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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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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爆發第一天

傍晚的天際線,線條將天空一分為二,一半是橫過天際在一幢幢矗立的大廈間呈現出不正常的橘紅色,另一半則是布上夜幕的黑色,街道的燈逐次漸亮,讓本該閃爍的星子,黯然無光。

陸塵川心裏悶悶的卻一直反覆念叨著木子的大名——林陌晨,林陌晨……

哦!她恍然大悟一般刷的轉頭頂著木子看,原來陌塵陌塵,這名字竟然是一開始就預示著倆人的結局。而此時頂著這個名字的家夥正一臉嚴肅的坐在自己的身邊,手提電腦就這樣放在腿上一動不動,眼睛註視著屏幕發呆,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陸塵川有點不高興。

自從今天下午,兩人確定了今後各自要走的路後,林陌晨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把陸塵川關在自己灰色格調的房間裏,不許她亂跑。

期間塵川多次想出門走走,可是門外站著他的幾個私人保鏢,一個個冷著臉,像是兇神惡煞的門神,塊頭又大又壯的杵在那,悶得塵川一臉黑線,只好回身躺在林老板的床上不停地瞪著房門。

私人保鏢們也好受不到哪去,他們可不覺得夫人是個好相處的角色,就算隔著門也感受著背後像是被人捅了無數個刀子似的,冷颼颼的。

後來林老板回來了,卻是親自送塵川去機場,她不知道他犯了什麽病,明明鬧掰的時候一臉冷漠與淡然,事不關己的樣子,現在卻守在陸塵川的屁股後寸步不離。

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出發之前陸塵川要去趟洗手間。她就像說別的事情一樣,只為了簡簡單單的告訴他,於是冷冷的丟下一句:“我要上廁所。”轉身就走。直到她走進一樓的衛生間,回頭隨手關門時下了一跳,因為她才發現林老板竟然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而且進!來!了!

陸塵川瞥了眼近在眼前的馬桶,回頭怒道:“你做什麽?”她手裏推著門繼續道:“我要上廁所,現在趕時間你不要鬧了。”

而林老板卻一只胳膊支著門,用身體將縫隙隔住,義正言辭的說道:“不行,在你離開之前必須呆在我身邊,這樣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陸塵川苦悶,大哥你發的什麽瘋?她深吸氣,盯著他眼睛,忽略那裏面若隱若現的溫柔一字一句道:“林老板,我可是要上廁所哎,上廁所有什麽不安全的?”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而且我都看過了。”林陌晨似乎並沒有思考就說了出來。

陸塵川聽到他的話直接用力想要將門關上:“你滾!”

誰知林老板竟然死不松手還振振有詞:“塵川你相信我,我只想……呃”

陸塵川不知哪裏來的脾氣,一腳悶在林老板的小兄弟上,導致林老板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直接用一個疼痛的悶聲代替。

終於他臉色發青的後退幾步松開了手,陸塵川看著他擰著眉毛,忍著痛咬著後槽牙,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隔斷了他眼中一絲未變的情緒。

陸塵川解決完自己的事情,打開門的一瞬間竟看到了林老板沒來得及掩飾的神情,她一怔,那深深的黑眸裏,閃爍著的是悲傷,是無助,像是沒人疼愛又迷路的小孩。濕漉漉的眼底趁著那蒼白的面孔,塵川突然發現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

陸塵川控制不住的想伸手觸摸他的臉,對上了那雙逐漸有了焦距的眸子,本來令人心疼的人瞬間清冷伶俐了起來。他淡淡道:“走吧。”

後來在上車前,林老板接到了一通電話,原本是個跟屁蟲的他,突然農民翻身做了地主!

