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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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壽啦, 這死六眼居然說要調那什麽她石頭殺人狂！？
雲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算是閱上弦無數的人了，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或是眼睛和嘴巴調換位置，或是長著肉瘤, 或是笑嘻嘻娃娃臉的面孔，盤點一番後雲凪不得不認為除了火車上的上弦之三和花街的上弦之六兄妹勉強還算是正常的敵人外，其他的上弦似乎都有些變態……相比之下下弦們反而顯得正常了很多呢。
而且都已經經過了幾百年, 居然還因為能夠在她身上感受到緣一的氣息為由要對她做奇怪的事情……這六眼不覺得他的理由有些問題嗎？
“你……你是認真的嗎？”雲凪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 隨後沈聲說道：“既然你是緣一認可的人，那我便要承擔起責任，好好教養一下你。”
“來我這邊, 成為我的同伴吧, 不要像我的弟弟那樣做出愚蠢的選擇, 白白耗費了珍貴的機會。”他的表情依舊保持著冷淡，語氣卻相當高傲，“我能看出你的脖頸上已經出現斑紋, 根據斑紋的形態判斷，你已經學會了數種呼吸法，這在起始呼吸的劍士中也從未有過一例。如果你聽話一點, 我可以將你帶在身邊，常加教養。”
“鬼的壽命不像人類一樣只有區區數十年, 而是能夠一直延續下去。未來你想要得到我的另眼看待也非不可。”
“……”雲凪都無語了，這家夥怎麽這麽大言不慚，仿佛在賞賜她似的……她根本就不想好嗎！？
而且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是看在繼國緣一的份上教育她……但是繼國緣一不就被他坑了大半輩子嗎？他這所謂的“教養”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兒。
眼前的六眼那六只眼睛都死死盯著雲凪，仿佛將她視作什麽囊中之物，那模樣愈發變態了起來。能夠感受到身邊的緣一零式身上籠罩著極力壓抑的憤怒情緒, 但雲凪把手放在了緣一零式的手臂上, 示意他冷靜下來。
緣一零式的速度沒有目前的雲凪快, 剛才黑死牟的攻擊有一些細小圓月刀刃他沒能避過，現在的損毀率已經接近20%了。萬一緣一零式因為情緒沒能好好發揮，被徹底打壞，那她也只好立刻讀檔了——絕不能忍受她的大型手辦離開她！
雲凪的行為落在了黑死牟眼裏。他目光閃爍，突然又開口說道：“你還不如放棄。我能看到你的身體內部，你的實力並不如我。無慘大人想要你，所以我並不能將你轉化成鬼。因此，如果你受傷的話也無法像鬼一樣立刻痊愈……”
後面一段話雲凪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前面半句話。黑死牟說他能看到她的身體內部，這是什麽意思？
苦思冥想了幾秒，突然雲凪意識到了什麽。不是有個技能可以達到透視的效果嗎？
——偷窺狂的固有技能“透視”升級後的高級技能“通透世界”！這麽說黑死牟也能夠透視別人的身體？
雖然心裏大吃一驚，但雲凪表面上不動聲色。這時候系統突然提示道：【面對黑死牟的提議，你要怎麽做呢？】
【放棄戰鬥服從他】
【與他戰鬥】
【逃跑】
當然不可能選擇服從他，不然一定會被他強迫做奇怪的事情。但現在逃跑也不是雲凪的風格。
黑死牟說的的確是實話。LV100的雲凪無論是等級還是HP，都全面落後於黑死牟這個不僅開了斑紋、會呼吸法，而且還活了幾百年早就突破LV100限制的鬼。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現在的雲凪就會輸給他。
通透世界雖然能透視生物，但卻不能通過透視了解裝備的屬性值。那可是系統鑒定功能的活兒。黑死牟肯定不知道她身上穿著的裝備屬性有多厲害！
二話不說，雲凪就選擇了繼續戰鬥。
她作出選擇後，黑死牟搖了搖頭。
“愚蠢的選擇。看來你那小小的腦瓜也不太聰明。”停頓片刻後，他突然又說，“就這一點，你與緣一一樣。明明有一條能夠獲得永恒生命〇的道路，他卻執著要活凡人的壽數……”
“我不允許你侮辱緣一先生。”
突然，一直以來沈默著的緣一零式開口打斷了黑死牟的話。
“背叛鬼殺隊、成為鬼只不過出於你的一己私欲而已。不要說得好像只有你能看清一切一般。緣一先生不會選擇與你們同流合汙，像你那樣只為了延長壽命而不惜化身成鬼的行為是對他的侮辱。”
說得好！雲凪在心裏喝彩，同時偷偷看了緣一零式一眼。自從與黑死牟展開戰鬥開始，她就能感受到緣一零式的情緒一直處於憤怒，然而他現在像是終於冷靜了下來。
