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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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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在淩晨時分進了天津,車裏的人倒是不甚疲憊,因為專列安靜,只要上頭別派差事下來,那麽偷懶休息是很容易的事情。

“上頭”統共有三個人,老爺和少爺,再加一個小鹿。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個關系,反正看著像是一家三口,這麽長的一趟專列,他們三個人縮在一間小包廂裏,能夠長久的一聲不吭、一面不露。

及至火車進了站,包廂門一開,老爺先出來了,單手插進褲兜裏,老爺一路走得搖頭擺尾,下車之前還吱溜溜的吹了一聲口哨。老爺身後是小鹿,小鹿腰背筆直,垂著眼簾走路,外面天還沒大亮,路燈光芒透過車窗在他臉上一晃,可見他那濃密的長睫毛在細膩緊繃的面積上投下陰影,神情太冷和硬了,看著簡直不像個真人。小鹿身後是少爺。少爺沒有前頭那兩位的精氣神,整個人看著有些頹,一步一步走得拖泥帶水。

警衛團在月臺上列了隊,夾道護衛著這麽三位人物下火車上汽車。汽車隊伍直奔意租界,速度倒是快得很,車隊開入公館院內之時,天色還只是微微的亮。

小鹿跟著程廷禮走入樓內,在進門的一瞬間,他想:“又回來了。”

程廷禮在樓梯前停住腳步轉了身,問小鹿道:“火車上沒睡好,再跟我去歇一會兒?”

小鹿遲疑了一下,隨即答道:“我不困,想和大哥說幾句話。”

程廷禮皺著眉頭一笑:“好,別說太久,我在房裏等你。”

程世騰的臥室在三樓,他把小鹿帶進房內,然後眼巴巴的問道:“小鹿,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小鹿脫了外衣往衣帽架上一搭,然後走到靠墻的一排沙發上坐了下來:“沒話,就是累了。你這兒能不能讓我清清靜靜的睡一覺?要是不能的話,我就回他那兒去。”

程世騰立刻答道:“能,能!你上床,我不鬧你,你上床躺著。這兒坐著不舒服。”

小鹿起身走到床邊,脫了皮鞋爬上床去。背對著程世騰躺好了,他閉了眼睛,貌似是在睡,其實只不過是閉目養神。程廷禮他是完全控制不住的,但程世騰似乎還懂一點感情,應該不會太過分的逼迫他。

身後床褥向下一沈,他知道那是程世騰也躺了上來,隨即腰間一暖,是對方松松的摟了他。

雙方如此躺了片刻,正是靜謐安詳之時,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敲響了。有年輕的聲音隔著門板說道:“鹿少爺,軍座讓您過去呢。”

小鹿沒開口,程世騰欠身提高聲音答道:“他睡著了,醒了再去!”

門外來人答應一聲,領命而去。可不出十分鐘,那聲音又回來了:“大少爺,軍座讓您把鹿少爺叫醒。”

程世騰裝睡,一聲不吭,照理來講,沈默也是一種答覆,門外的副官不可能聽不懂,然而此時來者很執著的輕敲了房門,一聲接一聲的呼喚。

到了後來,在程世騰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小鹿一挺身坐了起來。

伸腿下床穿了皮鞋,他走到門口摘下自己的上衣,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啞著嗓子,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真他媽的是個廢物!”

程世騰欠身望著他的背影,知道他罵的是自己。

小鹿這一走,程世騰便一整天都沒再見到他。

入夜之後,他無所事事的在樓裏轉,因為怎麽轉也遇不上小鹿,所以心中漸漸的有些發慌。後來信步溜達到了二樓,他遠遠就看見走廊盡頭站了兩名青年,左右分開做衛兵狀。下意識的走向了他們,還未等他走近,就有一名青年似笑非笑的迎上前來:“大少爺,軍座和鹿少爺在屋子裏呢,不讓人進。”

程世騰聽了這話,臉上一熱,心裏一涼。與此同時,屋子裏忽然響起了一聲怒吼,嘶啞粗糙,正是小鹿的聲音。

小鹿被程廷禮糾纏了整整一天,終於是忍無可忍了。

屋子依然黑暗空蕩,唯有臺球桌上方吊下一盞大電燈。衣衫不整的站在桌旁,他把程廷禮狠狠摁在了桌子上。程廷禮也是衣褲全開的模樣,上半身仰臥在桌面上了,兩條腿卻還長長的拖在地上。小鹿柔順冷漠得太久了,所以此刻他氣喘籲籲的望著小鹿,發現暴怒的小鹿竟也別有一番誘惑力。

於是他一邊喘息,一邊擡起一條腿,用大腿內側輕輕磨蹭了小鹿的腿,又用微顫的聲音低低笑道:“寶貝兒,你真可愛。來,來,幹了我吧。”

小鹿聽了這話,登時獰笑了:“你譏諷我?”

