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切開荷包蛋一邊問：“怎麽了，哲也？”

“……提香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寄信來了吧？”自知拐彎抹角什麽的完全行不通，黑子還是選擇直說。

“嗯。”赤司淡淡地應道，可是內心還是有點抽疼。他不由得覺得，他是不是陷得太什麽了。

“誒？為什麽呢？”黑子沒好再問下去，反倒是紫原開口了。

“沒有為什麽。”赤司盯著被自己剁碎的黃白相間的物體，面無表情，但是語氣十足十地可怕，“以後也不會有了。”

“——難道說？？”紫原想說什麽，被青峰塞到他嘴巴裏的饅頭給堵住了話，他吐出白花花的饅頭，很生氣地瞪著青峰，“峰仔，你這是謀殺！”

青峰看了他一眼，收拾了盤子：“我吃好了。對了，赤司，隔壁軍區的虹村上校說今天要到我們這邊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

“說了什麽事了嗎？”赤司看向他。

青峰聳聳肩：“不知道，應該不是公務，畢竟他是私下裏讓我轉告你的。”

“我知道了。”赤司點頭，示意青峰可以離開，對面的紫原一頭的火氣，黑子訕笑著收拾青峰留下的爛攤子。

不知道虹村過來幹什麽。赤司把杯子裏的奶茶喝完，也收拾了桌子離開。

實際上，虹村是來借人的。

“綠間？”

“嗯，這個事情有點棘手，我們區的軍醫沒轍了，只好來讓你幫個忙咯。”虹村倚在沙發上，沖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赤司攤了攤手。

“照你的說法，你需要的是藥師，又不是醫生。我記得，你們軍區的高尾和成可是一級藥師，這方面的事情他更加專業吧？”

“喲，虧你還記得呢。”虹村笑，“光靠他可不成，必須來個臨床醫生一起來進行生物分析啊。”

赤司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麽東西？”

虹村苦笑著搖搖頭：“鬼知道什麽東西……聽上頭說，似乎是那邊一些不安定的人搗鼓出來的生物病毒還是什麽。”

赤司挑挑眉。

“還記得那年出的事吧？”虹村喝了一口茶才又接著說，“就是你家那位報道的那次。”

“是……‘集中營事件’？”

“沒錯，就是那個。當時我們救出來人質百分之九十都被註射了那種病毒。”

“可是軍部那邊可是一個字都沒提。”

“當然得壓下來，否則全面恐慌怎麽辦？好不容易把南部安定下來，再掀起戰爭的話就完蛋了。知道這件事的軍區負責人也只有我，當然，現在還有你。那種病毒潛伏期很長，所以前些年都沒人發現。幾個月之前，我的副官灰崎——就是那個看起來兇巴巴的灰崎祥吾——開始出現不對，最開始以為是普通病毒感染，但是惡化速度越來越快。高尾檢查過後，竟然拿著化驗單居然直接過來拍著我的桌子質問我到底瞞了什麽，他平日裏看起來可是個玩世不恭的家夥。把病例上報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在‘集中營’裏，那些人給人質註射了新式RNA病毒，軍部那邊已經接到很多死亡報告了。”

“會傳染嗎？”

“你這個高材生又不是不知道，RNA病毒變異性太強了。每七年人類的細胞就完成一次更新，更別說病毒，現在變異出了多少類型只有上帝才曉得。”虹村皺著眉頭，語氣裏滿含著深惡痛絕。

“所以現在借綠間有用嗎？”

“哎喲，高尾已經確認了，我們那塊兒的病毒不傳染，不會把你的寶貝醫生怎麽樣的。”虹村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司輕叱一聲：“當初就應該考慮到這些，結果現在了才行動……”

“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挽回而已。至少，讓有希望活下來的人活下來。”

赤司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我明白了，馬上就去安排。”

虹村一笑：“好，多謝了。”

赤司搖了搖頭，“踢踏踢踏”地走出了房間。虹村站在屋裏，表情凝重，看樣子關於這件事，赤司知道的，真的不多。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也說不定。那個人，並不希望他擔心啊。