話音落下後，反倒是黑死牟的面容產生了一瞬間的猙獰。
“頂著緣一的面孔對我說這這種話……”他陰沈地喃喃低語，“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模仿緣一的怪物罷了……”
一股濃烈的殺氣襲來，雲凪一個激靈，飛身撲向緣一零式，一把抱住他猛地打了個滾。
幾乎是按倒緣一零式的瞬間，雲凪就察覺到大片亂刃刀風朝著緣一零式剛才站立的地方掃過。“轟”的一聲巨響，整塊地面仿佛被炸彈炸過一般，凹陷下一個巨大的坑洞。
攻擊變強了！一定是因為第二形態的緣故！這是那把從側面延伸出分支的刀攻擊時產生的效果！
“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鏡·月映！”
“臥槽！”
黑死牟的攻擊絲毫不給人留下喘息的餘裕。雲凪剛想再拽著緣一零式閃避，緣一零式卻搶先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日之呼吸·六之型·灼骨炎陽！”
緣一零式的六條手臂互相配合，使出了日之呼吸的招式抵擋。黑死牟的劍招立刻被阻攔，然而還是有幾道刀風劃過，在緣一零式的外殼上留下猙獰的裂紋。
沒能徹底擋住——這是當然的。緣一零式並不會呼吸，屬性也遠低於黑死牟。他僅僅是憑借著戰鬥人偶的本能上前戰鬥而已。
系統提示：【壞六眼（LV133）對緣一零式發動了暴擊，緣一零式HP-12599】
【緣一零式破損率25%】
雲凪嚇了一跳，一把拉住緣一零式的衣袖。而這時候黑死牟竟然再次發了怒。
“就憑你一具人偶……也配使用日之呼吸的招式？”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面部部分外殼已經脫落、露出下面機械的緣一零式，“除了緣一以外，沒有人能夠使用日之呼吸！你不過是個模仿他的小醜罷了！”
“閉嘴！零式就是零式，他不需要模仿任何人！”
雲凪大喝。她覺得黑死牟對繼國緣一的執念簡直像是神經病一樣。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眼看著黑死牟又要舉起刀，緣一零式依舊試圖為她擋住所有攻擊，雲凪立刻按住了緣一零式，自己沖了上去。
“零式，過去一直是你保護我，現在輪到我保護你了！站在我身後不要動！”她大喝道，仿佛熱血漫畫的主角，隨後又刀指黑死牟，氣勢十足地叫道，“你這六眼壞胚子，嘗嘗老娘的厲害！”
壞六眼明顯盯上了緣一零式……絕對不能讓緣一零式被破壞！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龍輪尾！”
雲凪看見攻擊的形態，立刻轉職成戀之呼吸劍士：“戀之呼吸·五之型·搖擺不定的戀情·亂爪！”
“月之呼吸·九之型·降月·連面！”
雲凪又再次轉職成炎之呼吸劍士：“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渦卷！”
……
在黑死牟的攻擊之下，雲凪連續轉職幾次，用各種呼吸流派的大範圍攻擊技與之對剛，但也僅僅能勉強保證自己和緣一零式所在的一小塊地方安全，甚至時不時必須躲避漏進來的攻擊。至於靠近黑死牟、乃至反擊，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戰鬥中雲凪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她從柱們那裏學到的劍技都是為人類劍士所準備的。就算再怎麽利用呼吸提升體質，人體的極限依舊遠比鬼的極限要低，劍技的攻擊力自然也因此受限。
然而黑死牟的劍技不同。他所使用的招數全部都適合他作為鬼的身體。月之呼吸能夠在他體質範圍內將攻擊力拉到極限。那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能夠使用的招式。
歸根結底，目前雙方戰鬥力的差距是劍技本身的差距。或許能夠在單挑中超過這六眼的，也就只有必須制作六條手臂的人偶才能還原劍技的繼國緣一了吧。
雲凪一邊抵擋著黑死牟的攻擊，同時左右橫跳躲避，一邊思考著辦法。目前她空有夜兔一族那足以與鬼比肩的體質，卻沒有能夠徹底發揮體制優勢的劍技，感到十分憋屈。實在不行，她索性直接讀檔，然後拉上所有柱來圍攻他……
不，還有辦法！
電光火石之間，雲凪想起了膝丸送的“技能覆制”。
獲得“技能覆制”之後，雲凪也曾經與童磨戰鬥過，但當時她並沒有覆制童磨的技能。那是因為童磨使用的血鬼術全部都是種族為“鬼”時才能使用的技能，就算覆制了也沒有用。
但眼前的壞六眼兒用的呼吸法本來就是劍士們可以用的技能啊！
雲凪心中一喜。但很快，她又想到了這個計劃的問題所在。