他眼睛都紅了,一剎那間,燈光下的程廷禮也驟然失去了身份與意義,純粹只是一具白皙赤裸的肉體。不由分說的把程廷禮翻過來反剪了雙手,小鹿把手摸向對方半退的褲腰,抽出皮帶將程廷禮的雙手緊緊捆綁了住。隨即一把將程廷禮掀翻在地,他低下頭,開始去解自己的腰帶。

程廷禮喘著粗氣趴在地上,襯衫向上卷到胸口,褲子則是淩亂的纏著小腿。小鹿抽出自己的皮帶對折了,一雙眼睛緊盯著對方的屁股。

然後他一言不發的舉起皮帶,對著程廷禮就抽了下去!

一聲脆響過後,程廷禮大聲呻吟著開始躲閃,一邊扭動著滾向屋角暗處,他一邊搓動著腕子想要掙開皮帶的束縛。而小鹿一步一步的跟著他,每走一步,便彎下腰抽他一皮帶。皮帶落在脊背和腰臀上,每一下都是結結實實不留情。程廷禮一直翻滾著退到了墻角,兩只手分明已經從身後的皮帶結中掙出來了,卻是既不反抗也不呼喊。只像被打怕了似的,縮在角落裏喃喃哀求:“小鹿,小鹿,別打了,過來,用你的嘴,用你的手,給我一次。然後我會讓你安安靜靜的過一夜。快,快點兒……”

小鹿扔下了皮帶,知道自己從此就沒有幹爹了。

彎腰把程廷禮拖出來推倒在地,他蹲下來握住對方那根滾燙的器官,開始沒輕沒重的揉搓。程廷禮顯然是疼了,然而疼得很亢奮。摸索著抓住了小鹿的前襟,他唔唔的哼著拼命擡頭,想要去親吻對方的嘴唇。然而小鹿騰出手狠捏了他的下頜,隨即向他張開的嘴裏啐了一口唾沫。

然後掐著他的脖子用力向下一搡,他感覺程廷禮猛的向上一挺,手中的器官順勢鼓脹了,溫暖的液體一股一股的流到了他的手指上。

這一場混戰,對於兩個人,都是一場痛快淋漓的發洩。

程廷禮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末了微微喘著坐起了身。小鹿撿起腰帶重新系了上,同時聽程廷禮有氣無力的說話:“去,讓他們送點酒過來。”

小鹿推門向外傳達了命令,門外的青年忍笑看他,不知道他方才使了什麽手段,會讓程將軍叫得像哭。

片刻之後,酒和杯子全送來了,酒是一瓶,杯子是兩只,整整齊齊的擺在大托盤裏。小鹿用腳踹上房門,然後把托盤往臺球桌上一放,拎起一瓶酒和一只玻璃杯走向了黑暗處。

黑暗處是看不清人的,只能是憑著感覺尋找。小鹿一屁股坐在了程廷禮身邊,拔下瓶塞給他倒了一杯酒。程廷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清了清喉嚨:“你不喝點兒?”

小鹿一搖頭:“我不愛喝。”

程廷禮連著喝了半瓶烈酒,此刻的酒精與方才的極樂混合了,讓他有點恍惚。側身依靠向了旁邊的小鹿,他忽然夢游似的開了口:“小鹿,別離開我。”

小鹿沒言語,也沒看他。

他用肩膀蹭了蹭小鹿,聲音有些可憐:“我錯了,別離開我。”

小鹿感覺他這話來得不大對勁,扭頭看了他一眼,可是又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帶著醉意低聲嘆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老了。我早就說過,我老了之後也不會難看,倒是你,你那長相不禁老,你信不信?年輕的時候,我巴結你,等到老了,就該輪到你巴結我了,你信不信?”

小鹿攥住酒瓶頸子,仰起頭灌了一口酒:“你認錯人了,我是他兒子!”

程廷禮轉向他,將一根手指豎到了唇邊:“噓……”

然後歪著腦袋枕了小鹿的肩膀,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死了,可是你兒子還在。他比你年輕,比你漂亮……”

小鹿將酒瓶舉到他的頭頂,將一瓶酒慢慢的淋到了他的頭上。程廷禮仰起頭張開嘴,閉了眼睛去喝那酒。喝了幾口之後低下頭,他緩緩倒進小鹿的懷裏,開始無意識的嘿嘿發笑。

小鹿把爛醉的程廷禮拖到了臺球桌上。桌子非常的大,一半的面積便夠他蜷縮著側臥了。面對著小鹿喘息著,他的頭臉襯衫全被烈酒打濕了,褲腰則是胡亂纏著大腿。下身器官軟縮橫垂了,正是沒遮沒掩。

小鹿站在他對面,面前擺著整整齊齊一排臺球。對準了對方的下腹部,他輕輕推出一只球。

臺球無聲的滾過桌面,可惜得很,半路偏了方向。

於是小鹿又滾出了第二只和第三只。這一回,它們全都正中了目標。

小鹿無聲的笑了笑,這一刻他感覺力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暫時不吃藥也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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