陸塵川看著他接通電話時,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只覺得那個與他通話的人,絕對不是什麽好貨色,內心竟對那不知是誰的人,無怨生出一股怒氣與排斥來。

只見他一言未發的掛斷通話,看著塵川欲言又止的模樣,塵川的疑問就更大了,正在她要從那眼神裏探索出什麽的時候,林老板竟然轉過了頭,不由分說的打開了車門撈起她的手,將她送進車裏。

然後他走到另一面,由助理打開車門,坐在了塵川身旁。一切就緒,幾輛車一次駛離華麗的莊園。

林陌晨一直在回憶最近幾次那個陌生人對自己各種信息的攻擊,他變幻過無數次地址,用過很多身份,但只是單純的用計算機,對公司系統或者自己的私人空間進行攻擊,卻不進行破壞,好像只是想要吸引對他的註意力,然而林陌晨敏感的嗅到,這個人的目的和身份,那一定是一名自己很熟悉的或者是很熟悉自己的黑客。

因為就在剛剛他用林陌晨曾經的木子的身份,對現在的林陌晨進行了攻擊,而地址就是國防大。

這個早在海邊別墅先下手的人,究竟是誰呢?幾次的交鋒,變聲的通話,那個一直在背後引導著事態的人,終於露出了端倪。

正思量著,卻抵不住身邊熾熱的視線。林陌晨驀的轉頭,與陸塵川來了一個四目相對,剎那間直擊她的心底,那毫無防備的嬌嗔的怒氣與眷戀盡收眼底。

陸塵川被他下了一個激靈,猛地撤回身子,眼光四處亂飄,手指絞在了一起。感覺那道目光依然沒有撤回的意思,她手抵著唇咳了咳,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腦子卻亂哄哄的結果來了一句:“疼嗎?”

她瞬間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驚在原地,林陌晨也楞了一下,隨後他低笑一聲合上電腦放置一邊,又將目光重新聚集在她身上:“疼。怎麽,你心疼了嗎?”

陸塵川看著他動作,又重新對上那雙好看的眸子,此刻那裏裝滿了星星。她心虛的偏過頭,口是心非道:“沒,沒有。”

那纖細的抓緊衣服的手指卻出賣了她,他繼續低笑,將頭湊到了她耳邊,陸塵川下意識躲開,卻被一只不知道什麽時候伸過來的手按住。

他力氣大的驚人,強制她轉過頭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說謊。”可是那雙星眸裏沒有一點溫柔的跡象甚至連憤怒也沒有,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陸塵川突然被這眼神盯著手腳冰涼,而林陌晨卻繼續道:“抱抱我。”不是乞求,而是一種命令的口吻。

林陌晨似乎不會浪漫的表達自己對塵川的眷戀亦或是沖動。是啊,打小就沒有真正疼愛他的親人,又讓他如何學會去表達自己的情感呢?所以他變得陰晴不定,想要卻又不敢,小心翼翼的,可結果變成了橫行霸道。

陸塵川心臟也跟著悸動起來,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感,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那時的他仿佛是地獄派來的死神,冷血的殺手,總一種他在看死人的感覺。

怎麽辦?一會是奶狗,一會又是狼狗的,冰火兩極這任誰受得了!

陸塵川的眼神從驚訝漸漸轉化回沈默,再從沈默變得溫柔,而他恰巧沒看見那股溫柔。就在林陌晨失望的收回手時,陸塵川沈下眉眼,她欺身上前,霸道的搬回他的頭,柔軟的唇甜甜的貼了上去。

那唇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卻讓林陌晨驚訝她如此主動,內心激起一層層漣漪,就在她要離開時,林老板深沈的目光突然合上,霸道的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腦瓜,索取更多甜甜的味道。

他霸道的掠奪她口中的空氣,一開始塵川僵硬的半張著嘴,久之她沈浸在他的暧昧的挑逗中,後來竟然隨著他加深這個吻,兩個人竟然忽略了周遭的事物,肆無忌憚的趁機在其中。

然而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讓癱軟的她不得不反抗起來,林老板輕易地將她搗亂的手按在她的身後,同時自己也圈在她的腰間,以防她亂動。

塵川的大腦突然清晰起來,她自身的求生欲讓自己躁動,掙紮著也依舊抵不過他的力量,於是牙齒就變成了鋒利的武器。

林陌晨吃痛的掙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塵川那惱羞成怒的樣子,可惜一點威脅感也沒有。雖然叼著他的下唇,已經咬破了皮,但是近在咫尺的眼睛,濕漉漉的嗔怪著,反而讓林陌晨歡喜的不得了。

奶兇奶兇的,狐假虎威,一點都不可怕。

反而激起了他更深層的欲望,饒是自制力再好,他也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林陌晨突然笑了起來,笑的那樣好看,陸塵川再次呆住了,不由得松開了牙齒。

他也松開對她的禁錮,變成了懷抱著她,把頭深深的壓在她的頸窩,抵下自己的欲望。陸塵川看見他奇怪的反應,輕輕拍著他的背問道:“你怎麽了?”