要想使用技能覆制，必須被需要覆制的技能攻擊到一次。就像之前覆制竈門炭治郎的技能頭槌的時候，她可是結結實實挨了那鐵頭一頓磕的！
這麽說她必須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砍到一次……
開戰之後，靠著鱷魚套加成的十幾萬速度與敏捷的轉職，雲凪還一下都沒挨過，耐力掉的飛快，HP卻是滿的。
也不知道挨上一刀會怎麽樣……但是偷偷看一眼同樣在身後努力輔助她的緣一零式，雲凪深吸一口氣，決定拼了！
眼看著下一波帶著圓月的攻擊重來，她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刀，發動了技能覆制。隨後石頭殺人狂無比悲壯地挺起胸膛，任由攻擊劈裏啪啦地打在自己身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雲凪！”緣一零式驚呼，雲凪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這樣緊張的聲調——想必是因為他已經領教過黑死牟的攻擊有多麽可怕的緣故。但沒辦法，為了勝利，她必須挨這一刀！
眼睜睜地看著攜卷圓月刃的攻擊撞在身上，雲凪眼角不由得一跳，等待著疼痛感和系統跳出的提示……
系統提示：【黑死牟（LV133）對你發動了普通攻擊，你的HP-33】
“……”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系統出錯了嗎？剛才黑死牟的攻擊那麽強烈，簡直帶著網游一刀9999的氣勢，怎麽可能只砍掉33點血？
雲凪一時間心裏泛起一陣狐疑。然而下一個瞬間，她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有了屬性×10000%的鱷魚套後，她的防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不能用和之前的任何一個上弦交戰時的情況和如今類比。
逐漸意識到系統的報數可能沒有錯，但雲凪還是忍不住拉開屬性板觀看。在此期間黑死牟依舊毫不停頓地向雲凪發動攻擊，刀刃一波又一波地打在雲凪身上，然而此刻的雲凪絲毫不在意這些。
她任由攻擊打在身上，再度確認著減少的生命值。
系統顯示由於黑死牟的連串攻擊，雲凪的HP-23，-41，-37，-31，-44……而屬性欄裏代表HP的紅色血槽絲毫沒有往下掉的趨勢，大概是因為掉的血量太少根本沒法顯示……
雲凪確信了——黑死牟根本削不掉她多少血！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需要花那麽長時間和六眼周旋了！要不是謹慎得不敢碰到六眼的攻擊，她能省下不少時間！
剛才還滿臉焦急的緣一零式此刻也看出不對勁來，站在原地用一種迷茫的眼神看著雲凪。而雲凪確認了血量後，心裏瞬間輕松了起來，還有閑心在被雨打芭蕉地攻擊之時回頭，沖著緣一零式露出了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你這是怎麽回事？竟然對我的攻擊無動於衷……”
不停攻擊的黑死牟此刻也發現不對，雖然動作沒有停止，但六只眼睛齊刷刷地露出愕然的神色。而雲凪這時候看了一眼系統，確認黑死牟的劍技“月之呼吸”已經被覆制之後，立刻將副職業轉職成“月之呼吸劍士”。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技能覆制”已經被雲凪刷到了LV7，能夠完美覆制攻擊方的技能等級。此刻雲凪覆制到的月之呼吸，無疑便是黑死牟本身的強度——月之呼吸LV9。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了！剛才是哪個說要調〇教她石頭殺人狂的來著？
雲凪握緊咖喱棒，回頭沖著還在不斷攻擊的六眼兒看了一眼，表情逐漸猙獰：“嘿嘿嘿。”
黑死牟：“……”
無視了黑死牟愕然的神色，石頭殺人狂提刀就沖了上去。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兇變·天滿纖月！”
***
雲凪堅持不懈地用月之呼吸和黑死牟對剛。按理來說即便都是LV9的月之呼吸劍士，使用同等劍技時，等級比黑死牟低30級的雲凪所造成的傷害應該遠遠不及黑死牟。然而集齊鱷魚裝備的她各項屬性都大增，攻擊不僅彌補了等級差距，甚至連防禦都如同一座小型堡壘。
每揮出一刀，她都能收割黑死牟上千的HP。而黑死牟就算打出暴擊，給雲凪的傷害也不到100點。
戰鬥過程中，黑死牟甚至在血量掉到三分之一時進行了三段變身，從全身上下都長出帶著眼球的刀刃來，舉手投足間都會掀起月之呼吸兇狠的刀風。
這是血鬼術的作用，無法覆制。一開始雲凪還緊張了一下，但系統像是真的善解人意般，非常雞賊地馬上給出提示：【壞六眼（LV133）向你對你發動了普通攻擊，你的HP-179】
