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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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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今生看著街道上堵滿的、雜亂的汽車,他不知是什麽時候躲在隱蔽的街道旁的。

他手裏握著一個鐵棍,鐵棍的另一端沾有一些血跡,而他也籲喘著依靠著墻壁上,明顯剛剛度過一個生死存亡的關卡。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松警惕,目光緊緊地盯著遠處擁擠在一起的喪屍群,好在,他們正背對著他。

此時一個難題擺在自己的面前,對面的街道被橫七豎八的車子堵住了!

而且經過那邊的公交站點就是自家的居民樓大門了。可是想要不聲不響的穿過面前雜亂停著的汽車和公交車,避開不遠處的屍群還是很困難的。

他看著停靠的公交車窗上,還未幹涸的血跡,艱難的咽了咽唾沫。一名司機還被綁在座椅上,只不過早就屍變的他,喉嚨裏發出著嘶啞的聲音,在四處張著手胡亂抓著。

陸今生躲在角落裏,他的手臂上纏滿了手表和膠帶,雖然很沈重,但是在一定層度上還可以保護自己。起碼說在找到他們母女倆之前,一定要有活人的思維。

正想著,前方的屍群突然暴動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幾個年輕的慘叫聲。

陸今生眼睜睜的看見幾個妄想逃離喪屍的年輕人,他們本打算從後方快速避開,可當幾人走到屍群正後方時,明明相隔近五米並且背對著他們的喪屍竟然轉過身來,應該說是準確的撲了過去!

越來越多的喪屍被躁動的聲音吸引過來,一個接一個的撲向幾個活人!慘叫的聲音不絕入耳,血腥的氣味傳遍開來!活人掙紮著被推倒在地,喪屍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不斷地撕拉聲,那種像是撕肉的聲音,不斷地環繞在耳邊。

陸今生知道這個距離自己也很危險,但是剛才要是幫助他們一下,就會活下來吧,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哪來的力氣去保護他們?

他正蜷縮著,盡力屏住呼吸。堆堵在一起的車和前面的喪屍群相距也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後面的車裏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殘留的喪屍……

他忍住嘔吐的沖動想到,看來喪屍不一定只靠聲音辨別活物,氣味也有很大的關系!

“砰!”一聲重物墜地的打破那些喉嚨裏殘留著血肉模糊的物體的喪屍們。他們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方向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去。

那邊應該是有什麽東西從樓房上掉了下來,也有可能是人……

這樣的末世,看著熟悉的生活景象變成了地獄,看著親人朋友們在絕望中死去,看著同樣似人卻沒有思維的生物,一心想要生吃同類……意志堅定的人也會崩潰吧……

雖然不知道西南城區外面的地方是什麽樣子,但是陸今生卻莫名的相信政府,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派遣救援隊吧,畢竟,這裏是首都啊……

眼見著喪屍依次離開,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陸今生從堆起的障礙物上爬過去,輕手輕腳的繞道車子前面,那些喪屍已經離他有將近二十米遠了,這個距離他們應該不能通過氣味辨別了。

他手拿著鐵棍從一輛橫停的車旁經過“砰!”陸今生嚇得倒退幾步,只見半開的車窗裏伸出了一只沾滿血的手,正揮舞著努力夠到前面的食物,她的嘴一張一合,卡在模糊的玻璃上,似乎已經吃到了他。

陸今生緩過神,看了看並沒有被吸引過來的屍群,便馬上跑著離開,這時他已經經過公交站,來到了自家居民樓,可讓人苦惱的是,那裏已經被零零散散的喪屍占據……

眼見太陽西移,喪屍們越來越躁動了,他們似乎對黑夜更加敏感。

陸今生從車輛經過的橫桿下鉆進去,眼見離的最近的喪屍察覺到背後的氣息,還未等它轉過身來,陸今生雙手緊握鐵棍悶頭一棒,直接將他擊倒在地。

他似乎已經掌握了這種方式,頭部應該是喪屍們最脆弱的部分,所以一擊擊倒,第二下,三下,四下……在確定喪屍不動了才肯停手。

然而他卻沒有註意到背後的聲音。

“嗚!”待他轉過身時,喪屍已經撲了過來,他條件反射般的伸出手臂,喪屍剛好咬在纏緊手表的膠帶上。可是那咬合力卻比常人要更大,陸今生疼的額頭直冒冷汗,另一只空閑的手拿出鐵棒,用盡全力直接朝著他的頭擊打上去。