“……你自己生的火,你自己來澆滅……”他悶悶的說道。陸塵川發覺是怎麽回事,想要馬上離他遠一點。

他卻馬上沙啞著嗓子道:“別亂動,小心現在就把你吃了!”

陸塵川馬上僵在原地,眼睛卻鬼使神差的瞥了眼司機的方向,當她看到專心致志的司機時,竟然送了一口氣,心裏莫名的讚同了林老板的話。轉而一想,自己為什麽要讚同他的意思?!!!

林陌晨緊緊的抱著她低笑,突然一陣通訊聲音將這暖色的氣氛打破。他接聽通訊,這是來自中央的,而話中的內容卻是:“全國現有80%的城市遭到了病毒的感染,中央已有多處淪陷,現已停止一切交通運輸,中央將在未來96小時後恢覆與外界的聯系。”

陸塵川不明所以的看著林陌晨關掉耳機,他的眼神裏半喜半憂,一邊愧疚一邊歡喜,他低聲道:“回去。”

她不解的問道“怎麽了?”還不見回答,塵川就被大力的林老板扯進懷裏,是整個人都扯進懷裏,直接坐在他的兩條大長腿之間的座位上。

她詫異著,而後者卻緊緊箍住她的腰,使她鑲嵌在他的懷裏。“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他喝出的氣噴灑在塵川的脖頸和耳朵上,不等她問,他便道:“好消息是我終於可以把你留在身邊更久一點。壞消息是,全國的交通都停了,你暫時回不去了。你的父母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再次和你見面,對不起。”他十分歉疚的說道。

其實這些天林陌晨早就提前接到了那個陌生黑客給的暗示,似敵似友的他早就將即將發生的事情,用另一種特殊的形式傳給了林陌晨。所以林老板一邊想保護塵川,一邊又愧對於塵川的父母,這種危急時刻不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也無法讓塵川與他們見面。

原本在中央是有眼線的,可是自己目前的障礙很多,能力還無法達到在中央的地盤安插一些屬於自己的□□,而眼線最終也只能達到獲取最新情報的作用。

陸塵川不語,她明白了木子的心思,似乎在心底已經原諒他了,可是不知家人的安危,又叫她如何不擔心呢?

病毒爆發第四天末

武裝完畢的小組隊員已經到齊,方程帶領著他們即刻啟程。

再過去的24小時內,根據眼線的情報和蘇醒的戰友,他們已經大致找到了特種部隊剩餘的七名隊員所在的藏身地點,正是一直在通緝的新型毒品來源地——恐怖組織的一個老巢。

那裏臨近國家邊境,幾乎與邊防共存,而那個國家的軍隊也同反社會人群一樣,毫無人性,冷血暴力至極。

又因為此時國亂,逃亡的逃亡,國外也一樣經歷著末世。邊防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但是大使館肯定是不能接受信息了,於是國界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就是——闖!

按照計劃,方程將103團分成兩個隊伍,因為前去救援的人數不能過多,所以就由原103班成員人手帶領一名新成員,而後半個隊伍作為支援隊伍,隨時在營地前待命。

此刻他們已經渡過那條作為兩國分界線的江河了,河流比想象中的要湍急很多,再次浪費了計劃中的五分之一的時間。

為了加強後續的進度,幾人幾乎是橫穿雨林,一邊躲避邊防的軍隊,一邊躲避變異的喪屍。在歷經13個小時以後終於見到了鄰國的大門。

隊伍整頓休息,老狗啐了一口,滿嘴他娘的他娘的嚷嚷著,一會兒“哎呦腳起了個大泡”一會兒“他娘的腿腫的跟豬一樣。”甚至嘰嘰歪歪的說:“自己血太甜,就招蟲子咬!”就連他親手帶的新兵都撇著嘴瞅他。

小五吃屎的表情看著他,轉頭問著剛歸隊不久的狼蛛道:“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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