本能強行驅逐了自我意識,恣睢笑容近乎畸形的漫開,原本一直在顫抖著的手指平靜下來,我和他同時舉起握著魔杖的那只手。

“非要這樣嗎?”他略微偏頭,纖長睫羽在月光下蒙上細密光澤。“忘記這一切,不要告訴任何人,怎麽樣?”

“你覺得呢?”

他笑著搖搖頭,黑暗氣息攀上深黯眼瞳:“那就只能親自保證了。”

如同曝光一般的刺目光線灼燒著視網膜。攻擊性咒語接二連三的爆發,或輕柔或高亢的吟哦縈繞回蕩,暗紅血芒劃過他的眼眸,森冷光澤跳躍在我的利齒上。

水花四濺,破碎草葉紛飛,細小傷痕劃破肌膚。

水妖天生掌控水元素。

血液被從吸引著他身體裏剝離,毛細血管爆裂,皮膚表面慢慢溢出血珠,我貪婪的望著那些圓潤的液體,理智已經完全被瘋狂撕裂。

[不屬於他不屬於他不屬於他——]

炫目光芒灼傷黑暗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疼痛一跳一跳地折磨著神經,在沈睡中被遺忘的記憶洶湧的淹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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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查·斯萊特林是我的。

他是我的。

靈魂,生命,肉體,血液……

決不允許……有人擁有他的血脈……

He is mine……

作者有話要說: 顫抖著望天……水妖的占有欲很可怕的……她們壓根就沒有三觀這種東西……

我在思考這次是不是幹脆直接炮灰了勞德算了【啥

☆、愧疚【七夕快樂!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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