看到系統提示的雲凪立刻心領神會——雖然掉的血是之前的兩倍，但基數實在是太低了！現在HP一百多萬的雲凪根本不把掉的這點血放在眼裏！
——其實還是相當在意的。不補滿HP總覺得有些心慌。看著HP一共掉了差不多一萬，雲凪還是沒忍住，偷偷拿出幾根藥草塞進了嘴裏。隨後她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掄起日輪刀就又沖了過去。
“叫你說繼國緣一壞話！叫你想調〇教我！就打你！就打你個六眼兒！”
系統不斷跳出提示，黑死牟HP-3500，-4000，-5999……
一刀一刀終於把黑死牟的HP砍到只剩最後幾千點血。是時候了。雲凪深吸一口氣，高高舉起了日輪刀，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宮！”
手起刀落，劃過黑死牟的脖頸。那個長著六只眼睛的腦瓜子前一秒還在面色猙獰地看著她，後一秒就掉落在地。
砍掉頭了！
眼看黑死牟那紅色的血槽飛快下降，雲凪深吸一口氣，不敢掉以輕心，依舊在揮刀猛砍——這是從未遇到過的強敵，誰知道他會不會第四次變身！
——還真的會！
紅色血槽掉到只剩1點HP的時候就凝固在了那裏。無論雲凪和緣一零式再砍多少下，那1點頑固的HP都始終不會繼續往下。這種無力感堪比游戲中途開始CG動畫走劇情、角色無法操縱一樣。
雲凪眼睜睜地看著黑死牟那空蕩蕩的脖頸上逐漸生長出新的肌肉骨骼——掉了腦袋的上弦之一居然突破了界限，重新長出了新的腦袋，HP也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回覆——然而，他新長出的腦袋已經沒有了人形，徹徹底底變成了怪物的形狀。
但那六只眼珠子依舊牢牢鑲嵌在黑死牟的臉上。相貌迥異而六眼不變，大概那六只眼珠子才是他的本體。
“我……不會死！”變成了怪物的黑死牟吼叫道，“我還沒有敗！我還沒有成為最強的劍士，還沒有超越緣一！我絕不會死在這裏！”
黑死牟垂死掙紮，擊出的劍招滿地亂飛。雲凪不得不將破損近乎50%的緣一零式擋在身後——在剛才的戰鬥中，緣一零式的六條手臂已經斷裂三條，就連動作也不怎麽流暢了。假如再次直面黑死牟的亂刃刀風，他的破損率或許會達到難以挽回的程度。
凜冽的刀風不規則地攻擊著四周的一切。不僅僅是道場，就連道場附近的房屋、遠處的樹與石雕都被黑死牟斬碎。系統不斷提示雲凪HP-175，-199，-160……
“你們不過是緣一蔭庇下的女人和怪物罷了！我絕不會輸在你們手裏！”
黑死牟大聲咆哮，似乎徹底失去了理智。這時候雲凪終於忍不住了，大喝道：“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嗎？你這二皮臉還好意思說別人是怪物？”
那一瞬間，黑死牟下意識地擡手去摸自己的臉，隨後，那雙手就停留在了臉上。
“這是……什麽？”
他的手撫摸著刺出嘴唇的獠牙，不規則凸出的骨骼，以及頭上長出的可怕鬼角：“我……我的臉……為什麽……”
趁著黑死牟這家夥楞在原地，雲凪立刻躥上去，趁他病要他命，揮刀一陣亂砍：“呀呀呀呀鴨鴨呀！”
系統提示：【你對壞六眼（LV133）發動了普通攻擊×20，壞六眼（LV133）HP-61990】
很好！成功把他自動回覆的血量都削掉了！
還想繼續用咖喱棒戳他，沒想到在戳到黑死牟之前，雲凪突然發現黑死牟已經重生的軀殼上再次出現了碎裂的痕跡。
她記得她沒砍那兒？
狐疑地看了一眼，雲凪卻發現黑死牟放下了按在臉上的手，雙眼怔怔地望向遠處緣一零式的方向。
難道這家夥還要對緣一零式出手？雲凪心中一緊，手裏的咖喱棒揮舞得虎虎生風，沖著黑死牟一陣狂敲。
“緣一……”
系統提示黑死牟HP-3190，-3300，-4799……
黑死牟像是徹底無視了跟在他身後一頓亂戳的雲凪，擡起手朝著半張臉都已經被打碎的緣一零式走去。
“為什麽……”他嘶啞地叫道，“為什麽就連那樣的人偶都能夠成為你，而我……”
系統提示黑死牟HP-3390，-2900，-3699……
“而我拋棄了身為人的一切，換得的，卻是如今這醜陋的姿態……”
“緣一，我只想……其實我只想要……”
黑死牟喃喃自語，而緣一零式那一半完好、另一半徹底暴露出底下機械的面孔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我只想成為……”
“啪！”
雲凪一咖喱棒下去，黑死牟頭上的血條瞬間歸零。他那往前艱難行走的身影逐漸化作灰燼，隨後一把錢“嘩”地一聲從他身體裏掉了出來。
世界安靜了。
“……”
緣一零式依舊保持著驚愕的神情，與雲凪大眼瞪小眼。靜寂持續了幾秒，隨後系統喜氣洋洋的提示猛地跳了出來。
【擊敗黑死牟（LV133），經驗值 350000】
【獲得被砍斷的木笛×1】
【獲得破碎的布袋×1】
【獲得鬼血×1】