Part.11

那晚的暴風雨下了很久，大概10點過的時候，提香就已經哈欠連連。赤司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已經睡得格外熟了。

雨還在下，赤司讓她靠到自己身上，看了看窗外，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決定在這裏湊合著過一晚。提香枕著他的肩膀，身體溫熱，身上像被雨稀釋過的檸檬香味鉆到他的鼻子裏。他低頭看著她熟睡的臉，忍不住笑，她對他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就不怕他對她做什麽事嗎？然後他第二天就得到了答案，提香說：“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現在跟你一起在這裏？”她的聲音很溫柔，有可能是剛睡醒所以沒什麽元氣，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到現在都靠在他身上，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赤司沒有說話，他很享受這樣的氣氛。幽暗的屋子，他們靠在一起，倚在窗邊，沐浴在唯一的光明裏，他喜歡的人用溫柔的聲音同他說話。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冷漠又可怕。”

赤司聽出她語氣裏的小心翼翼，於是笑：“沒關系，有人說過比這個更難聽的。”黃瀨就曾十分直白地指著他的鼻子大叫“小赤司就是魔鬼”，然後被他關了一天禁閉。但是赤司當然不會把她也給關起來。

“你聽錯重點了。”提香擡起頭看他一眼，又重新靠回去，“實際上，我覺得你是個非常溫柔的人，雖然這樣的直覺你聽起來會覺得我有點傻，不過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好像已經認識你很久了。”

赤司楞了楞，什麽都沒說。外面晨光熹微，隱隱約約有了些白日裏才有的動靜。他盯著黑暗，然後註視著她的腳，最後才低頭凝望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她伸手握住了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赤司頭一次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顫巍巍的，他在心裏了解到，在這樣一次普通的休假，在這個平凡的地方，他愛上了這個無與倫比的女孩，這個名叫知海提香的女孩。

提香半天沒聽到他的話，擡起頭，見他臉上的表情，顯然是會錯了意。“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的話很傻，讓你不舒服，我很抱歉。我可以收回那些話。”

“沒有，沒有不舒服。我只是，從來沒有聽到別人這麽評價我。”赤司伸手覆上了她的臉頰，輕輕笑起來。“很高興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遇到你，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指尖覆蓋的臉開始變燙，他註視著她的眸子，忍住吻下去的沖動。

“提香，知道嗎，我好像愛上你了。”他壓低了聲音，原本溫柔的嗓音平添了一絲沙啞的性感。原本很難出口的幾個字很輕易地就說出來了，赤司在心底松了口氣。

“提香，我愛上你了。”他又重覆了一遍。

“呵。”他聽到她輕輕地笑出聲，很愉悅的上揚的尾音，“有點不可思議。”

“為什麽？”

“自己愛的人同時也愛著自己，這是一種奇跡……”

“……所以？”

“我也愛你，親愛的征十郎。”她狡黠一笑，突然支起身子吻了他的臉頰。

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赤司握住她的手，從未感到心情如此愉快。在兩人的嘴唇貼合到一起之後，赤司真的覺得，就算再活一百年，去到更多的國家，都比不上這一刻，親吻他的愛人，並相信這份愛會持續到永遠。如果可能的話，他很想每分每秒都同她膩在一起。

他喜歡她手心的柔軟，一部分有繭子，一部分光滑；他喜歡她的頭發，不長，披在背後，發梢微微卷起，散發著他喜歡的味道；他喜歡她的笑容，無憂無慮，帶給他溫暖；他喜歡她的嘴唇，帶著甜味，她親吻他的時候專註而羞澀……他愛她的全部，並且每一分每一秒都更甚一分，所以當他意識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帝光的時候就顯得極其焦躁。

“明天你什麽時候走？”提香吸著自制的奶昔，偏過頭看他。

赤司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一大早，有可能你還沒起床我就到機場了。”

“嗯……這可真難熬。”提香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咬了咬吸管。

“什麽？”

“關於我們倆。”提香重新看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因為奶昔的緣故略帶濕意，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赤司的體溫。

“我知道，我也不想要這樣就結束。”赤司回握住她，“一有機會我就給你寫信，明年我也有休假，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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