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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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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發現自己想要對付程廷禮的話,只有反守為攻一條道路。他不去壓迫程廷禮,程廷禮就要來壓迫他。而他盡管對男人有莫大的興趣,也不再回避畏懼情欲,可是無論程廷禮在他身上做了多少水磨工夫,他也還是不喜歡乖乖的躺下當兔子。

原因不在身上,在心裏。他是斷一陣子荷爾蒙藥片都要疑神疑鬼的人,讓他乖乖的趴下承歡,那等於要了他的命。自從回到了程廷禮身邊之後,他幾次三番的被人要命,死是沒死,可那種痛苦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盡的,如果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為好。

程世騰有心無力、護不住他,不但護不住他,還躍躍欲試的總想從他老子手裏分一杯羹,他老子倒是大方,竟然也默許了,大概是知道兒子吃不掉小鹿一塊肉。小鹿先前總是賊心不死的想要找靠山,找不到靠山,至少要找個伴侶,兜兜轉轉的找到如今,他總算是死心了,不找了。

死心也有死心的好,自己打自己的主意,別有一番清凈利落。

在陰雨靡靡的下午時分,程世騰進了小鹿的房間。小鹿正站在窗前向外看,聞聲回頭面對了他,因為是背著光,所以整個人成了黑影子,黑得幾乎面目模糊。

程世騰沒說話,只站定了看著他。及至看夠了,他大踏步的走到小鹿面前,擡起雙臂擁抱了對方。微微低頭吻住了小鹿的嘴,他很靈活的勾出了小鹿的舌頭。輕輕含住了對方的舌尖,他津津有味的舔吮了許久。

然後帶著小鹿挪向大床,他用雙手撩起了對方上身的襯衫,嘴唇輕輕巧巧的一路下移,最後結結實實的貼上了對方的胸膛。一邊向下親,他一邊緩緩的跪了下去,兩只手也順勢從脊背滑到了屁股。

小鹿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動情,但是也能忍受。不是忍受小的,就是忍受老的,這便是他追求愛情的下場。願賭服輸,沒有辦法;只是,他禁不住再輸了。

因為前頭工夫做得很足,所以在進入正題之時,小鹿並沒有感覺到很疼痛,只是心裏過不去那一道坎。身體被撐開侵入了,程世騰像連珠炮似的往他最深處撞,他起初是又恐慌又難堪;後來不恐慌了,只剩了難堪;再後來難堪也沒了,他在程世騰的懷中出了很多汗,前頭那根小東西微微的有一點硬,後頭被程世騰一下一下頂著,頂出了前頭一滴一滴透明的汁液。他開始一陣陣的顫栗,這是快活的顫栗,然而心中依然想要逃,因為看它不是個好快活,不是個男子漢該有的快活。

事畢之後,程世騰壓著他,還保持著交合的狀態不肯分開。嘴唇湊到他的耳邊,程世騰試試探探的開了口:“小鹿,假如我能帶你遠走高飛的話,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小鹿不假思索的一搖頭。這問題是根本無需考慮的,因為他是徹底的不信任程世騰。

程世騰沈默了良久,最後又道:“如果你改了主意的話,隨時告訴我。我現在……總之我會想辦法。”

小鹿這時忽然開了口:“我想搬出去住。”

程世騰一楞:“搬出去?”

小鹿側過了臉,望著前方答道:“對,給我找處房子,我搬出去。原來我有地方去,回來不過是暫住;現在我沒地方可去了,又是這麽個不當不正的身份,總這麽住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程世騰盯著他的側影輕聲說道:“那你豈不成了……”

後頭的話沒說出口,因為感覺是侮辱了小鹿。再說小鹿是只可以往家領,不可以往外送的。他十八歲離開了自己,過了這些年,好容易又回來了,怎麽還能再推出去?

這時,小鹿輕聲答道:“我就是。”

然後他回過一只手,推了推壓在背上的程世騰:“你下去,讓我洗個澡。別讓他看出我和你幹過。看出來的話,他也非得要一次不可。他麻煩,我受不了他。”

程世騰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一酸:“我不麻煩?”