【獲得金錢×3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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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算是閱上弦無數的人了，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或是眼睛和嘴巴調換位置，或是長著肉瘤, 或是笑嘻嘻娃娃臉的面孔，盤點一番後雲凪不得不認為除了火車上的上弦之三和花街的上弦之六兄妹勉強還算是正常的敵人外，其他的上弦似乎都有些變態……相比之下下弦們反而顯得正常了很多呢。
而且都已經經過了幾百年, 居然還因為能夠在她身上感受到緣一的氣息為由要對她做奇怪的事情……這六眼不覺得他的理由有些問題嗎？
“你……你是認真的嗎？”雲凪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 隨後沈聲說道：“既然你是緣一認可的人，那我便要承擔起責任，好好教養一下你。”
“來我這邊, 成為我的同伴吧, 不要像我的弟弟那樣做出愚蠢的選擇, 白白耗費了珍貴的機會。”他的表情依舊保持著冷淡，語氣卻相當高傲，“我能看出你的脖頸上已經出現斑紋, 根據斑紋的形態判斷，你已經學會了數種呼吸法，這在起始呼吸的劍士中也從未有過一例。如果你聽話一點, 我可以將你帶在身邊，常加教養。”
“鬼的壽命不像人類一樣只有區區數十年, 而是能夠一直延續下去。未來你想要得到我的另眼看待也非不可。”
“……”雲凪都無語了，這家夥怎麽這麽大言不慚，仿佛在賞賜她似的……她根本就不想好嗎！？
而且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是看在繼國緣一的份上教育她……但是繼國緣一不就被他坑了大半輩子嗎？他這所謂的“教養”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兒。
眼前的六眼那六只眼睛都死死盯著雲凪，仿佛將她視作什麽囊中之物，那模樣愈發變態了起來。能夠感受到身邊的緣一零式身上籠罩著極力壓抑的憤怒情緒, 但雲凪把手放在了緣一零式的手臂上, 示意他冷靜下來。
緣一零式的速度沒有目前的雲凪快, 剛才黑死牟的攻擊有一些細小圓月刀刃他沒能避過，現在的損毀率已經接近20%了。萬一緣一零式因為情緒沒能好好發揮，被徹底打壞，那她也只好立刻讀檔了——絕不能忍受她的大型手辦離開她！
雲凪的行為落在了黑死牟眼裏。他目光閃爍，突然又開口說道：“你還不如放棄。我能看到你的身體內部，你的實力並不如我。無慘大人想要你，所以我並不能將你轉化成鬼。因此，如果你受傷的話也無法像鬼一樣立刻痊愈……”
後面一段話雲凪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前面半句話。黑死牟說他能看到她的身體內部，這是什麽意思？
苦思冥想了幾秒，突然雲凪意識到了什麽。不是有個技能可以達到透視的效果嗎？
——偷窺狂的固有技能“透視”升級後的高級技能“通透世界”！這麽說黑死牟也能夠透視別人的身體？
雖然心裏大吃一驚，但雲凪表面上不動聲色。這時候系統突然提示道：【面對黑死牟的提議，你要怎麽做呢？】
【放棄戰鬥服從他】
【與他戰鬥】
【逃跑】
當然不可能選擇服從他，不然一定會被他強迫做奇怪的事情。但現在逃跑也不是雲凪的風格。
黑死牟說的的確是實話。LV100的雲凪無論是等級還是HP，都全面落後於黑死牟這個不僅開了斑紋、會呼吸法，而且還活了幾百年早就突破LV100限制的鬼。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現在的雲凪就會輸給他。
通透世界雖然能透視生物，但卻不能通過透視了解裝備的屬性值。那可是系統鑒定功能的活兒。黑死牟肯定不知道她身上穿著的裝備屬性有多厲害！
二話不說，雲凪就選擇了繼續戰鬥。
她作出選擇後，黑死牟搖了搖頭。
“愚蠢的選擇。看來你那小小的腦瓜也不太聰明。”停頓片刻後，他突然又說，“就這一點，你與緣一一樣。明明有一條能夠獲得永恒生命〇的道路，他卻執著要活凡人的壽數……”
“我不允許你侮辱緣一先生。”
突然，一直以來沈默著的緣一零式開口打斷了黑死牟的話。
“背叛鬼殺隊、成為鬼只不過出於你的一己私欲而已。不要說得好像只有你能看清一切一般。緣一先生不會選擇與你們同流合汙，像你那樣只為了延長壽命而不惜化身成鬼的行為是對他的侮辱。”
說得好！雲凪在心裏喝彩，同時偷偷看了緣一零式一眼。自從與黑死牟展開戰鬥開始，她就能感受到緣一零式的情緒一直處於憤怒，然而他現在像是終於冷靜了下來。
話音落下後，反倒是黑死牟的面容產生了一瞬間的猙獰。