臉上,身上,手上沾滿了鮮血,他有一段恍惚,已經不知道這鮮血是喪屍的還是自己的。不知道捶了多少下,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喪屍的頭頂已經黏糊糊、扁扁的一團。

他的心臟不停地悸動,抓著鐵棍的手指也在顫抖,他喘籲著看著自己被咬的手腕,雖然沒有被喪屍咬破但是不知道有沒有被手表刮破,但此刻容不得多想了,看著四處緩緩走來的喪屍,他甩頭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瘋狂的按著電梯的按鍵鈕,待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緊握著鐵棍已經有些酸痛的手才稍稍松開些。他馬上跑進電梯,身後的喪屍已經蜂擁而至,他回身用鐵棍想將他們打回去,卻險些將喪屍拉進電梯,他嚇得松開鐵棒,就在電梯門要合上之際,伸腳踹出那個喪屍,電梯終於是安全的合上了,陸今生虛脫般順著墻壁依靠下來。

筋疲力盡的他,除了滿身的血跡,已經沒有任何武器可以抵擋這扇門外的樣子。閉上眼睛卻感覺這一切都如同做夢一般。

他好像洩了氣,想要任由末世的擺布……

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尖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因為那聲音無比的熟悉,是媛媛!

他震驚的睜大眼睛,焦急的等待著門打開,然而打開的一瞬間,怒氣和恐懼瞬間充斥著大腦。

陸塵媛正被陸媽媽護在身後,而此刻她的手臂已經被一只喪屍死死的要在嘴裏,陸塵媛焦急的叫著,被媽媽按在身後卻不能幫助媽媽,眼睜睜見著那恐怖的屍變的鄰居要穿媽媽的手臂!

這時電梯門打開了,陸塵媛被擠進電梯內,陸媽媽絕望的叫著,她不知道電梯裏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可是隨之接住陸塵媛的卻是爸爸有力的手掌。

“爸爸!”

陸今生丟下女兒撲了出去,喪屍被他生生從陸媽媽的身上扯了下來,按在地上,然而他的嘴裏還連帶著陸媽媽手臂上的一大塊肉皮!

陸今生憤怒的將拳頭轉化成武器,堅硬的頭骨,在他無數次的摧殘下,變成了一團漿糊……直到拳頭透過稀軟接觸到地面他才停止了瘋狂的動作,在那屍體的身上隨意擦掉。

“曉陽!曉陽你怎麽樣!?”他抱住臉色慘白的陸媽媽,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和嗚咽。

“媽媽嗚嗚嗚,媽媽……”

“今生……保護好媛媛……”

陸今生哭著抱緊她在懷裏,又要找東西想幫她包住那生生撕下的一大塊肉,他有些手足無措,臉上混濁的不知道是血跡還是淚水。

“今生……別管我了,趕緊逃吧……我也會屍變的……”

“不行,不行,你不行,不會的,假的……”陸爸爸哭著語無倫次道。

“快走……或者等我屍變了,馬上殺了我,我不想變成怪物。”

“媽媽……你不要死……媽媽你不要變成怪物……”陸塵媛哭咽著,用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臂,看著見見泛黑,甚至有腐爛味道的傷口。

“媛媛……川……呃”陸媽媽一口氣壓在胸口,憋得令人窒息。隨後她的身體猛地抽搐起來,陸爸爸大驚,慌忙叫道:“媛媛到這來!”他盡力想讓陸塵媛躲在他身後,然而她卻道:“不!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等陸爸爸想再叫時已經來不及了,陸媽媽的身體的抽搐的越來越劇烈,陸爸爸知道這是馬上屍變的前兆,然而下一秒她的身體卻驟然停止了。

陸塵媛已經被陸今生摟在懷裏,但是等了很久,陸媽媽的屍體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陸今生放下塵媛,只身上前,卻被塵媛拉住手臂,塵媛用力搖頭,剛剛失去媽媽,她不想在失去爸爸了。

陸今生回身摸了摸她的頭,示意沒事的。

再次轉頭探向陸媽媽的屍體,她合著眼,如果沒有青白色的皮膚和右手臂上烏黑的傷口和血跡,她就樣睡著了一般。

陸今生上前摸了摸她的臉,將她雜亂的頭發別再耳後,塵媛緊張的觀察者媽媽,發現沒有任何像鄰居那樣的變化,她小心翼翼的來到爸爸的身邊。

陸今生抱起陸媽媽的屍體,帶著塵媛回到家裏。他不知道為什麽陸媽媽沒有屍變,但是以防萬一他將陸媽媽的屍體捆在椅子上,放在倆人的房間。

他將塵媛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間裏,避免她和自己的媽媽見面。陸今生打開那屋的房門,只見塵媛趴在床上蒙著被子,像是睡著了。他輕手輕腳走進拉開被子,只見塵媛嗚嗚的哭著,眼睛已經腫了。