小鹿回頭看了他一眼,看過之後,卻是轉向前方,意味深長的叫了一聲:“大哥。”

程世騰心裏震了一下,知道小鹿這一聲大哥,其實是在罵自己。

小鹿越想越覺得自己必須離開這裏——離不開程廷禮的手心,至少離開程廷禮的後宮。終日游蕩在這座樓裏,他像是被混沌空氣堵塞了七竅,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程廷禮在樓中布置出了一處小型的酒池肉林,觸目之處,皆是聲色,他也是聲色的一部分,盡管副官們都尊稱他一聲鹿少爺,仿佛他比他們更高貴。

這天夜裏他枕著程廷禮的大腿,把這要求對著他又提了一遍——這一遍才是正經發表,在這個家裏,兒子永遠落在老子的下風,程世騰說一萬句,敵不過程廷禮的一句。

說這話時,他光著膀子穿了一條睡褲,程廷禮則是徹底的一絲不掛。性器橫搭在大腿根上,緊挨著他的臉。他對這東西倒是不大討厭,尤其程廷禮又總是把它收拾得幹幹凈凈,僅有的一點氣味,也是它固有的。有時候他幾乎有一點慶幸,因為程廷禮保持著一副年輕的好皮囊,讓他即便心中沒有愛意,也能敷衍對付著和對方肌膚相親。

聽了小鹿的話,程廷禮低下頭,借著燈光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這是怎麽想起來的?下邊有人給你臉子看了?”

小鹿一搖頭:“沒有,是我自己想搬。”

程廷禮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這兒多好哇!”

小鹿低聲答道:“人多,看著眼亂。”

程廷禮笑了:“事兒真多!”

小鹿擡眼看著他,看他兩鬢添了幾絲白發:“行不行?”

程廷禮垂下眼簾,顯出了內雙眼皮的長長痕跡:“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麽辦?”

小鹿看他笑瞇瞇的,又擺出了要和自己談情說愛的架勢,心中就有些煩躁。欠身向上探了頭,他惡狠狠的反問:“你說呢?”

程廷禮看了他這反應,不但不生氣,反而像是很享受:“寶貝兒,我怕你自立了門戶,會讓我吃你的閉門羹。”

小鹿向下枕回了他的大腿,兩只眼睛依然盯著他:“我閉了門,你正好關門打狗。”

程廷禮笑了:“你是小狗兒嗎?”

小鹿答道:“我是落水狗。”

程廷禮微微張開了嘴,舌頭隨即在唇間一游,眼中有了垂涎三尺的笑意:“愛我嗎?”

小鹿看著他,沒回答。

於是程廷禮俯下了身,哀求似的又問了一遍:“愛我嗎?”

小鹿擡手拂亂了他一絲不茍的短頭發:“你聽我的話,我就愛你。”

程廷禮拉下他的手,將他的手捂到了自己胸前,同時柔聲說道:“哄哄我,你若是愛我,我就聽你的話。”

小鹿沈默了一會兒,然後一挺身坐起來,跪到了程廷禮面前。

擡手將對方淩亂了的短頭發向後捋去,他讓程廷禮露出了飽滿寬闊的額頭。現在在他眼中,面前這人完全不是幹爹了,不是親人了。

現在這人只是個男人,一個尚存幾分青春痕跡的、還沒衰老到令人不堪忍受的男人。

閉上眼睛把嘴唇貼上對方的額頭,小鹿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吸得很長,吸到最後有一點顫。程廷禮閉著眼睛昂起頭,想當下是午夜夢回,疑似故人來。

翌日清晨,程廷禮開始吩咐人去給小鹿安排房子。其實若是做起長遠的打算,無需小鹿提出,他自己也感覺不能總把這孩子放在這裏。他是常在這一處宅子裏接人待客的,這裏人多眼雜,並不算肅靜;而他在張家口和平津之間來回跑,又不可能永遠帶著小鹿同行。既然把這孩子弄回來是要“養”的,那就按照規矩來,找個好地方把他養安穩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比什麽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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