“頂著緣一的面孔對我說這這種話……”他陰沈地喃喃低語，“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模仿緣一的怪物罷了……”
一股濃烈的殺氣襲來，雲凪一個激靈，飛身撲向緣一零式，一把抱住他猛地打了個滾。
幾乎是按倒緣一零式的瞬間，雲凪就察覺到大片亂刃刀風朝著緣一零式剛才站立的地方掃過。“轟”的一聲巨響，整塊地面仿佛被炸彈炸過一般，凹陷下一個巨大的坑洞。
攻擊變強了！一定是因為第二形態的緣故！這是那把從側面延伸出分支的刀攻擊時產生的效果！
“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鏡·月映！”
“臥槽！”
黑死牟的攻擊絲毫不給人留下喘息的餘裕。雲凪剛想再拽著緣一零式閃避，緣一零式卻搶先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日之呼吸·六之型·灼骨炎陽！”
緣一零式的六條手臂互相配合，使出了日之呼吸的招式抵擋。黑死牟的劍招立刻被阻攔，然而還是有幾道刀風劃過，在緣一零式的外殼上留下猙獰的裂紋。
沒能徹底擋住——這是當然的。緣一零式並不會呼吸，屬性也遠低於黑死牟。他僅僅是憑借著戰鬥人偶的本能上前戰鬥而已。
系統提示：【壞六眼（LV133）對緣一零式發動了暴擊，緣一零式HP-12599】
【緣一零式破損率25%】
雲凪嚇了一跳，一把拉住緣一零式的衣袖。而這時候黑死牟竟然再次發了怒。
“就憑你一具人偶……也配使用日之呼吸的招式？”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面部部分外殼已經脫落、露出下面機械的緣一零式，“除了緣一以外，沒有人能夠使用日之呼吸！你不過是個模仿他的小醜罷了！”
“閉嘴！零式就是零式，他不需要模仿任何人！”
雲凪大喝。她覺得黑死牟對繼國緣一的執念簡直像是神經病一樣。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眼看著黑死牟又要舉起刀，緣一零式依舊試圖為她擋住所有攻擊，雲凪立刻按住了緣一零式，自己沖了上去。
“零式，過去一直是你保護我，現在輪到我保護你了！站在我身後不要動！”她大喝道，仿佛熱血漫畫的主角，隨後又刀指黑死牟，氣勢十足地叫道，“你這六眼壞胚子，嘗嘗老娘的厲害！”
壞六眼明顯盯上了緣一零式……絕對不能讓緣一零式被破壞！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龍輪尾！”
雲凪看見攻擊的形態，立刻轉職成戀之呼吸劍士：“戀之呼吸·五之型·搖擺不定的戀情·亂爪！”
“月之呼吸·九之型·降月·連面！”
雲凪又再次轉職成炎之呼吸劍士：“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渦卷！”
……
在黑死牟的攻擊之下，雲凪連續轉職幾次，用各種呼吸流派的大範圍攻擊技與之對剛，但也僅僅能勉強保證自己和緣一零式所在的一小塊地方安全，甚至時不時必須躲避漏進來的攻擊。至於靠近黑死牟、乃至反擊，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戰鬥中雲凪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她從柱們那裏學到的劍技都是為人類劍士所準備的。就算再怎麽利用呼吸提升體質，人體的極限依舊遠比鬼的極限要低，劍技的攻擊力自然也因此受限。
然而黑死牟的劍技不同。他所使用的招數全部都適合他作為鬼的身體。月之呼吸能夠在他體質範圍內將攻擊力拉到極限。那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能夠使用的招式。
歸根結底，目前雙方戰鬥力的差距是劍技本身的差距。或許能夠在單挑中超過這六眼的，也就只有必須制作六條手臂的人偶才能還原劍技的繼國緣一了吧。
雲凪一邊抵擋著黑死牟的攻擊，同時左右橫跳躲避，一邊思考著辦法。目前她空有夜兔一族那足以與鬼比肩的體質，卻沒有能夠徹底發揮體制優勢的劍技，感到十分憋屈。實在不行，她索性直接讀檔，然後拉上所有柱來圍攻他……
不，還有辦法！
電光火石之間，雲凪想起了膝丸送的“技能覆制”。
獲得“技能覆制”之後，雲凪也曾經與童磨戰鬥過，但當時她並沒有覆制童磨的技能。那是因為童磨使用的血鬼術全部都是種族為“鬼”時才能使用的技能，就算覆制了也沒有用。
但眼前的壞六眼兒用的呼吸法本來就是劍士們可以用的技能啊！
雲凪心中一喜。但很快，她又想到了這個計劃的問題所在。
要想使用技能覆制，必須被需要覆制的技能攻擊到一次。就像之前覆制竈門炭治郎的技能頭槌的時候，她可是結結實實挨了那鐵頭一頓磕的！
這麽說她必須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砍到一次……