“爸爸!”陸今生將塵媛摟在懷裏,經過驚嚇和失去至親,陸塵媛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已經斷了。她像受驚的小鹿,一直依偎在爸爸的懷裏,尋找安全感。

“媛媛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去爸爸的房間好嗎?”塵媛默默點頭。

“這幾天呆在家裏不要出去,最好呆在房間裏,爸爸晚上在這屋陪你睡覺。”

“放心,會有人來救我們的。”陸塵媛止住了眼淚乖巧的點點頭,她道:“爸爸,姐姐現在在哪?”

陸今生停頓了良久:“放心吧,你姐姐不在這裏,說不定她會很安全。”他莫名的想到陸媽媽的最後一句話,那個時候她是想念女兒的吧,一直聯系不上她,海南島應該不會爆發的這麽快吧……

接下來,陸今生就開始關註各方面的頻道和新聞,可是食物短缺和預報的斷水斷電,讓他開始猶豫是否要繼續等待救援。

海南島。

陸塵川在中午的時候就恢覆了精神,她了斷的和木子說,自己已經訂好了機票。

木子看著她淡漠的神態,和隱藏起來的悲傷的神情。心裏竟是說不出的痛苦。

陸塵川也看著眼前的人,那雙原本浩瀚的星眸裏,現在沈靜如水,毫無波瀾,也沒有往日的溫柔,多得是無奈?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情緒,隱藏在最深地地方。

她皺著眉頭,不語。

“我到時候會去送你的,但是中央現在很不安全,你確定你回去會找到你的家人嗎?”

“我不確定,但是也總比……待在這裏心中卻愧疚的要死,好一點。”

“對不起。”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我無法抽身跟你離開。”

“我知道,吶,以後可能沒有機會見面了吧——所以”她低頭咬著唇,硬生生憋回眼淚:“最後一次再見,就不要再道歉了。”

陸塵川仰起頭,像是最初見面的那樣,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樣的純真,那樣的至美,像是天使遺留在世間最純凈的靈物。

這樣的,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木子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可以讓自己遺忘一切顧慮的眉眼,他不舍得離開目光,想要拼命記住她的樣子。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握緊雙拳,要緊牙關,盡量不濕紅了眼。

“好。”淡淡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他便起身躲開她的視線,免得那脆弱的一面讓她收入眼底。

陸塵川當然不懂他心中所想,只是見著眼前的人第一次對自己展現出這種冷漠的態度,似是兩人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絕情如他,陸塵川突然勾起嘴角自嘲,大老遠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林梟活著的時候就給過自己暗示——他們不是一路人。

然而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至始至終都不了解他的生活、他的經歷、他的計劃……

同樣,即使倆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他也不願透漏出一點,也不願讓她插手他的事情,所以,一直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就像現在,自己拼命要回到父母的身邊,回到淪陷的地獄,他也不曾有一句慰問的話。

自以為很了解他,自以為可以幫助他可以相互依賴?在他的管家和下屬們來看真是可笑至極!

病毒爆發第二天末

在中央下達支援海軍陸戰隊以後,方程的103小組,沒有停歇,連夜趕到最南端邊境。

到達地點後,馬上和海軍陸戰隊取得聯系,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海軍陸戰隊總隊在幾日前招到了不明身份的隊伍襲擊,他們只是一來二去的挑唆並沒有大動作,可是前線的觀察員卻發現了倪端。

這幾支隊伍,竟然出現了幾個月前海南島發生的恐怖劫囚案的通緝人員,並且人數居多。於是總隊下達命令,讓特種部隊中隊前去追擊查探。

經過多日追查,暗中埋下眼線,派遣臥底,終於查到了這些人的來源,也獲取了他們計劃的情報。然而在這時,特種部隊中隊的眼線和臥底也被反偵察。

局勢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前線正要撤退時,不想被其反擊。於是特種部隊中隊隊員,多數被捉捕,下落不明,幸存者也是嚴重傷患、昏迷不醒。

然而就在前幾日,海軍陸戰隊聯系不□□總部,他們隱隱感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在這時方程帶領的支援小組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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