開戰之後，靠著鱷魚套加成的十幾萬速度與敏捷的轉職，雲凪還一下都沒挨過，耐力掉的飛快，HP卻是滿的。
也不知道挨上一刀會怎麽樣……但是偷偷看一眼同樣在身後努力輔助她的緣一零式，雲凪深吸一口氣，決定拼了！
眼看著下一波帶著圓月的攻擊重來，她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刀，發動了技能覆制。隨後石頭殺人狂無比悲壯地挺起胸膛，任由攻擊劈裏啪啦地打在自己身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雲凪！”緣一零式驚呼，雲凪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這樣緊張的聲調——想必是因為他已經領教過黑死牟的攻擊有多麽可怕的緣故。但沒辦法，為了勝利，她必須挨這一刀！
眼睜睜地看著攜卷圓月刃的攻擊撞在身上，雲凪眼角不由得一跳，等待著疼痛感和系統跳出的提示……
系統提示：【黑死牟（LV133）對你發動了普通攻擊，你的HP-33】
“……”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系統出錯了嗎？剛才黑死牟的攻擊那麽強烈，簡直帶著網游一刀9999的氣勢，怎麽可能只砍掉33點血？
雲凪一時間心裏泛起一陣狐疑。然而下一個瞬間，她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有了屬性×10000%的鱷魚套後，她的防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不能用和之前的任何一個上弦交戰時的情況和如今類比。
逐漸意識到系統的報數可能沒有錯，但雲凪還是忍不住拉開屬性板觀看。在此期間黑死牟依舊毫不停頓地向雲凪發動攻擊，刀刃一波又一波地打在雲凪身上，然而此刻的雲凪絲毫不在意這些。
她任由攻擊打在身上，再度確認著減少的生命值。
系統顯示由於黑死牟的連串攻擊，雲凪的HP-23，-41，-37，-31，-44……而屬性欄裏代表HP的紅色血槽絲毫沒有往下掉的趨勢，大概是因為掉的血量太少根本沒法顯示……
雲凪確信了——黑死牟根本削不掉她多少血！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需要花那麽長時間和六眼周旋了！要不是謹慎得不敢碰到六眼的攻擊，她能省下不少時間！
剛才還滿臉焦急的緣一零式此刻也看出不對勁來，站在原地用一種迷茫的眼神看著雲凪。而雲凪確認了血量後，心裏瞬間輕松了起來，還有閑心在被雨打芭蕉地攻擊之時回頭，沖著緣一零式露出了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你這是怎麽回事？竟然對我的攻擊無動於衷……”
不停攻擊的黑死牟此刻也發現不對，雖然動作沒有停止，但六只眼睛齊刷刷地露出愕然的神色。而雲凪這時候看了一眼系統，確認黑死牟的劍技“月之呼吸”已經被覆制之後，立刻將副職業轉職成“月之呼吸劍士”。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技能覆制”已經被雲凪刷到了LV7，能夠完美覆制攻擊方的技能等級。此刻雲凪覆制到的月之呼吸，無疑便是黑死牟本身的強度——月之呼吸LV9。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了！剛才是哪個說要調〇教她石頭殺人狂的來著？
雲凪握緊咖喱棒，回頭沖著還在不斷攻擊的六眼兒看了一眼，表情逐漸猙獰：“嘿嘿嘿。”
黑死牟：“……”
無視了黑死牟愕然的神色，石頭殺人狂提刀就沖了上去。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兇變·天滿纖月！”
***
雲凪堅持不懈地用月之呼吸和黑死牟對剛。按理來說即便都是LV9的月之呼吸劍士，使用同等劍技時，等級比黑死牟低30級的雲凪所造成的傷害應該遠遠不及黑死牟。然而集齊鱷魚裝備的她各項屬性都大增，攻擊不僅彌補了等級差距，甚至連防禦都如同一座小型堡壘。
每揮出一刀，她都能收割黑死牟上千的HP。而黑死牟就算打出暴擊，給雲凪的傷害也不到100點。
戰鬥過程中，黑死牟甚至在血量掉到三分之一時進行了三段變身，從全身上下都長出帶著眼球的刀刃來，舉手投足間都會掀起月之呼吸兇狠的刀風。
這是血鬼術的作用，無法覆制。一開始雲凪還緊張了一下，但系統像是真的善解人意般，非常雞賊地馬上給出提示：【壞六眼（LV133）向你對你發動了普通攻擊，你的HP-179】
看到系統提示的雲凪立刻心領神會——雖然掉的血是之前的兩倍，但基數實在是太低了！現在HP一百多萬的雲凪根本不把掉的這點血放在眼裏！
——其實還是相當在意的。不補滿HP總覺得有些心慌。看著HP一共掉了差不多一萬，雲凪還是沒忍住，偷偷拿出幾根藥草塞進了嘴裏。隨後她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掄起日輪刀就又沖了過去。
“叫你說繼國緣一壞話！叫你想調〇教我！就打你！就打你個六眼兒！”
系統不斷跳出提示，黑死牟HP-3500，-4000，-5999……
一刀一刀終於把黑死牟的HP砍到只剩最後幾千點血。是時候了。雲凪深吸一口氣，高高舉起了日輪刀，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宮！”
手起刀落，劃過黑死牟的脖頸。那個長著六只眼睛的腦瓜子前一秒還在面色猙獰地看著她，後一秒就掉落在地。
砍掉頭了！
眼看黑死牟那紅色的血槽飛快下降，雲凪深吸一口氣，不敢掉以輕心，依舊在揮刀猛砍——這是從未遇到過的強敵，誰知道他會不會第四次變身！
——還真的會！
紅色血槽掉到只剩1點HP的時候就凝固在了那裏。無論雲凪和緣一零式再砍多少下，那1點頑固的HP都始終不會繼續往下。這種無力感堪比游戲中途開始CG動畫走劇情、角色無法操縱一樣。
雲凪眼睜睜地看著黑死牟那空蕩蕩的脖頸上逐漸生長出新的肌肉骨骼——掉了腦袋的上弦之一居然突破了界限，重新長出了新的腦袋，HP也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回覆——然而，他新長出的腦袋已經沒有了人形，徹徹底底變成了怪物的形狀。
但那六只眼珠子依舊牢牢鑲嵌在黑死牟的臉上。相貌迥異而六眼不變，大概那六只眼珠子才是他的本體。
“我……不會死！”變成了怪物的黑死牟吼叫道，“我還沒有敗！我還沒有成為最強的劍士，還沒有超越緣一！我絕不會死在這裏！”
黑死牟垂死掙紮，擊出的劍招滿地亂飛。雲凪不得不將破損近乎50%的緣一零式擋在身後——在剛才的戰鬥中，緣一零式的六條手臂已經斷裂三條，就連動作也不怎麽流暢了。假如再次直面黑死牟的亂刃刀風，他的破損率或許會達到難以挽回的程度。
凜冽的刀風不規則地攻擊著四周的一切。不僅僅是道場，就連道場附近的房屋、遠處的樹與石雕都被黑死牟斬碎。系統不斷提示雲凪HP-175，-199，-160……
“你們不過是緣一蔭庇下的女人和怪物罷了！我絕不會輸在你們手裏！”
黑死牟大聲咆哮，似乎徹底失去了理智。這時候雲凪終於忍不住了，大喝道：“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嗎？你這二皮臉還好意思說別人是怪物？”
那一瞬間，黑死牟下意識地擡手去摸自己的臉，隨後，那雙手就停留在了臉上。
“這是……什麽？”
他的手撫摸著刺出嘴唇的獠牙，不規則凸出的骨骼，以及頭上長出的可怕鬼角：“我……我的臉……為什麽……”
趁著黑死牟這家夥楞在原地，雲凪立刻躥上去，趁他病要他命，揮刀一陣亂砍：“呀呀呀呀鴨鴨呀！”
系統提示：【你對壞六眼（LV133）發動了普通攻擊×20，壞六眼（LV133）HP-61990】
很好！成功把他自動回覆的血量都削掉了！
還想繼續用咖喱棒戳他，沒想到在戳到黑死牟之前，雲凪突然發現黑死牟已經重生的軀殼上再次出現了碎裂的痕跡。
她記得她沒砍那兒？
狐疑地看了一眼，雲凪卻發現黑死牟放下了按在臉上的手，雙眼怔怔地望向遠處緣一零式的方向。
難道這家夥還要對緣一零式出手？雲凪心中一緊，手裏的咖喱棒揮舞得虎虎生風，沖著黑死牟一陣狂敲。
“緣一……”
系統提示黑死牟HP-3190，-3300，-4799……
黑死牟像是徹底無視了跟在他身後一頓亂戳的雲凪，擡起手朝著半張臉都已經被打碎的緣一零式走去。
“為什麽……”他嘶啞地叫道，“為什麽就連那樣的人偶都能夠成為你，而我……”
系統提示黑死牟HP-3390，-2900，-3699……
“而我拋棄了身為人的一切，換得的，卻是如今這醜陋的姿態……”
“緣一，我只想……其實我只想要……”
黑死牟喃喃自語，而緣一零式那一半完好、另一半徹底暴露出底下機械的面孔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我只想成為……”
“啪！”
雲凪一咖喱棒下去，黑死牟頭上的血條瞬間歸零。他那往前艱難行走的身影逐漸化作灰燼，隨後一把錢“嘩”地一聲從他身體裏掉了出來。
世界安靜了。
“……”
緣一零式依舊保持著驚愕的神情，與雲凪大眼瞪小眼。靜寂持續了幾秒，隨後系統喜氣洋洋的提示猛地跳了出來。
【擊敗黑死牟（LV133），經驗值 350000】
【獲得被砍斷的木笛×1】
【獲得破碎的布袋×1】
【獲得鬼血×1】
【獲得金錢×3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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